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把他当傻子一样玩。看他老黄牛一样的卖命干活,一门心思的为这个家,背地里还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从前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
钱小蝶见傅东拳头越攥越紧,担心他想对傅军不利,一个箭步就上前搂住了傅军,“傅东!孩子不懂事,有什么,你冲我来!”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眼见着这傅家是不能再呆了。
钱小蝶心一横,一把推开了窗户,冲着外头故意喊道:“是,我是骗了你!但我也给了你一个儿子!”
“要是没有小军,你们老傅家早就绝户了。傅东,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我这肚子就再没大过,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傅东没想到,他心底最大的羞耻被钱小蝶说了出来。傅军出生后,他受过一次伤,伤好后就再也不行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那么看中傅军。
如今被钱小蝶公然捅破,他只觉得万念俱灰,恨不得当即和钱小蝶同归于尽。
然而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一个严厉的声音制止,“住手!”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院中,他表情严肃,面色沉凝,然而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手正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在强撑。
站在他身后的傅静秋见他有些支持不住了,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爷爷……”
傅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板着脸喊道:“傅东,你给我出来!”
村口
冯希文带着几个公安进了村,然而刚一进村,冯希文就听见村里的闲汉三五成群的往傅家走。
“快去快去,傅家啊,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听说是傅家大丫头在屋里会相好,恰好被傅婶子撞上了!哎呦喂,打得那叫一个惨!”
冯希文一听傅家大丫头,下意识得想到了傅静秋。
他心头一跳,瞬间失去了理智,拔腿就往傅家跑。
怎么回事?难道是梁哲回来了?
不,不会的。
怎么不会,自己改变了这么多事情,说不定就带来了蝴蝶效应。
几个公安紧追在冯希文身后,“同志,你等一下!”
冯希文粗喘着气冲进了傅家,正赶上傅东从屋里出来,他面如死灰,声音嘶哑,“爹,儿子不孝,给您丢人了。”
“我今天就是拼了这一条命,也要杀了这对奸夫□□。”
“够了!”傅老爷子不停的拄着地,“国有国法,村有村规。容不得你撒野!”
冯希文的眼中却只看得见傅静秋窈窕的背影,他咽了咽喉,强行按下了心底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抿唇走到了傅静秋身边。
“静秋。”
话一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格外嘶哑。
傅静秋回眸看了他一眼,勾唇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没有落进眼底,少女秀眉微蹙,显然带着几分愁绪。
冯希文拇指蹭了蹭食指,有心想要抚平她的眉间,却又怕吓跑她,只能舔了舔牙龈,侧身同她靠得更近。
几个追在冯希文身后的公安此时才挤进傅家小院,几人身上的制服瞬间引起了村民的骚动,就连抱着傅军的钱小蝶也有些慌。
她之所以敢和傅东撕破脸,是因为她早就去镇上打听过,现在可是新社会,允许人离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不信傅东还真敢杀了她。
但是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公安?
“谁是周阳?”
手忙脚乱穿着衣服的周阳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就想躲,却被几个公安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周阳,你涉嫌贩卖假酒,严重危害了社会安全。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阳没想到,自己卖假酒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应该啊,他那酒特意兑得很稀,只要不是长期喝,基本不会出事。就算出事,按计划他也早跑了。而且他特意把酒卖给没什么见识的农民,就是因为他们见识浅,根本分不出真假。
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公安发现了呢?
“公安同志,我是冤枉的啊!是这个傅家村的人诬陷我,他们都和我有私人恩怨!”
钱小蝶虽然也怨周阳,却早把他当成了最后的靠山。连忙抱着孩子阻拦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犯法呢?”
为首的公安皱了皱眉,“你跟他什么关系?”
钱小蝶瞬间说不出话,一旁的傅东哼了一声,“奸夫淫/妇的关系!”
被铐住了手的周阳梗着脖子嚎道:“你看,公安同志。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故意陷害我!”
公安了然,推开了钱小蝶,“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至于你。”
公安压着周阳往外走去,“有什么辩解,还是留到审查室再去说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钱小蝶瞬间失去了底气,她动了动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屋里的何燕却突然冲了出来,“公安,我要报警!有人故意害我,害我被周阳夺了清白!”
她怨毒的指向傅静秋,“就是这个傅静秋,她打晕了我,害的我……”
何燕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然而不等傅静秋反驳,徐婶子就愤愤不平的打断了她,“燕子,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这是啥体格,就静秋这小身板还能打晕你?”
“你这姘头犯了事,你想撇清干系也不用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吧!”
村民们纷纷帮腔,显然都不相信傅静秋能打晕何燕,只有傅静秋身体一颤,死死咬住了红唇。见她如此紧张,冯希文眸色一深,侧身将傅静秋挡在了身后。
徐婶子扭头看向公安,义正严辞的说道:“同志,我是傅家村的妇女主任,我作证,下午傅静秋一直和我在一起。”
何燕有些傻眼,她咬了咬牙,她之所以没说迷魂药,是因为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玻璃瓶了。空口白牙的,她也怕担罪责。然而对傅静秋的恨让她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喊道:“是因为周阳给了我一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阳忙声打断,“公安同志,我和何燕……我们俩是自愿来往!”
“我们之间的往来主要是有一个金钱关系,我给了何燕50块钱,她就陪我上/床。不信,你们搜!”
牵涉到了钱,公安立即多了几分重视。这属于风化罪啊!
为首的公安使了个眼色,何燕当即也被铐上了手铐。
“干什么?我是无辜的!”
何燕挣扎着想要逃开,却怎么也甩不开手铐。
她咒骂了傅静秋几句,眼看要被拖出小院,她扭头看向钱小蝶,无助的喊道,“娘!你救我啊娘!”
面如死灰的钱小蝶紧紧的抱住了傅军,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傅东被傅老爷子叫回了老宅,临走前,他在傅静秋身边停了停,有心想说些什么。然而不等他说话,傅静秋就先一步转过了身,沉默的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冷眼旁观了一切的冯希文紧紧跟在傅静秋身后,寸步不离。
傅静秋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了他面前。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冯希文伸手抚了抚傅静秋的长发,柔声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之前刘四叔交代时,曾提起过周阳对傅静秋的打听。两相联系,他未必没有动机。更重要的是,刚才,她紧张了。
傅静秋眼中升起了一层薄雾,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
“这个……是我从何燕那捡来的。”
第145章 七十年代
“今天下午, 何燕突然来我家找我。说我有几件衣服拉在她家了。让我跟她回去一趟。”
傅静秋羽睫乱颤, 显然很是不安, “你不知道,燕子姐一直不喜欢我, 她突然这么热情, 实在让我不安。”
“后来到了傅家,她给我冲了杯糖水……”
傅静秋打了个寒噤,显然很是后怕, “我没喝,趁她不注意,和她换了一杯。”
“却没想到,她喝完水以后, 就晕倒了。”
听到这里,冯希文哪里还不明白,今天下午, 是何燕联合周阳设下了一个局。针对的,正是眼前的傅静秋,还好小丫头机灵,才侥幸逃过。
他的手指渐渐收紧,手背上暴起了青筋。悔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自己吃醋, 她下午本不用独处, 也不会受这场惊吓。
他不敢想象, 如果今天受到伤害的是傅静秋, 他会怎样发狂。
直到此刻,冯希文才意识到,他真的爱上了傅静秋。即使她曾经抛弃他,甚至喜欢上了别人。他的一颗心依旧不受控制的为她跳动,甚至情愿为此抛下自尊与骄傲。
冯希文拿过玻璃瓶,温声宽慰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眯了眯眼,眼中露出危险的锋芒,“至于何燕,无论她是什么下场,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见傅静秋面上依旧难掩愁色,冯希文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渴望,抬臂将傅静秋揽进了怀里,“有我在,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少女的耳/垂白得透明,冯希文说话时,热气直直的喷了上去,她的耳后便泛起了一道红痕。
空气里满是躁动的因子,钳在傅静秋腰侧的大手让她有些不安,太近了,他们两个人此时的姿势太过暧昧,傅静秋不安动了动,试图伸手推开冯希文,却被他揽得更近。
“冯大哥,你放开我,这样不好,我……我已经订亲了。”
傅静秋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冯希文,他爱不释手的抚了抚傅静秋耳后的小红痣,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吮住了傅静秋的唇。
男人仿佛是天生的谋略家,不愿配合的傅静秋紧紧抿着唇,然而他却十分耐心的挑动着她,直到她呼吸不过来,才趁机启开她的唇/瓣,尽情梭巡。
不远处隐约传来了路人的说话声,傅静秋越/发着急,拼命握拳锤冯希文。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被人撞见,冯希文才不慌不忙的侧身带傅静秋躲到了转角后。
荫凉处,少女的被吻过的唇越/发红润饱满,她纤弱无力的靠在墙上,汗涔/涔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冯希文的额头也覆着一层薄汗,他舔/了舔唇,黏在傅静秋脸上的目光亮得吓人。她比他想的还要更加美味,美味的让他后悔之前的蛰伏。
冯希文的喉结上下耸动着,他长/腿微伸,慵懒餍足的靠在了墙边,仿佛在等傅静秋先说话。
傅静秋揪着衣领酝酿了半天,终于小声说道:“冯大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能这样,我已经订亲了,不能再做对不起梁大哥的事……”
冯希文嗤笑着勾了勾唇,长指捏住了傅静秋的下巴,低声问道:“他像我刚才那样亲过你没有?”
傅静秋脸涨得通红,想要后退,背后却是墙,她不肯说话,冯希文却不放过她,粗粝的指尖缓缓的将傅静秋颊边的碎发拂到了耳后。
“看来是没有了……”
傅静秋呐呐的说不出话,小手纠缠着绞在了一起,显然很是惊慌。
她纯真青涩的样子取/悦了冯希文,他哑着嗓子笑了起来,只觉得少女的呼吸都是甜的。
“静秋,我喜欢你。”
他抓/住傅静秋的手放在了心口,“每次看到你,这里总是跳得很快。”
“说起来,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傅静秋仿佛被烫到一般蜷起了手指,“可是我已经有婚约了!”
婚约?
冯希文松开了手,任由傅静秋缩了回去,“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能给你幸福的人的。”
A市
华丽璀璨的水晶吊灯枝盏横斜,流光飞舞中为四周精美的雕饰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轮廓,雄浑优美的交响乐在高阔的穹顶见盘旋,整个餐厅都显得格外高雅。
踩在繁复的土耳其地毯上,梁哲有些不敢多打量四周的壁画与雕塑,只好专注在手边的菜单上。
“老莫可是A市有名的西餐厅,我也是通过我爸的关系才订到座位呢。”
对面的女孩剪着齐刘海,滔滔不绝的向梁哲介绍起餐厅的招牌菜,“他们家的罐焖牛肉和奶油蘑菇汤都很棒,红烩小泥肠和马车夫沙拉也不错。都是来这必点的菜色。”
她点了好几样,似乎意识到梁哲一直没有说话,连忙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瞧我,只顾着自己说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大恩人的口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