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妒夫——倾我不倾城
时间:2018-08-14 07:22:38

  待墨隐一走,屋中只余二人,慕挽歌起身拿了药箱过来,放于桌上,背对着洛辰脩开箱忙活。
  “过来。”她头也没回,自药箱中取了一个瓷瓶出来搁置在桌上。
  洛辰脩依言走过去,自觉伸手让她查看。
  慕挽歌只扫了一眼,瞧清他掌心的烙印形状,瞳孔微缩,幽幽开口,“往后莫要再碰醒魂玉。”
  良久未听到洛辰脩回应,她蹙眉拉过他的手,拿起桌上的药瓶给他上药。
  直至包扎完毕,洛辰脩仍旧未作声,目光始终黏在慕挽歌身上。
  实在是他的目光过于炙热,慕挽歌无奈,只好抬眼,笑道,“你总盯着我作甚?”
  “阿挽……”洛辰脩唤了一声,欲言又止,神色复杂难懂。
  本就只他们二人在屋里,他又作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慕挽歌耐心耗尽,不欲搭理,将要出去。
  见她要走,洛辰脩出声了。
  “小七落水之事……”
  听他提及七公主,慕挽歌微微一顿,扭头瞧他,“七公主吓坏了,那日你可是骂她了?”
  洛辰脩不答。
  见他默认,她又走到他跟前,“你待七公主过于严厉了些,那日她是想替我出头才会被推落水,也是由于我疏忽所致,原本我若上心些,她也不会受此惊吓,我昏迷之事与她无关。”
  “她自小行事便无法无天,洛妃娘娘又事事护着她,如今她已十三岁了,不该再肆意妄为。”洛辰脩拧眉应声。
  打量他片刻,察觉他仍是迁怒七公主,慕挽歌心下对七公主抱歉,当时七公主确实是为她出头才与五公主撕扯打架,也是因她一时不察未能及时拉住七公主。
  还有最根本的原因,她也想利用七公主试探隐藏于假山后的九皇子。
  皇族之中,亲情比纸薄。
  七公主虽行事冲动,却是深宫那个大染缸里少见的纯善,极珍视亲情及手足情。
  甚至为了她与五公主动起手来。
  “她是你洛辰脩的亲妹妹,任性妄为又如何,自小到大皆有你护着,是以她才活得那般恣意,既已给了她这份溺宠,何不一直宠着她,皇族之中,不管皇子或是公主,活得不聪明才最安全,这道理你明白的,你对她忽然严厉是迁怒。”
  慕挽歌说出事实,洛辰脩无言以对。
  他确是迁怒七公主。
  当时那样的情形,他急得没了理智,怀中的她昏迷不醒,仿佛又重现那些可怕的噩梦。
  她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直至再无气息……
  那样的事,他承受不住第二回,心中腾起的怒火怎么也压抑不住,在见到浑身湿漉漉,发着抖走到他面前七公主时彻底爆发。
  七公主被他吼了一声,呆了呆,而后瘪嘴哭了,却一个劲儿地认错道歉。
  便是那时,他呕出一口血,将闻讯而来方到殿门外的洛妃吓得不轻,被吓到的还有跟在洛妃身后的三名御医。
  御医给出的诊断结果却令洛妃再受打击,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他命不久矣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传入市井,传遍整个京都。
  此时听她维护七公主,洛辰脩顿时展颜,趁机拉住她的手,温然浅笑。
  “你是她嫂嫂,你说要一直宠着她,那便一直宠着她便是,一切你做主。”
  慕挽歌低头看他的爪子,一阵无言,可他毫无自觉,顺势牵住她。
  “你的手做什么?”她忍无可忍。
  这厮惯会得寸进尺,她若不出声,他只会变本加厉不懂收敛。
  但显然,她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她这般明示了,他仍旧一脸无辜,牵住她的手不放也就罢了,还往前将她笼罩在怀,欲低头吻她。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颜,那些零散的梦境碎片在脑中闪现,她惊慌抬手将他推开了。
  被推开的洛辰脩怔怔望着她,露出落寞神色,却只一闪而逝,他扯出一抹笑,再次走近她,将她拢入怀中。
  “阿挽,你莫要怕我……”更不许怨我。
  不管你梦到了什么。
  熟悉的怀抱困住她,让她挣脱不得,渐渐她也平静下下来,方才那些抵触仿佛不是真实的。
  她缓缓抬手,抱住他的腰,他更加用力拥紧了她,哑声开口,“对不起……”
  慕挽歌忽然有些眷恋这个怀抱,给了她无尽的包容和温暖,只因面前这人是他啊。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你,可你穿着明黄的龙袍……”她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这个梦与以往时常做的那个噩梦不一样,梦里洛辰脩在,她却不知自个儿在何处。
  梦中的洛辰脩周身萦绕着戾气,谁也靠近不得,背影却又是那样的孤寂落寞,凄凉得令人心酸。
  慕挽歌并未察觉洛辰脩在她说起这个梦时的异样,他身子紧绷,手在发颤,眼中流露出的是惊慌。
  “兴许是知晓你皇子的身份后我想多了罢,想着日后或许你也会登上那个位子,执掌天下。”她暗笑自个儿是魔怔了,这才哪跟哪儿便患得患失。
  帝王梦,梦得凄凉。
  洛辰脩很快便冷静下来,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还好她只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什么也不知,不会厌弃他。
  “有你相依相伴已足够,荣华富贵、君临天下非我所求。”他低喃。
  慕挽歌微怔,自他怀中仰头,他亦低头,两相对望,一种炽烈的别样情绪滋生。
  他是认真的,并非甜言蜜语哄她开怀。
  他亦是向她表决心。
  慕挽歌‘噗哧’笑出声,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微微踮起脚,欲吻向薄唇,却在咫尺时停下,仰头轻笑,“你怎知我无母仪天下的野心,万一我只是喜爱你的权势,待你失势时,我便再攀高枝儿,你待如何?”
  闻言,洛辰脩勾唇而笑,环在纤腰上的手微微使力,使她与他更加紧贴,他埋首在她颈间轻嗅,魅惑低语。
  “母仪天下太累,怎舍得你受罪,爱妃若只喜爱本王权势,那本王便只做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做那最高的枝儿……”
 
 
第37章 标题没想好
  因右手受伤之故, 洛辰脩进食时便有了正当理由求投喂,慕挽歌本不欲搭理,让灵璧去拿了汤匙来,可耐不住他有力气折腾。
  左手使汤匙, 且小青菜是整根水煮, 在碗里搅了许久,可她正眼也不瞧他, 自顾自吃着, 洛辰脩负气将汤匙一放,与瓷碗碰撞发出声响。
  慕挽歌只淡淡瞧了眼, 又若无其事继续吃。
  洛辰脩很苦恼, 几次欲用手抓菜,碍于修养, 又缩回。
  “阿挽,我要吃青菜。”她不理他,他开口便是。
  慕挽歌掀了掀眼皮, 道,“此时无外人在场,你用手更方便些。”
  “……”
  洛辰脩并不气馁,却也未动手,盯着她,念叨,“我两日未曾好好吃上一顿饭,如今四肢无力、头昏眼花, 兴许未待结缡蛊发作,我便会被饿死……”
  慕挽歌一怔,侧目瞧他,似是瞧一个傻子。
  “你的那些部下若是瞧你私下是这样的娇弱,下回再上战场,怕是只盯着你瞧了。”
  在他疑惑挑眉时,她淡笑吐了三个字。
  “美娇娘……”
  “……”
  而后,洛辰脩沉默了一瞬,垂眸盯着桌面不知是发愣还是沉思,总之消停了片刻。
  慕挽歌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地夹了根青菜递过去,“张嘴,快些吃完,我有事要出府一趟。”
  洛辰脩闻言抬眼,却未张嘴,一副气恼的模样,俊眉轻蹙,容颜顷刻间冷如凝霜。
  “你答应我往后再不见风辞的。”面色冷,他的语气更冷。
  慕挽歌放下筷子,平静望向他,“我不知醒魂玉的传说是真是假,可我这两日做的梦却过于寻常……”
  “洛辰脩,你可曾做过亏心事?”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洛辰脩猛然僵住,浑身紧绷,双眼中氤氲的是自责与哀伤,却不见悔意。
  若是再发生那样的事,他仍旧会那样做,他无法眼睁睁看她嫁给别人。
  哪怕强取豪夺……
  “阿挽我……”他开口欲解释,可出声后才察觉他无话可说。
  在她那里,那些事只是梦境,梦散去便没了,可于他而言,那些残酷的事,他记在心中,每每忆起,心如刀绞。
  亏心事么?他不觉得那件事于他是亏心事,随心而为便不是亏,却是亏欠了她。
  不顾她的意愿,使了手段,在送亲途中换了花轿,抢她入宫,借酒壮胆与她行了夫妻之礼。
  欲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
  他忘不了她当时瞧他的眼神,空寂、绝望,他以为那是她恨毒了他,在宫中那一个月,她一句话也不愿与他说。
  无论他如何讨好,她始终冷眼以对。
  他封她为后,她厌恶冷笑,而后弃他而去,逃出宫后却与风辞在一块儿,连笑容亦吝啬给他一个,却与风辞谈笑风生。
  明明是她一力将他推上帝位,也曾应了他缔结白首之约,在他满心欢喜着手准备大婚之事时,她忽然变卦,将别的女子推给他,而她竟选了风辞,欲与风辞成亲……
  他心痛、愤怒,但理智尚在,是以谋划许久,待她与风辞成亲之日换了花轿,将她抬入宫中。
  可最终他仍旧未能留住她。
  那时他初登帝位,根基不稳,她便是趁他被政务缠住脱不开身时逃出宫去的。
  她懂他,更懂得怎样对付他,待他终于去寻她时,她已性命垂危,无只言片语留给他,只求他放过风辞。
  放弃一切换来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以为那些痛苦已经尘封,她的眼里织容得下他。
  未料,在醒魂玉一事上出了纰漏。
  他岂能让她再次离他而去。
  执念再起,他多了几分底气,失落颓败之色尽散,俊眸含笑,挑逗戏谑。
  “阿挽梦中竟只有我么,对此我倒是欣喜宽慰,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此看来,阿挽日日想着我,念着我,遂在梦中亦只有我。”
  从未见过如此喜怒无常且厚颜无耻之人,慕挽歌只白眼相对,似是不曾留意到他先前的异样,她神色如常继续用膳。
  洛辰脩拾起汤匙,又戳了几下碗碟,发出不小的响动,却不见他吃上一口,便如调皮的孩童,与碗碟较劲儿。
  慕挽歌吃饱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他身旁站定,拿起桌上另一双备用筷箸夹菜,一口一口喂他。
  洛辰脩心情愉悦,胃口也好了不少,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米饭。
  伺候他吃完,慕挽歌正欲与他说一说出府之事,墨隐在此时出现在屋外。
  “爷,宫里来人了。”
  听到墨隐的禀报,慕挽歌疑惑看向洛辰脩,他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洛辰脩摆了摆手,墨隐退下。
  “你念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放绿意一条生路,我也未对她下手,只命影卫暗中尾随监视,她果然往狄国传递消息。”他主动向她解释。
  慕挽歌抬眼瞧他,不以为意轻笑,“我放走她的本意便是如此,我也命人暗中尾随,不曾想你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本非纯善之人,可饶她性命,却也物尽其用。”
  她的直白令洛辰脩一时无言,这才是真正的她,于私,她可无底线包容放纵,于公,她一丝不苟。
  家国大事,她从不会犯糊涂。
  洛辰脩不言语,慕挽歌追问,“你的影卫得到的消息可是关于你重伤再无法率军出征之事?”
  她已然猜到绿意会将此事传给赫连溟,而绿意跟在她身边数年,通几分药理,且她为洛辰脩治伤时绿意一直在侧。
  但为洛辰脩疗伤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绿意被她骗了,她暗示绿意,要救洛辰脩要以命换命,但自此后洛辰脩亦再无法动武,身子甚至比寻常人的还有孱弱。
  此乃当初她与洛辰脩说的强行取蛊那种法子会造成的后果。
  而她救洛辰脩不用此法,连洛辰脩本人也选的是第二种解法,虽然他至今不知第二种解法是如何解蛊的。
  绿意才被她撵走,便迫不及待给狄国传递消息,慕挽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她是想给绿意一个机会的,可绿意并未珍惜,给了生路,可绿意选了死路。
  慕挽歌知晓洛辰脩对待细作从不手下留情,可到底绿意与她是一块儿长大的,在她身边伺候亦是尽心尽力。
  “最后你留她一命罢,让她无法再为狄国传消息便是,她到底伺候了我许多年。”
  不求洛辰脩看在她面上放过绿意,但她还是不忍心绿意就此丧命。
  洛辰脩听她为绿意说情,又忆起她奄奄一息时的模样,面无血色,形如枯槁……
  便是她最信任的婢女绿意害得她如此,他与她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可她却死在绿意手上。
  知她重情,却分得清是非,此次只要求他留绿意一命,至于别的,他随意便是。
  “好,你想让她活,我便不取她性命。”洛辰脩点头应了她。
  他这般好说话,慕挽歌反倒不好意思甩脸子了,笑道,“宫中来人必是急事,你去瞧瞧罢。”
  洛辰脩不为所动,只盯着她。
  慕挽歌无奈,举手保证,“在你忙完前,我不会出府的,就在府中逛一逛。”
  “嗯。‘洛辰脩这才心满意足,勾唇离去。
  洛辰脩离开,慕挽歌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此时灵璧进来,“主子,方才您与王爷说的那些……绿意真的是狄国细作?”
  灵璧始终心存一丝侥幸,毕竟她与绿意情同姐妹,自小一块儿长大的,而且也不愿绿意自寻死路。
  慕挽歌叹息,“你呀,终究及不上绿意的心狠,优柔寡断会吃亏的。”
  “灵璧你记住,我是慕家后人,身后是整个慕家军,世间居心叵测之人多不胜数,曾经我视为父兄之人,他们亦对我有所图,若非我年幼时便已知身世真相,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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