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时光深情——浅水色
时间:2018-08-23 08:29:57

  颜子意满目的温柔缱绻瞬间平铺到脸上,平静地和演对手戏的男演员笑笑,走出布景。
  今晚的三场戏拍得顺,不到九点下戏。
  小艾将包递给她,伸了个懒腰,“子意姐,今晚要陪你对戏吗?”
  “不用,都熟了。”颜子意接过包,突然想到:“剧本呢?”
  小艾眨眨眼:“不是在你自己那吗?”
  “没有啊。”颜子意捻着眉心回忆,隐约想起来,好像是徐景行来剧组那天,她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把剧本丢哪了。
  “我去更衣室看看。”小艾一溜烟跑过去,没多久回来,拿着本厚实的剧本,“放在储物柜旁边的桌子上,还好写了名字,不然要被打扫卫生的阿姨丢了。”
  颜子意的剧本被翻动了太多次,边角破损得厉害。她随手将剧本塞进手提包里,边往酒店走边交待小艾,“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实在怕的话来我房间睡。”
  小艾呵呵笑:“网上都辟谣了,说旗袍女鬼是捏造的,了不起我就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颜子意失笑,“和鬼没关系,门记得反锁。”
  几分钟后,颜子意站在房间门口找房卡,从包里抽出手时不小心将剧本带出来,掉在地面。
  刷了卡,丢进包里,低头看向掉了的剧本,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吓得惊叫一声,手提包嘭地掉地上。
  剧本由于掉在地上,夹在装订缝里的卡片露了出来。
  颜子意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去,心跳到了嗓子眼,指尖微颤着拿起那张卡片,某个猜测清晰地浮现上来。
  是一张米白色香水卡片,画了一条摊开的长绳,落款是爱你的G,和黄思雨储物柜里的卡片如出一辙。
  传达的信息是要用绳子勒死她吗?
  颜子意腿有些软,扶着门框站起来,摸着墙打开房间的灯,窗外黑夜茫茫,窗户没关,凉幽幽的风挤进窗帘呼呼作响,将窗帘鼓起一个不住浮动的大包,她毛骨悚然,总觉得里面藏了个人,正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冲她笑。
  而另一边,长廊死寂,灯光昏蒙,半个人影都没有,亦是让人森然。
  颜子意凭空没了注意,不知该进该退,定了定神,给徐景行打电话。
  那边似乎还在工作,传来稀里哗啦翻动文件的声音,她刚说了一句,徐景行一下就站起来往外跑,声音夹着风声涌进她的耳朵,“别怕,我现在就过来,凶手是先放卡片再行凶,卡片应该是你上山前放的,他已经失手了,现在不一定敢轻易动手,你先给酒店保安和助理打电话,不要一个人待着。”
  颜子意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走廊尽头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像是高跟鞋磕碰地面,神经高度紧绷下,任何动静都变得异常强烈,她握着电话的手心激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颤声问:“有人来了,我该进房间还是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在这里我大概罪该万死,太困了,脑子死机,洗澡睡觉,明天见,评论发红包,么么哒。
 
 
第10章 
  颜子意站在门边,紧紧攥着门吧,风骤大,带着不可言说的霸道,将窗帘吹得呼呼作响,窗帘猛地被掀起,颜子意呼吸一紧,接着看到帘底雪白的墙壁和幽暗的窗子,呼~稍稍松了口气,自己吓自己。
  她紧紧盯着走廊一端,灯光半明半暗,深沉的静寂让她清晰地分辨出自己的呼吸声,随着“嗒嗒嗒”的脚步声一下下紧绷。
  从她的位置往前五十米左转是电梯,直接往前是另一侧的客房,廊道悠长一目了然,按照脚步声的步频,就算是个小毛孩从电梯出来,也早该出现人影了,可是没有。
  沉沉的脚步声依旧在,伴着空旷的回音,延绵不绝,不紧不慢,像是故意延长恐惧,无声无息地藏在暗处投来恐吓的凝视。
  颜子意屏息凝神,不敢乱动,也不放过一丝动静,肌肉扎紧,手指痉挛般攥住门把。
  蓦地,沉重的脚步声被另外一串声音取代,轻松脆响,没几秒,剧组的女演员王瑾走了出来。
  王瑾从电梯口走出来就见颜子意站在门边,一瞬不瞬看着她这边,奇怪道:“子意姐,你有事吗?”她比颜子意小三岁,是电影的女六号。
  颜子意闭了下眼,重重吐出一口气,抹掉额头的汗,高度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四肢脱力一般,脚心软得站不住,定了定神,走过去问:“你出电梯的时候有看到人吗?”
  “人?”王瑾摇了摇头,“没看见,什么人?”
  “个头应该比较高大,穿着高跟鞋,走路比较重力...”颜子意竭力去想象,可那烟一般的朦胧影像在脑子里难以成型。
  王瑾还是摇头,“我一路上除了工作人员谁都没看见。”
  颜子意目光灼灼,紧接着问:“那你出电梯的时候,另一台电梯是刚关上门吗?”
  王瑾微微低头,蹙着眉头回忆,缓慢的声音带着一丝犹疑,“好像没有啊,我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
  “那有听到脚步声吗?”
  颜子意问得急切,王瑾渐渐感到不对劲,一丝惧怕从后脊蹿起,“子意姐,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有点毛,黄思雨,她...离开后,我整天都怕怕的,要不是为了片酬,真想退组。”
  颜子意这才想起来,王瑾和黄思雨住的是同一间房,剧组里套房、一人间、二人间、三人间,根据层级划分,普通演员两人一间。
  小姑娘这两天肯定吓得不轻,又被她的正襟危坐给吓着了,颜子意缓了缓紧绷的神经,浅浅笑了一下,“没事,可能是我神经过敏了,”想到徐景行的话,他交待的总有道理,又说:“下了戏别乱跑,夜里谁叫你出门都别去,陌生电话别轻易相信,自己注意安全。”
  王瑾长了双灵动的大眼,鼻头尖尖的,秀美可人,黄思雨遇害后她有些颓了,眼中的光芒都淡了不少,她点点头,抿唇一笑,“嗯,知道了,子意姐你真亲切。”
  此时,城市的另一个位置,一辆黑色轿车化成一道暗色流光,见缝插针地从车流中穿过,一路呼啸到了影视城。
  房间门敲响时,颜子意正蜷腿缩在沙发一角,指尖夹着一支烟,房间的灯全开着,窗帘紧闭,拉得极其严实,她的心没着落,和静寂的房间一样空荡荡的。
  “叩叩叩”三声乍然入耳,她徒然一惊,背脊瞬间绷直了,看了眼时间,徐景行应该没这么快到,正犹豫要不要去开门,手机响了起来,是徐景行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的同时摁熄烟,细密的烟灰一层层散开,徐景行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开门。”
  颜子意一愣,滑下沙发,光着脚跑去开门。心脏砰砰撞击着胸腔,开门的一瞬时间仿佛有迟滞感,像是黑白默片的慢镜头,深褐色门板缓缓拉开,外头的人影先是细长的一缝,渐渐地,露出全身。
  他头发乌黑,眉目清晰俊朗,黑衬衫勾勒出流畅的身形线条,修长的腿犹如绷直了的弓弦。
  颜子意静静看着他,听到轻轻的一声“嘭”,那是悬着的心落回原处的声音。
  不管了,忍不了了。
  她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他的腰身劲瘦,胸膛有些硬,她的高度恰好可以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不知是衬衫洗涤剂还是沐浴露的味道,混着一丝丝极淡的烟味,清淡而饱满,像是阳光洒下的春天。
  久违了八年的拥抱,满足得让人不舍得松手。
  徐景行怔了怔,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下颔肌肉紧绷,如临大敌般的厉色还没从眼中褪去,而这个香香软软的怀抱却是真的,他的眉目放软了些,抬手贴在她的后背上,“吓坏了?”
  颜子意点头,鼻尖的一点凉从他的脖颈滑过,敏感相触,激起一串电流,无比晦涩难言。
  “哭了?”他又问,声音低沉,隐着点笑意。
  颜子意摇头。
  “放手。”
  没反应。
  徐景行失笑,“先进房间,给我说说刚才的情况。”
  颜子意声音闷闷的,“再抱一分钟。”
  她的呼吸轻轻浅浅地扑在他的脖颈上,手臂纤细,却很紧地缠住他的腰,一瞬间,徐景行好像回到了她家门前那条窄窄的小巷,橘黄色的路灯,昏暗,却奇异地静谧温暖。
  晚上下自习,他送她到家门口,两人在四合院的木门前拥抱。
  颜子意蹭蹭他的脖颈:“到了,你走吧。”
  徐景行:“嗯。”
  颜子意:“走吧。”
  徐景行:“嗯。”
  ......
  颜子意:“你怎么还不走。”
  徐景行无奈轻笑:“你先松手。”
  颜子意埋在他脖颈里偷笑,声音咬得软软糯糯,撒娇讨好,“再抱一分钟。”
  那一分钟,短暂而漫长,因为是分开前的一分钟,所以格外细致地去品味拥抱里醉人的甜蜜和不舍,早知道会分开就再抱一分钟、一分钟...多少个一分钟都不够。
  环在腰间的手臂很紧,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徐景行看了眼空旷的廊道和上方的摄像头,脑子里一个念头生成。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部,往上一托。
  理想中......
  她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他便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进去。
  然而,不残酷的往往不叫现实。
  颜子意背脊一绷,往前紧贴住他,似乎还伴随着一个夹..臀的动作,“你,你干嘛?”
  徐景行:“......”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放他的手,是再来一次,还是松开,松开的话,恐怕他揩油的嫌疑就落实了...
  一不做二不休,徐景行掐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扛在肩上,伴着颜子意的低声惊叫走进房间,反脚一勾带上门,几步走到沙发边,将她丢下去。
  颜子意:“......你干什么?”
  徐景行淡定地在她身旁坐下,“我不想一辈子都站在门口。”
  颜子意:“......”
  言归正传,颜子意把卡片递给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徐景行用证物袋将卡片装好,正反看了看,站起身,走了两步,手腕兀地一紧,低头就见她紧拽着自己的手,紧张又依赖地问:“你去哪?”
  一时间心软如纱,他说:“我出去看看。”
  颜子意立马穿上鞋,“我和你一起。”
  “不怕了?”
  “你在怕什么。”
  攥着自己的手紧绷到泛白,徐景行无声笑了,将她的手掰开握进掌心。
  两人去了值班室查看监控视频,颜子意出电梯后再没人出来,直到王瑾下戏回来。
  徐景行问:“你觉得声音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
  “走廊很空,还有回音,感觉不太准确。”颜子意仔细回忆。
  “回音?”徐景行对保安说:“把安全通道的监控调出来。”
  “安全通道平常没开灯,”保安说着调出监控。
  安全通道的光芒极微弱,勉强能看出楼梯和扶手的轮廓,少顷,一道比暗色更黑的轮廓显露出来,顺着楼梯上上下下地走,一缕黑色像是在暗夜中浮动的幽灵,虚虚实实看不分明。
  徐景行亮出警官证,“警察,麻烦配合,把这段监控拷贝给我。”
  一路上,颜子意都在想那奇怪的脚步声,关好房门,手按在门把上时,某个记忆突然从大脑中闪过,她走了两步,在卫生间的门前站定,说:“我想起一件事,黄思雨遇害那天,大概是早上六点,我就站在这里,听到走廊有脚步声,高跟鞋很响,比一般女孩子走得更重,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就像今晚,那个脚步声比一般女孩子更重一些。”
  徐景行蹙起眉,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巡礼,她还没换戏服,白色旗袍素雅紧致,玲珑身线尽显,穿着一双黑色细高跟,背脊很直。他的目光上滑,落在她的大腿根部,旗袍的叉开得很高,却也缚住了臀部往下的数寸。所以说,他刚才想把她托着抱起来时,她是被旗袍绷着分不开腿。
  徐景行的思想开了个小差,用刑警的精准判断将她方才那个不配合的拥抱分析透彻,对上颜子意疑惑的目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本正经地问:“高跟鞋穿久了是不是盆骨和背脊会前倾,容易变成扁平足?”
  “长时间穿高跟鞋的女性确实会这样,你问这个干嘛?”
  徐景行的目光又从她的腰身滑过,她倒是很直,“通过你给我的电话查到的,泄露黄思雨遇害这事给记者的人,就是这个特征,但他是个男人。”
  颜子意瞳孔的光在灯下颤了一下,“难怪脚步声特别重,可是他穿着高跟鞋到处走是为了什么?他有恋物癖吗?”
  “凶手对高跟鞋肯定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具体什么,”徐景行语调略缓,“或许是来自原生家庭,不好说。黄思雨遇害那天他应该是故意走到这张扬,宣告他的胜利。”
  “今晚呢?故意吓唬我发泄吗?因为他在山上没得手。”
  “或许吧。”徐景行凝眸看着她,凶手的掌控欲、成功欲没得到满足,今晚的脚步声或许只是一种试探,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我还要回市局—”
  话还没说完,颜子意倏地抬头看他,目光微闪,往后靠在墙上,又低下头“哦”了一声。
  “你现在的人生安全没有保障,”徐景行缓缓勾起嘴角,无声微笑,“跟我回警局,嗯?”
  颜子意勾着头,长发滑落遮住半边脸,也遮住了她眉梢上快飞出的喜悦,她踢掉高跟鞋,突然一蹦扑到他身上,徐景行连忙抱住她,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腰脊后仰,退了小半步。
  颜子意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勾着向外翘,“你刚才是不是想这样抱我,不好意思,旗袍太紧了,”她俯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腿分不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