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在心理研究的路上[综]——颜氏灵兮
时间:2018-08-15 07:44:48

  屋内积攒了厚厚的灰尘,可见许久未有人踏足,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生铁味,器具、打铁,皆随意散落一地。少女环顾四周,蹲下身,不顾自己脏污的衣衫,将工具一件件捡起,按照记忆重新摆回它们原本的位置。
  然后,她根据一期的描述,绕到后面存放资源的架子上,从深处挖出一个木制的大箱子。
  她屈膝靠在架子上,身上的精美罩衫算是彻底报废了,将箱子置于自己的膝盖上,少女拂去上面的灰尘,细细抚摸着顶部的花纹。
  盒子的多处已被磨得落漆,却依稀可见娇嫩柔美的紫阳花,少女犹记得将这盒子交给粟田口派的情景,不过是不值钱的物品,却因为是审神者第一次送给他们的礼物,那群孩子高兴得跟什么一样,兴高采烈地与她说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件礼物的。
  少女回忆起了往事,嘴角一咧,弯出凄凉的弧度,她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让封尘在里面的记忆重新出现在眼前。
  层层叠叠随意堆在一起的碎片,已有多处锈上了黑色的斑点,仍旧可见旧日的锋利,少女颤抖着手触摸那冰冷的铁片,从指尖传到内心的,是彻骨的冰凉。
  冻得连牙齿都在打颤,从未有过的寒意。
  锋利的刀片割破了指头,鲜血一点点滴下来,溅落在铁片上,可它却再也不会被付丧神的本体所吸收,只是普通的垂落下来,落在了同样冰冷的器具上。
  她将其中一块冷铁拿起,慢慢地,温柔地,贴在了温热的嘴唇上。
  锈味从嘴唇处传来,口腔也染上了这般苦涩的滋味,她一寸寸抚摸过去,可悲地发现竟发现不了这是谁。
  女孩怀抱着这一箱碎铁,跪在暗无光线的锻刀房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咬住下唇,强迫着自己不发出难堪的哭腔。
  “你们有看见主殿吗?!!”一期焦急万分,几乎是逮到一个问一个,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内心更加忧虑,试图按压下内心的仓皇,却是不得其法。
  他不该离开的。
  他不该离开的。
  只是去拿了早膳的饭食,回来时已看不到审神者的身影,寝具旁边的衣物和门口的木屐已经不翼而飞,室内也没有任何凌乱的打斗痕迹,足可见少女是自己走出部屋的。
  她会去哪儿?是离开了吗?是再度逃离他们身边了吗?
  一期很难不控制自己去这样想,从少女回来后,他就一直注视着她,明显感受到少女对他们不再如往常那样亲昵,然而这种无意识的疏远,却让他更加心慌。
  迫不及待想要见她,迫不及待想要待在她身边。
  “如果要找主人的话,往那边走会比较快哦!”
  一期抬头向上看,雪白的仙鹤斜坐在树干上,双手撑在脑后,嬉皮笑脸望着粟田口的长兄:“不过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别去噢,主人大概不会想见任何人。”
  “多谢鹤丸殿。”一期自动忽略鹤丸的后一句话,道了谢后匆匆告诉,鹤丸国永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摇晃着手中洁白的羽毛,用力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
  “真是,都变成这个样子!可真麻烦啊!”
  一期顺着鹤丸的指示,一路走过去,越走越心惊,那一份惊惶亦转化为更深沉的不安。
  他知道了审神者的目的地。
  雨水将付丧神的衣衫打湿,顺着他水色的短发滴落下来,付丧神在匆忙间没有带上雨具,只在绵绵细雨中走了一小会儿,身体便已湿了大半。
  那个他们诞生的地方现在已成为一处禁地,没有任何一位付丧神想涉足,大家都想将那段时间给彻底的遗忘。
  尤其是他。
  门窗紧闭着,没有任何人打开过的迹象,可里面雄厚的灵力显示,审神者就在里面,且还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他心怦怦直跳,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拉开那扇冰冷的大门。
  门从里面被推开,审神者走了出来,她本该精致华丽的罩衫已经脏污不堪,裸露在外面的脚部和手掌也沾染上灰尘,额前的碎发黏在一起,洁白的脸上也有了两道黑迹。
  她本无表情,在看到一期的瞬间,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领,不好意思说道:“抱歉,把衣服搞脏了。”
  “无事。”一期松了口气,摸了摸胸口,“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下次若要出门,请务必要通知一位刀剑男士好吗?”
  审神者沉默地点点头,搭着他的手走下石阶,将竹骨伞递给了付丧神:“一期殿,您的雨具去了何处?”
  “啊?这个……咳咳咳,许是忘了……吧。”
  “下次可要注意啊。”审神者抬头,望了望这阴沉的天气,“也不知这雨季,到何时才会停止?”
  “您若不喜,将景趣换了可好?”一期提议道。
  “这样的话,今年秋天的粮食该不好吃了吧!”少女摇摇头,“时间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过再怎样,总会过去的。”
  “您说的对。”一期瞧着她指尖细微的血痕,似在上面瞧出了什么,“总会过去的。”
  到那时,您依旧会在我身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不可弥补的遗憾,这也是日后起矛盾的一个关键。
  黑化暗堕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存在的。
  我是全员的亲妈。(有你这种亲妈吗?!!x
 
 
第10章 
  明明没淋多少雨,审神者还是在近侍的监督下被强行灌下一碗姜汤,辛辣冲鼻的滋味并不好受,然而在付丧神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她还是捏着鼻子,假装自己的味觉不存在一口解决。
  瞧着歌仙把碗收走,又从浴房拿走她脏污的衣服,并重新放了套新的在旁边,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顺畅。
  审神者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无比重要的事。
  只见歌仙又去了一趟浴房,少女有着自己单独的洗浴之地,并不与付丧神共用一处,浴室的清扫一般由短刀进行,也是为了她的方便安全。
  除此之外……
  然后,她看见,梳起前额发的付丧神又抱着一堆衣物走出,小小的一团,黑白相间,异常的眼熟。
  她……有这个东西吗?
  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的少女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以光速从地面上爬起去抢夺付丧神手上的衣物,却扑了个空,直接趴在软垫上,脸埋在抱枕里大声地咆哮:“你在干什么啊?!!”
  “主公大人……”歌仙眨眨眼,一脸无措。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了……谁让你们擅自去动的!”审神者说到底也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纵使平日再冷静,有些时候也不可避免会害羞,“以前……也没这样的。”
  审神者上任之初就已是豆蔻年华,已经有了男女区别的意识,虽说由于身体的原因,很喜欢缩在付丧神怀里当一只仓鼠,但最过分,也不过是在短刀陪夜的时候拉着对方满是肉坑的小手手睡觉,自己私密衣物啥的都是亲自处理,就这样,还被一期不着痕迹批评了两次,暗示这样不像是一个主君该有的风度。
  可现在……
  “哦!您说的是这些啊!”歌仙风雅地笑笑,全然没有一丝尴尬,“这有什么大碍,您身体欠佳的这些日子,可都是由我们处理的,要不然放在那里,臭了可怎么办?”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被歌仙这样一说的少女挠挠脸颊,内心的羞涩也减了两分:“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以后这些还是由我自己解决吧。”
  “我知道了。”歌仙微笑着点点头,随后提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对了主公,今晚是否要让人侍浴?”
  “侍……什么?”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昨晚不是差点在浴室滑倒吗?我就在想,是否安排刀剑男士在您沐浴的时候随侍一旁,以防万一。”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审神者简直想拿出掏耳勺挖挖耳朵里是否有多余的shi,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惊人的话。
  这可是歌仙啊!
  这可是当年那个一心谈论风雅偶尔嫌弃她没有文化以至于让她背了整整一本俳句集的歌仙啊!!
  他是被溯行军附体了吗?!!
  “不是,侍浴这事,稍微有点……等一下!”少女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知道我昨晚差点摔倒?”
  她确实在踏出浴桶时一个不小心没站稳,但也及时扶住了木柜,未曾出事,也就没有告诉付丧神。这本是极为私密的事,他们又是如何得知?
  少女心中寒凉。
  他们是在监视她吗?
  “昨日一期于门外听到一些动静,不过感觉主公您没出事,也就未贸然闯入,今日恰好说与我听而已。”歌仙垂眉順目,低声回道。
  “是这样啊。”审神者松了口气,一期守夜确实是她的命令,以对方的实力,想要听清细小的动静并非什么难事。
  “侍浴的事情不用再提,我日后会多加小心的。”觉得这个借口应付不了付丧神,她想了想,又加了句,“你若实在不放心,浴房内铺上防滑的垫子即可,不必动用劳力。”
  “我明白了。”他刚刚也不过是顺嘴一提,依照他对审神者的了解,少女绝不会同意这般无理的要求,这个提议终究会被作废。
  再说,若是这个制度当真成立,定然会在本丸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毕竟,这可是比陪寝更加亲密的事。
  不过,若是侍寝,另当别论。
  歌仙恭谨地合上房门,抱着审神者的脏衣物离开,途中,却碰上一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刀剑。
  “真是稀客啊,想不到您竟然会出来,是来拜见主公的吗?”他客气地跟对方打招呼,虽是跟这位三条大佬不熟,倒也没什么过节,“恰巧,主公正在屋内,进去前记得敲门就好。”
  “有劳了。”小狐丸也绅士的点头,突然,他抬高鼻尖,闭着眼睛嗅着,睁开眼,视线聚集在歌仙的手中,“这是……主人换下的衣衫?”
  “正是呢,我正要拿它去清洗。”歌仙眼神少挑,“小狐丸殿好嗅觉。”
  “因为……满满都是主人的味道啊!”小狐丸又轻嗅了两口,“光是闻到这味道,小狐就兴奋不已呢!”
  “小狐丸殿慎言!”歌仙皱紧眉头,绕过他走了过去,擦肩而过之时,他的声音亦在耳边传来,“在主公面前,莫要如此放肆。”
  小狐丸站在原地,嘴角弧度扩大,露出尖利的犬牙,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讽刺。
  “放肆这词,小狐可担待不起。”
  “这些天未见,还真担心出了什么事。”审神者对小狐丸的到来异常欢迎,更不用说对方还带了她最喜欢的小零食,这让这些天喝粥喝到快失去味觉的少女欢喜不已。
  “因为过于狼狈,总想把自己养的好些再来见您,因而耽搁了些时日。”小狐丸抚摸着自己雪白顺滑的长发,如红宝石般闪耀的眼睛带着笑意,“您不会责怪我吧!”
  “怎会?”少女拿起一根红薯干,像仓鼠般一点点地啃着,还顺带噘了噘手指,“能看到您没事,已是我最大的欣慰。”
  “那就好。”小狐丸顿了一下,“主人,您打算何时……重新接管?”
  “嗯……你是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吗?”审神者想了会儿,“我身体已无大碍,明日便可让歌仙将公文拿过来,大家的出阵内番也可以开始进行了。”
  “如此一来,小狐便可放心了。”
  “放心什么?”小狐丸的话,少女有些听不懂。
  “……没什么,只是小狐觉得,主人尽早接管的话,那么大家亦会更加安心些。”
  “我也是这样觉着的。”审神者颇为赞同小狐丸的话,总是混吃等死不工作咋行,其实她的身体早两天就能干活,可一直被歌仙阻拦着,强行让她继续休息,这样一来,她虽躺在床上,心还是很是愧疚。
  “你可以去告诉大家不要那么担心,我回来之前便重新将本丸的掌控权拿到手,还改了坐标,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闯进,再者……”
  女孩絮絮叨叨地讲着,神情严肃,那一份严谨似在安慰着付丧神,平静他们那颗受创的心。
  这幅为了他们而努力拼命的模样真是……不得不动容啊。
  小狐丸其实憋着话,却到最后都没说出,反正审神者马上就要展开工作,不必说这种话惹她心烦。
  若是再有逾越行为,自当私下解决,绝不让她忧心。
  在主人面前如此放肆的,初始刀大人。
 
 
第11章 
  当审神者就从歌仙手中接过了所有未处理的公文时,惊愕地发现,一张张的文件堆积在一起,竟也到达了膝盖的位置。
  少女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以前的自己真是这么肝的吗?!#
  #自己当初真的是因为治病而不是这种严重压榨童工的行为而逃走的吗?#
  #我错了,歌仙你把它拿走吧,还是当一条躺平的咸鱼比较适合我#
  “臣已经为您处理了一些,剩下这点都是需要您亲自过目的。”歌仙甚至还在隐晦地邀功,“主公也别太劳累,毕竟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分开来做,两三天之内写完即可。”
  两……三天?
  审神者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定是无比悲壮,不禁回想起当年那段年少轻狂精力旺盛的时光,也就那段时间,她才可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日夜不停肝活动,将本丸的实力快速提高到高层。
  这样一想还真是心酸啊。
  再怎么抱怨,活还是要干的。伏在案桌上写了三个多小时的文案,再堪堪解决了近三分之一,歌仙在一旁打着下手,替审神者研墨洗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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