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王冠——八煲粥
时间:2018-08-18 07:36:13

  就拿他这间租来的房子说吧,赫普尔怀特制造的红木家具,亚当兄弟制造的瓷茶具、银餐具和东方风格的艺术品,茶叶是皇室御用的一款早餐茶,气味和口感都相当熟悉,就连他使用的烟丝,也是市面上罕有流通的上等货色。
  红茶是最好的镇定剂。
  平静温馨的早餐时间过后,歇洛克真诚地称赞了乔治娜事实上无功无过的早餐手艺,就准备换衣服出门调查早先的案子了。
  临走之前,他特意叮嘱乔治娜,若无特殊情况,最好不要离开这栋房子,若有的话,也同样最好不要离开这栋房子。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有幸把房子租给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房东,想来也不是什么淳朴的伦敦市民。
  而在歇洛克离开五分钟后,准时登门的访客,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门外是一位穿着长袖衬衣、黑色马甲和一件合身外套的绅士,在夏末的伦敦也依然保持着风度翩翩,黑色的礼帽下,是一张与歇洛克有几分相似之处的面庞。
  “日安,殿下。”
  ——“大英政府”果然无所不在。
  显而易见,乔治娜对此没有任何意外。
  公式化的问好之后,她镇静地将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请进了门,按照惯例询问道:“福尔摩斯先生,你要咖啡还是茶?”
  “一杯红茶,三勺奶四颗糖,不加柠檬片。我对此表示由衷的感谢。”安坐在沙发上迈克洛夫特,朝正在倒茶的乔治娜从容微笑,一语双关地说道:“真是个美好的清晨,不是么?”
  乔治娜顺着迈克罗夫特的话题聊起了天气:“没错,城里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这样的太阳了吧。”
  迈克罗夫特端着茶杯,说:“确实如此,毕竟也算到了夏季的尾巴,马上就要入秋了。”
  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日光驱散了笼罩在城市上空阴沉,让天色呈现出一种水洗过的湛蓝色,看上去晴朗而明媚,令人心旷神怡。
  但无论是乔治娜,还是迈克洛夫特,在本质上都不是那种喜欢浪费时间寒暄天气的人。
  迈克罗夫特细嗅着热气升腾带来的茶香,端起红茶啜饮了一口,然后说:“让我们开门见山点吧,殿下。对于您昨晚的遭遇,我个人深表遗憾——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意您为了趋利避害而选择的捷径。”
  乔治娜不动声色地道:“‘趋利避害’?你指的是什么。”
  迈克罗夫特放下茶杯,直截了当地说:“殿下,您把不相干人士扯进这摊泥沼里,除了有可能激怒我之外,对您毫无益处。”
  乔治娜抿唇,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迈克罗夫特的话,而是垂下了眸子,用小茶匙在杯子里前后搅动了一下。
  金属与瓷器相触,发出细微的声响。
  素白的瓷色揉进了清晨柔和的光线,映在那几根白得几近透明的指节上,确实赏心悦目。
  再往上看去,一张足以令人心甘情愿掉进陷阱的脸,蓝色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充满了真诚,笔直的鼻梁下是一双无邪的红唇,肤色格外净白,即使没有其高贵的血统加成,也可以轻易摧毁任何一个男人的防线。
  而她本人相当清楚并且善于利用自身的外表,如果有必要的话,女性的身份虽是障碍,但有时亦是优势。
  英王陛下认为她不过是个过于坚强执拗的小姑娘,坎伯兰公爵把她看做一个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弱女子,至于他亲爱的弟弟……噢,不提也罢。
  *感情这东西,往往会阻碍思维的正常推理,干扰理智。
  福尔摩斯们也不能例外。
 
 
第41章 
  屋子里十分安静。
  若忽略谈话内容的话, 这两个同样喜静不喜动的人坐在一块儿, 倒也是一幅令人愉悦的美妙景色。
  但事实上, 气氛是有些糟糕的。
  乔治娜看向迈克洛夫特, 冷淡地说:“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在以此威胁我,先生?”
  迈克洛夫特毫不示弱地迎上她刺来的不悦目光,回以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这恰恰是我想对您说的,殿下。”
  乔治娜深深看了他一眼,尤其在他脸上叫人烦躁的假笑上停留多一秒。
  随后她挑眉道:“我确信我们不是在谈论同一件事。”
  就像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过的那样, 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在观察和推理方面或许比他本人更加高明, 而咨询侦探没能告诉他亲爱的读者的是, 他的兄长在某一方面的嗅觉,可要比他敏锐太多。
  “您心知肚明, 殿下。”迈克洛夫特道,“除非那本搅风搅雨的黑色记事本,并不是落在您的手里。”
  那晚的事实在是太巧合了。
  迈克洛夫特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 就派人去到神父的住所,以防某些不为人道的记载落入旁人手中,哪知道一名身手矫健的神秘人破坏了他的计划, 令他的手下无功而返。
  这一连串的事件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这便意味着那人要么是杀死神父的凶手,要么是最早抵达现场的那些个人。
  而当晚在现场的三人中, 一个是迈克罗夫特信任的兄弟, 一个是不同系统但同处于体制内的乔治王子, 最值得怀疑的,自然就是借口身体不适在房中休息的乔治娜公主了。
  她看上去又似乎是最没有嫌疑的那个。
  毕竟,谁都不会去怀疑一个弱质纤纤的少女不是么?
  乔治娜双手环抱在胸前,背脊挺得笔直:“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猜想,先生,我认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备姿态。
  “我也认为,我不明白您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迈克洛夫特的语气温和却笃定,“但我可以明白的是,您这是在玩火,有些人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么愚蠢。”
  事实上,皇室的消息渠道很灵通,区别只是仁慈的英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事无巨细地彻查到底。
  在没有发生什么要紧事的情况下,精力不济、健康堪忧的威廉四世并不爱过问太多。
  显而易见的是,肯特公爵夫人与其私人秘书之间,令人心照不宣的暧昧关系,被赤.裸裸地曝光在人前,这对于下一任大英女王的公开形象,影响极其恶劣。
  不过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一开始的时候,皇室的形象顾问建议陛下将此事用强硬手段压下,一来简单易操作,二来便捷高效率,然而威廉四世并不是十分情愿,替自己丢人的弟媳处理这样的丑事,怎么都叫这位固执的老人如噎在喉,而就是那么稍微一犹豫之后,公爵夫人与那个爱尔兰人的绯闻已经满城皆知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以报道惊人.内.幕.闻名的新闻先锋、一位来自《蓓尔梅尔街报》的编辑,从黑市上高价购得了四页已故神父记载各种秘辛的黑皮记事本残页,直接将其内容以刊载在了报纸上,令皇室再想出面否认已是困难,只得保持缄默。
  到了现在,就连威廉四世也忍不住怀疑,那两人之间的关系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噢,上帝啊,他可怜的弟弟爱德华!
  威廉四世下令秘密彻查此事,做为中央的情报枢纽,迈克洛夫特自然对此洞若观火,他没有也不可能会为了乔治娜替她隐瞒下报纸的事,只不过《太阳报》在这场风波中虽不干净,但比起其它的小报,可以说是良心未泯了。
  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拉开了一张隐蔽的蛛网,将一摊浑水搅得让人无法安宁。
  诚实地说,这位公主殿下看上去似乎是清白无辜的。
  虽然从利益相关的角度上看,丑闻严重影响到了亚历山德丽娜公主继承王位后的公信力,但最大受益者显然并不是乔治娜,而是她的父亲、妄图摄政的坎伯兰公爵,后者也是目前王位继承顺序上的第二人。
  但就个人而言,迈克洛夫特并不认为坎伯兰公爵有这样的脑子,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肯特公爵夫人的丑闻不过是个引子,虽然能够动摇其女的公信力,但改变不了她即将继承王位的既定事实,即使英王陛下本人,也受到了谣言的蛊惑,怀疑起了亚历山德丽娜公主的血统问题。
  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因此才有了之前的一系列试探。
  当然,他得承认,特意前去为弟弟的演出捧场,结果只一路远远地望着对方与其他人相处融洽——或者说,谈情说爱——以至于他十分耐心地在街边的马车里等了大半夜,最后更懊恼地被告知,他亲爱的弟弟竟然破天荒邀请旁人留宿家中,这种感觉真的、真的很是不妙。
  事实证明,他果然应该呆在俱乐部或者家里享受夜晚的宁静,而不是出门看什么台词都能倒背如流的《哈姆雷特》。
  乔治娜轻笑了一声,浅浅的笑意浮现在她那张青春美好的面庞上,纯洁无辜得像个拉斐尔画笔下的天使,背后几乎要散落下洁白的羽毛。
  即便是迈克洛夫特,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迷人。
  只听她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想你的态度过于草木皆兵了。我不是你工作中遇到的那些难缠目标,你大可不必拿话来吓唬我,一来我手中没有你所提到的黑皮记事本,二来我从不低估他人的智慧,我更倾向于称赞他们:勇敢,或者自信。”
  这倒是实话,因为那本记事本早被她交给了其他人,至于另外一点,就倾向于反讽的意味了。
  人性是复杂的,聪明人会干蠢事,蠢人也有聪明的时候,没有简单的坏,也没有极端的好,若要片面地给人下定义,那么愚蠢的便只有你自己。
  太.祖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这个道理古今内外皆可通用。
  迈克洛夫特保持微笑,将双手交叠在膝前。
  “您很聪明,殿下,也很谨慎。”他没有正面反驳乔治娜,而是说:“从我个人角度,我很欣赏这等美好的品质;但从一名为政府服务的公务员的角度来说,这其实是让人不安的。当然——我并不是试图以此指责您,那样的话就显得我这个人太过‘勇敢’或者‘自信’了。”
  “所以,你喜欢把这称为‘善意的提醒’?”
  “如果您愿意按照那样去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
  乔治娜给了迈克洛夫特一个无懈可击的假笑:“那还真是多谢你了,先生。”
  迈克洛夫特亦是回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笑容,回应道:“能够对您有所帮助,这是我最大的荣幸。”
  他似乎对于乔治娜的讽刺恍若未觉,颇有些自得其乐为自己续了一杯稍微冷掉的红茶,然后才端着杯子慢悠悠地说:“殿下,您应该了解,您的使命决不会变,而舍弟不是个合适的联姻对象。如果您只想要发展一段年少无知的风流韵事,更容易满足您的恐怕是伦敦社交忙季的数周缱绻,而不是戏弄我那天真的弟弟。”
  其实皇室的婚姻也不是那么充满政治意味,尤其是对于那些没有受到重视的王子和公主而言,但假设这位公主殿下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野心,她就会竭尽所能地利用好自己最大的砝码:她的美貌以及婚姻。
  迈克洛夫特说完之后,就有意无意地注视着面前这少女脸上的表情。
  “戏弄?”乔治娜终于忍不住冷笑,“哈!你总是这样毫不吝啬地去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么,先生?”
  恼羞成怒的反应。
  这与他所设定的剧本走向有所出入。
  迈克洛夫特微微叹息,仍然彬彬有礼地道:“那么您认为我该用个什么词儿,或许——欣赏?就像您对那位黯然神伤的弗兰肯斯坦先生所做的那样?”
  乔治娜仿佛被激怒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呼吸急促,声音颤抖:“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做!”
  迈克洛夫特不是很喜欢这种仰着脑袋看人的角度,不过鉴于他对自己故意激怒这位公主殿下,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歉疚之情,因此他并没有出声请对方坐下,而是依然用那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说:“殿下,我所能了解到的,或许比您所认为的更多。”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门外忽然响起的富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那是发生了急事,需要他第一时间赶去处理的讯号。
  于是这位政府官员颇为遗憾地看了一眼正怒视着他的乔治娜,拿起茶几上的帽子戴上:“那么,请容我暂且告辞了,殿下。”
  乔治娜草草行了个礼,生硬地道:“不送!”
  迈克洛夫特不以为意,含笑摸了摸自己的帽檐,随后便拿上了自己的手杖离开了。
  等到楼下的马蹄声迅速往远处飞驰而去,隐在窗帘后观察的乔治娜这才从暗处走出,把一束插在花瓶里的野玫瑰摆放在了窗台上。
  如果此时有人抬头张望,或许有幸发现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上,早已没有了此前的怒意。
  眸色淡漠,面无表情,苍白的面容上是一双幽深的眼。
  静谧、冷澈。
 
 
第42章 
  歇洛克回到住所的时候, 那位房东告诉他, 一刻钟前有一位体面的绅士前来拜访, 而他昨晚带回来的那位女士正在招待对方, 所以当他上楼看见一个穿戴得十分“上流社会”的年轻人坐在自家的客厅里,并与乔治娜相谈甚欢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说是相谈甚欢倒也不够准确,因为一位说话慢条斯理、凡事讲究礼仪的贵族子弟,同一位惯爱扮演大家闺秀、实际上天马行空的叛逆公主,充其量也只能谈谈天气如何的话题——大概?
  “噢, 马斯格雷夫, 你最近还好吗?”
  歇洛克同那个年轻人, 即他的校友雷金纳德.马斯格雷夫握手。
  去年的时候,这位先生带着他的父亲进城求医, 之后老马斯格雷夫先生的性命虽然保住了,身体状况却需要静养,因此在获得了国王的御准之后, 就提前把家主之位连同苏塞克斯区的议员一职,都转由自己的儿子接任。
  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俊秀青年,声线柔和又有礼, 只是看上去有些过于骄傲,令他在学生时代并不是很受欢迎,但离开了大学之后, 这反倒成了一位贵族老爷应有的派头, 为他那张苍白而年轻的面孔平添了几分威严。
  “不能更好了。”雷金纳德说, “我那幸运的父亲健康逐渐好转,这还要多亏了你和林恩小姐慷慨的帮助。”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