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失笑,“我是大庆朝第一任国师,无论我好还是不好,青史上都会有我的名儿,现如今不是我要凭你成为传奇,而是你要依靠我的名气得一个凤凰命的谎言,望你知。”
水阁内,一片沉寂,只有贾琏慢悠悠摇动折扇的声响。
“国师。”
贾琏抬眸,就见一个身上只穿了缠枝牡丹纹红纱裹胸的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但见此女,雪肤花貌,艳若明珠,一眼望去璀璨夺目,再望一眼定力差的就可深深沦陷了。
云芙君,薛宝钗一类的艳丽美人,只是薛宝钗天生冷情,风韵就略显不足了,而此女,虽是碧玉年华,却分明已懂得了怎么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妇女节,愿亲爱的们永远年轻快乐,么么哒~
第88章 刺卿心羞恼暗发狠
“我知你贾家在宫中有一位贤德妃, 但你贾家连着四王八公,都曾是国之柱石, 权势滔滔, 好不容易把你们四王八公打压了下去, 两圣绝不会再给你们权势,能出一位贤德妃已是顶天了, 贤德妃绝成不了皇后,生不下太子, 你就甘心吗?”云芙君走至贾琏跟前,抬起白玉小手就轻轻在其胸上抚弄。
贾琏用扇子顶起云芙君白皙娇嫩的下巴,双眸带笑,“我便是要扶持一个皇后也不会扶持你, 从你的面相看, 你是红颜白骨的命,纵使你付出百般心力,千般算计, 命没有了,一切也终成空。”
云芙君冷笑,紧贴着贾琏挺起酥胸往前一步逼的贾琏只能后退一步,“你的玄法, 你的神相,种种厉害之处我已尽知了, 可是贾国师,我不信命, 哪怕你给我批的红颜白骨的命是真的,我也要逆天改命,绝不屈服!”
此时的云芙君,铮铮然若女王。
贾琏以折扇顶着她的锁骨,轻轻一推,抬脚便走向了茶几,提起茶壶就又走向了燃烧着紫烟的狻猊香炉,一边倾倒茶水一边道:“这催情香还是熄了吧,你是立志要做皇后的人,岂肯把那珍贵的处子身浪费在我身上。这香不过是你拿来让我出丑的,你要勾起我对你的欲\\望,又不使我得到,于是我就会想着你念着你,日积月累美化之下误以为爱上了你,然后你就可以吊着我哄着我,让我为你所用,对吗?”
“你还是不是男人!”云芙君因被戳破了心机而恼羞成怒。
贾琏从始至终的冷漠从容,刺伤了她的自尊,让她深以为傲的容貌和精心保养足以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身体变得一文不值。
贾琏清淡的一勾唇,未说一字,却把云芙君气疯了,若牡丹般艳丽夺目的小脸憋的通红,让她觉得自己比青楼楚馆里的妓子都不如。
“去穿上衣服吧。”
贾琏彬彬有礼的态度,矜持有度的神色,衬的她越发腌臜不如了。
云芙君羞恨非常,眼眶都赤红了,一咬牙一跺脚,扭身走回屏风后穿戴好了衣裙才又重新走了出来。
彼时,她又是那个被精心教养,端庄娴雅的名门闺秀了。
“你果真不愿助我?”
“嗯。”贾琏淡淡望着她,道:“你表面看去,温柔沉稳,又有艳冠群芳之姿,其实内心锋芒太露,野心太急,凭现在的你,入宫之后兴许能得宠一时,然而那宫中有比你更沉得住气,更有城府的女人,她的容貌亦是牡丹国色,她比你更有机会,命相更好,是一个知自己貌美而不以貌美为骄的女子。”
“她是谁?”云芙君如临大敌。
贾琏对她一笑,“你猜。”
“你!”云芙君羞恼,双拳紧握,“你不选择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那我拭目以待。”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而后一道从容淡然的女声传了进来,“云芙君,你丢人丢够了吗。”
“滚!”云芙君怒斥。
门,吱嘎而开,云芙蓉蓦然望去,心头一颤,花容变色,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姑、姑祖母。”
贾琏含笑拱手,“给太后娘娘请安。”
“姑祖母,我,你听我说,我也是为了……”云芙君着急解释,膝行上去就想抱云长思的腿。
云长思只是给了她一个冷眼,云芙君怔怔望着,刹那就羞红了眼,只是死死咬着牙,攥着拳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姑祖母,做皇后,像你一样母仪天下是我从小的志向,我一定会做皇后的,哪怕你们都不帮我!”
“自作聪明,滚出去。”
“……是。”云芙君终究落泪,带着一身狼狈,却挺直脊背极力从容的走了出去。
“云芙君一定会进宫的,而你给她找了个敌人,你在保护谁,是贤德妃吗?”
贾琏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
“是你算无遗策,心机深沉,未雨绸缪才对,贾国师。”
“算不得什么,琏,不过顺势而为,一时兴起。”
眼前的太后,朴实无华,一头白发盘着,只簪了一根白珍珠钗,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靛青的马面裙,眉眼带殇,像是在为谁戴孝似的。
贾琏一见,就预见了不详。
太后兀自寻了把椅子坐下,道:“水懿徽提拔了你做国师,他是你的伯乐,你心中定然感激不尽吧。”
贾琏反应了一会儿才知她嘴里的水懿徽就是天圣帝,忙拱手道:“圣恩浩荡,感激不尽。”
太后勾唇冷笑,“莫不成还想为他肝脑涂地不成?想做他忠心的走狗?”
贾琏愕然摇头。
“福王被自己供奉的黄鼠狼吸死了,当日你是在的,是不是?”
贾琏点头,一时不知太后的目的,遂决定静观其变,少说为妙。
“我对福王继妃有恩,是我把她指给福王的,她答应替我打探仁懿太子的死因,于是她被福王‘暴病而亡’了,可怜了兰心也被福王不喜,落得了那样凄惨的下场。
年岁有些久远了,你年轻定然不知水懿徽争帝位时还有个仁懿太子,他是我姑舅表哥,是众望所归的嫡长皇子,那时京城来了一位神算子,他说仁懿太子是真龙命格,皇位非他莫属,而后,他于深夜自杀了。”
贾琏心头顿时一沉。
“那时我们已心意相通有了婚约,若无意外我便是太子妃,因此时常私下里往来,在他自杀前我收到过他的信笺,他说自己近来骨头疼,全身都疼,我担忧不已,去信问他是否看过太医,我在宫外,他在宫内,从此他便音讯全无,忽有一日我就等来了他暴病而亡的消息。”
贾琏望向太后,见她板着脸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心中就生出说不出的滋味来。
“也是巧了,仁懿自杀前和先皇政见不合被先皇训斥了一顿,那时朝野内外便有议论说,仁懿是因恐惧才自杀的,简直放屁,仁懿身为嫡长皇子从小受宠,先皇更是喜爱有加,更是亲自教导帝王之道,仁懿怎会因一顿训斥就去自杀。
我惶恐、我愤怒、我痛苦,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抛下我自杀了,我爱的男人绝不是这样经不住打击的懦夫!于是当先皇病逝,水懿徽做了皇帝,元后因难产而死,水懿徽力排众议聘我这个望门寡为后,错过了仁懿,我终究还是成了皇后,神算子给我批的命应验了,可是他批错了仁懿的命,先皇曾下令诛杀他,他从此就消失无踪了,我至今仍然在找他,我想问问他,究竟是他批错了命,还是因为他泄露了天机导致了仁懿的死亡。”
贾琏沉默的听着,感受着眼前这个白发老妇人心头至深的伤痕。
“直到水熙被废黜,我曾亲眼看着他因病痛折磨而举剑横颈,曾亲耳听到他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哭喊着我疼,我浑身的骨头都疼,我震怒,我恍然,仁懿不是自愿自杀的。
来此之前我去过义忠亲王府见过水熙了,他说是你治好了他的病,寻到了病根,是有人以巫蛊邪法害他,在他的龙脉上种植了一种名叫枯骨藤的魔植,我可以确定了,当年仁懿也是被人这样害死的。
以此法害人,关键在于以此人的血寻找成型的龙脉,仁懿自杀之前福王曾以嫉妒仁懿得宠为名打出过他的鼻血,仁懿还写信告诉我说,水懿徽是个好弟弟,福王出其不意的打他,是水懿徽第一个站出来拦阻的,还好心的亲手给他擦鼻血,呵呵……”
贾琏望着她,看见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刽子手做了皇帝了,勤政爱民,是天下共尊的圣君,老天爷瞎了眼了。”
“依您所说,仁懿太子和义忠亲王都是老圣上所害?”
“你不信?”太后以沉殇之眼望向贾琏。
贾琏沉默片刻,道:“害死仁懿太子我信,可义忠亲王我不信,义忠亲王是天圣帝亲子,哪怕义忠为太子时曾威胁了帝位,老圣上找出一个废黜太子的理由难道很难吗?何至于以种植枯骨藤之法如此折磨自己的亲生孩子。”
“我只要确定仁懿是那个老畜生害死的就行了。”太后沉声道:“你曾招过兰心的魂,我问你,可能招来仁懿的魂?”
贾琏摇头,“仁懿太子怕早已轮回去了。”
“……是我奢求了。”太后的眸子灰暗了下去,起身就走,临迈出门槛前以眼角余光瞥着贾琏道:“我厌恶像你这样的术士,可我还要警告你,他不是个好东西,当年那个神算子的失踪说不得就是他的手笔。”
贾琏拱手恭送,“多谢提醒。”
门外,因事情败露而惶恐的承恩公世子已等在门口了。
“姑母恕罪。”
“你有何罪,更别请我恕罪,我算什么,早已是个死人罢了。”
这时承恩公也急忙赶来了,老脸欣喜,“思……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一向可好?”
见到自己老太纵横的兄长,云长思有些许的动容,“大哥老了。”
“是啊,咱们兄妹已有数年不见了吧,不曾想今日你会来,是圣上鸿恩浩荡还记得微臣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厅上去……”
“不必了。”云长思打断了承恩公云长德的话,“我知兄长心中的忧虑,既然一心想送芙君入宫,明日我会派下我宫中经年的老嬷嬷下来,她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让她重新学过之后再入宫,我虽不耻她,却也不会看着她进宫就填命,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今日折在国师手中是她的造化。”
“这……”云长德怒气冲冲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
云敏之满心惶恐,额上冷汗直冒,“爹,是芙君的主意,我一向宠她就、就同意了,唉......”
“闭嘴吧,什么荣耀的事儿吗,值得你大庭广众的说。”云长思冷斥。
承恩公见状,急忙走至贾琏跟前赔罪,也不问缘由,径直打躬作揖,态度十分诚挚。
贾琏连忙扶起,笑言都是小事,揭过便是。
承恩公感激不尽,忙命人来把贾琏请至了忠信王下榻之处。
忠信王得知太后到了,便急忙想来请安,云长思却已乘车而去。
太后一走,忠信王没给承恩公好脸色,带着贾琏就扬长而去,把自己的侧妃留在了承恩公府。
侧妃知自己被落下,一下就慌了,顾不得自己的脸面和娘家的脸面,连忙追了上去。
事后,承恩公得知了云芙君算计贾琏的始末,在云芙君哀哀可怜的认错之下,长叹一声,打发了两车厚重的赔罪礼分别送往了国师府和忠信王府。
自己宠纵出来的孙女,苦果只能自己咽,还要给她擦屁股,难不成打死她吗,孙女里只有这一个是最有希望登临后位的。
却说云长思乘坐马车离去,路上心中似有所感,掀开车帘朝外望去蓦地就看见了一个几乎思念了一生的男人。
“停车!”
“娘娘?”在马车里服侍的女官一面令御前侍卫停车一面疑惑的询问。
云长思探出头去再看,街角恍惚看见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她苦笑,心中至伤,摆摆手道:“走吧,是我眼花了。”
是啊,一定是她自己眼花了。
他早已死去了,怎么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模样呢。
仁懿,你真的投胎转世去了吗?
真的忘了我吗?
可我每日都在想念你。
我在佛前苦求了一生,愿你走慢一点,奈何桥上等等我。
云长思合目敛殇,泪早已流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看文愉快哈~
关于更新,大山菌很认真哈,只要身体允许,写作顺畅就一直在码字~
有时候你们看到的一章是大山菌删改几遍的结果~
(大山菌已经在改善身体了,报了颈椎按摩,据说有疏通排毒通道,疏通脑部气血的功效,希望能缓解偏头疼)
下本书开坑前,大山菌一定要存很多很多的稿子,一定不让你们再苦等~
握爪,我发誓~!
第89章 龟仙寻仇徒做嫁裳
临近年关, 亦是王熙凤产期将至,向来从容淡定的贾琏也有些慌忙了, 保胎符几乎把荣禧院贴满, 连小小的芃姐儿都奶声奶气的抱怨没有下脚的地儿了。
贾琏紧张的情绪感染了府中上下的人, 个个如临大敌一般,反而是孕妇王熙凤十分淡定, 满面开心。
老太太把芃姐儿苒姐儿,孙美娇姐妹和惜春都接到了荣庆堂, 一怕王熙凤分心,二则生子是血腥危险之事,怕这些未出嫁的姑娘们经历了那种阵仗吓到心里去就不好了。
王熙凤已挪到了早已备好的产房居住,贾琏也跟了过去, 每晚都会陪她入睡。
这日深夜, 雪降如鹅毛,万籁俱寂,王熙凤发动了, 好在一切都准备就绪,还有平儿麝月这两个干练的总管事指挥若定,贾琏就被赶出了产房,忧心忡忡的在荣禧堂门口蹲着。
若此时有烟, 贾琏肯定已吸上了。曾经在现代时有一段时间他嗜烟如命,后来戒了, 再也没有犯过烟瘾,像今夜这样走动不安, 心头焦虑的感觉已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