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妒夫——倾我不倾城
时间:2018-08-14 07:22:38

  实在是不堪忍受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慕挽歌支起身,与他正面相对,目光平视,瞧不惯他理所当然质问的姿态,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将他拽近,两人的脸只有咫尺之距,却不若方才的旖旎温情。
  冷漠对峙。
  慕挽歌实在无兴致猜他的心思,先发制人,冷笑道,“三年前,晋武候霍廷安忽然暴毙,晋武候府被抄家,男丁发配边疆,女眷被贬为奴,晋武候膝下一子一女,长子霍彦机缘巧合立了功在你麾下效命,那我且问你,与你青梅竹马长大的霍婉儿人在何处?”
  未料她会提及此事,洛辰脩微微一怔,心下不解,晋武候府与洛王府确有来往,但这仅是他父王与晋武候的私交而已,他与霍婉儿也就几面之缘罢了。
  青梅竹马却是够不上的。
  既然她问及,他亦不会藏着掖着,如实与她说,“早年父王与晋武候私交甚笃,我与霍彦年少相识,霍家出事时,我并不在京中,收到消息赶回为时已晚,后来只寻到了在边疆的霍彦。”
  “那霍婉儿呢,你可曾派人去寻过?”慕挽歌继续追问。
  洛辰脩仔细打量她,忽然问起晋武候府之事,不知是何意,瞧她的神色却瞧不出所以然来。
  她问什么,他答什么便是。
  “早前父王派人去寻过的,但并未寻到,听说是霍婉儿是在押解离京时逃跑,失足坠崖而亡。”
  听他说完,慕挽歌半信半疑,一时间也难以分辨他是否与她说了真话。
  霍惜缘的身份,风辞并未瞒着她,三年前,她救了风辞的父亲不久后,风辞偶然间救下霍惜缘,但那时的霍惜缘容颜尽毁甚是可怜,风辞又来求了她。
  今时今日的霍惜缘与当初的霍婉儿容颜只有三分相似了,不知洛辰脩可还认得出来。
  洛辰脩若不曾说谎骗她,那便是霍惜缘至今未来与他相认,而此时观洛辰脩的态度,似乎对霍婉儿之事并不上心。
  方才在胭脂楼,风辞说霍惜缘有意中人了,慕挽歌脑中闪现的便是洛辰脩。
  犹记那时,新婚当夜,洛辰脩随洛王一同出征,而后她在洛王府的日子并不安稳,起初那段时日,洛碧如时常找她的茬,她听洛碧如说的最多的便是霍婉儿了。
  据洛碧如所说,若晋武候府未出事,霍婉儿早就与洛辰脩成亲了,哪里还轮得到她捡便宜。
  那时她虽知霍婉儿便是风辞身边的霍惜缘,却也未多想,今日去胭脂楼一趟后,她才想起了从前之事。
  慕挽歌若有所思,兀自出神,洛辰脩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为何忽然提及晋武候府,发生了何事?”
  慕挽歌心下烦躁,挡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你可真是薄情寡义,那霍家小姐的生死你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可人家至今对你念念不忘。”
  “谁人对我念念不忘?”洛辰脩脱口笑问,话方出口便意识到什么,面色一凛,恢复了正色。
  “阿挽,莫不是你知晓霍婉儿身在何处……”
  他终于不再是情绪无波,隐隐有些着急,无意识时已抓住她的胳膊,目光带有些许急切。
  慕挽歌瞥了他一眼,心下躁意更甚,挣开手,故作平静地道,“你若要知晓真相,去一趟胭脂楼便是。”
  “霍婉儿在风辞手上。”洛辰脩下意识的反应便是风辞将霍婉儿捉了去。
  闻言,慕挽歌终是忍不住恼了,怒道,“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风辞岂会是欺侮柔弱女子之辈,去到胭脂楼寻到人,你还得好生感谢他,给他送谢礼。”
  洛辰脩沉默下来,垂眸掩下神色。
  屋中陷入寂静,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慕挽歌复又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愿搭理他,而洛辰脩亦未在出声。
  片刻后,她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轻轻将被子往下扯了扯,眯眼瞧着颀长挺拔的身姿离开。
  他这样迫不及待,只可能是去胭脂楼求证,兴许不肖片刻,他会带着霍惜缘回来。
 
 
第57章 
  洛辰脩离开后, 慕挽歌便起身下床,唤了灵璧进屋。
  “灵璧,你进来。”
  屋外候着的灵璧推门进来,瞧见主子自医药箱内拿出银针包, 而后取了瓶药搁在桌上, 一旁还放着一把匕首。
  “主子您你这是……”灵璧望着一堆物件儿,有些纳闷儿。
  只有出诊时才用的到这些, 主子此时翻出来, 瞧着不像是要出诊啊。
  况且主子的状况,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给别人看诊。
  慕挽歌将银针包打开, 示意灵璧注意看, “洛辰脩已被我支开,稍后你替我取出蛊虫, 不必担心,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即可,取蛊之事并不复杂。”
  灵璧并未犹豫, 点头应声,“主子您说。”
  “银针刺我身前三处穴位,稍后我指引你刺,而后蛊虫会有异动涌向心口,你瞧准时机,用银针将它制住,随口迅速用匕首划开将其取出。”慕挽歌言简意赅说了一下大概。
  灵璧虽不若绿意那般在医术上有天分,但耳濡目染, 慕挽歌说的这些不难,他做得到。
  “主子,这样子直接取蛊,您遭受的是切肤刮骨之痛……”灵璧知其中要遭的罪,不免有些担忧。
  慕挽歌安抚轻笑,“不妨事的,你依握说的做便是,只是之后我兴许会昏睡几日,你想法子应付洛辰脩,若实在瞒不过去,你再告知他,只需要每日喂我些水喝即可,无需请御医。”
  灵璧点头,依言照做。
  但在下针时又犹豫了,迟迟下不去手,眼中的忧色只增不减,又将银针放下了。
  “主子……”
  慕挽歌淡笑,道,“无妨的,你安心下针便是,结缡蛊虫本就以我之血供养而成,如今在我身上依赖吸附,久而久之必会反噬,女子癸水至,经脉大动,此时是蛊虫最弱之时,强行取蛊亦可行。”
  末了,她叹了一口气,“况且,除了强行取蛊,我已无更好的法子了……”
  灵璧顿时急红了眼,“可主子您与王爷说有更好的引蛊之法的,您费尽心思将蛊虫引至身上,竟然……”
  竟然是以命换命么?
  慕挽歌坐在床上,瞧着灵璧咬唇,眼中含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含笑打趣,“莫不是与非言在一起久了,将你养成了这水做的性子,我这还没怎么呢,你就要为我哭丧了?”
  “主子,已到了性命攸关之际,您就不能正经些么!”灵璧急了,抹了一把眼泪,瞪着眼。
  兔子急了也踹鹰,慕挽歌算是见识到了,灵璧与绿意皆跟随她多年,灵璧要比绿意沉静稳重许多,从不轻易顶嘴,更别说如今日这般敢瞪她。
  慕挽歌失笑摇头,安抚道,“莫急莫急,方才我故意吓唬你呢,结缡蛊在洛辰脩体内修复心脉经络已渐渐虚弱,来到我身上亦无毒血可供养,已日渐枯竭,此时取蛊有九成把握,我不会如何的。”
  闻言,灵璧终于破涕为笑,又擦了擦眼角,遂才重新取针。
  慕挽歌衣衫尽褪,盘腿坐于床,与灵璧正面相对。
  灵璧取针时手在颤抖,慕挽歌瞧见了,抬眼浅笑,“一会子,手可不能抖,待蛊虫自我心口处往上逃窜,最迟在肩膀处时必须将其定住,否则它会钻进我脑袋里去,届时我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灵璧闻言,手又是一颤,面带急色,“可方才主子您说有九成把握的……”
  上身不着寸缕的慕挽歌适时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抱胸,吸了吸鼻子,道,“在蛊虫钻入恼之前有九分,而那一分的凶险就是你未能及时定住它,故而一切皆在你。”
  灵璧默然咬了咬牙,无声点头。
  果然,威逼远比安抚来得有成效,慕挽歌闭上眼,轻声道,“我信你能做到,下针便是。”
  “嗯。”
  灵璧应声后不再犹疑,在三处穴位上下针,不多时,果然瞧见自慕挽歌的心口处有异动,接着呈现豆粒大小的鼓包迅速往上移动。
  不敢愣神的灵璧快速取针,堪堪在慕挽歌的锁骨上方的肩窝处将蛊虫定住。
  慕挽歌额头上已布满密密细汗,并未睁眼,却在此时出声了,“将水盆端来,拿匕首划一道口子,取出蛊虫后莫要拔针,直接扔进水盆之中,不出一刻,蛊虫便会死去。”
  灵璧依言照做,蛊虫扔进水盆时发出‘滋滋’声,如油滴在火上时的声音相仿,霎时间一盆水如墨一般黑。
  慕挽歌的伤口涌血,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刺眼,灵璧心惊,赶忙替她包扎。
  直至灵璧扶她躺下时,慕挽歌意识仍旧清醒,又叮嘱了几句后才陷入昏睡。
  一个时辰后,洛辰脩外出归来,却被灵璧挡在了屋外,起初他只以为慕挽歌未消气,不愿见他,他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待忙完时才惊觉夜幕降临,书房中不知何时已掌灯。
  因心中挂念,他离开书房便直奔内院的寝室而去,边走便问墨隐,“王妃可用过晚膳了?”
  墨隐犹疑时,洛辰脩顿步转身,声音有些冷,“可是有事瞒着我?”
  墨隐急忙禀道,“属下不敢,只是先前属下差了婢女在院外候着,方才婢女来报,王妃今日不曾出屋,灵璧也不曾送饭食进屋,期间灵璧亲自打了两盆水进屋,又亲自换了两壶水,行为有些怪异……”
  小心翼翼禀报后,墨隐垂首静待自家爷的发怒,预想中的怒斥并未发生,他抬眼窥视,前方已空空如也人,哪里还有人影。
  劫后余生的墨隐拍拍心口,自言自语嘟囔,“王妃多半是与爷赌气绝食了,莫不是真如灵璧所言,爷要跪搓衣板了罢……”
  墨隐抓抓脑袋,慢吞吞朝前走,他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守在屋外的灵璧见洛辰脩急色而来,不曾阻拦,在他推开门时出声叫住他。
  “王爷。”
  洛辰脩顿足,却未回头,灵璧的态度不在如往常一样恭敬,语气带有责备之意。
  “我家主子为了救王爷,不惜以身家性命为代价,可我家主子的心思,您又知晓几分?”
  洛辰脩一言不发,进屋后将门关上,便是此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心下一紧,阔步往里走,方行了两步便瞧见地上放着的三个铜盆。
  两盆血水,一盆黑水,目光触及时,洛辰脩僵在原地,垂于身侧的手不禁握成拳,这样的情形,不用多想,他已然明白这屋子里放生过何事。
  她强行取蛊,在她遭罪时,他却一无所知。
  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洛辰脩复又往里间走,行至床前,他缓缓坐下,慕挽歌身上的锦被只盖到腋下,身着单薄的里衣,衣襟松散,可见肩窝处已包扎好的伤口。
  昏睡中的慕挽歌额头仍有细汗,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稳,洛辰脩伸手抚上她的眉梢,来到眉心,欲为她抚平。
  “阿挽,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慕挽歌翌日一早便醒了,洛辰脩不在府中,秦慕琤一听到她醒来,早早就到屋外守着,待她梳洗后出来。
  屋中,为慕挽歌梳头的灵璧时不时望向妆台上的铜镜,心下的怪异感愈发浓了。
  “主子,您醒来便一直神情恍惚的,可是身子不适?”
  慕挽歌也望着铜镜中的人,抬手抚上脸颊,自言自语般呢喃,“今世我得的平稳喜乐,是他放弃一切,付出极大代价换来的……”
  灵璧并未听清她说什么,待要再问,屋外传来秦慕琤的欢喜的叫唤声。
  “姐夫,师姐醒了!”
  “赫连静那丑八怪可捉到了?”
  “咦?公主姐姐……”
  秦慕琤的声音将慕挽歌恍惚的心神拉了回来,此时房门开了,轻微的脚步略带急切朝里间而来。
  灵璧识趣,放下木梳,含笑告退。
  慕挽歌坐于妆台前,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未回头看,不多时,铜镜中多出一个人影,她对着铜镜清浅一笑。
  “回来了,可还顺利?”
  洛辰脩弯腰俯身,自身后轻轻拥住她,握住她的手,缱绻目光望着铜镜,薄唇弯弯。
  “父皇已下旨,赫连静暂时扣押在洛王府中,那个叫红药的也捉住了,墨隐已押回府,我陪你同去瞧一瞧?”
 
 
第58章 
  回握他的手, 与之十指交缠扣在一起,慕挽歌微微仰头,与他对视,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讶异。
  主动与他十指紧扣, 确是头一回, 他讶异实属正常。
  她却佯装不知,凝眸浅笑, “不急, 红药擅用毒且奸诈狡猾,将她扔水里泡一两个时辰, 再多毒也使不出来了。”
  闻言, 洛辰脩低笑出声,眉梢舒展, 极为愉悦的模样,慕挽歌能感觉到她后背贴着的胸膛起伏轻颤,他确实在笑。
  慕挽歌亦忍俊不禁, 望着铜镜,与镜中人说话。
  “莫不是清闲的这几日将你憋坏了,方有事做,瞧你乐成这样,真真是劳苦命。”
  何时听她用这种娇嗔语气与他说话,洛辰脩心下暗自称奇,欢喜却已挂在脸上。
  轻轻将她掰转过身,与他正面相对, 她坐着,他弯腰俯身凑近,细细打量她,想要确认什么。
  慕挽歌好笑,双手伸出捏他的脸颊,“盯着我作甚,我脸上雕花了?”
  “自是人比花娇,世间繁花不及阿挽半分风华。”洛辰脩深情款款望着她。
  委婉的绵绵情话令人悸动,若是寻常女子,早醉倒在他的柔情蜜意下,可在慕挽歌眼里,此刻的洛辰脩有些陌生。
  是以,她审视他片刻,而后终是绷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捧住他的脸,左右摇晃,笑问,“你今日吃错药了?”
  “……”
  世上最不解风情之人,怕也只有她了,此情此景,不该是情意绵绵,她娇羞回应么?
  洛辰脩一言不发,神情颇有几分懊恼,慕挽歌轻拍他的脸,笑道,“此时倒是正常些了,方才你那样子还真不适应,令人怀疑你是否换了个人,又或是别人易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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