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裹着被子,艰难的移动到茶几旁边,把手机拿过来。
脚不小心碰到垃圾桶,险些倒了。
好在她及时扶住。
手机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机械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将手机放回茶几上,又重新裹着被子。
遥控器在手上,因为她突然变乱的思绪,而肆意调着台。
平均停留不到三秒钟,直到听见某个熟悉的名字,她才停下。
“近日女星白悠悠被拍到从豪车上下来,同行的男人被认出,为JI总裁徐某,同时也是前段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梦魇】男主原型。”
旁边还有配图,是那天徐清让从她家出来,送他们去上班的时候。
白悠悠车门卡住了,徐请让下车给她开门。
眼眸微眯,手上的薯片被咬碎。
当明星真惨,干什么都能被偷拍。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就是
她妈不会看见了吧。
这个念头燃起的下一秒,手机就在茶几上震个不停。
似乎感染了打电话那方情绪的急切,震动的频率似乎都快了许多。
看到了来电显示以后,何愈叹了一口气。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才刚按下接通键,她妈质问的声音就透过手机传了出来。
“何愈啊,这悠悠和小徐是怎么回事啊?”
何愈和她解释:“妈,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悠悠出道这么多年,她闹的绯闻还少吗,光是被拍到和周然在一起都有好几次了。”
陈烟听到她的话,沉默片刻。
半晌才开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惋惜:“你方阿姨的儿子,刚从美国回来,长得啊,那真是一表人才。”
预感到她下一秒会说什么,何愈抢在她前面开了口:“妈,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啊。”
电话挂断后,她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温度似乎又高了一些,整个人也疲乏的很,可能是药效起作用了,所以才会这么想睡觉。
她艰难的挪动回房间,上了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今天有个综艺要拍,白悠悠在后台补妆的同时,刷了会微博。
椿姐才刚通知她闹了新绯闻,这边微博就已经上了热搜。
看到热搜后面那个爆字,她皱紧了眉头。
和谁传绯闻不好,竟然是和徐请让。
可能是因为距离有些近的缘故,两个人的脸都被拍的很清楚。
梦魇也被刷上了热搜。
甚至有人说,这是现实版的梦魇。
【悠悠照我心:这个人比梦魇男主还要帅啊啊啊啊啊!!!这个婚事我允了!!!!!请你们立刻结婚!】
【今天一定要多吃哈密瓜:怎么感觉像是在看偶像剧,有点刺激。】
【你猜我又胖了几斤:绯闻男主的身材和脸我他妈吹爆啊,这是从哪个仙界下凡的神仙啊,我爱了。】
【我锤爆你的狗头:一人血书求你们结婚!】
白悠悠眉头皱的更深。
化妆师正在给她上腮红,她将手机扔放回桌面,零零散散的撞倒面前那些瓶瓶罐罐。
这些人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动静有些大,忙碌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将视线移向她。
因为还在装修的缘故,所以是所有人共用一个化妆间。
就连苏汋这种影后级别的巨星,也是和他们挤在一起。
不时有和她套近乎的上去讨好她,或夸赞她的眼影,或夸赞她的衣服。
即使意图很明显,苏汋仍旧一一礼貌的回应,说着谢谢。
这次的投资商是某个轻奢的服装品牌,白悠悠换好衣服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台旁,只有苏汋在。
她单手取耳环,视线透过镜子,看着洗手的白悠悠。
“徐清让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出入。”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结合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再加上那则绯闻。
白悠悠自然有理由对号入座。
因为她的那句话,莫名觉得恼怒。
像是在以亲密之人自居一般,说出让人误会的话。
明明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是何愈才对。
于是她的话,自然而然的也带上了刺:“他家里是什么情况,好像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吧。”
她轻笑道,“苏影后?”
后者神色微变,却也只是一瞬,便止住了。
恢复如初。
“我父母和他父母是挚交,我和他的妹妹更是同学,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要长的多。”像是急于证明自己的地位,“那些狗仔的德行我再清楚不过了,看照片上你们的距离,应该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白悠悠挑唇,嘲讽一笑。
抽了张纸巾擦手,然后开门出去。
何愈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被白悠悠的电话给吵醒的。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真的气急了:“那个女人摆明了就是对徐清让心怀不轨,何愈,这种时候作为正房你必须得有点反击才行啊!”
何愈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下床,头发睡的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
视线落在一旁的闹钟上。
她居然这么能睡,直接睡到下午了。
倒了一杯水准备吃药,她问:“难不成徐请让还有侧房?”
何愈这个人的性格,过分乐观。
白悠悠对她再了解不过了。
叹了口气:“行吧。
又说,“你得请我吃饭知道吗。”
因为那张照片,她可是替代何愈成了苏汋的眼中钉。
何愈还有些懵,不太懂她为什么叹气,却还是点头应道:“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
吃完药后,她刚准备洗个澡了继续睡。
感冒会使人倦怠加懒惰。
再加上她本身就觉多,好不容易请了几天病假,肯定要多睡睡,补回来。
因为感冒,所以她不敢洗头发,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正好看到茶几上亮着的手机屏幕。
徐请让三个字,格外显眼。
她拖动沉重的身子过去,躺在沙发上按下接通。
鼻音很重:“喂?”
他那边偶尔传来书页的翻动声,清脆的,像是崭新的A4纸:“刚刚在开会,所以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何愈疑惑了一瞬,不知道他为什么连这个也要和她报备。
后来才想起,早上的时候,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喔。”
那边安静片刻,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感冒了?”
嗓子突然很痒,抑制不住的咳了几声:“有点。”
起先只是嗓子疼,她也没太在意,然后就开始不停的打喷嚏。
那个时候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和小陈打趣,顺便虐虐单身狗,说这是她家亲爱的在想她。
为此,她特地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明明早上还见过,这才几个小时啊,就这么想我了。”
小陈一阵恶寒,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想个屁,我看你他妈是感冒了吧。”
然后一语成谶,下午的时候何愈就开始发烧。
办公室里有体温计,她量了一下,三十八点六,高烧。
于是她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了小陈身上:“都是小陈的错。”
徐清让低哑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玩笑话而变的轻松一些:“在家?”
何愈点头,有些不明就里:“在呀。”
他说:“我下班了去找你。”
何愈一惊,顿时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家到处都是病菌,别把你也给传染上了。”
他开始沉吟。
何愈以为他想通了,松了一口气。
她身体好,就算生再重的病,都不需要打针,吃药以后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可是徐清让不同,他体寒。
现在又是冬天,他肯定不太适应。
刚准备开口,就被徐清让的话给打断:“那我把你接去我家。”????
何愈皱了下眉:“不是你家我家的问题,是我的感冒会传染给你。”
他毫不在意:“那就传染。”
何愈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
可是突然想到,他的性格,其实也不像平时看来的那么温和顺从。
在某些事情上,他格外执拗。
譬如,照顾她。
何愈把这当成一种甜蜜的负担。
于是笑着妥协:“那我等你呀。”
少顷,他的语调放软了一些:“恩,我马上就过去。”
他说的马上,果然是马上。
何愈一局游戏还没打完,门铃就响了。
屏幕里的小人正好都聚在一起打团,她作为主要战力,没办法在此刻弃之不顾。
于是只能大声回应:“等我一下。”
五分钟,对方被团灭,何愈穿上鞋子过去开门。
男人就站在门外,今天换了个发型,额发抓到脑后,精致硬冷的轮廓显露无遗。
何愈眨了下眼,手还扶着门框,恰好挡住了他进去的路。
眉骨微皱,他似乎不是很高兴。
却还是安静的等着,一言不发。
何愈突然开口:“你今天真好看。”
男人逐渐展颜,问她:“不让我进去?”
何愈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侧身:“你吃饭了没呀。”
他弯腰换鞋:“没有,今天我要回徐宅一趟。”
何愈点头。
然后才想到:“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吗?”
“恩,吃完饭了再走。”
“那行吧。”
她歪站在一旁,看他换鞋子。
又突然想到,自己的游戏还没结束。
匆忙跑过去,对话栏下,是一连串的问号,全都是来自辅助对她的疑惑。
【ADC在梦游?】
她打字解释【刚刚男朋友来了,给他开门。】
又是一波言语轰炸。
【操作这么猛,原来是女的啊。】
【牛啤,在宿舍被虐,打游戏也能被虐。】
何愈自动无视掉那些对话,只想着抓紧打完这局。
十几分钟后,对方终于投了。
何愈打了个哈欠,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坐的太久,背都有点酸痛了。
徐清让坐在椅子上看书,是何愈昨天晚上看了以后忘了收进去的那本白夜行。
她说:“走吧。”
徐清让微抬了眉骨,将视线从书页上印刷的字迹移到她脸上。
因为感冒而染上的淡红,像是在害羞。
他合上书页,起身。
一路上,他都很安静的在开车。
何愈闲着无聊,在手机上玩起了消消乐。
卡到四百多关,实在过不去了。
于是只能按下锁屏,将视线移到车窗外的路况上,今天不堵车,一路上畅通无阻。
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徐清让情绪的不对劲,她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徐清让摇头:“没有。”
口是心非。
虽然他总是能够做到情绪不外露,可是和他深入接触过的何愈还是摸清了规律。
不过这种规律似乎只适用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忽略了徐清让说的那句没有,她又问:“为什么会生气?”
沉默回应了她的话。
何愈也不气馁,继续问他:“徐清让为什么生气呀?”
他终于稍微有了些许反应,握着反向盘的手收紧又松开。
跳开了她的问题,反问他:“你刚刚玩的是什么游戏?”
“那个呀。”何愈提醒他,“我之前带你一起玩过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他低恩一声:“很喜欢?”
缺少主语和名词的一句话,何愈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他是在指游戏。
诚实的点了点头:“喜欢啊。”
“恩。”
简单的回应以后,再无话。
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
何愈突然过去,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个不太重的印记。
唇瓣离开,暗红色的草莓印,上面弥漫着一层浅薄的水汽。
徐清让这个人很好哄,一个吻就够了。
何愈觉得他可真可爱呀。
“游戏没你好玩。”
他微垂眼睫,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随着她说话时,一闭一合。
“恩。”
又是简单的单音节发音,不过语气,明显较之前有了变化。
车开到楼下,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何愈突然发现了一件很能打发时间的事,把他弄生气,然后再去吻他。
极其轻微的情绪转变,让她乐此不疲。
她天性乐观,天大的事,在她这里都算不了什么。
即使前几天,还难过的整夜睡不着觉,可现在,这么静距离的和他在一起,才第一次明白,原来安全感是一种这么奇妙的东西。
光是看着他的脸,她就觉得自己哪怕是光脚站在黑暗里,也不会害怕。
她闹腾个不停,徐清让怕她摔倒,只能牵着她的手。
对于她的肆意,放纵到毫无底线。
吴婶过来开门,看到他了,笑道:“来啦。”
话音刚落,在看到他身后的何愈时,愣了一瞬:“这位是?”
何愈笑着和她打招呼:“您好,我叫何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