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妒夫——倾我不倾城
时间:2018-08-14 07:22:38

  灵璧心虚且羞涩,以扇遮面,不敢搭话。
  绿意搭腔,“主子,咱们在洛王府水深火热时,灵璧与那非言也打得火热,只待主子您应允,便该谈婚论嫁了罢。”
  “绿意,莫要胡说……”灵璧也顾不上羞涩了,顿时慌张起来,怯怯望向主子。
  她清楚,主子待她与绿意好,可身份摆在那里,身为婢女,岂能擅自决定亲事,此乃大忌。
  慕挽歌来了兴致,翻坐起身,安抚地轻拍灵璧的手,“此乃喜事,你莫要紧张,说说那个叫非言的。”
  灵璧放松下来,俏脸上染上绯色,小声地道,“主子您忘了……非言、非语兄妹二人是世子爷出征前留下保护你的……”
  “……”
  她还真忘了,洛辰脩出征前确实留了两名护卫给她,兄妹二人,名唤非言、非语。
  因着在洛王府本就行事不便,她嫌洛辰脩留下的护卫碍事,遂将兄妹二人打发至她家这边,由灵璧约束着。
  不成想,阴差阳错成就了一桩姻缘。
  非言既是洛辰脩的心腹,想来也不会差。
  “改日让非言来见我,若是得当,便早日将婚事定下。”慕挽歌笑道。
  灵璧面上不见欣喜,垂眸摇头。
  “主子,奴婢不……”
  慕挽歌知晓灵璧接下来会说什么,笑叹,“你与绿意皆是我的人,有了意中人,我真心替你们高兴,成了亲后,亦还是我的人,与先前并无不同,若是非要说出不同来,大抵也只是不花银子请了个护卫护你们周全罢了。”
  “主子……”灵璧抬眸,热泪盈眶。
  灵璧的性子向来便比绿意矜持沉静,却也更加思虑周全,但有时太过,易多想,束缚了自己。
  慕挽歌将她二人视为亲人,若她们有好姻缘,她自然是高兴的。
  同时,她亦有算计。
  “洛辰脩已归,稍后我便会将非言、非语兄妹二人遣回,灵璧便随他们一同去洛王府,灵璧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灵璧与绿意俱是一愣,而后灵璧点了点头,绿意心存疑惑。
  “主子您的意思是让灵璧借机留在洛王府探听洛王父子的动向?”
  慕挽歌笑了笑,目光落在灵璧身上,“此事多少有几分利用你与非言感情的嫌疑,稍后你与非言如实说便是,回洛王府后,非言会禀报洛辰脩……他不会为难于你。”
  这个‘他’指的是洛辰脩。
  灵璧讶然,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主子,您似乎待世子有些不同,可是……您动心了?”
  灵璧此言一出,绿意目瞪口呆,就连慕挽歌亦怔了怔,随即摇头失笑。
  “我与他名义上做了一载夫妻,实则统共也就是几面之缘罢了,够不上动心一说,我待他是有几分欣赏,却也因为如此,才让你如实与非言说,洛辰脩是聪明人,往后便不会对你起疑。”
  绿意听得糊里糊涂,灵璧却懂了。
  与世子爷那样的人相交,坦诚相待乃明智之举,主子这是将世子爷的脾性摸清了啊。
  算准了世子爷不会拒绝,归根究底,还是因主子捏住了世子爷。
  与其说是主子待世子爷不同,倒不如说是世子爷对主子……若非如此,昨夜便不会不顾伤重,在外淋了一夜的雨。
  主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如何会瞧不出世子的心思,既可成全了她与非言,又可让她光明正大入洛王府探听消息。
  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主子,即便世子同意了,那洛王呢?”迟钝的绿意终于反应过来。
  慕挽歌意味深长地笑道,“只要洛辰脩点头,洛王不会多问的。”
  灵璧会意,应了一声便站起身离开了。
  见主子眼底倦意正浓,绿意不敢再问,安静下来,立于一侧。
  慕挽歌翻身下榻,趿鞋行至窗前,目光幽远瞧着外面。
  “绿意,带上药箱,稍后我们怕是要与灵璧一同再去趟洛王府。”
  绿意一惊,“世子他……”
  “嗯,他旧疾未愈又添新伤,着实不容乐观,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慕挽歌心绪不宁,轻声叹息。
  “伤他之人用心险恶,竟要他心脉尽断,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洛辰脩此时状况极糟,这世上除了她师父外,便只有她能救。
  且不说什么,便是她与洛辰脩有这一载有名无实的夫妻之缘,及梦中他舍身相护……她亦不该见死不救。
  洛王妃张氏及洛碧茹惹人厌,但洛辰脩却不曾有丝毫苛待她。
  绿意知轻重,照吩咐去收拾行囊,与自家主子想的一样,她亦觉得洛辰脩比张氏母女讨喜。
  至少自家主子待世子并不厌恶,否则一年前怎会应了世子的求娶。
  然,绿意还未收拾妥当,墨隐去而复返,神色焦急策马疾驰前来求救。
  由灵璧引着来到慕挽歌房门外,未待灵璧出声,墨隐急声开口。
  “世子妃,爷他不好了!”
  伫立窗前的慕挽歌拧眉回身,去开了门。
  墨隐单膝下跪地,恳求,“爷在马车上,情况危急,属下不敢挪动,求您随属下去救救爷。”
  慕挽歌面色微变,叫了一声绿意,便越过跪地的墨隐,疾步往外走,绿意急忙拿了医药箱跟上。
  门外,一便装男子已牵着马候着,那马正是方才墨隐抵押在此的。
  “世子妃,请上马。”
  慕挽歌接过男子递过的缰绳,翻身上马后并未着急离开,瞧见绿意拦了墨隐的马,墨隐愣了愣后才向绿意伸出手,绿意借着墨隐的力,轻松跃上马背,与墨隐同乘一匹。
  目睹一切的慕挽歌不禁笑了笑,绿意可真是好样的,瞧这情形,也无需她等嘛。
  随即,慕挽歌的目光回到恭敬立于马旁的挺拔男子身上。
  “你便是非言?”
  “正是属下。”非言恭敬应声。
  慕挽歌收回目光,未再多言,扬鞭打马而去,墨隐急忙驱马跟上,只余非言在原地兀自沉思。
  世子妃方才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马车并未行多远,小半刻左右,慕挽歌便来到马车后,墨隐与绿意落后一步,她翻身下马,径自上了马车。
  洛辰脩面容寡白,气息奄奄靠在车壁上,轻闭的眼在她钻进马车时勉强睁开。
  “阿挽……”
  “叫天仙!”慕挽歌赏了他一记白眼,却也松了一口气。
  比她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形稍好一些,至少他毅力够好,撑着等她到来。
  洛辰脩多次想支起身未果,虚弱无力的模样惨兮兮的,慕挽歌遂才软了语气,却依旧严厉。
  “只余一口气吊着了,好生靠着便是,逞强只会令你死得更快而已。”
  匆忙送药箱过来的墨隐恰好听到世子爷挨数落,且他掀开帘子时无意间竟瞧见挨训斥的爷不仅不恼,反而在笑。
  果然呢,于爷而言,世子妃到底是不同的……
  替洛辰脩诊过脉后,慕挽歌自药箱里拿出针包,取了三根银针扎在洛辰脩的三个要穴上,而后便自行下了马车。
  “将你们世子爷扶下来,一个时辰内,方圆十丈不可有闲杂人靠近。”
  听到吩咐,墨隐依言而行,与两名护卫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洛辰脩扶下马车就地盘坐,慕挽歌与他相对而坐,墨隐等人训练有素,快速散开,做好守卫。
  绿意不需慕挽歌吩咐,找好自己的位置,警惕四周。
  慕挽歌伸出双手与洛辰脩相握,在他艰难抬眼望她时,面无表情说了句话。
  “先前诊金加上药钱是五百两,一会子我需损耗真气替你护住心脉续命,瞧在以往交情上,我只收你五百两,如此你便欠我一千两,记得还我。”
  “……”
  她这账算得精细明了,世子爷好气又好笑,奈何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使不上来了。
 
 
第7章 
  掌心相触,暖意传递,洛辰脩低眸凝视两人相握的双手,她的手要比他的小上许多,五指收拢便能包裹住。
  如此想的,他也如此做了。
  良久未听他吱声,慕挽歌只当他默认她方才谈的价,正欲运气救他,无意瞥见他眉眼低垂,似是若有所思,她疑惑,顺着他的目光而去,慕挽歌得意笑了笑。
  “世子爷是头一回与女子双手相握啊?”
  洛辰脩抬眸,苍白无血色的面上无甚表情,幽深的眼底却划过一抹复杂之色。
  仿佛欲言又止。
  慕挽歌挑了挑眉,无兴趣深究他是否别有深意,敛神收笑,凝神闭目时忽听他说了一句。
  几不可闻的声音,她却听清了。
  他道,“并非头一回。”
  慕挽歌蓦然睁眼,“什么?”
  她的疑惑并未得到回应,洛辰脩深深瞧了她一眼,竟率先闭目,一副不欲多言的高冷模样。
  “哼!”慕挽歌轻哼一声,再次凝神闭目。
  待正事了结,她再秋后算账。
  此时一行人身处乡野山林间,护卫分散围成一圈,警惕四周异动,墨隐与绿意时不时扭头瞧一眼自家主子是否安好。
  相较于绿意的镇静,墨隐显得有些焦躁。
  他对慕挽歌的了解不深,只知自家爷待这位成亲当夜便抛下的妻子很是上心,否则便不会将非言、非语留下了,
  爷那样清冷的性子,在边关的这一年多,竟每月皆往京中寄家书,却一次也未得回应。
  王妃那厢倒是每隔两个月便给王爷捎信,王爷总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将所谓的家书随手扔给爷。
  只有与自家也形影不离的墨隐知晓,自家爷每一回皆是抱着一丝侥幸展开那京中寄来的‘家书’的。
  然,每一回皆失望垂眸,将手中信笺揉成一团扔进火塘中。
  久而久之,墨隐渐渐懂了,爷等的是什么。
  直至今日前,墨隐尚替自家爷不值,身份何等尊贵,却娶了一个乡野女子,偏偏那女子还不识金镶玉,蠢得紧,漠视爷的一颗真心。
  但亲眼目睹今日之事后,墨隐意识到以往对慕挽歌怕是有误解。
  她待爷也是上心的。
  只是不知为何在爷出征在外的一年多,只字片语亦未曾捎给爷。
  斟酌良久,墨隐不动声色凑到绿意身旁,绿意察觉,侧目望他时,他友好地笑笑。
  “听闻绿意姑娘打小便跟在世子妃身边,想来……”
  “得,您呐莫要与我套近乎了,我家主子如今已非洛王府世子妃,我们家老爷虽与洛王爷有几分交情,可吾等与洛王府并不相熟。”
  绿意是个急性子,先前在洛王府忍耐一年多已忍够了,巴不得自家主子与洛王府断得干干净净,再不同受那窝囊气,是以此时墨隐前来套近乎,她便向他甩脸子。
  墨隐讪笑,摸摸鼻头,“绿意姑娘对王府怨念颇深,到底是何缘由呢?”
  绿意嗤道,“若非瞧在我家老爷与王爷有交情的面上,你当洛王府如今还能好端端立在那处?若非我家主子念旧情,今日岂会耗损自身真气冒险救你们世子。”
  墨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暗自心疼自家爷,怕是又被王妃与郡主给连累了,爷费尽心思将世子妃娶进门,洞房花烛夜还欠着呢,未料凯旋后……
  唉,爷这是上辈子作孽了罢。
  “绿意姑娘莫恼,依在下看,爷他待世子妃是真心实意的,在边关的这一年多,爷他每月皆给世子妃捎了信的。”
  只是石沉水底,没了回声。
  墨隐此言只是试探,瞧见绿意惊讶的神色后,心下更加确信了几分。
  原来爷捎的那些信真的未送到世子妃手上。
  “夫妻之间互传书信本是寻常之事,姑娘为何如此讶异?”他再试探。
  绿意撇开眼,没好气地道,“反正在世子爷出征的这一年多,除了初始那一月,世子在路上捎回的四个字,及昨日拿到的那封放妻书外,我家主子便未再收到过任何来自世子的书信,你爱信不信。”
  在洛辰脩离开半月左右,慕挽歌确实收到来自洛辰脩的‘安好勿念’四个字的书信,而后她只回了三个字。
  多保重。
  她比他更简洁,只给了‘多保重’三个字,全然不像新婚妻子对出征丈夫的担忧挂怀。
  慕挽歌很清楚,那三个字并未送到洛辰脩手上,那封只有三个字的回信还未出洛王府便被张氏给拦下了,洛辰脩的信差被张氏收买,往后洛辰脩给她的平安信皆被张氏代收。
  而绿意并不知晓,只以为是世子爷冷淡得紧,而自家主子亦无心眷恋那洛王府世子妃的名头。
  郎无心,妾无意,倒不如好聚好散的好。
  但此时自墨隐的只言片语中,绿意意识到所谓的郎无心妾无意的症结竟是有人从中作梗。
  除了洛王妃张氏,不做他想。
  细思之下,绿意一阵庆幸,有张氏那样尖酸刻薄的婆母,主子拿了放妻书是件幸事。
  之后墨隐与绿意未在彼此试探,半个时辰后,听到响动,回头望去,墨隐大惊,急忙奔了过去。
  洛辰脩呕出一口血后,慕挽歌缓缓收手,拔下先前扎在他要穴上的三根银针。
  慕挽歌的面色亦不大好,盘坐在地,任由绿意那帕子为她擦拭额间的细汗,平静出声吩咐墨隐。
  “扶世子上马车,送回王府。”
  依旧虚弱的洛辰脩奋力睁了睁眼,探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
  墨隐会意,急忙恳求道,“世子妃您瞧爷如今这样,根本离不开您的,一会儿若是再出变故可如何是好,不若您且先随着回王府,待爷好转,再与您详谈,如何?”
  “……”有何可详谈的?不外乎便是将欠她的银子尽快换上而已,慕挽歌一阵无言,但瞧洛辰脩半死不活的模样,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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