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王爷当相公——春温一笑
时间:2018-08-16 08:01:17

  赵威生平调戏过的女子多了,但之前还从没遇到过像白玉茗这样不仅不接受他调戏,还对他动武的姑娘,不由的愣了愣。
  片刻之后,他端正坐姿,一脸诚恳之色,“本王并非有意轻薄。白七姑娘,本王只是不得己。你有后妃之志,本王身在太子府,你我年貌相当,正是天生一对。本王并非不尊敬你,却不可能求娶你为正妃,这是有原因的。”
  “英宗皇帝当年北征之时曾于绿州被大漠苍狼王率兵围堵,几乎丧身异域。英宗皇帝的亲妹妹端福公主自愿和亲,嫁给图罗国王为妃,图罗发兵营救,和英宗皇帝两面夹击苍狼王,方才解了绿州之围。端福公主嫁给图罗王之后,边城晏闭,牛马布野,百姓拥戴,欣欣向荣,所到之处,无不春暖花开。端福公主在图罗生活了十年,大周北方边境便平安了十年,居功至伟。”
  “端福公主最遗撼的是不能回归故国,临死之前上书英宗皇帝,请求英宗皇帝允许她的女儿明-慧公主嫁回赵家。英宗皇帝答应了,但明-慧公主长大成人之后,苍狼王再次挥军南下,彼时图罗内乱,难以抵御,明-慧公主牺牲自己,嫁给图罗宰相阿失迷,扶同母兄长利哥为王,联合图罗皇族共同御敌,终于将苍狼王远远的驱逐到了西北极寒之地。”
  “明-慧公主和她母亲端福公主一样,终生没有回到京城,回到故乡。英宗皇帝伤心端福公主母女二人的遭遇,留下遗言,图罗公主可在皇子皇孙中任意择婿,赵家子孙无论情愿与否,不得拒绝。当然了,这里的图罗公主,指的是端慧公主的后人。”
  “这一任的图罗王正是利哥的孙子,他有一位嫡出公主,芳名玉翎,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即将择婿。本王已经满了十八岁,却至今尚未立妃,原因便在于此了。白七姑娘,不是本王不尊敬你,而是根据英宗皇帝的遗言,本王必须迎娶玉翎公主。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赵威这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语气非常诚恳。
  好像他真的喜爱、尊重白玉茗,只是英宗皇帝早早的把他给卖了,他不得不对图罗公主以身相许,但他的心还是属于白玉茗的。
  赵威这番话说得极其郑重,如果是位寻常少女,可能真的就被他给迷惑了、感动了,但他遇到的是白玉茗。
  白玉茗奇怪的看着他,言词锋利,“你想多了吧?玉翎公主要在皇孙之中择婿,怎么可能挑中你。无论人品、相貌、才华、风度,你有任何一样比得过你大哥么?玉翎公主只要眼不瞎,便不会挑中你的。你不用自作多情了。”
 
 
第37章 差距
  赵威愀然变色。
  还没有哪位姑娘敢当面这么寒碜她。
  十几个侍从听到白玉茗侮辱奚落信义郡王, 同时拨剑,十几柄闪着幽蓝光芒的宝剑齐齐指向那花朵般的少女。
  白玉茗冷笑,“要以多欺少么?好不要脸。”
  赵威喝道:“收剑!”侍众遵命, 齐刷刷收剑回鞘。赵威脸色青中带紫, “没出息的东西,大男人拿剑指着小姑娘, 欺负人家势单力孤么?”侍从被骂得人人低头。
  “下人无礼, 方才多有得罪。”赵威向白玉茗陪不是。
  白玉茗还为方才的事气恼, 丝毫不肯假以辞色, 小脸绷得紧紧的, “下人无礼,还不是主人指使的。殿下不要做表面功夫了,真生你这些侍从的气,那把他们拉下去打军棍好了,二十棍起,上不封顶。”
  侍从们打寒噤。
  二十军棍,这是想打得人半个月下不来床么?还上不封顶,姑娘你可够狠的啊。
  “瞧不出来, 你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看似弱不禁风, 性情却如此刚强。”赵威颇觉新奇。
  白玉茗骄傲的挺起小胸脯。
  那当然了。她是小山, 小山当然刚强了, 不好欺负!
  她这模样既娇俏动人又十分孩子气,令人见之心喜。
  赵威初见她的美丽便为之心动,要不然也不会见面不久便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么一长串的话。他喜好美色, 但美色会自动送到他面前的。所以他之前并没讨好过姑娘,今天还是生平头一回。
  白玉茗听到他方才那长篇大论便生气了,视为侮辱,立即出言反击。但对赵威来说,如果不是像白玉茗这样清丽难言的绝色女子,他才不会下这样的功夫,费这样的唇舌。
  赵威觉得他有必要为他自己辩解一下。
  “白七姑娘,今天恐怕是有误会了。本王之所以冒昧前来,是听说白七姑娘天生丽质却出身卑微,人微言轻却胸怀大志,故此误以为太子府是你最好的归宿。”赵威思之再三,柔声向白玉茗解释,“看来是本王错了,白七姑娘并非攀龙附凤之人。”
  “听说?听谁说的呀?”白玉茗皮笑肉不笑。
  “是本王一位表,表亲,头发长见识短……”赵威吱吱唔唔,“白七姑娘,虽然本王误信谎言,今日之事也是本王的错,抱歉之至。”
  赵威言语神态谦和客气许多,白玉茗也就不再针尖对麦芒,“哪里,我是最普通不过的姑娘家罢了。婚姻之事只听从父母之命,不敢自专。若有人要娶我,须至我父母面前求亲方可。直接来跟我聒噪,于礼不合,一律视为轻慢无礼。对待无礼之人,我也就不客气了。”
  她这番话软中带硬,毫无谄媚之意,很明确的表明了立场。
  赵威苦笑,“并非本王傲慢无礼,实在是……唉,有人向本王进言,极言白七姑娘风华绝代,世间无两,本王并非草木,听来自是动心。那人又道白七姑娘乃是五品官家的庶女,出身卑微,却又自恃容貌,心比天高,一心要嫁入皇家,为心愿得偿,不惜做侧室。本王也是听了这人的胡话,方才做下了错事。”
  “这人是你的仇人吧。”白玉茗哧的一笑。
  赵威笑得更加苦涩,“原来本王还以为她是友朋,但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本王的仇人,专门来坑害本王的。”
  白玉茗扁扁小嘴,“你被她坑了,找不找她算帐?是要打她还是骂她呀?如果打得过瘾,烦劳差人知会我一声,让我也暗地里高兴高兴。实话说了吧,我就是个小气鬼,有人要算计我,我是很生气的,就盼着那黑心肝烂肚肠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一定知会你。”赵威承诺。
  白玉茗忽地想到一件事,“你是太子殿下的长子,那赵成应该是你的弟弟了。你不知道赵成现在被禁足在家么,还敢来招惹我?”
  赵威愕然,“本王奉陛下之命出使高夏国,昨天方才回京,还没有见到阿成。阿成被禁足在家了么?是因为你?”心中忽腾起莫名怒气,拧眉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殿下看起来蛮威风的,那你自己去打听呗。相信你会打听得很清楚的。”白玉茗甜甜笑道。
  那笑容既甜美,又可爱,似带着阵阵清香、甜香,如美味的桂花糖饼一般。
  外面传来争吵声,有人抬脚踢门,“快开门!再不开门,小爷烧了你这家店!”
  “我弟弟来了。”白玉茗欢然。
  “弟弟,我没事,我等下便出来!”白玉茗大声的道。
  “是姑娘的声音,姑娘没事。”翠钱满腹担忧,听到白玉茗的声音,又惊又喜。
  白玉茗嫣然一笑道:“信义王殿下,我相信你是位温文有礼的皇孙,今天的事全是误会。你不会阻止我和家人相聚的,对不对?”抬脚便要往外走。
  “请稍等片刻。”赵威叫住她,“本王还有事请教。白七姑娘,方才你提到了我大哥,敢问你和他很熟悉么?”
  “有过数面之缘。他办案子需要我帮忙。”白玉茗说得简单明了。
  赵威犹豫了下,终于硬着头皮问道:“本王和他,难道真的相差甚远?”
  显然,方才白玉茗寒碜他的话,他当真了,往心里去了。
  这话若如实回答,势必要从人品、相貌、才华、风度等各个方面论证赵威不如赵戈,一则要当面给赵威难堪,二则颇费功夫,白玉格和翠钱都接人来了,白玉茗哪有那个闲心情。
  “你们兄弟之间,就是老大和老二的差距。”白玉茗口齿何等伶俐,自然而然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她这话一点儿毛病没有。赵戈是老大,赵威是老二,所以赵戈和赵威之间,可不就是老大和老二的差距。
  但赵威听着就不是滋味了,无语片刻,低沉笑道:“本王比他晚生了将近一年,这个亏吃得可大了。”
  他声音中颇有怅然之意,白玉茗撇撇嘴,没理他。
  晚出生就晚出生了呗,这有什么可说的。那雍王还和太子一样是昭成皇后亲生的呢,就因为晚生一两年,太子是国之储君,他只能做个闲散亲王,难道雍王也可以愤愤不平?真那样可就坏事了,同母兄弟或许要明争暗斗,都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了。
  白玉格在外踹门,赵威向侍从示意,侍从过去把门打开,白玉格和翠钱一前一后跳进来奔到白玉茗身边,“你没事吧?”“姑娘你没事吧?”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本姑娘大义凛然,成功说服了信义王殿下。”白玉茗兵不血刃就赢了这场仗,心中得意,少不了要吹上两句。
  “本王为奸人所惑,误信谗言,多有得罪。”赵威以为白玉茗一心嫁入皇家才有起初的言行,现在知道白玉茗是位自尊自爱的姑娘,他便把那轻狂之态收起来了,俨然一位守礼君子。
  白玉茗是个不肯吃亏的人,今天虽然她什么损失也没有,但平白无故的担惊受怕一场,而且白玉格和翠钱吓得不轻,自然不能轻轻把害她的人放过去了,“信义王殿下,虽然我对太子府的内情丝毫无知,不过我身为女子,对内宅之事天生的便细心些。依我的愚见,今天的误会恐怕和某些女眷争风吃醋有关,殿下回府之后还是追查到底方好。要不然将来哪一天再被这人坑了,保不齐会吃个大亏。”
  “本王定严查到底。”赵威眸中闪过厉色。
  对那个给他传假消息的人,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了。如果不是那人出错,他又怎至于在白七姑娘面前出乖露丑、丢人现眼?初次见面是这样的,白七姑娘对他印象一定不好了,这个帐他找谁算去?
  早知道白七姑娘真绝色,早知道白七姑娘性情高洁,他想追逐讨好自然要另觅良方了,怎会冒冒失失的出来唐突佳人。
  赵威心中恨极了那传话给他的人。
  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赵威一阵不舒服,展目望去,见白七姑娘的弟弟正仇恨愤怒的盯着他,像要吃人似的。
  “本王真的只是误会了,况且本王并没有伤害令姐。”赵威纡尊降贵的解释。
  在他来说算是很难得了。白玉格一个五品小官的儿子,正常来说都到不了他面前,更没有机会让他和颜悦色的说话。
  白玉格怒目瞪着赵威,一拉白玉茗,“咱们走。”也不见礼,也不道别,和白玉茗径自出门。
  白玉茗还惦记着要整治暗害她的人,回头笑嘻嘻的道:“千万莫要忘了追查呀,要不然下回被坑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灯下黑最可怕,防不胜防的恰恰是亲信之人。”
  她这句话若是让多心的人听了去,不知会生出多少风波。
  赵威微一点头,白玉茗笑吟吟的挥挥手,和白玉格、翠钱一起上车离开。
  白玉格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咬牙对着车厢壁,一言不发。
  白玉茗知他心中所想,安慰的道:“我没事。赵威一进来便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说的无非是他必须要娶图罗的玉翎公主,此乃英宗皇帝遗命云云。他这话我一听就放心了呀。弟弟,翠翠,你们想想,这里是天子脚下,赵威又是太子的长子,还是想迎娶玉翎公主的野心勃勃之人,他敢乱来么?敢用强么?必须不敢。所以他只是用花言巧语诱惑无知少女罢了。我既不是无知少女,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反倒要戏弄他一二了。”
  “姑娘,那也惊险呀。”翠钱握着白玉茗的小手掉眼泪。
  白玉格一口气憋在心里,险些没把他自己气炸了,一拳向他的脑袋猛挥过去,“我恨我自己没用,总是保护不了你!”
  白玉茗眼疾手快抓住他,“你少胡扯了。这些人要么是皇孙,要么是高官贵族,咱们白家哪里惹得起。算了,别懊恼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启程回光州,以后不见这些天潢贵胄,眼不见心不烦。”
  白玉格眼圈红红的点头,“好,咱们回光州。”
  翠钱也担心得想哭,白玉茗又哄了她一番。
  安抚好白玉格和翠钱,白玉茗得意洋洋的吹起牛皮,“方才临分别的时候,我给那个暗算的人上了眼药,你们听到了吧?若我料得不错,赵威回到太子府一定会追查这件事,到时候太子府鸡飞狗跳的,那就热闹喽。”
  吹着牛皮,她两只小手托住香腮,轻轻叹了口气。
  唉,知道太子府会有热闹,但是看不了呀,只能自行想像一下了。
  “可惜死了,看不着。”她一脸的遗撼。
  翠钱也是一样的心情,“那个暗算姑娘的人不知是谁,我真想看看她是倒霉的,再亲手掐她两把,掐死她。”
  白玉格闷闷,“虽然有人进谗言,到底还是有人立身不正,才有今日之事。”
  他还是恨赵威。
  白玉茗今天大获全胜,所向披靡,心情极好,快活的向他扮了个鬼脸。
  白玉茗猜的不错,赵威回府之后果然追查了这件事,太子府因此热闹的很。
  太子有两位侧妃,一位是赵威的生母徐侧妃,一位是赵成的生母娄侧妃。徐侧妃进门早,年纪大了几岁,容貌不及娄妃鲜艳,宠爱便比娄侧妃少了些。可徐侧妃娘家大哥在甘肃任总督之职,一方大员,颇有威望,是太子这边的能臣,这就不是娄侧妃娘家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娄侍郎能比的了。徐侧妃和娄侧妃多年来暗中争宠,今天因为这件事,两位侧妃终于正面对上了。
  赵威回府之后便盘问他的表妹徐妩,“是谁告诉你关于白七姑娘的事?我被你坑死了。”徐妩是徐侧妃娘家二哥的女儿,父母早亡,一直养在徐侧妃身边,从小到大的最爱的男子便是表哥,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表哥,和姑母、表哥真正的成为一家人。赵威带着怒意的这么一问,徐妩吓得脸色发白,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表,表哥,我是为了你好,全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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