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卿如此多娇——有只胖头鱼
时间:2018-08-22 08:31:19

  至于别的什么,本宫也是做了祖母的人了,何必管这么多讨年轻人的嫌不是,本宫尚且不提,旁人,就更没那个资格置喙太子与太子妃宫里的事!
  霍妩还未走进武堂,就听见有孩童稚嫩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紧接着,她便听到一个女声道:“背得不错,执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大侄子才几岁,我在他这个年纪可都还没开蒙呢吧,一天到晚的也就想着吃吃喝喝来着,悦姐你这不是难为咱们小执禹呢嘛。”霍妩笑着踏入武堂,这一进去,倒连她都不由得一愣。
  无他,只是这武堂陈设实在太过齐全,刀剑棍棒不说,就连梅花桩石墩子都在了,霍妩甚至在角落里看见了沙袋的边角。
  四岁多的皇太孙卫执禹在中间半蹲着扎着马步,听见霍妩的声音,他眼睛一亮,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姑姑”。
  他边上的是他两岁半的幼弟卫景源,他正学着哥哥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扎着马步,只可惜身量太小,怎么都不像个样子。这会儿见霍妩来了,忙朝着霍妩的方向扑过来,紧紧地抱住霍妩的腿。
  卫景源白白胖胖的,正是小孩子最可爱的时候,霍妩听他甜甜地喊自己“姑姑”,连忙笑着蹲下身,企图把卫景源从地上抱起来。
  她刚一发力,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又变,眉头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霍妩憋红了一张脸,好不容易才颤巍巍地把卫景源抱离地面,她心中叫苦不迭,这么点一个团子,怎么就能这么沉呢。
  卫景源是不知道霍妩抱他抱得有多艰难,他只晓得这个姑姑可好了,老爱陪着他们玩不说,还总会给他们带许过宫中没见过的好吃的,他最喜欢这个姑姑!
  而我们卫小团子表达喜爱之情的方式简单的很,就是在你怀里,一个劲的折腾。霍妩被他这么一踢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宋悦看得好笑,见霍妩实在扛不住了,这才命力气大的嬷嬷把卫景源从她怀里接过,霍妩捏着胳膊往宋悦身边溜过去,苦哈哈地道:“悦姐,你到底喂了景源什么呀,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怎么重了这么多。”
  “他这个年纪,本就是吃什么长什么。”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见霍妩委屈巴巴地缩在她边上,宋悦把她提上来,给她捏了捏胳膊,“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还想着抱他,连他父亲都抱的他久了都觉得手酸呢。”
  霍妩嬉笑着抱住宋悦,道:“悦姐,这都到用午膳的点儿了,执禹还得练多久啊?他还小呢,不必急于一时不是。”
  宋悦不为所动:“所谓练武,讲究的就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刻都不能松懈。他身为皇太孙,更应当严于律己。”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我看你呀,岂止是在执禹这个年纪尽想着吃喝去了,怎么你现在想的难道不是这些东西了?”
  霍妩老脸一红,低声道:“悦姐,当着执禹的面,你可别埋汰我了吧……”给他听见了,我还怎么树立做长辈的威严啊。
  宋悦心道,究竟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让你觉得你是这两小子的长辈?她分明觉得霍妩和执禹景源这两个才是同一辈的人才对。
  她看了看满脸讨好的霍妩和底下故作老成的儿子,终于道:“执禹起来吧,今日你姑姑来,偶尔少练那么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妨,只是往后可不能如此。”
  卫执禹站起身,掸了掸衣袍,负手在身后,板着一张小脸道:“儿子谨记母妃教诲。”
  他肉嘟嘟的脸蛋一本正经地板在那里,论神态实在是像极了卫昶霖。两人若站在一处,外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亲父子。
  霍妩看得手痒,只想去戳他一下,对着卫昶霖她是没这份胆子,但是卫执禹嘛……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卫执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儿先回去换身衣裳,就不打扰母妃与姑姑叙话了。”
  宋悦一点头,卫执禹一溜烟儿就跑了个没影,霍妩小心思落空,只好遗憾地搓搓手。
  她本想扶着宋悦走,奈何宋悦在前头健步如飞:“你呀,可别跟其他人学,不过肚子里多块肉的事,加之我又不是头一回怀胎了,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呢。”
  霍妩眨巴着眼跟在她后边:“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总觉着悦姐这回定能如愿以偿,给我来个漂漂亮亮的小侄女的。”
  宋悦扬眉一笑,风采依然:“怕什么,我的女儿自然像我,必定是个英武的女郎,总不能还没落地,就要她母亲在床榻上躺她十个月吧。”
  霍妩嘴角一抽,那什么,悦姐啊,这英武一词,用来形容女孩儿,是不是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你悦姐表示:没有什么不对的,我的女儿,那必须英武非凡,打遍天下无敌手!!!
  今天没有小剧场了,蠢作者赶车回家写完已经三更半夜了困得不行要去睡觉啦,小可爱们也要早点睡,这个时间还醒着的小可爱是要修!仙!嘛!
  祝小可爱们五一不论是出去玩还是家里蹲的都要开心啊,该吃吃该喝喝嘿嘿嘿
 
 
第32章 私矿
  宋悦对吃食素来不大讲究, 只是宫里用膳向来都是山珍海味花样频出, 更何况她贵为太子妃,又有孕在身, 更是无人敢怠慢。
  她们刚一落座,面前就摆上了两碗羊皮花丝,再是墨鱼羹,荷叶鸡,牛柳炒白蘑, 金菇掐菜,溜鸡脯并香麻鹿肉饼云云,等菜上齐了,闻菁一拍手,带领着众宫人齐齐退了出去,把门轻轻掩上,自己则守在了屋外。
  刚才还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霍妩立马就瘫了下去,宋悦夹了一块鸡脯肉到她碗里, 道:“方才不还好好的,怎么,不多装一会儿了?”
  “左右眼下就我和悦姐两个,我是个什么样子你再清楚不过。再说了,若在悦姐面前还得端着,那我得多累啊。”霍妩嬉笑着夹起鸡脯放到嘴里,“这个好吃!”
  她嘴里嚼着,手中仍不忘舀了碗墨鱼羹给宋悦, “我还是喜欢在悦姐这儿用膳,没那么多人盯着,胃口都会好些。”
  宋悦笑道:“当着?我可没见你在皇祖母那儿少吃了。”
  “我昨儿个去同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听闻我邀了你入宫陪我,还与我说,叫我莫要太纵着你,省得你把我这儿给吃空了,到时候成了个胖姑娘还得赖我的不是。”
  霍妩故作委屈地往嘴里塞了口肉饼,边大口嚼着边道:“皇奶奶果然是嫌弃我了,唉,如今执禹和景源才是她的心头宝,我都不晓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了。”
  宋悦反手拿玉筷敲了敲她的脑门儿:“尽瞎说,让皇祖母听见了,指不定得罚你抄书。”
  “可别,这两日我抄书抄得手腕子都快断了。悦姐你可留我一条小命吧。”霍妩放下筷子,举双手讨饶。
  “哦?你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我留你何用啊?”宋悦压低了声音,眯起眼问她。
  “我能给你逗乐子呀!”霍妩说着就呲牙咧嘴地做了个怪表情,还不住地问她,“怎么样,我好不好玩,可不可爱呐?”
  宋悦忍俊不禁,笑道:“好了,吃你的饭去!”
  两人用完午膳,宋悦才招了宫人进来收拾,她自顾起身拉着霍妩往内殿走去,她已有四月身孕,只是习武出身,看起来仍身量修长,并不显怀。
  “阿妩,我听说你先前随老七一道去了趟兰亭?”宋悦拉着霍妩在榻上坐下,握着她的手问。
  霍妩点了点头:“是啊,我怕在如归那儿的院落住着会被二哥逮回去,所以……”只是没料到,最后还是没能躲过一劫。
  躲过了二哥,没躲过母亲呐!她在心底哀嚎。
  宋悦沉吟了片刻,又道:“清谈会上,你可与陈家此番进京的那二人有过交集?”
  霍妩不明所以,仍点头称是。
  “那你对他们两作何看法?”
  霍妩有些惊讶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悦姐你问我?”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她才道:“我与那位陈纵,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他骑术很好,啊,还有,我听闻他师傅是赫赫有名的那位状元郎,他教出来的弟子,想必差不到哪儿去。”
  十几年前有位武状元力压群雄摘得魁首,不仅武功出众,就连文采也大有不凡之处。陛下本想委以重用,谁知第二日,这武状元变跑没了踪影,只说他参与比试不过想试试自个儿功夫的深浅,如今心愿得偿,官场名利非他所爱,他要回到山林中,取一壶美酒,收二三弟子,过他的逍遥生活去也。
  陛下虽气恼,到底是爱此人才华,只可惜这人怎么都不肯出山。就连陛下也没办法,最后只好随他去了。
  宋悦道:“没错,我父亲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对他赞不绝口。陈纵既能合了他的眼缘,相必天姿心性,都不落下流。”
  只可惜……宋悦想,只可惜,他是陈家人。
  霍妩接着道:“至于他那个妹妹陈思璇,悦姐,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她。”
  她这人性子好,许多烦心事都不爱放在心上,隔几日也就忘了,极少这么明确地表达对另一人的恶感,宋悦怪道:“她是哪里得罪你了?”
  她视霍妩如幼妹,她的心性宋悦心里有数,何况她心里这杆称从头到尾都是歪的,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倒向了霍妩这一边。
  霍妩把在兰亭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听得宋悦频频皱眉。
  “陈思璇特地与你亲近,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阿妩,你听悦姐的,若她下回再来找你,你避着些她,别与她说太多。”
  “想来你也知道,陈家这回派人进京,为的是什么。”
  一月前,岭南连下来多日暴雨,山林里岩块崩塌,多处开裂滑坡,随着暴雨直冲而下,死伤五百余人,更毁了山民们的祖坟所在,一时民怨滔天,陈氏家主本已命人将这些难民好好安置下去,偏生手下人贪墨,一时出了疏漏,反而使事态进一步扩大,是以传入了京中。
  陛下派人前往岭南明察暗访,几经周折,竟发现此次难情并非天灾,更多的,尽是人祸!
  连绵大山下,赫然是座座挖掘开来的矿山,暴雨之下,被凿开了的山体根本不足支撑,这才有了后来的死难。
  矿山在那儿是瞒无可瞒,经查,那地方竟有铁矿十八座,铜矿二十一做,并金矿三座!大昌立朝以来,便下了禁令,不许私自开矿,陈家这事一出,陛下怎能不怒!
  一时间,朝中陈氏中人皆战战兢兢,陈家家主倒果断,立马命自己的嫡子嫡女进京,一来为出身陈家的官员定心,而来,也是想向陛下证明,他陈氏绝无二心。陈淑妃更是脱簪待罪与宫门前,力证母家清白。
  陛下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俗话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如今这些世家间哪个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百年陈氏一族扎根甚深,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陛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以陈家嫡系入京,算不得左右逢源,也绝不会招人白眼。
  更何况,陈思璇是个女子,还是个美貌且极具才名的女子,她有心在京中为陈家树立好名声,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两天卫蔺沣几次暗地里上门拜访陈纵,奈何陈纵总寻来各种借口避而不见,想来卫蔺沣也心急得很了。”宋悦轻笑道,“他在朝中最大的支撑,无非就是陈家。陈家出事,他怕是最慌的那一个。只是陛下余火未消,他也不敢明面上与陈家太过亲近。”
  霍妩乐得看卫蔺沣倒霉,道:“如此说来,我倒巴不得陈纵永远别见他了,给他多吃几回闭门羹才好。最好啊,是拿把笤帚,把他狠狠地给赶出去!”
  “尽说傻话。卫蔺沣和卫泓奕,与陈家是为一体,陈纵就算心里不待见他,也绝不能像你说的这么做。”
  宋悦坐久了,觉得有些腰酸,霍妩见状,忙拿了个软垫给她垫在腰后,好让她舒服些。
  宋悦忽道:“对了,七弟可有告诉你,陛下这两天有意把陈家的事交给卫蔺沣与他协同查办?”
  “什么?”霍妩一惊,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而且卫蔺沣本就亲近陈家,他一定是会有所偏向的!”
  “还真是小孩子想法。”宋悦摇了摇头,耐心地与她道:“正因为卫蔺沣亲近陈家,陛下才特地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做。卫蔺沣这会子怕是着急上火着呢,他心思不小,偏这事一个处理不当,可是两头不讨好,不仅失了帝心,还会丢了亲族支持。”
  霍妩撇撇嘴,嘟囔着说道:“既然如此,叫他一个人去就好了,何必拉我七哥下水。”
  “哦?”宋悦打趣她道,“不是和七弟闹脾气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有护上了?”
  霍妩义正言辞地答:“生气归生气,这是两码事。七哥心善,若是被卫蔺沣糊弄了可怎么好,到时候指不定惹来一身腥呢。”
  宋悦嘴角一抽,她没听错吧,卫旌笙那小子心善?得了吧,就他那满身的鬼心眼子,卫蔺沣不被他坑就不错了,也不知他平日里是怎么在阿妩面前装模作样的。
  卫旌笙对霍妩的心思,她这几年下来也算摸了个透彻,偏生阿妩自己,倒像是被布巾蒙了眼,一个劲儿地往卫旌笙那口深坑里蹦。
  “你们俩这是在说什么呢,还不许外人进来?”
  卫昶霖一手撩开帘帐,跨步走进屋内,挤在宋悦边上坐下,一手放在她小腹上,柔声道:“今日可还好?”
  宋悦斜眼看她:“不让进来你不是还是进了?”
  卫昶霖浑不在意的样子,舔着脸搂了媳妇笑笑:“我是你郎君,怎么能算是外人。”
  “咳咳。”霍妩看不下去了,捂着眼道:“太子哥哥,悦姐,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儿还有个能喘气会说话的呢!”
  卫昶霖皱眉,道:“什么悦姐,说了多少次,该改口叫她嫂嫂。”
  左右当着宋悦,霍妩毫无惧色,嬉皮笑脸地叫了句:“知道了,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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