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失败以后——云上浅酌
时间:2018-08-22 08:34:48

  “咔哒”几声,骨骼的脆响声不断响起,这人就在日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成了一具变形的尸体,血水横流,地板上已被烫出了一个焦黑的痕迹。
  小二吓破了胆,抖着手拉起了自个儿的袖子一看,好在牙齿和肉之间隔了层衣袖,才没有被咬出血来。
  惊疑不定之声嗡嗡四起——
  有人捂鼻道:“这、这不会是疫病吧?”
  “不可能,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这么……”这人“这么”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这么恶心的疫病。况且,也没听过哪种病是见光就死的。”
  “他刚才一出现就咬人,莫非是魍魉附身害人?”
  这话一出,人人的眼中都写着“怎么可能”四个大字。魍魉是不及人聪明,可好歹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与其选一具弱得跟纸糊一样的宿体,还不如以真身上阵呢。
  ……
  简禾想:“被阳光照到,融化而死……这种死法简直闻所未闻。”
  她尾随在夜阑雨身后,拂开人群,定睛一看,那具尸体已经融得连骨头都没了,自然也没有任何物证留下。
  到底是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出?
  简禾看向门外,忽然眼尖地发现了阶梯上躺了个包袱,正是此人刚才挣扎倒地时落下的。立即有人用剑鞘把包袱提了过来。这包袱体积虽小,可还挺重,三下五除二解开,才发现里面躺着的,竟都是些铜锈色的、纹路如水扭曲的晶石,逸散着淡淡的漆黑魔气。
  “这是什么东西?上面怎么会带着魔气?”
  “半透明的,说是石头嘛,也不像……”
  这一次,就连有了好几次前世经历的简禾,也没见过这种东西。
  她扯了扯夜阑雨的袖子,低声道:“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夜阑雨将其中一枚握入手中,表情有些奇异地吐出了三个字:“焚骨石。”
  修士们纷纷侧目,方才那名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修士转了转手中的晶石,奇道:“这就是焚骨石?”
  一名看热闹的门外汉不解道:“焚骨石是什么东西?”
  修士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大家可还记得,在一百年前被封住的那道魔界之门?”
  一百年前那段峥嵘岁月,魔族人肆虐九州,就是通过一道连通魔界异域的“门”而来的。
  当然,此门并非日常生活中的那种带锁的、有形的、可以开合的木门,而是一个扭曲的巨大旋涡,撕裂了空气,狰狞地浮在了半空中。
  通过这道门,魔族人不但可以运送伤员回大本营,还能源源不断地遣来数以万计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一个镶金的外挂。
  别说比灵力了,就连在战斗人员的数量,人类都被对方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儿。直到赤云宗、丛熙宗联手攻入,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封上了魔界之门,颓势才终于逆转。
  在此战中,几乎所有参战人员都葬身于此。赤云宗的邬焱与魔族人同归于尽,他的师兄谢子尧亦战死于阵前,沈长虹以血肉之躯为祭,封住了魔兽的步伐,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时间。而进入旋涡的温若流、澹台怜,也是不知所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转眼间,百年已逝。昔日的战场的魔气仍未散尽,血气怨气纠缠嘶吼。方圆百里内,还是一片荒凉空旷的蛮荒之地。而作为古战场的遗留物,那儿遍地都是这种带着魔气的、唤作“焚骨”的晶石,还衍生了一些不怕死的人,偷偷跑进古战场去挖这种石头出来倒卖。
  这话题一打开,立即就有人想了起来:“话说,汾婴跟蝶泽间不是隔了个渡头么?最近这时节……从古战场乘船奔流而下,来汾婴简直顺风顺水。”
  “那么说,这个人应该是刚从古战场出来,还没来得及把焚骨都卖出去就出事了?”
  “不用说了,这肯定是私自跑进古战场的报应啊……那地方,有修为的人进去待久了,也都会损害心性。何况是这种莽夫?”
  “有损心性是真,可我从来都没听过倒卖焚骨石的人会是这副死状啊。”
  “肯定不是个例。看来古战场那边最近不□□宁,那些玄门之主可有得烦了。搞不好仙盟大会也要提前举办了。”
  ……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多人副本之【仙盟大会】,咸鱼值—100,实时总值:900点。”
 
 
第80章 第80个修罗场
  下山的几天以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姬钺白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汾婴山上。
  他是在一株盘根错节的巨大树木下找到简禾的。此树的形态甚为奇异, 甚至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树枝无叶, 根须垂落。盘根错节的树根恰好弯绕成了一个天然的半圆形空间, 那圆弧型刚好可以“兜”住一个人的身体,让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简禾把一缕头发搭在了自己的眼皮上挡光。腹部盖着条毯子,懒洋洋地靠在那里睡觉。衣裳被山风吹出了水波一样的纹泽。
  她这具身体是可以进食的,但之前状况不稳定, 故而没有尝试过。昨晚,简禾按捺不住,喝了点稀粥,惊喜地发现自己果然是能吞东西的,不过, 舌头上的味蕾则似乎还没发育好, 什么东西吃进嘴里, 都淡出了鸟来。
  简禾又岂是对此坐视不理的人, 反手就往饭菜里加了几勺辣椒, 果然就有滋有味多了。结果到了夜里,胃部就开始隐隐作痛, 偏偏又吐不出来。
  系统:“机器起步也有适应时间,你一上来就吃那么重口的东西, 难以消化也是正常事, 受着吧。”
  简禾:“……”
  这几天, 因为状况趋于稳定, 简禾已经搬到了夜阑雨院子的小房间里住了。到了后半夜, 她翻来覆去,忍无可忍,翻身坐起,面如菜色地敲门向金大腿求助。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如果她断胳膊断腿了,夜阑雨倒是能修好。可“吃多了胃痛”这种问题,却不是能掰一掰骨头就解决的。人类的药物对她又没有效果。简禾折腾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胃脘隐痛缓解后,她简直走到哪里都能睡着。这儿风又大,吹着吹着就睡着了。
  四周空旷,看似无遮无挡、无人在旁,但其实,地上已被夜阑雨画了一个法阵。若产生了波动,他就会立即知晓。
  这个法阵,或许能拦下上汾婴山滋事之人,却拦不住势均力敌者。姬钺白甚至没有分出半点注意力给它,不慌不忙地踏入其中。凝固的结界没能阻拦他,铮然嗡灭。系在树上的铜铃弱弱地嗡动了两声,除了警示之外,就没什么作用了。
  简禾:“……”
  她在这赖了一整个白天,早就睡饱了。刚才听见脚步声时就已经醒了,不过因为这样躺着太舒服,所以懒得动而已。再加上,来者脚步很轻,且没有散发出恶意,应该不是个恶人。
  她犹豫了那么一瞬,姬钺白就侧身坐下。
  随着招魂阵的推进,眼前的少女越来越有鲜活的气息。恍惚之间,好似中间蹉跎的岁月不曾有过,他只不过是与迩迩一起离开蝶泽散心,中途走累了,她就这里打了个盹而已。
  这么想着,姬钺白的目光落在了简禾的衣裳上。
  似乎是因为跟夜阑雨混得多,她如今的衣着打扮,无一不是素白加身。
  印象中,迩迩在出嫁前,确实是比较习惯作玉柝那边的清淡打扮。但嫁到了蝶泽以后,她柜中衣裳、盒中发饰,无一不是奢靡华丽,何曾穿过这么寒酸寡淡的衣服。
  一种莫名的不悦闪过,姬钺白轻哼一声,抬手,扯松了自己披风上的绳结,将之展开,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唇。
  这样看上去,才是他熟悉的迩迩。
  落在身上的衣服有阵淡淡的、华贵的熏香味,简禾继续装睡,心中了然:“这味道,是姬钺白。他怎么走路跟猫儿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顶着他的目光,继续装睡就挺有难度了。与其被揪住“装睡”,不如自己坦白。
  简禾默然了一瞬,酝酿了一下,正准备打个哈欠假装刚醒来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被两片柔软而微凉的嘴唇印上了。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简禾霎时忘了做别的动作,呆若木鸡。
  来者似乎不愿吵醒她,亲吻的动作非常温柔,似是在用唇舌呵护锦缎中的宝石。这导致了简禾傻眼了足足三秒,才震惊地反应过来——姬钺白在亲她。
  而且还是趁她睡着时,在!偷!亲!她!
  这下是真的装不下去了,简禾悚然地“呜”了一声,睁开眼睛,可惜,还什么都还没看见,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眼睛。想要将置于腹上的手抽出来,却也被一道大力隔着披风按住了。无论是捂眼还是摁手,他都温柔得不会弄疼她,可也强势得不容许她拒绝。
  与一个成年男人相比,她挣扎的力气堪比花拳绣腿。更何况,今时今日的姬钺白的力气之大,比在梼城尸洞里时要恐怖得多了,让她根本无法招架。
  而简禾的这些反抗的小动作,也无疑是在向姬钺白传递“我已经醒来了”的信息。
  或许是亲一个有反应的人比亲一个尸体般的人要有意思得多,姬钺白的动作变了。简禾脑海“嗡”地一声,感觉到堵在他的噬咬力度骤然加大,舌头极富侵略性地钻入了她的唇缝间,因刺激而泌出的津液都被他尽数地舔去了。
  简禾:“!!!”
  她视线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挣扎无果,呼吸越发急促。因而,他衣裳上浸染的熏香气味就更强烈地灌入了简禾的鼻中,发酵之后,冲上了眉心,无处可躲。如同醉了酒,简禾被压着亲得双腿发软、目眩神迷,慢慢地就不反抗了。
  虽然没有横向或纵向比较的对象,但简禾缺氧的脑海里,还是模模糊糊地升起了一个念头——姬钺白的吻技,真他妈好。
  可怕,太可怕了。
  能不能不要连这种方面也这么天赋异禀啊!
  简禾心中悲愤,却感觉到姬钺白忽然停住了动作,微微分开了嘴唇。终于有时间歇口气,简禾刚松懈下来,就听见姬钺白在她耳旁低声问,“为何不推开我?”
  被这一问,简禾指节微动,这才发现——原来姬钺白早就松开了对她双手的压制。她的手还没什么力气地抵在了他的心口上,简直像是在欲拒还迎。
  简禾:“……”
  说实话,要是说“被大佬你亲得昏昏沉沉手脚发软忘了反抗”,好像有点没面子……
  姬钺白却不知她心中所想,也不知道简禾有记忆,也早就凭借他衣服的味道认出了他是谁。在他看来,她应该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谁在压着她亲吻的。可除了一开始的挣扎外,她就完全软了下来,任他乱亲。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怎么在亲吻的中途换气。
  心中思绪百转,姬钺白俯身拭掉了她唇角的晶莹,不经意地呢喃了一声:“迩迩,你刚才……应该没有把我当成是别人吧?”
  简禾寒毛微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并非冲她而来的危险气息。就在这时,两人的耳朵同时捕捉到了一阵“叮铃、叮铃”的铜铃声。
  这声音就说明了……法阵有第二个人在闯入!
  姬钺白眼中冷芒一闪,说那迟那时快,已再次俯身,两人分开了片刻的嘴唇又再度重合。
  简禾:“……”
  这个法阵只囊括了以这棵树为圆心的直径三米内的土地。也就是说,来人既然能触动它,只要不瞎,就必定能将他们亲吻的这一幕看在了眼底。
  姬钺白比她耳力更甚,可能在法阵被触动之前,他就知道有人在看了。
  所以,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下一瞬,夜阑雨冷得像冰块一样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了:“姬家主好兴致。明知我就在身后,还要假装看不见,继续与尊夫人亲热么?”
  虽然一口一个“尊夫人”、“姬家主”,但是人都能听出来,这话说得挺不客气,仿佛这一幕污了他的眼睛。
  此话一出,似乎终于看到了满意的场面,姬钺白才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放在简禾眼上的手被拿开后,她的眼底尤含着一层浅浅的泪光,唇瓣红肿似烂熟的果子颜色,粉腮发热。没有一点时间,那些吻痕是散不去的。就算没有目睹刚才的过程,她这副模样,还是能让夜阑雨一看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姬钺白坐起身,不慌不忙地拭了拭唇畔的晶莹,似笑非笑道:“若我是夜公子,看到别人夫妻在亲热,便不会这么不识趣。不仅不掩藏气息,还特地上前打扰。”
  夜阑雨厉声道:“你们爱做什么与我无关,只是不要在我汾婴山上做。”
  “好,那我就回蝶泽再做。”姬钺白道:“我今日是来带走她的。”
  简禾的神智不断回归,证明招魂的过程非常顺利。而且,据魔宠传信所写:她已经重新学会了说话,也不再胡乱攻击人了。也就是说,她的魂魄应该已经回来了一半以上,除了没有记忆之外,一切都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既然这样,就更没有理由把她留在汾婴了。
  “这才过了多久?”夜阑雨皱眉道:“我不是说过招魂术急不来的吗?那么长的时间你都等得了,为什么她醒来之后反而就等不了了?”
  姬钺白道:“我很快就要离开蝶泽一趟,不带着她,我不安心。”
  夜阑雨抬了抬眉,这个动作便表示他在疑问。姬钺白抚了抚简禾的发丝,并不废话,道:“仙盟大会。”
  “略有耳闻。”夜阑雨也冷静下来了,道:“今年的仙盟大会,真的要提早举办?古战场出了问题?”
  姬钺白讶然道:“常道你隐居山林,谁知道你才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
  这话算是侧面肯定了夜阑雨的疑问。
  从仙魔大战告捷的那年起,为了纪念这份先贤们浴血打下的战果,更为了警醒自己——要时刻提防魔族的卷土重来,仙盟大会应运而生。一开始还比较寒酸,可到了近几十年,那已经成为了仙门的一大盛会,各大世家的家主、各路宗派的宗主都会受到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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