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扁平竹
时间:2018-08-22 08:32:58

  “来过啊,我还喊了你呢。”她皱了下眉,“而且你居然还抽烟了。”
  徐清让的神色微变,短暂的沉默后,他出声解释道:“可能我没看见你。”
  何愈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过了一会,她还是问出了口:“那个……网上那个视频……你还好吧?”
  他没有回答她,反而轻声问道:“你是来安慰我的?”
  何愈没说话,说是的话,总觉得怪怪的,说不是吧,可她又的确是来安慰他的。
  雨声渐起,一下子加剧。
  安静平和的氛围被打破,他的声音很轻,稍显暗哑:“有事。”
  何愈一怔,总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他似乎就是那种,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会自己忍着的人。
  犹豫片刻。
  她一点一点的蹭到他身旁:“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叫何愈吗?”
  徐清让想起了何教授之前说的话,却还是顺着问了下去:“为什么?”
  “因为我爸说,我出生那年,我爷爷本来已经病了很久,就连医生都说治不了,后来我出生了,我爸想让爷爷见一见孙女,就把我抱去了他的病房,我爷爷抱着我,和我说了会话,后来他的病居然逐渐好转了,所以我爸就给我取名叫何愈,他希望、并且也相信,我拥有治愈他人的能力。”
  她歪了下头,嘴角带笑,伸开手:“古时候太阳可是希望的代名词,被太阳拥抱过的人,肯定会药到病除的。”
  他愣了下,眼里的阴影逐渐消散,汇聚成一个小光点。
  她笑的真好看。
  即使知道火焰的中心都是危险的,可他还是奋不顾身的想要追寻那仅有的光亮。
  想把它攥在掌心,哪怕会将他灼烧干净。
  意料之中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清新的香味。
  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往她怀里靠去。
  心脏被扰的毫无章法,像要冲破最后防守,逃脱出来。
  想抱紧她,把她压在身下。
  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的欲/望还要强烈。
  何愈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会真的过来。
  触感清晰。
  脸颊发热,她别过头,要是有镜子,肯定能看到她涨到通红的脸。
  他哑声说:“我的病有点严重,可能你得多抱一会。”
  何愈故作轻松的和他开着玩笑:“因为你,我今天还早退了,这个月的奖金都没了。”
  他问:“多少。”
  何愈一愣:“什么?”
  “奖金多少,我给你。”
 
 
第36章 第三十六种爱
  她太瘦了,腰上一点肉都没有,徐清让的臂膀轻轻拥住,逐渐收紧。
  他不敢太用力。
  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那样来对待她。
  不能急,他得将自己病态的欲望给隐藏好。
  不然她会逃。
  他不能没有她。
  安静的客厅,秒针走动的声音仿佛覆盖了一切。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变的平稳,何愈低头看了一眼,男人长睫轻垂,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睡颜安静。
  身高体重她都不及,也没办法把他扶回房。
  想到他之前说他失眠的事,何愈更加不敢喊醒他。
  于是把他放在沙发上,回房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给他盖上。
  时间太晚,这地方又偏,估计也拦不到车,何愈那天晚上没有回去。
  不过睡的也不怎么好,翻来覆去的,可能是白天喝的咖啡起了作用。
  几乎是一晚上没怎么睡,七点的时候,她从床上起来。
  可能是之前她来这里睡过一晚上的缘故,东西没有收起来,不过应该是清洗打扫过的。
  干干净净,看上去很舒服。
  虽然东西少,但是有种简约的美。
  她穿上鞋子出去,打了个哈欠,昨天已经早退了,今天要是还迟到的话,估计工作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了。
  夏天日长夜短,这个点天色已经大亮了。
  客厅没开灯,落地窗被厚重的深灰窗帘给覆盖,只有浅细的光透过缝隙映照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块不太规则的光斑。
  徐清让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经过一夜的睡眠,额发有些乱,领带随意的扔放在一旁,衬衣领口微敞开,脖颈处皮肤白皙,眸色很深,隐隐带着血丝。
  听到响动,他缓慢的把头抬起来。
  看到来人后,眼底的黯淡逐渐被驱散。
  他身形微动,一夜的安静,嗓子似乎有些干:“你没走?”
  何愈不动声色的把翘起来的那缕刘海压下去:“我昨天看太晚了,这里又打不到车,就……”
  他低恩一声,站起身,仿佛并不在意她后面的解释:“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何愈抿了下唇:“谢谢。”
  她睡相很不好,所以每天早上醒来,头发都乱的像鸡窝,虽然之前也和徐清让在一个屋檐下住过,可那个时候她还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现在就……
  她拉着卫衣的帽子戴上:“我去洗漱。”
  想到一楼的盥洗室徐请让可能要用,她就去了二楼。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无奈的揉了下乱发:“你就不能争点气吗。”
  这种时候乱什么。
  徐清让肯定看到了。
  她有些挫败的低着头,谁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结果她倒好,脸没洗,头发也没梳。
  该不会还有眼屎吧。
  她心里一惊,凑近了镜子,仔细检查一遍。
  还好还好。
  等她磨磨蹭蹭出来,已经有香味溢出来,勾起人的食欲。
  开放式的厨房。
  她走过去,胳膊搭在小吧台上,身子往前倾。
  看着流离台前的徐请让,背对着她,头微低,袖口卷至小臂。
  肩线流畅,就连背影也这么好看。
  何愈双手捧脸,花痴了一会。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存在,徐清让关了火,把面捞出来,倒进碗里。
  何愈立马恢复一脸正经的样子,看着面前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
  还有中间那个荷包蛋,她用筷子轻轻戳开,没有完全熟透的蛋黄流出来,逐渐融于汤汁。
  她问他:“你不吃吗?”
  徐清让摇头:“我不吃早餐的。”
  何愈皱了下眉:“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似乎忘了自己也经常因为起的晚而不吃早餐。
  她进去,打开橱柜,拿了一副碗筷出来,用水清洗。
  然后挑了一半到他的碗里:“反正我也吃不完。”
  徐清让终于妥协,点了点头。
  餐桌上,吊灯光线柔和。
  徐请让的餐桌礼仪很好,用餐途中很安静,不过他平时也很安静。
  可是过分的安静,倒让何愈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左右看了看,企图分散这种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何愈的情绪,徐清让起身用奶锅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他低声开口,声音回响在何愈耳边。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问:“因为你是一个人住吗?”
  徐清让把牛奶放在她手边,重新坐下:“应该吧。”
  何愈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我也是一个人住啊,但是我每周都会回我爸妈那吃饭,还有隔三差五的和周然他们聚餐,你就算……”
  她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也对哦,徐清让好像和他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朋友也只有顾晨一个人。
  她突然有些责怪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
  于是安慰他:“没事啊,以后等你结婚了,会有人陪你一起吃饭的。”
  徐清让听到她的话,身形微动,抬眸看了她一眼。
  紧绷的唇角似乎松展了些。
  他轻声应道:“恩,会有的。”
  吃完饭以后,何愈搭了个不顺路的顺风车。
  徐清让为了送她,强行改了路线。
  下车以后,她挥手和他说再见,一直到车身消失在她的视野,她才进去。
  那条新闻已经被压下去了,几乎是一夜之间,每条相关视频点进去,都显示无法播放。
  何愈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口气也没松多久,她就被刘姐喊去了。
  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维持了十几分钟。
  她灰头土脸的出来,小陈调侃她:“你可别把刘姐气的早产了。”
  何愈皱了下眉,随手抽了本书出来砸他:“你闭嘴。”
  视线落在书封上的名字,她停顿片刻。
  催眠?
  她拿着书坐下,好奇的翻了几页,也不知道催眠对双重人格的治疗有没有用——
  徐清让过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身份牌就放在桌面。
  心理医生孙智这六个大字格外显眼。
  孙智穿着白大褂,手插放在口袋,冲他笑了笑:“怎么着,没被打倒吧?”
  气氛似乎并没有因为他这句玩笑话而轻松多少。
  徐清让坐在椅子上,眼睫慵懒的垂着,视线落在心理医生这四个字上。
  孙智耸了耸肩,对徐清让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
  这个人,危险还没趣。
  他拖出椅子坐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摁开,看着他:“你再这么冷着一张脸,小心你的小情人爱上别人。”
  他仍旧没说话。
  孙智叹了口气,指望他笑一下,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于是直入主题问他:“你最近的精神压力好像很大,是因为那条新闻?”
  徐清让抬眼,稍微有了点反应。
  孙智叹了口气:“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再这样继续下去,很有可能”
  他低声问:“我会消失?”
  “我只是在提醒你,别太消极,过去的事,应该试着放下。”
  徐请让皱了下眉,薄唇微抿:“我尝试过。”
  可每天晚上闭眼,总是会反复着做同一个梦。
  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他无法打破,只能陷在其中。
  孙智自然也知道,幼年时期经历的阴影,足以影响人的一生。
  更何况,徐清让的记忆力似乎比一般人还有好,很多事情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反而越加深刻的映在了他的脑子里。
  日夜累积,刻骨铭心。
  “你最近尽量接触些让你感觉轻松的人和事。”孙智停顿了下,“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努力调解自己的心理和情绪。”
  沉默片刻:“我明白。”
  徐清让拖出椅子起身:“我今天还有个会议要开,明天我再过来。”
  话说完,他开门离开。
  孙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脸色有些凝重——
  前段时间忙完以后,现在逐渐闲了下来,周围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八卦。
  以往的八卦头子何愈今天难得消停了一会,安静的缩在自己的小角落,研究那本讲催眠的书。
  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合上书,瞬间又忘了个一干二净,又翻开看一遍,点点头,记下了。
  下班时间到了,何愈准点打卡离开。
  犹豫再三,还是给徐请让发了条信息。
  【何愈:你今天有空吗XD】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回复。
  可能是在忙的,她想,反正也不着急,明天再去也行。
  就上了公交车,准备回家。
  才坐了两个站,手机轻震了一下,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徐请让:有的。】
  【徐清让:刚刚在开会。】
  她看着这两条回复,沉默了一会,正在斟酌着措辞。
  【徐清让:生气了吗?】
  【徐清让:对不起,因为那个会议有点重要,所以我把手机静音了,没有及时看见。】
  何愈瘪了下嘴,她看上去有这么小心眼吗,不过才晚回十几分钟,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生气。
  白悠悠最长的记录还是一周以后才回她的消息。
  【何愈:我没生气呀。】
  【何愈:你要是有空的话,我现在过去找你。】
  她消息发过去没过多久,那边就有了回复。
  【徐请让:来我家?】
  【何愈:也行,不过我今天得早点回去,我爸妈回来了。】
  她二姨突然病了,她爸妈又多留了几天,今天才回来。
  本来她想去机场接他们的,可惜因为之前犯错太多,最近不敢请假。
  只能下班后去见他们。
  【徐请让:好,我待会送你回去。】
  公交车到站了,何愈下了车。
  徐清让给她打了个电话。
  这里有直接去郊区的公交车,八号线,虽然下了车以后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到徐清让那。
  她拿出公交卡排队上车,空出手接电话:“喂?”
  他低声问:“在哪?”
  旁边有个空位,何愈让出来,给后面的孕妇坐:“什么?”
  “我去接你。”
  “不用。”何愈把卡放进包里,“我已经上车了。”
  这站人有点多,何愈被挤的不行:“先挂了啊,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不等徐清让开口,她就挂了电话,车子一个急刹,好在她及时拉了扶手,不然连人带手机都得摔下去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