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埋个伏笔~~
耀夜是萤火虫别名
写那个耀夜囊时突然想到了个剧情:小公主的情郎送给小公主一个耀夜囊当定情信物,后来情郎死了,小公主在耀夜囊上画上了情郎的脸,挂在床头,灯一亮就是情郎在眨眼……温不温馨?浪不浪漫?惊不惊悚?
反正作者君被自己的脑洞吓得汗毛倒立……胆子小伤不起〒▽〒
第14章 蜜语
魏熙一夜好眠,还不过卯时便早早醒了,宫人们见状忙服侍她穿衣梳洗,待擒芳要为魏熙梳头时,魏熙忙拦了问道:“阿娘起了吗?”
擒芳答道:“娘子起了有一会了。”
魏熙听了起身道:“那你别给我梳头了,我让阿娘给我梳。”
魏熙说罢转身出去了,一蹦三跳的活泼的紧。
————
“阿耶,阿娘。”皇帝和谢贵妃正在用膳,闻声看去,便见魏熙蹦蹦跳跳的进来了,魏熙今日穿了身粉地卷草蜂蝶纹的襦裙,裙裾随着她不算老实的步伐飞舞,像只小蝴蝶似的。
皇帝笑道:“阿熙今日起的倒早。”
魏熙扑进皇帝怀里笑道:“早早起了好和阿耶阿娘一起用膳呀。”
皇帝将魏熙抱稳道:“也太早了些,连头都没梳。”
魏熙扭头看向谢贵妃道:“这不是想要阿娘给我梳头嘛,再也没人比阿娘会梳头了。”
谢贵妃扯了魏熙的发梢道:“你这头发这么软,梳不了什么好看的发髻,我可懒得给你梳。”
魏熙抱了谢贵妃的手臂道:“阿娘手艺这么好,随便一梳都好看,阿娘就给我梳吧。阿娘若是不给我梳,我今天便不梳头了,披头散发的,让人以为阿娘养出个小疯子。”
“随你,反正丢人的是你,又不是我。”谢贵妃说完将手臂从魏熙手里抽出来,端起碗开始喝粥。
“阿耶。”魏熙委屈的看着皇帝道。
皇帝将魏熙放在他和谢贵妃之间道:“先吃饭,吃完阿耶给你梳。”
谢贵妃蹙眉:“就你那手艺还好意思给人梳头,平白惹人笑话。”
魏熙抱住谢贵妃的腰道:“那就阿娘给我梳头吧,阿耶是天子让人笑话了多丢脸呀。”
皇帝闻言在魏熙脸上拧了一把,力道轻的很,魏熙却做呲牙咧嘴状,谢贵妃见了将皇帝的手从魏熙脸上拍了下去道:“别扯阿熙的脸,会把脸扯大的。”
魏熙闻言看向皇帝,目光包含控诉。
皇帝一见,气乐了,作势要再拧,魏熙忙把脸埋进谢贵妃怀里,谢贵妃护住魏熙对皇帝道:“别闹了,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一般,你快些吃饭,还得上朝去呢。”
谢贵妃说完拍了拍魏熙道:“别装模做样了,快起来吃饭。”
魏熙闻言道:“那阿娘给我梳头。”
谢贵妃道:“那你先吃饭。”
魏熙闻言乖乖起身坐好,桌前早有宫人摆上了餐具,谢贵妃给魏熙盛了胡麻粥,因魏熙喜甜又在上面浇了蔗浆。魏熙喝了一口笑道:“阿娘盛的粥都比别人盛的好喝。”
谢贵妃笑道:“就你嘴甜。”
“阿熙刚喝了蔗浆嘴自然是甜的,可阿熙说的确实是实话呢。”魏熙卖乖道。
魏熙说完便听皇帝幽幽叹气:“唉,吃不下了。”
谢贵妃见皇帝只吃了块髓饼并一碗粥,比往日食量小了许多,因而问道:“不舒服吗,怎么今天吃的这么少。”
皇帝道:“阿熙的甜言蜜语听得我齁得慌。”
魏熙羞恼道:“阿耶定是饼吃多了,阿熙说的是实话怎么会是甜言蜜语呢。”
谢贵妃看着他们父女俩斗嘴,觉得有趣,又觉温馨,脸上不自觉便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轻轻的,柔柔的,却惑人至极。
皇帝见了心里却有些不安,那笑太轻渺了些,竟给人彩云易散之感,皇帝心中一紧,紧紧握住谢贵妃的手唤道:“阿皎。”
谢贵妃皱眉:“松手,疼。”
皇帝见谢贵妃神态仍如往日一般,哪有什么缥缈之态,莫名松了口气,缓缓卸了手上力道,却仍握着谢贵妃的手,道:“你笑什么。”
谢贵妃瞋了皇帝一眼:“你这人好生霸道,只许你逗弄阿熙,别人却是连笑一下也不许。”
谢贵妃姿容娇美,眸含春水,便是瞋人也只觉妩媚,皇帝道:“阿皎瞪人时好看的紧。”
魏熙坐在二人之间很是无奈,他们又当着小孩子的面卿卿我我了。
谢贵妃有些脸红,推了皇帝一下,道:“不早了,你该上朝去了。”
皇帝起身在谢贵妃耳边道:“那朕下了朝就回来。”
“你不理政了吗。”谢贵妃道。
“政事哪有阿皎重要。”皇帝说完在谢贵妃腮上偷了个香。
“快走快走。”谢贵妃见魏熙还在忙把皇帝推了出去,又将门关上。
皇帝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殿门,兀自一笑,吓得周围偷瞄的宫人连忙低头,皇帝见状又是一笑,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胡麻就是芝麻
髓饼是用骨髓、动物油脂、蜜和面做的烤饼
作者君搜了一下唐朝的食物,快流口水了~~
第15章 发髻
殿内,谢贵妃见皇帝走了,轻轻拉开了门,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不论在何处他总是最引人注目的,就连背影都是器宇轩昂,威仪无双的,谢贵妃就那么痴痴盯着皇帝,皇帝似有所觉,蓦然回首,便见谢贵妃隐在门后看着他,皇帝有些好笑,朝着谢贵妃挥了挥手,谢贵妃回了神,连忙又关了门。
谢贵妃有些心虚的朝魏熙处看了一眼,见魏熙正在低头用膳,松了口气,随即失笑,好端端的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紧张什么。
魏熙见谢贵妃回座,给谢贵妃夹了一块单笼金乳酥,谢贵妃笑着揉了揉魏熙的头发,便吃了起来,却不知魏熙正在腹诽:阿耶阿娘相处时真是腻人得很,比金乳酥还腻,怪不得阿娘能吃的下去。
魏熙正想着就见谢贵妃捂住嘴干呕起来,含瑛见了忙给谢贵妃抚背,一旁宫人有条不紊的备好了痰盂巾帕等物,等谢贵妃缓过劲后,魏熙关怀道:“阿娘好些了吗,今日怎么又吐了。”
谢贵妃抚着胸口道:“好些了,本也没事了,只是这点心太腻了。”
魏熙低头有些心虚。
谢贵妃如今也没了胃口,见魏熙还散着头发,道:“阿熙饱了吗。”
魏熙点头。
“那就去梳头吧。”谢贵妃起身,拉着魏熙的手向内室行去。
魏熙进了内室,乖乖坐好道:“那阿娘要给我梳个最好看的。”
谢贵妃拿了梳子道:“你的头发又短又软的,能梳成型就好,好看的你就别想了。”
魏熙扭头,一边眨着黑白分明的眼做委屈状,一边奉承道:“阿娘这么厉害,定能化腐朽为神奇。”
谢贵妃把魏熙的头转回去道:“别乱动,我就是梳的再难看也是比别人梳的好的。”
谢贵妃虽是个跳脱性子,可只要用心做起事来却是极专注的,可谓是不为外物所动。谢贵妃平日里便是个极为出色的美人,如今静下心来,一举一动雅致雍容,如画一般。魏熙自镜子里看着谢贵妃,心中只觉得世间再没人会比阿娘好看了。
谢贵妃却是无暇顾及魏熙所想,仍在专心给魏熙梳头,因着魏熙年纪尚幼,发髻以简便清爽为佳,至于义髻更是不需要的,谢贵妃便将魏熙的头发分为两部分,在头的两侧各盘成上卷下垂环状,梳成双环垂髻。
谢贵妃看了看魏熙今日所穿的衣裳,粉群粉裳再配以绿丝绦,颜色醒目鲜嫩的紧。谢贵妃虽样貌娇艳,审美却是随了谢珏,最喜清雅。魏熙这套衣服虽不是绯红浓绿,在谢贵妃眼里却也是俗气的。于是谢贵妃只拣了几朵由白玉所制的茉莉替魏熙簪在发间。只簪了几朵花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了,较之魏熙先前的明艳活泼更添了几许宁静雅致,使魏熙显得清雅许多。
谢贵妃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纰漏后,便对魏熙道:“梳好了。”
魏熙在镜前仔细照了照,恨不得钻进镜子里去,谢贵妃见状两手抓着魏熙的肩把她扶正,道:“没梳过头吗?成什么样子。”
魏熙回身抱住谢贵妃的腰道:“阿娘梳的太好看了,阿熙想要看清楚。”
谢贵妃闻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魏熙的额头:“就你嘴甜,就你的头发能梳什么好看的发髻。”
魏熙将头埋进谢贵妃怀里道:“就是好看,只要是阿娘梳的就是好看的。”
含瑛见魏熙将头往谢贵妃肚子上埋,顿时紧张的很,忙道:“公主快起来,头发要乱了。”
魏熙闻言忙从谢贵妃怀里退出来,摸了摸头上的茉莉撒娇道:“那阿娘每天都给我梳头好不好。”
谢贵妃捏着魏熙的鼻子道:“不好,每天给你梳头很浪费时间的。”
“阿娘~”魏熙委屈道。
谢贵妃不理会魏熙的胡搅蛮缠,道:“你该读书去了。”
魏熙是个好学的小娘子,谢贵妃提到读书魏熙就不战而败了,小孩子都是黏阿娘的,因而魏熙道:“那阿娘教我好不好。”
谢贵妃实在不想也不会教小孩子,可看着魏熙可怜的神色又狠不下心来,于是谢贵妃道:“每天读书怪累的,今天你就在我这练字吧。”
魏熙小声道:“练字更累,胳膊酸的紧。”
谢贵妃抬起魏熙的手看了看道:“连茧子都没磨出来,你还好意思说累,你的字这么难看就是练的少了。”
含瑛听了笑道:“娘子快别逗公主了,公主才多大,会拿笔已经很厉害了。”
魏熙听了忙点头,又问谢贵妃:“阿娘你像阿熙这么大的时候手上磨出茧子了吗?”
自然没有,谢贵妃小时候娇惯的紧,开蒙都比常人晚,不过这话谢贵妃自是不会对魏熙说的,谢贵妃抚了抚鬓角道:“那你回去读书吧。”
魏熙听了忙道:“不要,阿熙的字太难看了,阿熙要练字。”
“那就练吧。”谢贵妃道。
一旁宫人忙去拿了魏熙惯用的笔墨纸砚。魏熙无奈只能乖乖练字。
谢贵妃见魏熙练字也不想闲着,对侍立在身边的宫人道:“你去把那两个胡姬唤来,我吹这胡埙总找不准音。”
作者有话要说: 临别前的温情~~~
第16章 吹埙
魏熙听谢贵妃说找不准胡埙的音,极是惊讶,阿娘对音乐的造诣是极高的,这胡埙都练了月余了竟还找不准音,该不会那胡族乐器音质本就是不佳的吧。于是魏熙道:“什么东西放在阿娘这不都是一学就会吗?怎么偏就那古里古怪的乐器阿娘就找不准音了,依我看定是那乐器音质不佳,阿娘就别吹它了。”
谢贵妃听了好笑道:“这是什么话,学艺不精就怨东西?那你字写不好是不是就要怨纸笔了?”
谢贵妃说完,觉得女儿这种心态很不好,她身为母亲有教导女儿的责任,于是说教道:“没有人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所以人要学习,而要学的东西又是极多的,有的好学,有的难学,好学的可能你看一眼便会,难学的或许你一生都不得其门而入,遇到难学的那是你自己笨,不能怪所学之物不好。”
谢贵妃说着拿起胡埙给魏熙看,道:“就像这胡埙,为何我吹不好听,而胡姬就能吹的好听。这就是我学艺不精了,所以我更要将胡埙吹好,若我弃之不练岂不是证明我比胡姬还不如了。”
魏熙听了道:“世间万物可学的太多,难道阿娘都要学吗?况且那胡姬身份低微,阿娘和她们比什么。”
谢贵妃道:“世间万物可学的是很多,可不是所有的都值得我去学,但是我喜欢的我就要学,不止要学会,还要学的最好,比所有人都好。阿熙,在学问面前只有高低之分,没有身份之别。”
魏熙永远都忘不了谢贵妃说这话时的神情,是傲然的,狂妄的,也是无比动人的。魏熙不由得也心潮澎湃起来。
比所有人都好,这句话听起来就充满诱惑。
魏熙瞬间便燃起斗志道:“那阿娘你练吧,我去写字了。”
孺子可教也。
谢贵妃很是欣慰。
魏熙才写了一张字,就听有乐声在殿中弥漫开来,其声幽幽,如寒天孤月;其声悠悠,如浩然大漠。
魏熙听着确实比谢贵妃吹的好听多了,抬头看向那吹胡埙的女子,胡人的五官立体,肤色白皙,初看很是惊艳,魏熙看着那女子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心里正想着胡人的睫毛都是这么长吗,就见那胡女突然抬眼看着她,眸子是琥珀色的,魏熙惊奇正要细看,却见那女子好似受惊般又将眼睫垂下。
魏熙双手托腮盯着那胡女,只盼着那胡女再抬眼看她一眼,好让她看个仔细。那胡女却只低头吹奏,像一尊雕像,魏熙无聊便看向她身后跪坐的女子,原来还有一个胡女,方才竟未发现,魏熙便仔细看了看那胡女的睫毛,也是又长又密的,只是她比正在吹奏的胡女还静。魏熙见没意思便开始听曲,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魏熙环顾四周却见殿中众人都听的极为投入,一时乐声停止,众人方才回神。那胡女用巾帕仔细擦了胡埙,捧着埙递给了谢贵妃。
谢贵妃接过胡埙道:“往日总觉得雀奴吹的更好些,今日一听却知是你之前藏拙了。”
那胡女忙跪地道:“莺奴哪里敢在娘子面前藏拙,今日不过是占了曲子的便宜罢了。”
谢贵妃正想问雀奴是何曲,却听魏熙问道:“你不是胡人吗,为何叫不说胡语,连名字都叫了汉人的名字”
莺奴道:“回公主,奴婢虽是胡人,却是极仰慕大夏的富饶繁华,所以自幼便学了大夏雅言,至于名字则是娘子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