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妒夫——倾我不倾城
时间:2018-08-14 07:22:38

  药童如实道,“治、治内伤,严重的内伤……”
  得到答案的男子让药童指了药铺后门的路,遂才从后门离开,但再也追不上慕挽歌了。
  慕挽歌自药铺离开后,沿着小巷七拐八拐来到了胭脂楼的后门,那里早有人候着了。
  一个长的普通毫不起眼的婢女守在后门处, 开门迎她进去。
  “慕姑娘,公子等你许久了。”
  慕挽歌无声点了点头,迈步进了胭脂楼的后院,轻车熟路找到了风辞所在之地。
  风辞确实等她许久了,昨夜便在胭脂楼等着她,但夜里她未出现,风辞便一直等。
  “伤可有大碍?”她坐下时随口问了一句。
  风辞的伤在右肩处,此时他换了左手执杯。
  听她主动问及,风辞淡然一笑,“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伤而已,倒是你,的这张面皮,太丑了,我眼睛疼。”
  “……”这种时候还这般不正经,想来是真的无碍。
  “风公子您要求太多了,我若不顶着这张让您眼睛疼的脸,岂能出现在你面前,这叫掩人耳目。”
  慕挽歌摇头失笑,径自斟了杯茶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小七无大碍,且我与她说了内情,她可心疼你了。”
  风辞大概能想到七公主得知真相时是何神情。
  那丫头虽说是养尊处优高贵的公主,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风辞轻笑,“小七……七公主无碍便好,到底是我胆大冒犯了,若真有差池,谋害皇族乃杀头大罪,我可不想那么早死,还未活够呢。”
  慕挽歌平静地打量着风辞,而风辞被她这样盯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自在地别开眼。
  “你平日里也是这般盯着宸王么?”
  慕挽歌没好气哼道,“你与他怎会一样,天差地别好不?”
  风辞蹙眉将要说什么时,又听她道,“你比他脸皮薄许多,若是我这样盯着他,他只会也盯着我,不会如你这般羞涩。”
  羞涩……
  风辞哭笑不得,她那只眼看到他是羞涩了?
  但对上她,他无力辩驳,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不经意动了动右臂,扯到伤口,疼得他皱眉,但心思在别处的慕挽歌并未察觉,他也未吱声。
  慕挽歌的目光落在前方柱子上挂着的那柄宝剑上,站起身走过去,细细看了看,扭头笑道,“这便是你备好叫我刺伤你的那把剑啊,这么细看,确非凡品,可有名字了?”
  风辞道,“落痕。”
  “这是什么怪名儿,你取的?”慕挽歌鄙夷撇嘴,“这可不像你风雅的水准,这名儿听起来便不吉利,剑出鞘必落痕,若真如此,那你挨我一剑,岂不是落下了疤痕,还好只是名儿怪……”
  风辞抬手摸了摸受伤部位,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他未与她说,之所以叫落痕,便如她所言这般,剑出鞘必留痕,再也消之不去,这疤痕他要带一辈子的。
  这将会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慕挽歌只观赏了一下落痕,并未伸手触碰,也未表现出一丝喜爱它的意思来。
  “我此番来此,是为提醒你,慕容谌与你们风家堡来往密切,包括慕容谌欲将小七带走一事洛王似乎并不知情,我见过洛王了,此事让他震怒,多半是发觉慕容谌也不若他想象中的好掌控,怕是要生变,你多留意些。”
  风辞点头,“在与宸王合作时,他便提醒过了,洛王老奸巨猾不好糊弄,好在洛王自个儿未曾出面叫了九皇子慕容谌那个蠢货来,如今既是洛王与九皇子内讧,风家这边撇清关系便是。”
  风家并非他一人做主,早已想好了退路,慕容谌只是风家的一块探路石而已。
  早在很多年前,风家自家里便不是一条心了,他的父亲是家主,却也只是家主而已,人心如何能掌控,风家内部早已是一盘散沙。
  所以他暗中与宸王合作一事,除他父亲外,风家无人知晓。
  与九皇子合作那是风家有些人想要攀附皇家这棵大树,而这些人将九皇子当成了一个契机,以为能一飞冲天的契机。
  风家的事,慕挽歌知晓的并不多,只知风家也不太平,风辞的父亲虽是家主,但并不如秦胥那般可完全掌控风家。
  出来一趟,该说的说完了,慕挽歌也没想多留,淡淡一笑,朝风辞挥了挥手,转身朝外走。
  “我得到消息,昨夜九皇子连夜出京了,身边只带了一人,便是你先前的婢女绿意。”
  风辞悠悠开口,提醒了一句。
  慕挽歌脚步微顿,为作停留,背对着他再次扬手,“多谢了,待尘埃落定后,你我再把酒言欢。”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在原地的风辞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缓缓笑了。
  “我等着……”
  慕挽歌回到将军府,洛辰脩已有力气下床了,坐在椅子上,慕挽歌站在他面前与他说了从风辞那里得到的消息。
  洛辰脩对慕容谌悄悄逃出京一事并不意外,反倒胸有成竹。
  “狄国送赫连静来和亲时,我便留意了,得知慕容谌与狄国暗中来往,我也留了个心眼儿,去到南境后我发现狄国有异动,回京之前已让征叔带领五万慕家军赶往白云城,守住边境,此时慕容谌事情败露逃离,必是去投靠赫连溟了。”
  他所说的,慕挽歌心里明白,但仍然担忧。
  赫连溟曾经做了她几年的兄长,赫连溟什么性子,她也只晓得,更何况赫连溟身边还有一个心机不输洛王的靳郁风,那个曾经当了她多年父亲的狄国丞相。
  洛辰脩一人与他们斗,讨不到便宜的。
  慕挽歌道,“毒王的得意弟子还关押在你的水牢中,即便赫连溟不在乎赫连静,但毒王对红药这个弟子却很在意,据我所知,红药不仅仅是毒王的徒弟,也是毒王的女儿。”
  这事儿洛辰脩并不知晓,稍有讶异后便笑了。
  “阿挽有何好主意,可否与为夫分享一二?”
  慕挽歌接过他手上喝了一半的水,将杯中剩余的半杯水一饮而尽,高深莫测一笑,“你猜猜看。”
  洛辰脩被她的笑晃了晃眼,伸手将她拽过来,坐在他腿上,将她圈在怀中,在她耳边魅惑低笑,暧昧轻蹭。
  又开始缠人了。
  慕挽歌觉得痒,抬手拨了拨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这让她不禁想起了方才与风辞说的话。
  与风辞相比,他的脸皮确实要厚许多,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不满她的推拒,洛辰脩张嘴咬了雪颈一口,接着又咬耳朵,虽不疼,但很痒。
  慕挽歌躲避不开,只得反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作乱。
  她偏头瞪他,“我与你说正经的,你这脑子里整日想的是什么呢!”
  洛辰脩抬眼,满目迷离,“你说,我听着……”
  说完,他又将头埋在她颈间了。
  拿他无法,也就随他去了。
  “我已叫人随洛碧如回洛王府将赫连静带来,明日我会亲自将二人带至边关。”
  她话音落下,洛辰脩便僵住了,抬起头,将她的脸捧住,迫使她偏过头看他。
  洛辰脩蹙眉道,“你方才说要去边关?”
  慕挽歌拨开他的手,侧转身子,双臂抬起搂住他的脖子,耐心与他解释了一番。
  “前有狼后有虎,你一人要面对这些我岂能袖手旁观,朝中局势紧张,你脱不开身的,你安心对付洛王便是了,狄国那边的事便交给我。”
  “阿挽……”
  洛辰脩拧眉想说什么,她凑过去吻住他,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反对之言。
  一触即离的吻却叫洛辰脩乖乖闭了嘴。
  慕挽歌趁热打铁,“你我既已是夫妻,自当共进退,我选了你可不是在后院安分做深宅妇人的,红袖添香之余,我还能帮你守住这锦绣江山。”
  洛辰脩凝眸望着她的眼,“可是阿挽,我并不想要这锦绣江山。”
  云端之上的孤寂他不愿再经历了,若身边无她,他要这锦绣江山何用。
  他所求不过一个她罢了。
  只是她似乎不明白。
  慕挽歌自他眼中读懂了一些,在他还要开口时,以食指压住他的唇。
  “娶了我,我不会让你委屈迁就,那些本该属于你的就该是你的。”
  洛辰脩怔住,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不自觉收拢双臂,勒紧了她的腰。
  “阿挽你、你……”
  不可能的,师父明明说过,重新来过,那些事便只有他一人记得。
  阿挽不可能会知晓的。
  慕挽歌倾身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低声与他耳语,“洛辰脩,你瞒着我的,我皆知晓了……”
  洛辰脩僵住,双目猛地圆睁,惊慌得颤抖起来,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她都知道了。
  被惊恐所支配的洛辰脩许久说不出话来,而慕挽歌也未再开口,静静抱着他。
  直至非语在前敲门打断了这一诡异氛围。
  “夫人,赫连静带回来了,可是将她与红药一同关在水牢?”
  慕挽歌松了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她身上穿的还是方才那身粗布衣倒,看不出来何处需要整理的,她又扭头瞧了眼仍傻愣愣的洛辰脩,不禁莞尔。
  “瞧将你吓成傻子了,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知晓……”
  她不过一句玩笑之言,洛辰脩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因惊慌而变得苍白。
  慕挽歌并未察觉,起身去开了门,就在门口与非语交代了几句。
  “红药在水牢这么久,只余半条命了,将赫连静关在隔壁,叫赫连静好好瞧一瞧,吓她一下,路上便少些折腾。”
  非语应声离去,慕挽歌站门口静立片刻,而后去了七公主屋里。
  屋中只余洛辰脩独自发愣,待他回神时才意识到只有他一人了。
  洛辰脩忽然惊惶不安起来,猛地站起身,抬起的脚又收回,颓然坐回了椅子上。
  待慕挽歌自七公主那里回来,洛辰脩仍保持着她离去时的姿势,双目无距,神色茫然又带了几分凄凉。
  慕挽歌心下疑惑,她方才之言竟将他吓成这样?
  原本是想晾他一晾,这些日子他得寸进尺没少折腾她,她只是想略微惩罚他一下,却未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大。
  到底是狠不下心,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仰头看他。
  “方才我故意吓唬你的,你这样大的反应反倒可疑了,莫不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叫我知晓。”慕挽歌轻笑道。
  洛辰脩目光微闪,不敢正眼看她,垂眸道,“你也瞒了我许多事……”
  慕挽歌轻叹一声,站起身,才有动作,洛辰脩便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也不逃避她了,俊眸中满是哀求之意。
  “阿挽,不要离开我。”
  他的反应在慕挽歌眼里很是反常,看他这样,慕挽歌心柔成一片。
  “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是腿麻了,站起来舒展一下。”
  她的安抚对洛辰脩无用,他仍然固执地拉着她不放。
  洛辰脩眼中的恐慌是自心底里发出来的,几次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许多她不知的事,只有他独自承受。
  而那些误会,她不知。
  她一时也未想明白洛辰脩的恐惧究竟因何而来,在此之前她只以为他介意的是她与风辞走得太近。
  后来她也注意到了,并未再如以往那般与风辞走得过近,甚至在察觉风辞的心思后刻意疏远了。
  但洛辰脩仍旧不安。
  眼前的洛辰脩茫然无助,可怜巴巴的,叫她心疼不已。
  “洛辰脩,你究竟害怕什么,先前与你说的很明白了,我与风辞之间并无男女之情,是知己,我与他之间更像是兄妹之情。”她无奈摇了摇头,他的心结,她终究还是不知。
  他的心思藏得深,有时真的猜不透。
  可偏偏他性子如此,孤寂久了,许多事藏在心里,连最亲近之人也无法倾诉出来。
  而且他原本就有许多秘密。
  关于她的秘密。
  见她要走,洛辰脩顿时急了,急忙站起身,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阿挽,我只是害怕……”
  “丝帛上的秘术,我用了……”
  慕挽歌闻言转过身,满眼震惊,喃喃道,“你说什么?”
  洛辰脩松开她,背过身,悠悠道,“丝帛上所记载的秘术你该比我要懂。”
  慕挽歌觉得腿软快要站不稳了。
  她当然比他要懂。
  改命之术不容天道,若是他用了此秘术,那他失去的便不仅仅是他的帝王气运了。
  还有他的命。
  或许某个不经意间,他便会在一个小小的意外中死去。
  改命之术乃清源山的禁术,任何人不得启用。
  她师出清源山,自然比他还了解。
  天谴呐,又有谁能躲得过。
  而他最大的秘密竟然是这个。
  即便她医术精湛又如何,也许她可救他十次八次,却也有救不了的时候。
  若是她不在他身边呢。
  心下顿时怒意翻涌,慕挽歌将他拽过来,让他面对她,她也急红了眼,抬手便要朝他脸上挥去,却在即将触到他的脸时收了力道,顿了顿后,手抚上他的面颊。
  双目濛上一层水雾,开口时才发觉喉咙堵得慌。
  “你怎这般傻呢……”
  洛辰脩亦红了眼眶,却对着她笑,将她的手握住,哑声道,“阿挽,知晓我为了你连命也不要了,你多半感动得舍不得离开我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慕挽歌便怒不可遏,抽回手后推了他一把,而后怒腾腾转身大步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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