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丁丁冬
时间:2018-08-23 08:06:07

  许多内禁卫围过来看热闹,有的起哄快些再快些,有的说慢些,有的说翻个跟头……
  荣恪在笑闹声中大步进了行宫,薛明正在内门外等着,看到他身影小跑步过来拱手道:“太后召见公爷,正等着呢。”
  荣恪笑说声知道了,进到翟冲为他分配好的值房,沐浴更衣后,容光焕发进了寝殿。
  温雅歪在榻上,艾姑姑推拿,芳华捶腿,瞧见他进来摆了摆手,二人忙行礼退了出去。
  笑着看向他:“还梳洗打扮了一番?”
  “太后要宠幸为臣,臣这是为悦己者容。”荣恪笑着在她身旁坐下,“又腰酸腿疼了?”
  她软软嗯了一声:“坐马车还不如骑马痛快。”
  “我给你推拿推拿。”他说着话两手在她肩背上揉捏,“我的技术比艾姑姑好。”
  她舒服得闭了眼眸,“你的手劲大,确实更舒服些。”过一会儿啊了一声,“推拿哪儿呢?”又啊一声,“再不老实,喊人轰你出去。”
  他笑着低下头,唇贴在她耳畔:“不如我给雅雅放松放松,放松后安生睡一觉,身子就舒服了。”
  “等等,我有话说。”她两手撑着他胸膛坐了起来,“明日我先回京,你在这儿等着,等我派了仪仗过来再回去。”
  看荣恪摇头,她手抚上他脸:“以前出入只带着秦义,遇刺后依然故我,这次要听我的,不能再去冒险,得有人保护着你。”
  “我自在惯了。”他笑道。
  她依偎过来亲亲他脸,轻声央求:“没有人保护你,我会担惊受怕,就算是为了我。可好?”
  他点头算是答应,她又道:“我回宫后,先在朝堂上表彰你此次战争中的功勋,过个三五日你再回来。”
  “我想一起。”他楼她在怀中,“即便一起,谁又能将我们如何?”
  “强攻不如智取,何必自找麻烦。”她靠着他。
  “谁说强攻不如智取?我对你有时候强攻有时候智取,你都挺喜欢的。”荣恪笑声里藏着暧昧,同时上下其手得挑逗。
  “没一会儿正经。”温雅拍他一下,“我回去后打算对皇帝提高要求,让他早些担起朝政,不用非得等到十六,那样我们就可以随时实施计划。”
  他知道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抱紧她嗯了一声,看着她说道:“你我的心如今没有了距离,我不怕去等。”
  她怔怔看着他,慢慢吻上他的唇,纠缠中断断续续低语:“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了。”
  “本来就多余。”他抱着她笑,“这半日一夜之后,我们又不能开怀畅意在一起,又要收敛克制,说这许多话不是耗费了好时光吗?”
  “坏蛋……”她一声轻吟,已被他压倒在榻,翻云覆雨,迷醉沉沦。
  翟冲巡查过岗哨找不到荣恪,心知肚明他去了那里,看一眼依然在骑马的冯起,皱了眉头。
  冲小双勾一下手指:“过来。”
  小双蹦跳着过来了,笑嘻嘻问道:“翟统领有何吩咐?”
  “你,有没有给太后下药?”翟冲拧着眉头。
  “什么话,我有几个脑袋……”小双的话被噎了回去,翟冲指指她,“别人不知道你,我知道,没有你不敢做的。那夜里太后在葫芦谷,你是不是给太后下了药?”
  “我看太后倦怠,放了些安神助眠的药,没有放春/药。”小双扑闪着眼。
  “避孕的药呢?”翟冲逼视着她。
  “放了,每日都放……”小双蚊子哼哼一般,“万一有了身孕……”
  “好样的。”翟冲大声说道。
  小双吓一跳,冷不防翟冲用力拍一下她肩,小双又吓一跳。
  猛然回头,秦义手脚着地,两眼一眨不眨看着她,小双指指他,咬牙道:“不许说出去。”
  “放心,我还想要脑袋呢。”秦义低下头又往前爬去。
  冷不防背上的小胖子咕噜滚了下来,噘着嘴说道:“不骑了,矮,要骑高头大马。”
  秦义爬起来说一声好:“走,咱们去马厩牵玄影去。”
  “荣叔是高头大马。”冯起嚷了起来,“要找荣叔。”
  秦义挠挠头,小双跑了过来,抱起冯起指着前方的果树林:“过会儿找荣叔,这会儿摘果果去。”
  太后传晚膳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镇国公自然也在场,二人尚沉浸在慵懒的余韵中,艾姑姑与芳华在太后身后侍奉,秦义与小双侍奉镇国公,冯起坐在镇国公腿上,扯了扯他袖子,奶声奶气说道:“给荣叔。”
  荣恪低头一瞧,小胖手握着一颗白杏,忙张嘴接住,说一声真甜。
  得到荣叔夸奖,冯起兴奋起来,拍着小手道:“翟叔,夸小双,小双,下药,秦义,不告状。翟叔,夸小……”
  小双过来一把捂了嘴,跟荣恪陪着笑脸说道:“这颗白杏在他的小脏手里攥好几个时辰了,大哥还是吐了吧。”
  荣恪抿唇大嚼着没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沉,沉得有些发青。
  小双看着他脸色,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结结巴巴说道:“大哥,大哥容禀……”
  荣恪扫一眼艾姑姑,艾姑姑忙过来抱了冯起,拉着芳华退了出去。秦义想溜,没敢,抄着手哈着腰站在荣恪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温雅蹙了眉头,一个个怎么吓成了这样?
  荣恪吩咐一声说下去。
  小双接着说道:“没有下春/药,就是助眠安神的药。”
  难怪那夜里睡迷了似的,温雅看一眼小双,再看荣恪脸色,阴云密布,忙说道:“那夜里确实睡得沉,半梦半醒的,不是多大的事,你别吓着他们。”
  “还有呢?”荣恪头也不抬,继续嚼着白杏,果肉嚼完嚼到了果核,嘎巴嘎巴作响。
  小双抖得厉害:“太后爱喝玫瑰茶,那罐玫瑰茶里掺了吕爷爷给的药,是避孕的,万一,万一有了身孕,没法收拾。”
  “领罚去吧。”荣恪扬一扬下巴。
  小双磕个头说声多谢大哥,站起身僵着脚步出去了。
  荣恪看向秦义,秦义哆嗦一下,温雅忙道:“你退下吧。”
  秦义不敢走,跪下央求道:“爷,能不能换个责罚的法子?”
  “行了。”温雅拍一下桌子,“多大点儿事,饭都不让好好吃,秦义不走,我走。”
  说着话起身向外,人到了门口,一只脚跨了出去,终于听到他说:“秦义先退下。”
  秦义忙不迭爬起来,一溜烟退了出来,经过温雅身旁时轻声嘟囔一句多谢太后,然后一阵风般跑得远了。
  温雅回头瞧着荣恪,荣恪抿唇看着她,半晌说道:“你满意了?”
  理智上说,归政前若有了身孕,确实不好收拾,不过看荣恪分外在意,也就没有坚持,刚刚听到小双说每日给她吃吕爷爷的药,温雅心中确实一松,不过看荣恪面色不善,不敢表现出来,紧绷了脸说道:“我心里的打算跟你一样,顺其自然,万一怀上了,就到行宫养病去,有你在呢,谁又能将我如何?”
  荣恪脸色缓和了些,过来牵了她手拉回桌旁,闷声道:“害你没吃好饭,我来为你布菜。”
  “你就吃好了?小脏手攥过的银杏果真很甜?”温雅嗔怪看着他, “杏核吐出来吧?再硌着牙。”
  荣恪扭过脸将杏核吐在碟子里:“确实有一股子奶腥味儿。”
  温雅端起茶在他唇边,他就着她手漱了口,摇头道:“没了胃口,带你到洛阳城逛夜市去。”
  手牵着手信步在夜市上游逛,说些闲话逗得他怒气消散,好奇问道:“小双领了什么罚?怎么吓成了那样?”
  “小双天不怕地不怕,怕没人跟她说话,怕不能出门,小时候闯了祸,我就罚她关屋里,关三天三夜,谁也不许理她,以前有大双偷偷隔着门跟她说话,这次大双不在身边,她知道逃不过,吓坏了。”荣恪摇头。
  “大双最怕什么?”
  “大双最怕打雷,打雷的时候要钻在小双怀里。”
  “秦义呢,怎么罚?”
  “脱光了在院子里站着,无论寒暑,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人来人往。”
  “难怪吓成那样。”温雅啧了一声。
  “别为小双求情,这丫头无法无天,这次若绕过她,以后连我也不怕了,就没人能管束得住她了。”荣恪攥着她手,“你若开口,我会心软。”
  温雅嗯了一声,又逛一会儿笑道:“关上一日一夜不就行了?”
  荣恪不理她,温雅吐一下舌头,握紧他手笑道:“算我没说。”
  夜半回到行宫,荣恪特意去了趟后院,小双果真乖乖将自己关在一间放杂物的小屋子里,门窗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一个人正隔着门低声与小双说话。
  他拧了眉头……
 
 
第152章 连环计
  秦义和大双小双一起长大, 年纪相仿,本以为是他,走近了一瞧,竟然是翟冲。
  “翟统领?”荣恪似笑非笑看向翟冲。
  翟冲猛然回头,瞧见是他,指指那扇门:“她给太后用药有功,理当行赏。”
  “赏什么?赏一个男人,翟统领这样的?”荣恪不怀好意。
  偏生翟冲没听出来:“这样对一个姑娘家,是不是太狠心了?”
  “翟统领对我义妹怜香惜玉, 三更半夜隔着门叙话,可是要娶二夫人吗?”荣恪挑唇看着他。
  翟冲忙后退几步,噔噔噔大步走了。
  小双隔着门试探叫一声二哥, 荣恪嗯了一声。
  “二哥,我这样做, 不是更稳妥吗?”小双不解问道。
  “稳妥,但是伤身。”荣恪咬一下牙, “这样的药每日都得吃,我怕她伤了身子,若是能找来给男人吃的药,我会重赏你。”
  小双这才明白,忙扒着门缝说道:“二哥, 我错了。”
  “既知错了,接着领罚吧。”荣恪声音一沉,转身走了。
  从后门进到寝殿, 雅雅正在等他,空气中幽香浮动,一袭大红的寝衣,散着长发赤着双脚,懒懒歪在榻上,灵动而娇柔。
  看到他进来,笑着朝他伸出手嗔怪道:“不是说不能耗费好时光吗?让我好等。”
  他过去握住她手,上下打量着她笑道:“从未见过雅雅穿红。”
  “一直想穿,在宫里不能穿,上次震慑丽贵太妃,也不过穿了重粉。今夜里特意穿给你看,好看吗?”她咬了唇看着他。
  “好看。”他上榻抱她在怀中轻笑,“雅雅穿什么都好看,脱光了最好看。”
  她拍他一下,靠在他怀中问道:“看小双去了?”
  他点头说是。她看着他,能看到人心底的最怕,难怪让人畏惧,忍不住笑问道:“我呢?最怕什么?”
  “怕辜负睿宗皇帝所托。”荣恪看着她。
  她呆愣片刻方问道:“你呢?最怕什么?”
  “我最怕你。”他一本正经。
  她笑骂一声坏蛋,埋头在他怀中轻声说道:“困了。”
  “睡吧。”他搂她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听着她轻缓的鼻息声,看着她的睡颜,手抚上她的发丝轻笑。
  吕爷爷说那药会改变月事的日子,提前或者推后,有女子长期服用后不孕或者痛经,他一直不愿意让她去吃。
  他说最怕她,她当做笑谈。
  他生性无所畏惧,自从与她相爱,却有了惧怕担忧,怕她身子不好,怕她受了委屈,怕她伤心难过,怕她有任何闪失。
  揽她在怀中看着她,直到窗外透出曙光,有轻巧的脚步声有远而近,是艾姑姑来唤她起床,亲一下她额头放开她,起身出来掩上门,低声对艾姑姑道:“让她再睡一会儿,我跟翟统领去说。”
  艾姑姑忙说一声是。
  天光大亮的时候,翟冲带队护卫太后离开洛阳行宫,往京城而去。
  荣恪带着秦义往白马寺而来。
  因昨日晚膳时险些受罚,一路上秦义都憋着没说话,看到白马寺山门上的匾额,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年跟着爷去过许多地方,从来不进庙门,爷今日怎么也敬上神佛拜上庙宇了?”
  “住持方丈是吕爷爷的师兄,我进去瞧瞧。”荣恪笑笑。
  秦义将马缰交在一位管马的僧人手中,跟着荣恪边走边小声嘟囔:“爷什么身份,吕爷爷师兄什么身份,怎么还瞧他来了?瞧什么?瞧长相俊不俊吗?那么大年纪的老头,不都长得差不多?”
  嘟囔着来到门外,正要过去跟守门的小沙弥递名帖,荣恪抢先一步,客气对小沙弥说道:“鄙人乃是吕太昌的至交好友,姓荣名恪,特来求见方丈大师。”
  不大的功夫,方丈亲自迎出寺门,将荣恪请进方丈院。
  庭院清幽,墙后一片青竹,脉脉流水环绕,院中一株千年古柏,四人方可合抱,荣恪和方丈对坐在树下石桌前,饮茶笑谈。
  方丈大师博学,常常四方云游见多识广,荣恪与他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朝堂政事山野传奇,东拉西扯下来甚为投机,感觉足够熟络,老着脸皮问起有无男用避孕药,方丈大师一脸严肃看着他,几次想要张口,又紧闭了嘴巴。
  荣恪耐着性子等啊等,方丈大师终于开口,却是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阿弥陀佛,贫僧没忍住。”
  看荣恪起身要走,忙道:“国公爷别恼,这样的药呢确实没有,贫僧可以给你卜上一卦做为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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