乖,我低头——君言浅止
时间:2018-07-23 09:04:27

  厉言勋目光一顿,仰头闭紧双眼,重重叹口气,下一刻,却又冲过去身子紧|紧|抵着她的,双手捧住她的脸,盯紧她的双眼已然通红,声音沙哑颤抖:“你说过你喜欢我,怎么就能反悔?怎么就他妈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了!”
  林舒冷笑出声:“你还说要娶我呢?然后呢!只准你一句累了,就否定了所有,要分手。我就不能收回之前说的话吗!”
  “我也不想!”厉言勋喉结动了下,他食指戳着自己胸口,蹙紧了眉,终于还是有眼泪落下,“全世界最不想放开你的,就是我,就他妈是我!”
  “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林舒满不在意般轻笑着摇摇头,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箍得更紧。
  “你干什么!”她瞪着他,拼命捶打推搡,“我叫人了!唔……”
  厉言勋箍紧她的腰,死死按住她的头。任凭她再怎么用力捶打他,他就是不松手,不松口。
  光是放肆吞噬她的气息还不够,他想要把她整个吞下去。让她永永远远,都无法离开他。
 
 
第67章 
  手机铃声打破屋内安静。
  林舒从睡梦中惊醒, 不耐地翻过身, 还未睁开眼, 便感觉到头似要炸裂般疼痛。她不禁蹙紧眉,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窗帘厚重近乎遮去所有光亮, 她用胳膊肘支撑着,循着光亮摩挲过手机,接起来贴到耳边就又躺回去。
  “抱歉, 这么早打来, 有没有影响你休息?”
  她忽地睁开双眼,目光一顿:“没有,我也醒了。有事?”
  “恩。”肖晋合上手中的合同,“有时间见个面吗?”
  林舒挪开些屏幕,看了眼时间。
  才早上八点。
  “现在吗?”她坐起身,走过许久才绕过床尾,她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
  这是, 酒店?
  “最好是现在。”
  “现在恐怕不太方便,迟点吧, 我再打给你。”
  林舒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屋内,也落在她身上。收回目光时,正滑过还未收回的手臂间,她怔了下,又缓缓看向身上。她目光不由得顿住, 转回身,看清屋内陈设后,心头一沉。
  “再联系。”她匆忙挂断电话,拨了串熟悉的号码。
  “你说什么?你居然去泡吧了!”白青双眼瞪得很大,看见面前的患者被她惊得脸色惨白,她干咳两声,捂住话筒,“不对不对,重点偏了。你说厉言勋吻了你,然后呢?”
  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下,白青忙朝患者尴尬一笑,起身快速走到墙角,眉心不由得蹙紧:“我的乖乖,你们不会419了吧?”
  林舒捂着额头,努力寻思半晌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我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他们在酒吧里吵得很凶,然后他吻了她。然后……酒劲上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擦,你们这么多年未见,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微风拂过纱帘,从林舒身上宽大的衬衣衣领灌进来,也拂过她光|滑|的膝盖。她靠坐在桌边,蹙眉咬着拇指指腹,目光不觉又落回床|上。两侧枕头,被褥都还凌乱,他们昨天一定是睡|到|一起了。
  可是到底有没有……
  白青揉着脑瓜仁,半晌,才冷静些许:“等等,你先仔细感觉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疼……之类的?”
  “那倒没有……”
  话还未说完,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
  厉言勋轻抵着她的额头,一只手勾在她耳后:“你不说地址,我可带你回家了。”
  然后,她好像到他家就吐了……还吐得很凶。抱着马桶又哭又笑,拎都拎不起来。
  再有,她隐约记得,某一刻厉言勋的脸离她很近,只是背着光看不太清表情。她扯着他的衬衣衣领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要穿你这件。”
  林舒生无可恋地捂住双眼。
  她昨天是喝了多少!丢人丢大发了!
  “我昨天,好像吐了,还吐得很难看。他应该没把我怎么样……”
  白青蹙眉问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跟人家回家了,是想旧情复燃?如果你想复合,那就完全ok,没问题了。你要是不想……恩,那就当玩玩,反正你也不小了,早该有了。”
  “全世界最不想放开你的,就是我,就他妈是我!”厉言勋双眼通红,指着胸口的模样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我也不知道。你先忙吧,我挂了。”
  林舒挂断电话,有些烦躁地撩起眼前的碎发,放下手时不小心打倒了什么。她怔了下,转回身就看到一瓶放倒的冰糖雪梨,底下压着张写满字的纸。她挪开饮料瓶,拾起纸。
  他什么时候,练了字?居然字迹工整。
  根据纸上的提示,她一一走到对应位置,脑海里似是他在逐条轻读。
  “你的衣服洗好了,晾在阳台。那条裙子,白天穿着出门不合适,我留了件外套在沙发上,你可以直接披走。”
  林舒走到阳台,按了按钮,升降衣架落下,她摘下短裙,转身正看到沙发扶手上搭着的外套。
  “锅里有粥,6点半煲好的。你醒了,再添点水热一热。少喝点,对胃好。”
  她走到厨房,打开电饭锅锅盖,果然看到已经有些稠的粥。他居然还放了红枣,枸杞等。
  手扶在桌子边沿,她垂眸发了很久呆,才又捏着纸看下去。
  “最后……”
  彼时,办公室里在听汇报的厉言勋,不觉出了神。
  早上出门前,他把纸轻声压好,犹豫许久还是走回床边,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印下一吻。转身走出去,带上房门。
  “这是我的号码,你随时可以联系我。当然,如果你不想,踏出这个门,我不会再纠缠你。”这是他写的最后一行字。
  “厉总?”王恒小心翼翼清咳出声。
  厉言勋默然敛回目光:“继续。”
  “根据您的要求,我们仔细筛选过后,就剩下这两家。论实力还是技术,两家都不相上下。”王恒把两份资料递到他面前。
  “放下吧。”厉言勋瞥了眼封面上的“金锐”二字,身子向后一靠,抬手揉了揉眉心。
  关门声过后,屋内堕入安静。他耳边,却总能隐约听到她的哭声。
  “疼。”
  “哪疼?是不是刚才撞到的……”他神情紧张,正要看她背后,就看得她微微摇了摇头。
  “哪都疼。”
  他狠狠怔住,被她枕在脖子间的手臂,轻轻勾回,默然把哭得有些抽搐的她拥紧入怀。蹙紧的眉,如何都再舒展不开。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林舒?”肖晋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
  她才猛地惊回神,勾勾嘴角:“抱歉,昨天没休息好。你刚才说到哪了?”
  莫名的,她刚才突然想起昨晚厉言勋抱着她,问她的话,才不觉出了神。
  肖晋抿了口咖啡:“我有话直说,肖氏对金锐的SER很感兴趣。在新能源的研究方面,肖氏要比展弋入行早得多。我在想,或许你们会更愿意考虑和肖氏合作。”
  “说的有道理。”林舒点点头,勾起嘴角,“不过你好像找错人了。我只负责技术研究,金锐要和谁合作,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肖晋笑着摇摇头:“肖氏的新项目还未对外公布,我是希望,能由你从技术方面着手引荐。”
  说的好像,很多企业都在争SER,晚到一步就会抢不到。但实际上,无论是展弋还是肖氏,他们都有太多选择,根本没必要如此。说这么多,他不过是想,她能凭此在公司立一功罢了。可她只想单纯搞好技术,并不喜欢这样。
  林舒抿着唇沉思片刻:“我觉得……”
  电话正在这时响了,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不小心带出了老妇给她的红纸条。她怔了下,忙拾起紧握在手心。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林舒笑笑,握着手机跑到洗手间,才接起。
  “啊?真的!那太好了!”她握着纸条的手拄在洗手池边,嘴角不觉扬起,“我不管,为了这项目大家集体加班那么久,慧姐可要请吃饭!”
  “那必须的,大餐!”
  挂断电话,林舒暗自松了口气。
  展弋选择和他们合作,她也有理由,拒绝肖晋了。
  正要走出洗手间,她突然想起什么,躲到角落,打开手心的红纸。
  一个“故”字,映入眼帘,也在心头重重捶了一拳。
  半晌,她收好纸条,走回座位。
  “不好意思,我刚才接到消息,展弋已经决定和金锐合作,所以……”林舒双手合十,比到嘴边,勾起嘴角,“我只能谢谢你的好意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肖晋笑笑,端起咖啡杯凑到嘴边,目光却散落在奶泡间,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觉握紧,“我听说,厉言勋回来了?”
  不仅仅是回来了。昨晚有人亲眼看到他把她按在酒吧门口亲,还带她回了家。
  林舒目光一顿,点点头。
  肖晋喝了口咖啡,试探性问着:“你,们……”
  “我最近在考虑换个发型,你有什么店可以推荐吗?”林舒直接打断他的话,叼着咖啡勺蹙眉若有所思状,“事先说好,太贵的我可负担不起。”
  肖晋禁不住轻笑出声,摇摇头:“那你也是问错人了。”
  正午的阳光,落在车窗间反射出刺眼的光点,那车窗悄然降下一半。
  “这么多年朋友,连个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实在头疼得厉害。”林舒食指点点头,蹙起眉,“改天吧。”
  边昊予去当|兵|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离肖晋远一点的模样,她至今还记忆犹新。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肖晋抱有这么大敌意。但毕竟,他是她哥,肯定不会害她。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她一放松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看着熟悉的名字,附着陌生的号码,不觉出了神。
  而此时,长街那一端。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目光久久落在桌边漆黑的手机屏幕间。
  不知过了多久,厉言勋默然敛起目光,重重叹口气。
  她会联系他吗?会吗……
  正想着,手机突然传来振动。
  二更:
  厉言勋顾不及看仔细,慌忙拿过电话凑到耳边,下意识说出口:“林……”
  “是黎。”黎子越无奈地摇摇头,不觉蹙起眉,“我说,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当年你说怕耽误她,我能理解。那现在她研究生都毕业了,也没什么可耽误了吧?你既然还爱她,还放不开,就去追回来啊!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特哥,哪去了?”
  “死了。”
  死在无数次跌倒后的血泊里。商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已教会他习惯,先想清楚所有可能的后果,权衡利弊,再付诸实行。
  厉言勋默然敛起目光,语气冰冷:“有事?”
  “行行行,你牛逼,你就挺着。我看你他妈还能挺多久。”黎子越不耐地坐上桌边,“下周五晚上,哥们儿单身趴,爱来不来!”
  凌晨,厉言勋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他本该享受这份清净,眼前却不时浮现昨晚他抱林舒回来,她醉酒后不经意勾起的嘴角,甚至是她呕吐不止,他手忙脚乱帮她清理的画面。
  他转头看得他留下的外套还在沙发上,随意扯开领带,走到卧室,被褥床单,她都已铺平,就连他给她备着解酒的饮料都还一动不动地压着他写的纸。
  只有看到阳台上挂着的衬衫和冷藏室里一口未动的粥,还能提醒着他,她的确来过。
  厉言勋默然拿出啤酒,又走回卧室。他慢条斯理解开袖口,把衣袖随意推到臂弯,打开电视。靠坐在床边,一一打开啤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冰凉顺着喉咙滑下,尽是苦涩。他看着电视里的嬉笑,浑浑噩噩间,笑笑,转而又沉默。
  某一刻,他拾起脚边一个个酒听,发现都空了。才扶着床边勉强站起身,踉跄地往门口走,手掌不经意间怼开衣柜的拉门。他盯着柜子里一人多高的粉色毛绒玩具熊,良久未有动作。
  耳边是疆城玩偶店店员说的话。
  “这一对叫想念熊。黄色的小熊是小米,粉色的叫小悠,他们可以替你传递想念。”
  那一年,他第一次带项目,被所谓的合作商骗得血本无归。厉言伟让他以每月工资补公司的损失,直到还清为止,只给他留最基本的生活费。他被同部门的人背地里嘲笑,在整个公司抬不起头。什么骄傲,什么面子,统统被现实磨得精光。
  他带着他所有的钱,去疆城找她。因为他一直记着,他答应过她,会给她过成年礼。能再见到她,他很开心,虽然不能说话,更不能告诉她,他是谁。
  次日凌晨,他带着小悠火车硬座十几个小时,折回玉城。那天,是他生日。他只能抱着小悠,吃泡面。回到公司,还被厉言伟骂得狗血淋头。
  从回忆里抽回,厉言勋在柜子边坐下,笑着挑了挑小悠的下巴,一头跌进它怀里。
  “熊先生,你好暖啊。”
  半梦半醒间,林舒当时的话就在耳畔。窝在玩具熊怀里的人,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声音沙哑。
  “你也是。”
  周六一大早,颐园小区就炸开了锅。
  迎亲队在楼下扯着脖子一遍遍喊。
  “车茹,我们来接你了!”
  楼上卧室内,白青和林舒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在封门和藏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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