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大方的道:“看吧。”
俊美面庞缓缓靠近她, “本世子离近一点, 让你仔仔细细的看。”
白玉茗的头往一边歪了歪,映入眼帘的是他完美的侧颜。
他哪里都好看, 正脸精致无可挑剔, 侧颜亦无限美好。
男子和女子不同, 仿佛气息中都透着强硬和刚毅。他离她近了, 那陌生而有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着她, 缠绕着她,她便慌了。
她小脸泛着红晕,头微微后仰,“不用,我能看清楚。”
声音娇娇糯糯的,没有一点儿底气。
她想躲开他,可她小脸是醉酒一般的酡红,嘴唇如才被露水打湿的鲜花花瓣一般丰满水润, 这哪里是躲闪, 简直是无声的邀请。
他眸光暗沉, 声音也低哑了,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楚……”他贴近了她,她傻傻的呆住了,小嘴微张, 粉色舌头雪白牙齿若隐若现,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软软的,暖暖的,湿湿的……这感觉是如此美妙,两人同时魂飞天外。
她的小嘴是微微张开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和她的丁香小舌纠绕缠绵。
他情不自禁想要和她亲热,又不敢太过放肆用力,小心翼翼的疼爱,虔诚认真的温存。
她迷失,她慌乱,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他温柔又固执,她咬紧牙关,也挡不住他的舌头作乱。
他吸吮着她的甘甜,如玫瑰清露般香妙异常。
她想逃,可他双臂如铁一般箍着她,吻得越来越热,越来越深,她靠在他温暖炽热的怀中,小手无力的推他,上面推不动便想推下面,无意中觉察到一长硬之物,心中奇怪又害怕,吓得快哭了。
“听话,莫乱动。”他低语喃喃哄她。
她亦是低语,“图罗的玉翎公主美么?”
他浑身一颤,整个人仿佛自迷雾弥漫的深谷中上来似的,眼神渐渐清明,神情渐渐冷静。
慢慢放开她,他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顺手拉过一个长长的靠背放在双腿之上,也不知他在掩盖些什么,“你知道图罗的玉翎公主?”
唇畔还萦绕着她的芬芳,他声音异常温柔。
她掠掠鬓发,咧小嘴笑,“我当然知道啦。玉翎公主是图罗国王膝下唯一爱女,美丽非凡,聪慧过人,传闻图罗王爱她远胜爱她的哥哥们。这位集美丽聪慧身份高贵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快及笄了吧?也不知哪位王孙公子有幸,能迎娶她为妻。”
赵戈沉默良久,低声道:“英宗皇帝的遗命,赵氏子孙自应遵守。不过英宗皇帝也只是说图罗公主若选中赵家子孙,赵家子孙不得拒绝,并没有说所有的赵氏皇族都应该到婚龄而不娶,一定要等待图罗公主前来选婿。”
“那是自然。”白玉茗点头。
英宗皇帝就算感念、怜惜他妹妹端福公主,也不可能命令他的后代子孙不能正常娶妻,一定要等图罗公主长大。
赵戈见白玉茗依旧笑嘻嘻很快活的样子,眼神温柔了,“自四五年前起,我父王母妃便张罗着替我相看各家闺秀,但无论我父王母妃如何中意,但凡报到陛下面前,都被陛下一一驳回。我父王抱怨过,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陛下才认为配得上我,难道要天上的仙女下凡不成?”
他含笑看着白玉茗,嘴角微弯,“陛下叫说我父王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却不知我父王天赋过人,能预言未来。我父王没有说错,确实是要天上的仙女下凡,方才配得上我。”
白玉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那惊讶莫名的样子很是可爱,“你,你也太自恋了吧,你再优秀也是世间的凡人,竟想要匹配天上的仙女……”
赵戈笑意愈深,“那位下凡的仙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玉茗这才知道他口中的仙女便是她自己了,羞得伸手捂住小脸,“净会哄人。”又觉得不对,两只小手捂住耳朵,赌气的、小小声的嘀咕,“我不听你说胡说八道。”
“已经听过啦,晚啦。”他低笑。
她一脸娇羞,他亦是晕红满面,两人心中均觉甜蜜欢喜。
相对傻笑了也不知多久。
“真不用等图罗公主长大么?”白玉茗又想起这件要紧事。
赵戈道:“自是不用。不过,玉翎公主幼年之时曾在京城求学,和皇孙们一起在大本堂读书,也不知怎地特别信任我,每年给陛下的书信都会拜托代为问候檀哥哥。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陛下以为玉翎公主对我有意,不忍违背祖先遗命,所以一直拖着我的婚事。”
白玉茗撅起小嘴,“玉翎公主曾在京城求学,你和她还很要好,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了?失敬,失敬。”
“真没学问,会不会用词。”赵戈轻斥,“我对她根本没有印象,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想不起来,这叫什么青梅竹马。”
白玉茗心花怒放,嫣然而笑,“你对她真的没有印象么?哎,你这记性也太差了,人家玉翎公主和你一起读过书呢,你连人家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了。”越笑越开心。
小马驹吃草回来了,在外面咴咴叫。
白玉茗探出头,“雪儿,我就来了,稍等我一下。”
小马驹昂头长嘶,清脆的踏着马蹄,很有节奏,很动听。
“哎,我要走了。我出来骑马是有时辰的,晚了家人会担心,要出来找人的。”白玉茗轻声道。
赵戈眼眸中星光点点,柔声道:“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
白玉茗小脸绯红的点头,跳下车,骑上她的小马驹,飞一般的驰走了。
白玉茗走后,赵戈吹哨叫人,车夫、侍从和幕僚高鸿先后从暗处出来,各司其责,赶车的赶车,警戒的警戒。
高鸿是谋士,要为赵戈出谋划策的,和赵戈同乘一辆车回去,小心谨慎的开了口,“世子爷,迎娶图罗公主意味着什么,您比属下更清楚。属下以为,婚姻之事,世子爷还是听从陛下的安排为好,擅作主张是下策。”
赵戈双腿上依旧放着那个长长的靠背,神态淡然,“吾意已决。”
如果说他和白玉茗第一次亲吻是个意外,是遇袭时两人的嘴唇无意中碰触在一起,那今天的亲吻便是他有意为之的了。在他痴痴如醉亲吻她的时候,心意已定。
高鸿呆了好半晌。
他实在想不到,光州城外那个晚上出来钓鱼烤鱼的知州庶女,已经让世子爷如此上心了。
“可是,先后有两位图罗公主嫁到我大周,她们都做了大周的皇后。”高鸿不死心的说道。
“那又如何?”赵戈扬眉。
高鸿叹口气,无话可说了。
世子爷什么都知道,可他为情所迷,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劝说了。
有了英宗皇帝的遗命,图罗公主和大周皇子联姻非常容易,之前曾有含真公主、丽阳公主嫁到大周。含真公主嫁的是彼时为皇长子的穆宗皇帝,之后穆宗登基,含真公主册为皇后,这是顺理成章之事;丽阳公主嫁的却是显宗幼子齐王赵拓,按常理来说她终其一生只是位王妃罢了,毕竟赵拓上面还有五位兄长。但是显宗五个儿子均有帝王之志,五人相争,或被杀或被囚,最后赵拓意外继位。丽阳公主被册封为皇后。
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因为这两位图罗公主的际遇,朝中隐约有传言,能迎娶图罗公主的皇子皇孙,才是笑到最后之人。也正因为这个传言,太子的儿子信义王赵威,荣昌王赵戬,武清王赵戎,一直没有聘娶正妃,都等着玉翎公主长大。
隆治帝将赵戈的婚事一推再推,未必没有让赵戈迎娶玉翎公主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样,赵戈的父亲只是雍王,赵戈将来是什么身份,却不好说了。
高鸿身为赵戈的谋士,自然是希望他青云直上,成为上天之子,人间至尊。但赵戈如此冷淡,高鸿就是有颗火热的心,又有什么用呢。
白玉茗匆匆回到浣花河畔,拴好小马驹回房,一路脸红心跳。
“七妹,你怎么了。”白玉莹在路上看到她,吃了一惊,拉着她的小手仔细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没事,我就是才骑了马,热的。”白玉茗脸更红了。
“五姐姐,我累了。”白玉茗打个借口想溜。
“快回房歇着。”白玉莹忙道。
白玉茗逃一般的回到房里,翠钱放下手中的针线,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真没事。”白玉茗小脸发烧。
翠钱服侍她换下骑装,洗脸洗手,才收拾好白玉莹便带着靳竹苓来了。靳竹苓一脸严肃,背着个药箱,“七表姐,五表姐说你脸色不对,特地让人请我来的。坐下,我给你瞧瞧。”
“我真没事。”白玉茗这个晕。
白玉莹和翠钱一边一个强拉她坐下,“身体要紧,可不能大意了。”
白玉茗哭笑不得。
第40章 装病
她真的没事。
她之所以脸红那是因为……呃, 大概是天越来越热了?
靳竹苓把药箱打开,只见药箱里既有瓶瓶罐罐,又有大小不一的金针, 以及膏药、纱布等等, 很是齐全。
白玉茗一乐。
小表妹的这药箱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靳竹苓望、闻、问、切,好一通折腾, 累得她额头有了细小的汗珠, 最后郑重宣布:第一, 白玉茗真的生病了;第二, 病因不明, 以她的医术暂时诊断不出来,要回家搬救兵。
“不用了吧?”白玉茗弱弱的道。
“七妹很严重么?”白玉莹脸色发白。
“我家姑娘没事吧?”翠钱声音发抖。
靳竹苓倒是和往常一样冷静严肃,“我大堂姐今天在家,我请她过来帮忙瞧瞧。”
靳家弟兄二人,大爷靳书勤开着药铺,二爷靳学舟,也就是靳竹苓的父亲在太医院任职。靳大爷共有三子三女,半数学医, 其中大姑娘靳怀香的医术最好, 日常是在药铺坐诊的。今天靳怀香在家, 靳竹苓便回家请人去了。
靳竹苓走后, 翠钱不停摸白玉茗的额头,“姑娘,你发热了。”白玉莹急得要去告诉白老太太和沈氏, 白玉茗忙拦住她,“五姐姐,我真的没事,你怎么就不信呢?好好好,你真的不信,那好歹也等靳家大姐姐来了,替我确诊了你再告诉去。”白玉莹想想也有道理,“好,听靳大姐姐怎么说。”
靳竹苓回来的时候,带来的却不仅仅是靳怀香,还有靳学舟和白微夫妻二人。
“姑父,姑母,靳大姐姐,我真的没事。”白玉茗见来了这些人,很是过意不去,“我就是不知怎地脸红了些……”
白微扶着她上下打量,“嗯,脸是太红了,不正常。好了,不管有事没事,让你姑父给瞧瞧。”
靳学舟年约三十许,清秀文雅,和白微站在一起颇有夫妻相,笑着伸出手,“有事没事,姑父把把脉便知道了。”
白玉茗一阵心虚。
听说姑父的医术很好,会不会神奇到能把脉把出来……她脸红的真正原因……
靳学舟搭上白玉茗的脉搏,闭目细听。
屋里安安静静的,白微、白玉莹等人都专注的瞧着“病人”和大夫。
片刻后,靳学舟睁开双眼,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茗儿怎样了?”白微关切的问。
白玉莹、翠钱、靳竹苓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靳学舟微一沉吟,“茗儿她……”才刚开口,门外便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七姑娘不好了,官府指名要见你!”
众人皆惊。
翠钱抢步出去,见来人是府里的丫头翠寒,忙陪笑问道:“寒姐姐,是哪个官府的人啊?为什么要见七姑娘?”
翠寒圆圆的脸上都是汗,“是顺天府的通判王大人。王大夫审理娄二姑娘被杀一案,说这案子有些疑问,要请七姑娘解答。”
“这个怕是不能。”白微不悦的道:“七姑娘病了,要休养,没办法出来见顺天府这位王大人。”
“姑奶奶,这,这不好吧?”翠寒怯生生的道。
“姑母,不让七妹出去可以,不让七妹答复顺天府的疑问,恐怕不行。”白玉莹忙道:“不如请这位王大人有疑问只管提,或让人传话过来,或写出来拿给七妹,七妹自会答复。”
“这样也行。”白微没意见。
翠寒见白微、白玉莹都这么说了,只好回去复命。过了没多大会儿翠寒跑着回来了,脸色煞白,显然是受了惊吓,“奴婢把姑奶奶、五姑娘的意思和大太太说了,还不知大太太如何和他们交涉呢。”
翠钱纳闷,“还不知结果如何,你怎地吓成了这个样子?”
翠寒往外头望了望 ,心有余悸的道:“王大人方才只带了几个兵,现在添到二三十号人了,看着就让人害怕。”
白微诧异,和靳学舟相互看了看。
白玉茗摸摸鼻子,“我怎么觉得这个王大人来者不善呢?若只是有疑问需我解答,他怎么着也不用带二三十号人吧?”
靳学舟和白微略一商议,正要开口说话,靳竹苓和靳怀香姐妹二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叫道:“装病!”
跟顺天府的人讲什么道理呀,不够麻烦的。装病,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装普通的病不行吧?得装能过人的病。”白玉茗这从小到大淘气惯了的人,听了靳家姐妹俩的话没流露出半分惊讶之意,反倒兴致勃勃的接了口。
“好,能过人的病。”靳学舟笑道。
“赶紧的,给茗儿装病。”白微催促靳学舟。
靳竹苓和靳怀香已经跃跃欲试的等着帮忙了。
白玉莹和翠钱目瞪口呆。
靳学舟道:“绫绮殿有位安南进贡来的美人得了个罕见的热病,这热病是过人的,如今绫绮殿已经封了。这症状我熟悉的很,这就给茗儿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