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王爷当相公——春温一笑
时间:2018-08-16 08:01:17

  丁淑妃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赵威打起精神,“王后一直陪在王下身边,哪里会错?退一步说,即便王后无法证明她自己的身份,可容姨也没办法证实她不是香氏女,不是么?”
  丁淑妃指着白玉茗,“这个孩子难道不是现成的人证?图罗王看到她便叫她母亲的名字。”
  玉翎公主怒道:“天底下的年轻美女长得都有几分相似,白玉茗和我王后年轻时候长得像,又能说明什么了?我母后烧伤多年,父王思念她年轻时的容貌,偶尔认错了人,也能当作证据不成?”
  桂王妃最爱做好人,好言好语劝容姨,“她没有证据,你也没有证据,不如各退一步如何?玉翎和玉茗,都是图罗的公主……”
  玉翝王子彬彬有礼的反对,“王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我父王当时除了香姨,身边并无其余嫔御。也就是说,玉茗和玉翎,只有一位是我父王的亲生女儿,另外一位定然不是。”
  “如此。”桂王妃没和成稀泥,很有几分失望。
  太子心中燃起新的希望,脸上有了笑模样,“既然双方都没有证据,那么……”
  “我有。”容姨声音稳稳的,有种震慑人心的冷静清明。
  太子怔了怔,“你有什么证据?”
  容姨温柔凝视白玉茗许久,伸手将她的碎发掠至耳后,“当年香姐姐把才出世的小山交给我,包裹小山的襁褓乃姐姐亲手绣成,是一幅美丽的玉茗图。”
  “玉茗图。”众人皆惊。
  归根结底,还在于一幅玉茗图。
  王后不肯提笔作画又如何?容姨有珍藏了十几年的小襁褓,襁褓之上,绣有香思妧的遗作。
  “在哪里?快拿出来啊。”有性急的人催促。
  太子额头渗出汗珠。
  本以为容姨没有证据,谁知她还留了一手,还留着当年的小襁褓……
  糟糕了,白玉茗若真被证实是图罗公主,玉翎是假的,太子府颜面全无啊。赵威处心积虑娶来的是个假公主,这事传扬出去,太子府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太子向赵威使了个眼色。
  赵威灵光突现,郑重点头。
  是了,必须问清楚容姨那小襁褓在哪里,在差人取小襁褓时,千方百计毁了它!
  “容姨,小襁褓在哪里?我替您取。”赵威高声道。
  容姨神情讥诮,“那却用不着。我本白府妾侍,按道理讲绝对到不了这般隆重的场合。我此次前来,是玉翎公主再三邀请。事出反常,我心中不安,故此带了姐姐亲手做的小襁褓来壮胆。所以,不必劳烦你了,小襁褓现在我身上。”
  众人哗然。
  这也真是命数使然了,当年的小襁褓,容姨竟会贴身带着,随时可以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玉翎公主怒极,“小襁褓谁会贴身带着,你全是胡说八道!”
  赵威忍耐到了极处,低喝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生事,容姨哪里到得了这里?”
  玉翎公主如被雷击。
  是啊,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容姨弄到这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如果没有容姨,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王后不会被质疑,白玉茗的身世不会被揭穿,她可以一辈子做她的图罗公主,没人怀疑她是假的。
  玉翎公主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再昂贵玉翎公主也会买过来,倾家荡产玉翎公主也会买过来。
  可惜了,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事情已成定局。
  图罗王听到“小襁褓”“玉茗图”,心中酸痛,声音嘶哑,“给我。”祈求般的向容姨伸出双臂。
  容姨手缓缓伸入怀中。
  赵戈、玉翝王子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赵威不过是往容姨身边走了一步,玉翝王子便大力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精致的婴儿襁褓展现在众人面前。
  襁褓做得太美了,左右两面及背面各绣有白色玉茗花,几十片洁白无瑕的花瓣衬托着柔美的花蕊,重重叠叠,汇聚成美丽的山茶花,鲜嫩可爱,甜美如婴儿的笑脸。
  这花朵栩栩如生,仿佛真有茶花的淡淡清香,格外清雅和宁静。
  太逼真了,如果此时有蝴蝶飞来采花蜜,不会有人觉得惊奇。
  图罗王颤颤巍巍伸过双手,“阿妧,阿妧。”
  这是阿妧亲手所作,他认得,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众人都看呆了。
  虽然今天才听到香思妧的名字,对这位香氏女并不了解,但单单从这个小襁褓便可以看出来,香思妧是何等的有才气,何等的心思灵巧,聪慧过人。
  “她一定很聪明,很美……”白玉茗泪眼朦胧。
  “她一定很爱你。”赵戈目光中满是鼓励,“小白山,她一定很爱你!你看她为你精心做成的小襁褓多好看,多别致,便知道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了!”
  白玉茗泪落如雨,“是,她一定很爱我。”
  “女儿。”图罗王哽咽叫道。
  “我不是你女儿!”白玉茗双眼明亮如星,迅速反驳,“我没有你这样抛妻弃女的父亲!”
  图罗王心如刀绞,“不,我没有抛妻弃女,我一直以为你母亲在我身边,我以为玉翎是你……”
  “我不管,这些我全不管。”白玉茗一向是讲道理的人,这时却感情用事,不管不顾,“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知道我娘孤苦零丁的生下我,你没有在她身边陪伴她!她即将离开人世,放心不下才出世的我,却只能把我拜托给容姨!你呢,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白玉茗捧着自己的大肚子,更加伤心,“你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有多需要亲人关怀照顾么?你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打转么?她那样一位蕙质兰心的官家千金,孤零零的一个人生下孩子,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照顾她,她多可怜……”
  白玉茗腹中一阵疼痛。
  她脸白了,“檀郎,我,我肚子疼……”
  赵戈双手环住她腰身,“小白山,有我在。”
  温柔安抚着爱妻,赵戈转身低吼,“快传太医!”
  “是,世子爷。”内侍飞一般往外冲。
  “女儿你怎么了?”图罗王大惊。
  “小山,你肚子疼么,怎么个疼法?你应该还不到日子……”雍王妃着急。
  “母妃,我怀了个急性子的宝宝,他好像急着要出生了……”白玉茗肚子疼得更厉害了,额头冒汗。
  “快,世子妃要生产了。”宫女嬷嬷等都忙碌起来了。
  雍王急得团团转,“不是说还不到日子么?怎么提前了?”
  隆治帝没好气,“这都不懂?小山心情激动,动胎气了。”
  “这可怎么办。”雍王愁眉苦脸。
  隆治帝道:“将此处辟为产房,所有闭杂人等回避,速宣太医。”
  隆治帝有口谕,王妃公主等都准备回避,离开内殿。
  太子心中一紧,“父皇,此处似乎不方便……”
  这里是景阳宫,隆治帝生母孝仁太后曾在此居住,当年便是在这座宫殿里生下了隆治帝。
  白玉茗是雍王府世子妃,按理说她的孩子应该出生在雍王府,而不该是宫里;退一步说,即便是出生在宫里,也不应该是景阳宫啊。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小山怀的是朕第一个曾孙,孩子最要紧。”隆治帝的语气不容置疑。
  太子不敢多言多语,心中却布满了阴云。
  白玉茗这个图罗公主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若她再在景阳宫生下男婴,那岂不是……
  太子用力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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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茗在内殿临时搭起的产房中痛苦呻-吟,宫女嬷嬷来往穿梭,雍王妃主持大局。
  容姨离得远远的,“生孩子太可怕了……”
  雍王妃仔细替白玉茗擦着额头的汗滴,柔声道:“你没有生过孩子,难免会这么想。”
  白玉茗是个乐天的性子,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她倒笑了,“就算我不是您亲生的,也是您亲手养大的,您倒是来安慰我两句啊。”
  奶娘把参片放到白玉茗口中,“她不管你,奶娘管你。小山乖乖的吃了,吃了才有力气生孩子。这参片奶娘天天带在身边,就是准备着给你用的,快吃了。”
  翠钱坐在一边紧紧握着白玉茗的手,“姑娘,我比世子爷幸运多了,能进来陪着你。他这会儿在外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是进不来啊。”
  “怎么说话的。”奶娘嗔怪。
  白玉茗疼得直咧嘴,“翠翠,他那么俊,你拿蚂蚁比喻他,你良心上过得去不?”
  雍王妃、容姨、奶娘和翠钱一齐笑了。
  “七表姐,我来了。”靳竹苓背着药箱进来了,脸色异常严肃。
  “小表妹来啦。”白玉茗冲靳竹苓挥手,“小表妹,七表姐肚子正疼,紧张着呢,你别板着脸啊,笑一个。”
  靳竹苓勉为其难的勾勾嘴角,“笑过啦。七表姐,我是大夫,来做正经事的。”
  “对,小表妹是来做正经事的,不是来逗笑的。”白玉茗摆出幅正经面孔。
  靳竹苓认真的为白玉茗诊脉、查看,“我可不像外面那些人,那些人才是瞎凑热闹的。”
  一阵从未有过的疼痛席卷过来,白玉茗忍不住哭出声,靳竹苓的话她便没有听见。
  庭院之中,隆治帝端坐伞盖之下,一直没走。
  太子曾试图劝说,隆治帝不悦,“这是朕第一个曾孙子,第一个!”
  太子唯唯。
  赵戈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松树下,雍王不停的安慰他,“檀儿莫担忧,有你母妃在,小山一定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出来,母子平安……”说着说着,雍王抬手抹汗,自己先紧张得不行了。
  要做祖父了,雍王紧张。
  图罗王由玉翝王子陪着过来了。
  图罗王又是焦灼,又是期待,“生了么?”
  雍王:“没那么快,女人生孩子要很久的。”
  “我陪女儿。”图罗王怔忡不安的坐了下来。
  才坐下,便坐不住了,起身踱步。
  雍王瞧着他也挺可怜的,“小山已经嫁到我们赵家了,赵家人守着便可。”
  “阿妧生孩子的时候我没陪着她,我不能再对不起女儿了。”图罗王坚持。
  雍王见图罗王眼圈红了,心里也很难过。
  王后已经被看管起来了,玉翎公主哭着喊着要陪伴王后,这会儿母女二人应该被囚在冷宫吧?图罗王突然遇到这个变故,王后不是王后,女儿不是女儿,心爱的人已经离开人世,亲生女儿又不肯认他,说起来也是够惨够可怜的了。
  内侍带了一名中年官员过来。
  雍王大喜,“亲家来了。”
  叫过亲家,才想起来图罗王现在也是亲家,呵呵笑了笑,“王上,这位是白少卿,是小山的……”
  “义父。”白熹迅速的接口。
  图罗王动容,“若没有白少卿,焉有小女的今天?孤王感激不尽。”
  图罗王深施一礼,玉翝王子倒身下拜,谢过白熹对他妹妹玉茗公主的养育之恩。白熹急忙扶起,“这可当不起。”
  图罗王请白熹坐下来说话。白熹把白玉茗从小到大的各项趣事细细讲来,图罗王听得如醉如痴。
  隆治帝命内侍把座位移得近了些,也听得津津有味。
  太子看着眼前的情景,头昏脑胀。
  白玉茗生个孩子,两个国家的君王一齐在殿外等候,这也太夸张了吧。
  若生出来是男婴,那将来是什么样的地位?
  简直不敢细想。
  白熹拱手,“所以,不是王上要感激下官养育了茗儿,而是下官应该感激王上生育了茗儿。茗儿把下官唯一的儿子带上了正道啊。”
  “妹妹真能干。”玉翝王子大喜。
  “朕这个孙媳妇,本事很大。”隆治帝赞叹。
  图罗王感慨万千,“亲家,还是您教的好。”和白熹称起亲家了。
  白熹一再谦虚,“民间有儿女干亲,双方父母互称亲家的,可王上您是一国之君,下官怎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玉茗公主还不是得叫你叫爹。”雍王哈哈大笑。
  雍王想把赵戈也叫过来,“他亲岳父和他干岳父在说话,他做女婿的得过来服侍。”
  隆治帝哼了一声,“赵戈人在这儿站着,魂灵早不知飞到哪儿了。这会儿莫说服侍岳父了,亲生父亲、祖父他也没心思服侍,赵祺你省省吧。”
  “是,父皇。”雍王很听话。
  隆治帝、图罗王等人在这边说着话,赵戈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静静看着内殿方向,默默无言。
  图罗王心中酸痛。
  女儿生孩子的时候,女婿在这里守着;阿妧生孩子的时候,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内殿中忽然慌乱起来了。
  “何事?”隆治帝警觉。
  有内侍跑过来,惶恐下拜,“回陛下,但凡世子妃入口之物,靳姑娘皆一一检视,发现有块糖糕是……是有毒的……”
  “是谁要害我的女儿?”图罗王怒极。
  赵戈不顾一切,飞身入殿,“小白山别怕,檀哥哥来了。”
  一名宫女已被五花大绑了,嘴巴也塞住了,呜呜叫着,眼中满中哀求和恐惧。
  白玉茗啪的一声拍在床上,“有人想要我死,我偏不死!不光不光,我还要活得好好的,活得美美的,气死那帮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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