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世宠——题安瓶
时间:2018-08-18 07:27:48

  楚言点头称是。
  林氏看着走向外面的两个小娘子,有些担心,她们的这个别扭从过完年到现在,还没有和解,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冰释前嫌。
  阮珍和楚言一前一后走着,前者双手绞着帕子,后者默默无言,想着要怎么开口比较好。
  “阿珍、茜茜!”一旁有人叫她们,声音清脆悦耳。
  两人转头,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少女走过来,上下看着楚言,嘴里不客气的说:“今天看着气色好了不少,先前去你家见你迷迷糊糊的样子,还以为你傻了呢!”
  楚言自动忽略后一句,前世也就福灵长公主和武阳县主跟她还有联络了,她轻笑道:“阿秀,好久不见。”
  “久吗?上个月才见过,”武阳看向还在闹别扭的阮珍,忍不住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都多大的人了,还闹小情绪!你们两个真是小孩子气!”
  阮珍拍开她的手,嚷道:“你捏疼我了,混蛋阿秀。”
  “是是是,”武阳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并笑道:“你也是小混蛋,之前叫你一块去看茜茜,你耍性子偏不去,可不比我还混蛋?”
  阮珍的脸颊被她捏红,没好气的说:“为了一个男子做事乖张的女子,我才不喜欢呢!一点儿也不像自己!”
  楚言想了想,为了赵怀瑾办出的那些荒唐过分的事,确实不像以前的自己,现在想来也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武阳担心两人吵起来,张口欲说话,就听楚言笑道:“以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净爱惹是生非,所以才让四娘疏远了我那么久,现在我不闹笑话了,四娘当如何?”
  这话让两人大吃一惊,具都带着三分不可思议的神色看向她,只见楚言笑容坦诚明亮,没有半点扭捏。
  阮珍上下看着她,一见面就觉得她怪怪的,现在又说了这番洗心革面的话……难道摔坏了头?她眼中浮现担心,刚想问怎么了,就见孙结香过来了,同行的还有普安和赵望月。
 
 
第10章 
  楚言面上平静,武阳也收了嬉笑,倒是阮珍面上闪过怒色。
  面对面碰上,楚言三人先向普安行了礼,普安点点头,往楚言身上扫了一圈,面色不太好看,撇开了脸看向别处。
  孙结香上前一步,笑盈盈的说:“好久不见,茜茜。”
  楚言微微一笑,回道:“确实好久了。”
  孙结香是太后的曾侄孙女,孙老夫人的五孙女,被封为清源县主,太后一直希望赵孙两家结亲,以此来提拔娘家。
  但偏偏楚言死皮赖脸的追求赵怀瑾,而赵九翎居然有同意的意思,让太后心生不悦。
  孙结香拉着她的手,道:“来,亭子里备了茶点,咱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十一娘和十四娘都在那里。”
  赵望月朝楚言投去嫌弃的一眼,转身先走了,普安再次瞅了楚言一圈,跟上赵望月一道走着,留下两个背影给她们。
  孙结香一脸无可奈何,朝楚言等人歪了歪头。
  到了园子里,众人看到她们一前一后走来均有些惊疑兴味,谁不知道瑶光殿的事情?当下都偷偷的往普安和楚言面上瞄了一圈,普安面色一般,楚言笑容浅淡。
  嗯……笑容浅淡?明河郡主怎么会是这样静婉的神态?遂又都奇怪的朝楚言看去。只见楚言双手置于身前,下巴微低,落步稳重,神色专注的听着阮珍她们说话,礼貌而雅致,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的举止神态。
  襄城见到众人的讶异,笑着微微摇头,就知道大家见了楚言会感到惊讶。
  入座后,相互打了招呼,襄城率先开口,道:“五娘,之前听闻二郎和三郎去了江浙,说是给姑母找一份独一无二的寿礼,但到今日了还没回来?”
  孙结香蹙了眉:“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去了大半个月了,二哥还没有回来,这可是阿婆的寿辰,也太不像话了。”
  楚言听到江浙,蓦然想起来在扬州的韩表妹,前世表妹生了病,不到一个月就病逝了,她要不要把表妹接进京城,看看京中的医官是否能治好?能否改变表妹的命运呢?
  “阿楚,喝茶。”武阳递了茶碗过来。
  楚言接过,抿了一口。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武阳问。
  楚言摇头,虽然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对于改变命运这件事,还是有些没信心,尤其表妹是生病而亡的。
  “这次见你,感觉变了不少。”武阳小声地说,但还是被孙结香听到了。
  “是啊!今次你穿的衣裳也不如以前那样鲜艳,不过茜茜天姿玉质,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众人一开始就发现了,随着孙结香说出来,这才大胆的朝楚言看去。
  浅紫色的窄袖上襦,群青转深蓝色的齐胸褶裙,裙面上绣着银色的蝴蝶,绛紫色的绳带长长垂下,浅紫灰的披帛上绣着暗色的纤草花朵,颜色深浅有致,端雅中带着一丝清冷,与以前大不相同。
  楚言道:“这些布料放在家中没有其他人用,我觉得积压在库中可惜,便让下人拿来做了衣裳。”
  “不过,这裙子的颜色与青郎平时所着衣裳一样呢!”坐在普安身边的一个少女说道。
  只是这少女却是姓楚的,便是仁和坊的楚家人,按辈分得管楚言叫一声堂姊。
  楚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低下头不敢再多言,眼中却闪过幸灾乐祸。
  她的这句话立马让人心中了然,只怕楚言是为了赵怀瑾所以才特地选了这身衣裳,总是用各种行为来与赵怀瑾牵扯些关系。
  普安面色愈加难看,张口欲说什么,襄城就对楚言道:“这布料染色由浅至深,很是均匀,也不知染坊费了多少心力才染出来的,若放置不用,确实可惜,以前没见你穿过颜色深的衣裳,但还是亭亭玉立,别具风姿。”
  襄城先说了话,普安没能及时发作,又被她在桌下牢牢的按住手,虽有愤恼,但没有再急着出言讽刺。
  楚言没说什么,她没有想那么多,前些日子让青婷把这些布料拿出来,去让绣娘做了几套衣裳,她选择这身衣裳时,完全没有想到赵怀瑾。
  赵望月冷哼了一声,道:“整日自作多情,也不想想别人的感受,真是不胜其扰。”
  阮珍听到这话,再看楚言的打扮,心里大感失望,明明之前还说不再胡作非为了,原来是骗人的!
  武阳也不知该怎么替楚言说话,实在是以前楚言行事惊人,前头刚帮她说了好话,后面她就能让所有人都咂舌,只能安抚似得拍了拍楚言的手。
  楚言淡淡的笑了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赵望月讨厌她不是一天的事,从小赵望月就不喜欢她,在她说要嫁给赵怀瑾后,更是经常冷言讽语对她,以至于不少人都私下调侃道:还没过门,未来的小姑子就这般讨厌她,以后的日子精彩了。
  是啊!精彩了。赵望月今年才十二岁,出嫁后又时常回娘家,每次回来都要找她麻烦。
  见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僵,孙结香赶紧道:“对了,我家园子里培植了三年的黑牡丹终于开了,大家一起去看看吧!除去黑牡丹,其他的品种,若谁喜欢,尽管摘了去。”
  “好呀!”立刻有人附和,“等了这么久,难得能一睹珍品。”
  众人纷纷起身,跟着孙结香去花室,楚言有意的落在后面,渐渐跟她们拉开了距离。这点小动作一开始就被阮珍和武阳发现了,两人都以为她是要去找赵怀瑾,虽叹她不争气,但也无可奈何。
  武阳看阮珍气呼呼的样子,道:“你呀,不要总是这么别扭,知道的都明白你是关心茜茜,不知道的人那误会可就大了。”
  “管他们怎么想的,”阮珍紧蹙着眉头,眼里尽是不争气,“我就不明白,她就不能想想别的,为何一定要缠着赵二郎。”最后几个字说的很小声,却是又恼又闷的。
  “诶?什么时候赵二哥变成了赵二郎?”武阳没想到她连赵怀瑾也不喜欢了。
  阮珍当然也气赵怀瑾,道:“就不叫他二哥了,他也真是的,要么干脆拒绝,要么就让赵相公去提亲,偏偏态度不清不楚的。”
  “二郎他也是没办法呀!想躲开又不能失了礼数,出于礼貌,也一样难办。”武阳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呀!
  便是因为赵怀瑾这样,楚言就觉得赵怀瑾对她不是无意,所以才那么大胆。
  阮珍憋闷的揪掉了一朵探出栅栏的牡丹在手里蹂.躏着:“就不能‘你若无情我便休’吗?”
  这道理不是人人都能懂得,就算懂,也不一定能做到。武阳看了眼后面,楚言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楚言当然不是去找赵怀瑾的,虽然以前肯定是。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看来要与赵怀瑾撇清关系不是件易事,都怪她以前太招摇,今天就衣服颜色这么点事情,都能让人联想到她是故意与赵怀瑾相同,以后得注意了。
  她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等宴会开始时再过去,这般寻着却碰到了三个人,微感惊讶这三人居然在一块之后,她视线落在了一个月白色衣裳的少年郎君身上。
 
 
第11章 
  前几天才与阿翁谈到了过继的事情,今儿就碰见了他。
  “茜茜?”孙常华快步上前,欣喜的看着她,笑的露出了牙齿,“近来可还好?”
  楚言看着笑容明朗的人,也笑道:“很好呀!要不怎么会在这里?”
  “那就好、那就好,”孙常华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心里微囧,定国公跟仁和坊那边的事情众人皆知,这下当面碰见……
  “微臣见过郡主。”李晔和楚焕一起道。
  “三郎、堂叔客气了。”楚言看向楚焕,他面色原本平淡,但因她的堂叔二字,浮上讶异。
  这就是她的堂叔楚家七郎楚焕,今年不过十五岁。她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上辈子她每至节日、忌日都会去拜祭定国公,每次她到的时候,都发现有人已经来过了,但一直不知道是谁。于是她便派人提前守着,结果那人便在离阿翁陵墓颇远的地方祭拜,这个人是故意与她避开的,并不想让她知道。
  直到有一次她先于赵怀瑾出发去的很早,才与已经祭拜过阿翁的楚七郎迎面碰到,那时候她在车上,楚七郎只身骑马而过,她没想到,仁和坊那边的楚家人居然有真心祭奠她祖父的人。
  倘若阿翁真的要过继,那么楚焕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一旁的李晔也微微侧目,堂叔?楚言何时认可那边的楚家了?
  孙常华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武阳和四娘呢?”
  “大家去花室了,我随便走走,正要回去。”楚言道。
  “哦~去看黑玉牡丹了呀!”孙常华见她没有仆人跟着,接着恍然大悟似得笑了:“那啥,东厢那边的亭子里有很多漂亮的木芙蓉,你一定要去看看,我们就先走了。”
  楚焕对孙常华的话有些不解,木芙蓉十月开花,现在哪有得看?
  但李晔明白似得,也笑了,还补充了一句:“郡主出了园子,往左走便可。”
  他的笑容看着礼貌客气,却透出一股斯文败类的气息。
  楚言与他也相识,小时候每去皇宫里,大家都在一块玩耍,赵怀瑜作为年龄最大的兄长,经常带着他们在九州池里闹得天翻地覆,只可惜长大之后大家因为各种缘由渐渐疏远。
  “走了走了,茜茜慢点哦~”孙常华说完,就拉着楚焕和李晔快速的离开。
  楚焕被拉着走了一段后,问道:“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常华和李晔对视一眼,前者拍着他的肩膀,故作高深的吟道:“若问青鸟飞哪处?便在我家东厢院。”
  楚焕立时明了,原来赵怀瑾在东厢,楚言是要去找他吗?看孙常华李晔二人习以为常的样子,难道她经常在宴会上,去接近赵怀瑾?
  楚言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们肯定认为,她独自一人是要去找赵怀瑾。
  罢了,虽然现在不太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但还是去花室吧!省得被人误解。
  今天孙老夫人大寿,府里虽然宾客云集,但她一路走来没见几个人,估计都在一处相聚聊天,也就只有她随处乱走了。
  忽然路边的花丛一阵耸动,一抹橘色的身影横穿过花丛,抖落了一片花瓣。
  元宝在这里?那么……
  楚言思索片刻,转身往后面走去,走了有一长段距离后,有点懊恼。
  看到元宝在这里,她便觉得宫阑夕也会在附近,这是孙家的寿宴,元宝乱跑不太好,他一定在找元宝,为了避免碰见,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但是,那些逾越的事情都是前世的,今世她又何必介意?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往回走,却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在争吵。
  “还没回来?找个人就费这么大劲儿?”一人不悦道。
  “从一个正四品下的朝臣府中弄没一个人,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很容易?”另一人没好气的说。
  “哼!要让我去的话,早就办妥了,这都多长时间了。”当先那人仍是不屑。
  “行了,我懒得跟你争,约莫还要等一个月,万事都有一个过程,操之不急,你可别贸然过去坏事!今日是阿婆的寿宴,快去前面招呼。”
  那人似乎还有不满,低声咕哝了几句。
  脚步声渐远,楚言在心里思索,这两人是孙志远和孙志棠,他们在找四品官员府中的人?什么人要让他们这么大费周章?
  她想的入神,忘了站起来,直到一声迟疑的的话传来。
  “郡主为何……藏身于花圃中?”声音缓若清流,不疾不徐,煞是好听。
  楚言一愣,抬头看去,抱着猫的男子正低头看着她,那只大胖猫的眼中难得露出了好奇之色,歪着一颗脑袋瞅着她。
  她面浮一丝尴尬,想站起来,但因为蹲下太久双腿发麻,一时不稳,以手撑地才没有摔倒,颇为狼狈。
  元宝从宫阑夕的怀里跳下,长长的尾巴伸直,尾巴尖微微弯成一个钩形,走到她身前,聚拢两只耳朵,低头嗅了嗅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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