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四单铺
时间:2018-08-27 08:56:55

  
  “不知道也罢,也不是多大的事。皇太后要是想见我,他们还敢拦着不让我去不成?他也就只敢在这北宫耍威风,欺负妇孺。”王叙漫不经心地说着。
  
  冯媪又道:“灵姬在长乐宫里做了女官,你可知道?”
  
  “她已经上任了么?上次曾听她说在家也无事可做,程夫人帮她在长乐宫里谋了份管文书的差事,宫里就缺她这种识字的女官。可惜长乐宫离咱们这儿太远了,不然她可以常来串门。”王叙已经给扫晴娘穿好绳子,又对封大说:“下雨的时候,你再把它挂起来吧。”
  
  宫人进来禀报,新都侯府有亲眷来探望王良娣。不多时,周老媪和赵媪两人为首一溜四五个新都侯府的上等女侍带着王夫人的亲笔书信和一些家常美食进来了。
  
  她们是从正殿过来的,已经见过王琼。周老媪跪坐在客席上,道:“老夫人和夫人让老奴问候良娣,秋日渐长,天气冷暖不定,良娣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
  
  王叙问候了祖母父亲母亲及家人安好,闲聊家常,赵媪才从身后女侍手中取过一个不小的布包裹,让杨篙代为递过来说:“这是三郎让老奴转交给良娣的。”
  
  杨篙把包裹放在案上,王叙揭开那锦缎,里面是个长方形的黑漆木盒子,再打开木盒,盒里躺着一把琵琶,王叙心中一阵窃喜,果然还是自己的亲哥靠谱啊。
  
  王叙忙拿起来,轻轻试弹了一下,音色极佳。她记得还是出嫁前一段时间,她无意中跟王临提起过琵琶,没想到他倒是放在了心里。
  
  “三哥可自由行走宫禁,怎么不见他前来呢?”
  
  赵媪笑道:“良娣深居后宫,可能不知前朝之事。三郎今日领北师,而太子领北宫禁卫军,在长乐宫蹴鞠场大赛呢。”
  
  冯媪忙帮王叙解释:“我昨日跟她说了,她在此绣香囊,怕是没听进去。”
  
  没过多久,葵君亲自来请新都侯府的这些老媪们过去用午膳。这边才清静下来。
  
  王叙取了纸笔,亲自给王临写了一封信,感谢他送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琵琶。又写了一封信给王夫人,宽慰她,女儿在宫中一切皆好,不必时时牵挂。
  
  她写完书信,看着席上托盘里的扫晴娘发呆,小的时候看动画片《聪明的一休》,她知道晴天娃娃是一休思念母亲时的心灵寄托之物。而她王叙自奶奶去世之后,便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这世间游荡,虽然意外来到这个时空,王夫人和王临给了她一些亲情的温暖,但仍弥补不了她那空荡荡的孤寂之心。
  
  她捡起扫晴娘,又扔了回去,手不经意触碰到了脖子上的的疤痕,心底突然有些焦躁,她害怕这种孤独和焦躁一起降临,忙把信封好,到外面敞厅里换口气。
  
  至下昼,童墨急急走进来,轻声说:“今日蹴鞠大赛,太子殿下受伤了。”王叙愣愣看着她,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问:“太子怎么受的伤,跟三哥没关系吧?”
  
  童墨摇头不解道:“难道叙姬不想知道太子殿下哪里受伤了么?”
  
  王叙放下正在研究的琵琶,左右看看四周无人,有点幸灾乐祸地轻声问:“哪里?”
  
  “膝盖骨受伤了,听人说挺严重的。”童墨说的一本正经、郑重其事。
  
  王叙失望地道:“膝盖受伤你告诉我干嘛?!”
  
  “不是叙姬你问我殿下哪里受伤了嘛?”
  
  “是你在误导我,我还以为是……那里……受伤了呢。”
  
  童墨是一脸的无辜,道:“哪里受伤了?”
  
  “不想跟你聊天,我心好累。”王叙嫌弃地说道,然后继续调试手中的琵琶。
  
  童墨问:“你不去看看太子么?据说燕王妃和班良娣她们几个都在太子寝宫伺候着呢。”
  
  王叙想说她智商欠费,但还是忍住,笑道:“我可是被禁足的人,怎么去见他。”躲都来不及,还主动送上门去被惦记?
  
  童墨道:“太子殿下说的一定是气话,连姜宫长、黎旦都不知道所谓禁足之事,没有文书下达,那不算的。”
  
  王叙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那么傻,你究竟是不是冯媪□□出来的呀,你们两个简直就是世界的两个极端。你应多向冯媪学习,进宫这段时间,你什么时候见冯媪着急过?”
  
  童墨没办法反驳,微微嘟着嘴坐在王叙身后。
  
  琵琶调试好了,王叙轻轻拨弹了段她记得的《春江花月夜》,弹着弹着串到了《重归苏莲托》,她随性弹之,琵琶的音色要比长琴清脆,弹奏起来更为灵活和调皮。童墨沉醉其中,让她对王叙的崇拜是更上了一层楼。
  
  之后几天下起了大雨,王叙把手上绣地不成样的手帕往后面一扔,伸了伸懒腰,让封大去叫了童墨来。童墨来后,王叙低声让她去冯媪房里把她的琵琶给偷偷拿出来,她许久不弹了,今日手痒得很。
  
  童墨忙摇头不肯,王叙继续怂恿她,“你怕什么,有事我担着。况且冯媪出去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她今日不太舒服,在房里休息呢。”
  
  王叙笑道:“她出去了,这事你得相信我……快去快回,要不然等冯媪回来了,我今日若弹不了琴,我弹你脑袋。”
  
  童墨半信半疑地往殿后走去,不多时抱着琵琶回来了,童墨神秘笑道:“冯媪果然不在,不过她锁了门,幸好我也留了一手。”童墨拍拍自己腰间掖着的钥匙,得意起来,又问王叙为何知道冯媪不在房里。
  
  王叙先是笑而不语,尔后又道:“因为我有预知能力啊。”童墨瞪大了眼睛,点头似乎真的相信,王叙拍了她一下,笑道:“你还真信啊,我刚才在前殿楼上望风,看见她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出去了。”
  
  王叙抱着琵琶走到敞厅,童墨给她取了座垫,她跪坐在中央,缓缓弹起来。
  
  琴声朗朗,雨声潇潇。这秋雨既是伴奏,也是她的听众。她难得放开了弹,想到哪里弹到哪里,不适合琵琶的曲子,她就用吉他的方法弹奏出来,尤为酣畅淋漓。
  
  她正弹得兴起,感觉童墨轻轻戳了她一下,她抬头看见刘昭站在前殿廊下,正看向她这边。
  
  王叙无奈停下来,站起身俯首行礼。
  
  刘昭在黎旦等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宫人们又给他搬了把高脚的胡凳,他坐在凳子上,对王叙漫不经心地说,你继续。
  
  王叙道:“你想听什么,你点,我弹。”口气中微微有些得意。
  
  “你随便弹什么都可以。”
  
  “不行。你不点,我不弹。”王叙故意跟他作对,想让他间接承认点什么。
  
  刘昭不说话了,虽然表情温和,带着一丝笑意,但半冷不冷的眼神远远盯着她,似乎在告诉她,这里还是他说了算。王叙做了个深呼吸,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外面风雨渐细,多了一层清冷的心安。
  
  王叙归位坐好,这里不是高台,望不到远处,视线被前面的树木和殿墙给挡了。她轻轻拨动琴弦,弹了首《天若有情》,曲调上稍作改变,多了半分的凄美,少了半分的哀伤,她技法熟练,嘴角微笑的弧度,有自信,也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和苍凉。
  
  曲毕,她缓缓放下琵琶,手微微颤抖,她转过头来,狡黠一笑:“好听吗?”
  
  刘昭似乎被曲子给魔住了,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应,只默默抬起头,看着廊檐上挂着的晴天娃娃发呆。王叙转头才看见昨日挂起来的晴天娃娃,竟也呆了半响。
  
  雨后清风微凉,黎旦本想劝太子回房,但看着他们两个这般模样,竟也不敢出声打扰。
  
  刘昭终究还是起身走了,黎旦在后面轻轻扶着他。
  
  王叙又呆了一会儿,才把琵琶递给还在发愣的童墨,说:“还回去吧。”说完起身回房。
  
  童墨去还了琵琶,回来又附耳上来轻声说:“太子殿下回去的路上又摔了一跤。”
  
  王叙惊讶地重复道:“又摔了一跤?”
  
  童墨点头,神秘一笑:“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刚才听曲迷了心?”
  
  王叙忍不住笑起来:“魅力那么大?”
  
  童墨重重点头:“奴婢觉得太子殿下整个被叙姬你迷住了。”
  
  王叙笑而不语,童墨不懂,刘昭不是被她迷住了,是他原本的灵魂和记忆被勾起了共鸣而已。王叙取了块白色方巾,重新做了个晴天娃娃,又找来风铃系上,对童墨说:“你让人帮我把这个扫晴娘送去给太子。”
  
  “喏!奴婢自己去送。”童墨一脸的激动,仿佛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改名字啦,好吧,那么直白希望没有把你们吓坏。
请抱紧我,不要抛弃我,么么哒。
 
  ☆、第027章
 
  那日刘昭摔了一跤,虽不算太严重,但太医叮嘱不能再下床随意走动。
  
  入夜时分,班息匆匆赶来,被宫人拦在外面,黎旦出来解释太子已经歇下,让班良娣明日再来。
  
  第二天班息一大早来了,可惜王琼一直呆在里面伺候,没有太子的召唤,传话的宫人也没让班息进去,待王琼走后,黎旦又出来说,太子歇息了。
  
  如此几回,素有涵养的班息也难免心生郁闷,把黎旦叫到殿外廊檐下无人处,质疑道:“我听人说,殿下是听了王良娣弹曲迷了心神,以致摔跤,此事可当真。”
  
  黎旦尴尬笑道:“此事小的怎敢妄言。”
  
  班息轻声说:“这里也没有外人,何必如此见外。黎旦你昔日在我姑母宫中待差,虽说只是个小小宫人,但姑母待你如亲人般,你到北宫来时,她还让我也好生待你。我一向视你为心腹之人,我看今日,还得你多帮帮我才是。”
  
  “良娣言重了。只要能帮良娣的,奴婢绝不敢懈怠。殿下今日实在困乏,谁都不想见,奴婢也无他法呀。”黎旦说着声音更轻了一层,“方才燕王妃也只是在外寝宫伺候,良娣无需太过忧虑。”
  
  “是么?那殿下为何不让我也在外寝宫伺候呢?”班息又叹了一声,有意无意地抬头瞄了一眼斜对角太子寝宫后殿廊檐下的晴天娃娃,说道:“这是王良娣送来的吧?”
  
  黎旦顺着班息目光看去,点头说:“那是扫晴娘,这连日下雨不停歇,今年先是大旱,秋收时节又是大涝,殿下正为此事烦心,所以才把这扫晴娘挂起来,祈求王母保佑风调雨顺。”
  
  “扫晴娘……我看此物不详啊,难怪风雨不停。”班息说着偷偷递过来一张卷起来的布条,继续道:“你把这张碎布放到那个扫晴娘里,此外,你诸事不管。”
  
  黎旦也不敢迟疑,慌忙接了拢进袖里,劝道:“班良娣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开弓再无回头箭。殿下时至今日并未宠幸王良娣,他们之间的事情,奴婢虽说不清,但……”
  
  “但是,殿下的眼里已经没有我了。燕王妃和王良娣,我一定要除掉一个,不然,后宫他日再无我的立锥之地。”
  
  黎旦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王良娣背后的是皇太后,是新都侯府,不是寻常人家,良娣你可仔细思量。”
  
  “往远了说,当年高祖出身乡野,而项羽乃灭秦之西楚霸王,实力相差悬殊比我与燕王妃王良娣更甚,最终还不是高祖得天下。”班息放低了声音,“往近了说,咱们的赵皇后起初不过是阳阿公主府里的舞姬,许废后母族曾经是何等尊贵何等荣耀,可最终呢。我若不试,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我可不想再重蹈姑母的覆辙。”
  
  黎旦见班息思虑如此,便也不敢再劝。
  
  翌日终于大晴,王琼邀王叙一起在怀画殿的后花园闲逛,可惜雨水太过,园中早时盛开的花儿尽损,甚是可惜。
  
  她们俩人都穿着室外行走的木屐,木屐敲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王叙调皮地用木屐有规律地敲击地面,嘴上哼着曲儿,配合得彷如一首伴奏歌曲。
  
  王琼问:“你在新都城这么些年,都是跟谁学的乐理?我前几日才知,妹妹除了会长琴,还会琵琶。”
  
  “就是家学里请的琴师教了几年,此外也没有正经拜师学过琴,我还想拜百子棋为师呢,但他不收我。”王叙见王琼疑惑的表情,也懒得解释。
  
  王琼半信半疑,以为王叙对自己仍有保留,未曾交心,当下内心难免还是有些沮丧。
  
  未到午膳时分,有内谒者匆忙来禀,皇后已进了北宫门,让她们立刻前去接驾。
  
  含丙殿太子寝宫,太子众位姬妾行礼后,立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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