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末世女——陈小铃
时间:2018-08-04 08:35:27

  眼见着陈武妈老眼一下鼓了起来,跟只青蛙似的,嘴唇也鼓了起来,憋着气,仿佛很不满的样子,蒲苇“噗嗤”一声,就大笑起来。
  “老人家,时代不一样喽,妇女都能顶半边天喽,这女人,也早该学男人那般凶喽。小双啊——”
  蒲苇扭头,看向了躲在角落里,看到那么多人送她丈夫回来,且她丈夫还是在受伤了的情况下,她却还遮遮掩掩不出来的林小双。
  “有空多来找我玩,我教你一些腿脚功夫。你这身子骨不行,太弱了,可得好好练练。还有啊,有事就招呼我。你可是我在咱们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
  扔下这一句带着暗示和威胁的话,她拿着两包虾皮走了。
  至于回头林小双的婆家会有什么反应,林小双自己有没有勇气走出来,尝试改变,那就得看林小双自己的了。
  蒲苇得了两包虾皮,是很欢喜的。
  这玩意儿好啊,比味精还鲜。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连味精的影子都没见到呢。有了这个东西,好多吃食的味道,可就鲜得能提好几个层次呢。这若是上次炖鸡、烤小鸟的时候,能有这东西,啧……
  一想到那被猛然提升的美味,蒲苇忍不住都要咽口水,回家的步伐,也不由急切了一些。
  等她到了家,那待遇,明显瞅着就和昨日不同了。陈家人不说个个脸上带笑吧,但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那神情都是和煦的。且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情都很好,有那么一种憋了好长时间,终于扬眉吐气一把的感觉。
  道西家的还挺热切,那称呼又改了,透出亲昵来,“苇苇,累了吧,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自己挺着一个大肚子呢,还给她提凳子。
  道东家的也不甘示弱,端着茶水递了过来。
  小娃娃们则围着她大呼小叫。
  “小婶婶,小婶婶,你好厉害啊。”这是崇拜的。
  “小婶婶,你那是什么武功啊,可以教教我吗?”这是想学武功的。
  “小婶婶,你都不怕吗?那个陈武叔叔看着好吓人啊。”这是担心的。
  “小婶婶,你到底是怎么把人给踹出去的啊?他那么大,你那么小……”这是疑惑的。
  ……
  总之,小娃娃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十万个为什么,更是随时能爬上他们的脑袋瓜。
  蒲苇没回,因为有些事,一时也说不出清。还因为有时候,小娃娃叽叽喳喳的,就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想法,引起大人的注意罢了。
  “你们想学啊,明早上就起早跟我一起练。”
  武术,也是不进则退的。
  她也该重新捡起来练练了。虽说这年代,用不着她大杀四方,应该也没什么怪物威胁到她的性命,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得以备不时之需的。
  小娃娃们一听,顿时乐得够呛,纷纷应了好,根本就没想过,这练武其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晚间,邻居三大爷家的来人了,是来探望蒲苇的。
  虽说当时看蒲苇和陈武对打的时候,挺游刃有余的,但三大爷家还是担心蒲苇有没有伤到哪里,就又在晚饭过后,派了人来看望。
  当然,这来的人一下有些多,貌似三大爷家的小娃娃们至少来了一半。来了之后,他们羞涩地喊了蒲苇一句“小表婶”,然后个个睁大了眼,或者是明目张胆,或者是偷偷摸摸地看起了蒲苇,好像她是个稀罕物似的。
  来人之一的陈道石,更是几次看着蒲苇欲言又止。等听到陈家的小孩显摆地在那表示,明天要起早早地跟小婶婶学武功,他的双眼才猛地亮了。
  “我也学,我也学。”他开始不客气了,凑到蒲苇身边,就问明早开课的时间。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蒲苇无所谓,他想学,那就来吧。她告知了大概的时间。
  这同意一出,三大爷家的小娃娃们齐齐表示,明早上他们也要来。
  然后小娃娃们叽叽呱呱的,兴奋得没坐住,还没开始学呢,就已经开始攀比,学着蒲苇今天打陈武那样,开始比划开。
  闹了一阵后,三大爷家的就都走了。
  陈妈妈冲着孩子们表示,想学可以,可该干的活,却一点都不能落下。那就是大早上去戳树叶、捡柴火的什么,都得照旧。
  孩子们倒是挺乖的,大概是习惯了如此,纷纷点头同意。
  蒲苇就发现,陈妈妈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睛明显就没往她这边看。
  所以,这是不敢管她了?由着她来了?
  陈妈妈又突然训斥起了陈红竹。
  “红竹,你就不该提陈六柱的名字,会给咱们家惹来麻烦的,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陈红竹扁扁嘴,有些不服气,小小声抗议,“这不是有小嫂嫂吗?”
  陈妈妈气,“就知道你心里揣着这个主意,才突然那么有胆子。但你小嫂嫂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人。陈六柱家,可是兄弟六个,个个壮得很。而且,他们家,还不只是家里头的那点关系,咱们村,还有大陈村,多少人,和他们家连着亲。你一时爽快了,回头大队长恼了咱们家,使绊子,可怎么整?”
  陈红竹气弱了,但还是有那么点不甘心。
  “我们一直让着,也没见……没见大队长对我们好了。”
  “你还说!”陈妈妈扬手,就捏起拳头,冲着陈红竹使劲挥了挥,作势要打她的样子,吓唬她,“还指望好?就这么平平常常着,就很好了。他要是真的对我们坏,我们不也得受着?”
  陈红竹怔了怔,就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蒲苇身边,不说话了。
  蒲苇冲陈妈妈看过去的时候,陈妈妈的目光出现了躲闪。
  这是不想说的意思。
  那她就不探究。
  上赶着,可就没意思了。
  *
  另一头,今日丢尽了脸面的陈武,是不可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的。
  不单单是他,他的一些朋友,也是如此。让一个女人这么大出威风,几乎是踩在了全村男人的头上,身为这村里的男人,一直以来自觉高女人一等的他们,哪能受得了?!
  但蒲苇的武力值摆在那里,单挑是不行的。群殴,也是不行的。这万一被人发现、被人举报,可是要被逮起来的。万一搞大了,引来了公安,那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只能想别的招。
  不能武斗,那就智取。
  这一日下午,村里人照旧在那翻地的时候,女人那边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
  “蛇!有蛇……”
  “好多蛇,快跑啊……”
  “小心蛇啊,蛇出来咬人啦……”
  女人们大呼小叫着,犹如潮水一般,呈着扇形,快速退开。
  这头,又招呼着,看是不是有人出面,把那些蛇给抓了。否则,让那些蛇散了开来,这翻地工作根本就不能正常展开了。这若是不小心,谁让蛇给咬了,那不是要命嘛。
  “看那脑袋尖尖的,肯定是毒蛇……”
  “嗯,那蛇有毒,我知道,千万不能被咬了,会死的……”
  “那……那怎么办,快……快找人呐……”
  心慌意乱中,死亡的阴影,一下在众人的头上密布。女人们哆嗦着,惨白着脸,远远看着十来条蛇,在冬日惨白的阳光下,懒洋洋地游动着,就像是游在了她们的心头,阴冷冷的,带着死亡的寒气。那时不时吐出来的细细红红的蛇信,伴着刺耳的“咝咝”声,都能看得人心里直抽抽。
  “那谁,快去通知队长、大队长!”
  有人如此建议。
  小陈村最大的干部,就是大队长,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村长。这会儿都是生产大队这么叫着,一个公社下属多少个村,就含着多少个生产大队。相应地,村长也被称呼为大队长。然后,一个村里又分为好多个生产小队,小队分别设有相应的队长。
  毒蛇出游,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赶紧通知各位干部,好尽快解决的。
  有人跑去通知了。
  也有人建议找陈五叔来。村里抓蛇的好手,有几个,但排第一位的,非陈五叔莫属。
  有一男子就嘲弄:“找什么五叔啊,妇女也顶半边天啊,你们女人也都个个是能人啊,赶紧去抓啊。”
  有女子反驳,“我们又不会抓。而且,地里冒了蛇,以前都不是找陈五叔他们帮忙抓的吗?”
  “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不是出了道南家的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吗。她那么能,都能把男人都给打趴了,这抓蛇的事,就让她上啊。”
  “可她厉害归厉害,也……也不一定就会抓蛇啊!”
  这一带,哪个女人不怕蛇啊。尤其年龄小的,更是怕蛇怕得要死。让蒲苇抓蛇,在场的女人都觉得不妥。
  有男人就又反驳,“你看这样就不对了,大家都是能顶半边天的人。可这遇到事了,怎么就想着让男人上呢。这种思想,不对啊!”
  这话一出,不少已经围过来的男人就一边附和,一边鼓噪。
  “让道南家的上啊,可别打人很能,碰到抓蛇,就怂了啊。”
  “她那么能,就该让她出手。瞧她昨天出的那风头,多能啊,感觉这一带,就没有比她更能的人了。”
  “这蛇可是在你们女人这边出现的,合该让你们女人这边派个代表去抓。”
  “让蒲苇上!这事就交给她!”
  ……
  “来了,来了……”
  有人指着后方说。
  是听到动静的蒲苇,走过来了。
  男人们看她走得慢,明显和昨日的风风火火不同,心里更是料定了她不敢,就更是拿话激她。
  “呦,我们的半边天来了啊,快,快,那里有蛇,就等着你抓了。”
  “半边天,让我们瞧瞧你除了打人的其它本事呗,可别只会打人啊,哈哈……”
  不少人还跟着笑。
  陈妈妈看着,气得要死,迎着蒲苇上去,低声训斥:“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现在这势头,明显瞅着就不对。这些人,是盯上她这小儿媳了。
  她不能让她犯险。
  一边和蒲苇一来的陈红竹,看着不远处那在不停扭着身子的黑黄相间的长蛇,脸都白了,颤声附和起了陈妈妈。
  “小嫂嫂,我们快走吧,那些好像是毒蛇,会死人的!”
  蒲苇低声回了一句,“没事。”
  就有男人嘲笑,“你们在嘀咕什么呢?不会是怕了,不敢,想走吧?哈哈,我们的半边天,其实也就那样啊。”
  周围男人们跟着笑。
  蒲苇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笑着的人,也不急,等他们笑够了,也被她给看得不自在了,才开了口。
  “半边天,这是给我取的绰号吗?啧,谁这么胆大啊,连领导的话都敢利用。这绰号,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怎么听,都能听出一股讽刺的意味儿啊!”
  乌溜溜的眼,再冲那些得意洋洋的男人们扫上一圈的时候,那些人,全部都变了脸色。叫得最欢的那几个,不是猛得埋下了脑袋,就是开始往人后躲。
  一时间,噤若寒蝉,再次上演。
  蒲苇冷眼瞅着,看着这些人煎熬了十来秒,才哼了一声。
  “我叫蒲苇,有名有姓,别再犯浑,给我乱取什么绰号了。自己蠢不要紧,连累了家人,那就真是该死。”
  不在这上头多打转,话锋一转,她又问:“让我出面打蛇,是怎么个说法?这要是打死了,蛇归谁的?我要是受伤了,那又该怎么办?”
  男人那边因为刚才的变故,一时胆颤,没人敢接话。
  女人这边倒是有人回答了。
  “一般来说,谁参与了打蛇,这蛇就归谁了。往年,都是陈五叔领着人打的。打死了,也就归他们分了。但这要是不小心受伤了……”
  女子顿了顿,透出担心,“这……只要不死,那就只能自己担着了。不过,打蛇的人这一天就可以不用干活了,也给算足了这一天的工分。”
  “蒲苇。”女子舔了舔舌头,好心相劝,“你别听这些男的瞎说,这蛇不好抓,尤其那毒蛇,毒性烈得狠呢,一般人整不来的。你别逞能,这事,还是交给陈五叔他们。”
  “这样啊……”
  蒲苇想着自己昨天大出了风头,今日是不是要歇一歇?所谓枪打出头鸟,她昨天露了那一手,就让这村里的男人嗷嗷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再将这一批蛇给一网打尽,那些人不该熬成斗鸡眼啊。
  不然,她先让让?
  可想想那蛇的美味,她又很舍不得。
  蛇羹、椒盐蛇、红烧蛇、烤蛇,等等,做好了,配着她昨晚上新得来的虾皮味精,那肯定美味得不得了。她都好久没吃蛇了。
  就这样放过,是不是对自己太残忍了?
  摔!
  不然啥也别管,就是干了?!
  也是巧,人群中突然有男子发声:“陈五叔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来不了。陈武妈昨晚上求到陈五叔那里,让他帮忙上山给陈武弄些草药。这会儿,陈五叔肯定还在山上呢。”
  “那就让蒲苇上吧。”
  某男人倒是改了对蒲苇的称呼,但那意思,还是让蒲苇上。
  其他人见状,又附和上了。
  蒲苇脑子转了转,暗想:这么巧?这陈武还和陈五叔挂钩上了?一下跑出来这么多蛇,那传说中的抓蛇老手还给不见踪影了。
  她是不是要阴谋论一下?
  再一想,她觉得还是算了。
  费这个脑子干什么!
  能被她给轻易碾碎的,即便是阴谋,那也算不上阴谋。
  而且,只是些蛇,太过雕虫小技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阴谋,那这样的阴谋,她实在是太……太……太喜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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