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站起身,两手握住她腰,将她抱坐在石桌上倾身而来,含着她的唇亲吻她,低声说道:“其实,你问了我几个问题。”
温雅想问什么问题,他却不许她说话,密密堵住她唇恣意妄为,许久松开说道:“我没有冷落疏远你,也没有不愿意抱你亲你,更不会嫌弃你,我只是为了克制,我怕我忍不住想要拥有你。”
“我给。”她抱着他,“你想要的,我都给。”
“我若趁着这次带你远走高飞,你会后悔吧?”荣恪看着她。
温雅咬唇不语。
“不就四年吗?我可以等。”荣恪看着她咬咬牙,“也可以忍。”
“可是,我对老夫人心怀愧疚。”温雅看着他。
“我早已认冯起做义子,祖母可聊做安慰。”荣恪笑道。
温雅摇头,认真说道:“你已是辅政大臣,可以一心助我,以后我可轻省许多,要不我给你生一个?我可以裹着肚子,别人看不出来,只要布置周密,就能成。”
荣恪皱了眉头,生孩子这样让人浮想联翩的事,从雅雅口中说出来,也跟处理朝堂政事一般,生硬而没了趣味。
“你觉得不成?”温雅比划着,“胸这么大,束起来跟平的似的,肚子肯定也行。”
“我看了,也不是很大。”荣恪笑道。
温雅立了眉毛:“你见过更大的?见过还是摸过?”
“就是不大不小刚刚好。”荣恪忙道。
“怎么刚刚好?什么叫刚刚好?”温雅瞪着他。
荣恪额头出一层细汗:“我不想摸,不是不想,是不敢,你非拽着我手往衣襟里塞……就是,我的手掌覆上去不大不小正好。”
温雅蹙着眉头,他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也想不起来。
荣恪看她目光中满是怀疑,又加一句:“如果不是后来烧起来昏睡过去,还不知要强逼着我,对我做出什么事。”
温雅通红了脸嚷道:“换个话题,说些别的。”
……
第113章 大计
庭院寂寂紫藤葳蕤, 二人低低谈笑不时痴缠,在荣恪逗哄下,温雅渐渐开怀,偶尔会忍不住发出笑声。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温雅揪着他衣襟:“过会儿我与翟冲回宫去。”
荣恪看着她:“以后若再来这儿,就推门进去,不用管别人,也不用管亮没亮灯,即便我不在, 等我一会儿也就回来了。记住了吗?”
温雅说记住了。
“小二。”身后传来月婵低低的话音。
温雅忙用力推着荣恪,荣恪不让,抱着她回头看过去, 月婵笑道:“饭菜都备好了。”
“那就开饭。”荣恪将温雅抱下石桌。
“月婵嫂子也一起吧。”温雅忙道。
月婵笑道:“太后用膳之前,妾有话跟太后说。”
荣恪挑了眉, 月婵笑道:“私房话,小二你先回避会儿。”
荣恪怏怏转身, 月婵看他走远了,整肃了衣裳磕下头去,恭敬说道:“妾有一件事相求太后。”
温雅忙道:“快免礼,白日还好好的,怎么又跟我见外了?”
月婵起身又福了一福, 坚持不肯坐下:“祖母和母亲一直不肯对外承认我的身份,我知道她们是为我留着后路,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荣麟, 也不想忘,我如今已年近四旬,求太后以荣麟遗孀的身份赐我诰命,我好自己做主收养个孩儿,后半生也有个寄托。”
温雅沉吟着,若月婵收养/孩子,就是镇国公府的长子嫡孙,这是大事,不能马上答应月婵,要与荣老夫人和荣夫人商量。
月婵又道:“我娘家的一门远房亲戚,是老实忠厚的普通人家,妻子难产去世,家中已有二子一女,丈夫无力抚养,准备将孩子卖掉,我母亲知道我的心思,给拦住了,来信问我的意思。”
温雅嗯了一声:“月婵嫂子既定了主意,诰命夫人我是要给的,只是这收养/孩子事关子嗣,还是要跟家人商量。”
“我想着头几年就做儿子打扮哄祖母高兴,若祖母能等到你和荣恪有孩子的一日,那是最好,若等不到,去得也心安。”月婵有些兴奋。
“做儿子打扮的意思是?”温雅疑惑问道。
“是个小女儿,我喜欢女儿,花骨朵一样,如果是儿子的话,长大后难免要争这个争那个,岂不是自找麻烦?”月婵扑闪着眼,“若是那样,我梦里就没脸见荣麟了。”
温雅这才明白,忙拉住月婵的手让她坐下,笑说道:“原来如此,嫂子瞧着柔弱实则刚强,蕙质兰心与人为善,难怪荣麟少帅喜欢?”
月婵呀了一声,红着脸说道:“我哪儿有那么好,我们两个自小相识,长大后也不愿意分开,如此而已。”
“荣恪跟我说过一些荣麟少帅和月婵嫂子的事,我好生羡慕。”温雅笑说道。
“小二性子野爱闯祸,有一阵子荣麟走到那儿都带着他,就跟小尾巴一样。”月婵笑了起来。
“他小时候可爱吗?”温雅饶有兴趣问道。
“不可爱。”月婵摇头,“跟小狼崽一样,看人的时候两眼露着凶光,我悄悄问荣麟,是不是元帅和夫人偏心,小二才会这样?荣麟说不是,说小二天生反骨,打生下来就不乖,白日睡觉夜里哭闹,稍大些就跟大人对着干,让朝东偏朝西,说不能点火,他非去点,被烧一次才能长记性,说开水不能碰,他非得挨一次烫后才信,进了学堂后,先生每说一句话,他都得大声问为什么,先生答不上来,他就说还先生呢,先后气跑了十好几位……”
温雅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不可爱的小孩儿。”
月婵也笑:“元帅和荣麟都忙,镇国公府里的女人大大咧咧,没人管他,直到那次凿开佛像闯了祸,元帅一通毒打,将他打得昏死过去,荣麟反省说自己对小二关心太少,只顾忙自己的,没怎么关注过他,小二有时候追着他问东问西,他嫌烦,总是几句话敷衍过去。打那以后,就总带着他,小二对哥哥崇拜服气,我和荣麟在一起的时候,荣麟让闭眼睛他就闭眼睛,让转过身去他就转过身去,他也不用人教,一口一个嫂子得叫。荣麟去后,他有半年不肯开口说话,可我去看他的时候,若是旁边没人,他还是会叫嫂子,半年后,他就如脱缰的烈马,没人再收得住,直到回了京城,这四年里,他踏实勤勉,像模像样的,我也替他高兴。”
“嫂子的意思是,太后又给我这匹野马上了缰绳?”荣恪在身后笑问。
“可不就是太后拴住了你?”月婵回头笑道,“怎么还偷听上了?”
“嫂子这私房话没完没了,我心急如焚,过会儿她就要回宫去了,下次来还不知得等到何时。”荣恪笑道。
月婵站起身:“说的怪可怜的,这就把人还给你。”
廊下摆了矮几,二人席地而坐,荣恪笑道:“还是头一次在我这儿吃饭。”
温雅看着矮几,都是她爱吃的,一壶红枣姜茶,一碟紫萝饼,一冷一热两份野菜,一盘子牛肉剔骨去筋,切成透明的薄片,另有一盅清炖燕窝,她指了指:“这个不喜欢。”
“前夜里淋了大雨受了风寒,吕爷爷嘱咐让你进补的。”荣恪笑道,“再怎么,不能折腾自己的身子,知道吗?”
温雅点头:“我也没想着折腾自己,就是心里不痛快,想来找你,正好赶上下雨,那会儿只有一个念头,下再大的雨,我也要找到你。”
荣恪端一盏红枣姜茶递在她唇边,她就着他手,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去,边喝边笑,荣恪看着她:“真的没事了?气成那样,说没事就没事?”
温雅摇头:“心里还是不舒服,只是该做的事还得继续去做,不能半途而废。”
荣恪说一声好,笑道:“这才是雅雅的行事风格。”
“说些别的。”温雅笑着跟他提起月婵的打算,荣恪叹一口气:“嫂子如此坚决,就由着她吧,干脆再抱个儿子哄祖母高兴,什么爵位家产,都给他,我不在意。”
“月婵嫂子只怕不肯。”温雅摇头。
“我会再与嫂子商量。”荣恪笑看着她,“你这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的倒是顺口。”
“讨厌。”温雅红了脸,怒瞪着他,“打小就那么不可爱。”
“你说的是长相还是性情?我的长相还是挺可爱的,你小时候要遇见我,肯定也得亲着不放。”荣恪看着她笑。
“你小时候的性情,怎么那么不可爱?”
“为何要可爱,可爱给别人看?”
“你处处与人作对,心里是不是总是很难受?”
“我假装听话的时候才难受,跟他们对着干的时候,心里很痛快很舒服。”
温雅忍不住笑,夹起一片牛肉喂在荣恪嘴边,他张口接住,笑看着她细嚼慢咽,温雅笑道:“这两年宫外布局,都差不多了吧?堂堂辅政大臣,就不用事无巨细都管着了吧?”
“不用了。”荣恪摇头,“以后做甩手掌柜,时不时察看一番,震慑一下也就行了。”
“那就每日都进宫去,我想你了便可以见到你。”温雅笑道。
“行啊。”他看着她,“我想你了呢?”
“公主府我以后还会常去,这一病落下了病根,延平会经常邀我出宫散心,万岁山也去,以前顾忌太多,以后我要放肆一些。”温雅笑道。
荣恪心想,她这算是跟元屹置气吗?脸上笑得云淡风轻:“好啊。”
温雅看着他,月婵的话并未让她完全释怀,她想要告诉他,听听他怎么说,可是事关先帝后宫床帏,再怎么厚脸皮也说不出口,等到自己与他肌肤相亲的那一日,再与他提起吧。
“嫂子有了养子,祖母短期内不会再找我的麻烦,朝堂也已安稳,雅雅,我们筹划一下日后吧。”沉默中荣恪说道。
温雅点头:“我想着建一所行宫,皇帝亲政后,我就搬过去,只是没想好建在何处。”
“巩义吧。”荣恪说道,“那儿是皇陵所在地,对外就说是思念睿宗皇帝,离京城也不远,一日就可来回,方便皇上过去探望,太远的话,皇上会被攻讦不孝。”
“我若下令建行宫,也会被攻讦巨费奢靡。”温雅看着他。
“我会让人暗示皇上,皇上若以孝敬之名提出,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荣恪笃定道。
温雅握住他手:“打小就与满世界作对,这几年因为我,是不是很憋屈?”
“我愿意。”荣恪看着她笑,“若我不愿,可一夜之间搬空镇国公府。”
“你敢。”温雅咬牙。
“那咱们进屋去,你再让我摸摸看看,我就不敢。”荣恪目光向下,盯着那高耸不动。
温雅狠命拍一下他手:“满口胡言乱语。”
“前夜里撕开衣裳给我看,我正人君子惯了,扭过脸不看,你拍我一巴掌,逼着我看……”
“不是说不提了吗?”温雅愤愤涨红了脸,羞臊中狐疑看向他:“我有那么厚颜无耻吗?”
“有。”荣恪重重点头,“你还说,要给我生孩子。”
温雅愤然起身往屋中而去,荣恪追进去一把捞住了,揉在怀中任意施为,笑闹中温雅轻喘着说道:“我信,我信了,先饶过我……诗?什么诗?”
第114章 隐情
夜色中两名内禁卫疾驰而过, 其中一名正是统领翟冲。
秦渭站在茶楼窗边看得清楚,阴郁着脸疾步下楼。
下楼纵身上马,一路打马飞奔。
得知雅雅卧病在床,他心急如焚,四处找人打听。
崇福薛明,皇上,太医院众位太医,什么也打听不出来,无奈让若兰进宫, 若兰回来后说道:“都着急,可柳真拦着不许进去,说是怕传染。”
而镇国公荣恪, 在前朝指挥若定,丝毫不担心太后的病情, 甚至一句也没有问起。
今日里,荣恪午后刚过就匆匆出宫回府, 户部尚书拦住他说有要事,他不耐烦说明日再议,经过太医院时,迎面看到龚太医,却只是拱手打个招呼, 并没有停步说话。
雅雅病重,他应该守在宫中才对。
疑心一起,跟着他出宫, 远远看着他打马疾驰,分明是归心似箭。
他想了想,进了一座茶楼。
这座茶楼下的小街,是皇宫通往镇国公府的必经之路。
他给了掌柜银子,说是可能要呆上几日几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她的身影,虽然穿着内禁卫的制服戴着帽子,他还是一眼认出是她,扭头看一眼漏刻,应该是要赶在下钥前回宫。
她竟然出宫去往他家中与他幽会,一呆就是两日两夜,秦渭怒火中烧。
打马回了方府进了书房,枯坐着苦闷不已,打开一坛子酒,仰脖子灌了下去,起身出书房在庭院中踱步绕圈,怒火烧着酒意随着全身的热血奔流,四下里黑黢黢的,只有方若兰的我房里亮着灯,想也没想拔脚冲了进去。
方若兰正在灯下看书,门被咣当一声推开,秦渭满身酒气闯了进来。
忙搁下书起身迎了过去:“相公喝酒了?今夜里没有回家用饭,可是因为有应酬?”
猛不防被一把抱住,没头没脑亲了过来,她死命躲避着,又怕父母隔墙听见,不敢大声叫嚷,压低声音说道:“放开,放开我,我给你煮醒酒汤去。”
秦渭抱得更紧:“若兰,你陪陪我。”
“先放开,你放开,我就陪你。”方若兰停止挣扎,无奈拍拍他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