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四单铺
时间:2018-08-27 08:56:55

  
  暖暖因为不挑食,小脸蛋胖乎乎的,自己拿着勺子一口白米饭,一口菜。饭粒粘到唇边,她发现了,便用舌头把米饭舔回嘴里去,憨态可掬,惹人疼爱。
  
  王叙让她慢点吃,暖暖胃口好,没一会功夫呼啦啦一小碗饭就见底了,然后又把盘子里的肉菜一一清光,最后一口气把汤也喝了,才急慌慌道:“暖暖吃饱了。”
  
  她是心急要去玩吕筱刚送给她的小松鼠。
  
  王叙无奈,只能让伺候的家人子看着点。
  
  暖暖出去后,她才算静下心来吃饭。吕筱跟刘昭不一样,不会给她夹菜,可能以前是不知道她爱吃什么菜,怕夹错了,慢慢形成了习惯,各自吃自己食案上的食物。
  
  突然静下来,除了咀嚼的声音,便只有瓦楞上的雨水声。
  
  “下那么大的雨,皇上今晚别走了罢,歇在椒房殿里。”
  
  吕筱认真吃着晚膳,似乎没听见似的。
  
  王叙有点尴尬了,知道他是故意让她难堪的,又道:“皇上?”
  
  吕筱这才抬起头,道:“不碍事,有车驾候着。”
  
  一旁的黎旦忍不住插嘴道:“皇上,这雨太大,车驾已经回去了。”
  
  吕筱“嘶”的一声,斜瞪了黎旦一眼,黎旦忙低下头,不敢吱声了。
  
  用了晚膳,王叙去看了眼安安,然后才去沐浴,沐浴回来便见吕筱已经在内寝宫榻上坐着看书了。
  
  吕筱见王叙沐浴归来,便放下了书,缓步走了过来。
  
  燕行正帮王叙梳头发,见皇上过来伸开手掌,忙会意,把木梳递给了皇上,自己转身去看床铺是否收拾妥贴了,然后才示意伺候的家人子都先行出去。
  
  吕筱拿着梳子帮王叙梳理头发,王叙一头长发乌黑亮直,发间传来淡淡的皂角清香,两人在镜中相视一眼,王叙微微低下了头,手上继续抹着护肤的香脂凝膏。
  
  他梳头的手法有些笨拙,小心翼翼,生怕遇到打结的地方,把她弄疼了。替她梳好头发,吕筱把梳子交回给她,王叙把梳子收好。
  
  吕筱道:“日后朕每天都来给你梳头。”
  
  王叙微微笑道:“皇上哪能每天替臣妾梳头呀……”
  
  “为何不能?”
  
  王叙噤住了,为何不能?
  
  “黎旦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什么?”
  
  “还装糊涂。”
  
  看来,黎旦今天跟童墨说的事,是他授意的,看来,车驾早早回槽,也是他的意思。
  
  王叙站起身,正要说话,却被吕筱拦腰抱起,她的心腾地浮在了半空,听得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她生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生怕他把那一层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吕筱把她轻放在床上,欺了上去。
  
  “朕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你。”
  
  王叙浮在半空的心,炸了似的,瞬时七零八落,她从没听人跟她说过情话,她不习惯,想抗拒,但心早已经融化地不成气候,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朕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何等之事,朕都保你和太子的权势地位不变。”
  
  但是,现在连太子的都没找回来,这些承诺有何意义呢?
  
  “我会把太子找回来的,请你相信我。”
  
  王叙的眼睛似乎染上了一层迷雾,他始终看不清她的心底是怎么想的,她愿意取悦他,他也用尽心力取悦于她,只要她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便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瓦楞上,既喧闹又安静。
  
  是年冬,最冷的那几日,王琼病逝于秋纺殿,在王叙的主持下,王琼最终得以婕妤之礼安葬。
  
                          
作者有话要说:  封后诏书参考汉武帝、汉灵帝等的封后诏书。
 
  ☆、第113章
 
  三年后。
  
  未央宫宣室殿外, 李诫自从履职大司马后, 反而没以往忙碌了。如今吕筱听了孟准的话,主推平晏的重商政策, 尽管群臣反对,吕筱也是一意孤行,谁知收效甚佳,这几年,民间商贸繁华, 国强民富。
  
  自王叙做了皇后之后,孟准势力明降暗升,而大权在握的平氏一族也成为了皇后及皇太子的拥趸。幸而,这几年皇太子依然“下落不明”,朝中势力才算取得了某种平衡。
  
  李诫站在廊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远处乌云滚滚,遮天蔽日,闷热的天更是沉闷压抑。
  
  昨日皇后动了胎气, 又小产了。
  
  李诫心里估摸着有事要发生,眉头锁得更深了一层。
  
  他走进大隔间,黎旦迎上来,说光禄大夫高剑还在里头,让他稍候。
  
  李诫只能到大隔间侧边的耳室里候旨,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内侍宦者才来宣的他。
  
  吕筱坐在案后,微闭着眼, 一手轻轻捏着鼻梁,似是困倦。这几年他这皇帝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李诫犹记得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一张简单的白纸,赵合德虽然已经训练他学习刘昭的仪态至少有小半年,但,那时候的吕筱对朝堂政治还是懵懂无知的。
  
  之后,是他李诫和吴锦两人,不分昼夜地辛苦训练他,让他一点一滴渐渐向刘昭的人生靠拢。
  
  吕筱人极聪慧,几乎过目不忘,还擅长举一反三,很多事教一遍便会,所以后面他装刘昭才会装的如此之像。这是李诫料想不到的。
  
  是吕筱的聪明坚韧和隐忍让李诫最终选择站在他这边,他相信自己会辅助其成为一代明君。但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君主,却被个女子给羁绊了,这一点让他甚为……失望。
  
  他猜不透吕筱的心思,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利用王叙和孟准夺回大权之后,便是要一步一步削弱孟准兄妹的权势,但如今却变成了,王叙坐稳了中宫之位,而孟准在光禄勋的位置上,大有逐渐取代他大司马职权之势。
  
  而孟准此人心思太深,交出卫尉的掌控权后,吕筱对其的戒备心也放下了。李诫曾几次三番要拿他的短处,都被他化险为夷,吕筱又护着他,这让李诫甚是为难。万一孟准突然发动政变,与皇后里应外合,控制住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他们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李诫如今唯一能阻止他们夺权的,便是阻挠太子回宫。
  
  李诫行了礼。吕筱继续掐着鼻梁,已道:“李侍中你坐过来。”李诫一直是身兼侍中之职,而吕筱为了表示亲近,无论李诫是担当丞相还是大司马,都称他为侍中。
  
  李诫忙上前,在案侧跪坐下来,问:“皇上今日召臣进宫……”
  
  “李侍中,当年你钦监郑楷行宫刑是不是作假了?”
  
  原来是这件事,李诫解释道:“当初元容华来求微臣帮忙,微臣看她疯疯癫癫的,生怕她到处去求人,乱说话惹事,便答应了帮她的忙,找了个跟他年龄身段相似的死囚替他行了宫刑,怎么?”
  
  “前几日高剑在烟花柳巷看到郑楷,据说他还包养了个歌妓,后来再一打听,他府里还养了几个小妾,生了个女儿。这事很快就传到皇后耳朵里,昨日皇后为了此事动了胎气……”吕筱叹了口气,小产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李诫道:“皇上,微臣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你是怕郑河拿我的身世要挟你,但是皇后怎么会懂你的迫不得已呢。”
  
  “那……”
  
  吕筱指着桌上堆着的奏章,道:“今日一早,朕就收到了好几个大臣对你的弹劾。”
  
  李诫知道这一定是孟准指使的,他这几年在找孟准的短,孟准也在暗中找他的错处,谁知还是让对方先抓住了把柄,这包庇藏私,又导致了皇后小产,对方必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诫道:“臣愿请辞大司马之位。但这岂不是又助长了光禄勋孟准的权势?”他仔细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还是说,皇上根本就不顾忌他?”
  
  “不。”吕筱深邃的双眸,虽然疲倦,却依然熠熠发光,他道:“明日起,李侍中先托病不参加朝会,让他们放松警惕,我这边也答应他们会对你进行处理,但我们都拖着。”
  
  “这能拖延多久呢?”
  
  “三个月。”
  
  “三个月?皇上这是何意?”
  
  “这三个月,你偷偷去查孟准,当年是不是他背叛了刘昭。”
  
  “皇上的意思是,孟准这个两面奸细对谁都不忠?”
  
  吕筱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我当初已经落入刘昭手中,是孟准看管我,最终为何轻易让赵合德的人把我给劫走呢?既然是赵合德把我劫走了,他作为一个忠君之士,不应该马上禀报太子刘昭吗?为何他瞒而不报?还有,当年刘昭是怎么死的?”
  
  李诫凑前来:“皇上你是怀疑,孟准是杀刘昭的真正凶手?”
  
  吕筱为这事已经思虑多时,他食指轻轻瞧着几案,道:“除了他这个两面奸细,我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办到这件事。因为当初我去大漠顶替刘昭的时候,刘昭是在军营后面的小荒漠里被杀了就地掩埋的。我到达那个小荒漠的时候,刘昭刚刚被杀,只有吴锦一人在现场,吴锦不是练武之人,他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刘昭,必定是有一个刘昭非常信任的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把刘昭杀了。”
  
  李诫重重点头:“这么看来,孟准确实是最可疑的。”
  
  “还有,我顶替刘昭的第二日,他们又把刘昭的贴身谋士孙置也偷偷处理了,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他们都很信任的孟准,我还真想不到还有何人。”
  
  李诫想了想,又道:“但是,如今时隔多年,臣该如何下手去查呢?”
  
  “当年劫我的那批人,早已经被赵合德杀了。大漠杀刘昭唯一知道内情的吴锦也死了,实在不好再查。但是我清楚记得当天吴锦手上拿了把小短刀,他还念念有词说什么,‘就留着这把刀,抓你个把柄。’你去调查一下,高湛他们当初封吴锦房间的时候,那把刀还在不在。”
  
  “好。臣去办。”
  
  吕筱又道:“还有,如今羽林中郎将梁匹是梁斌的堂弟,也就是说,他是孟准的亲堂叔,当年梁匹在王莽手中做事,后来在‘围莽之计’中做了内应。”
  
  “难怪,围莽之计中,这个梁匹可是立了大功的。”
  
  “他应该知道不少孟准的事,你也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李诫点头应着,心底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只要皇上下命令,他必要把孟准的势力,连根拔起。
  
  李诫道:“皇上,万一期间牵扯到皇后,臣该如何处理?”
  
  “凡涉皇后之事,你先来回禀,朕再决定。”
  
  “诺。”
  
  椒房殿内寝宫,王叙刚睡下了,姜长御轻声吩咐几句,让童墨等人好生看着,她才轻轻掩门出去。穿过大隔间,来到后殿的起坐间,众位嫔妃姬妾都在此候着,她们一早来了等到现在,除了平月君,其他人也没能进去伺候皇后,只能在此等候,又不敢离开。
  
  平月君刚从里间出来,又被冯媪请去看今年秋祭的礼单。张美人和其他四美人坐在一处,轻轻闲谈,赵琳俊和郑河各据一隅,彼此也都不说话,也没人敢跟她们说话。
  
  见姜长御出来,众人都站起身,姜长御道:“皇后已经歇下了,各宫女君在此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因王叙没有直接降罪,郑河忐忑的心才稍微安静下来。但是她弟弟这宫刑恐怕是躲不过了,她又焦虑地想马上去见吕筱,让吕筱帮忙想办法。
  
  众人虽都想早点走,却也不得不谢皇后赐膳,犹如困兽似的,又挤在一处用了午膳,才都回去了。
  
  王叙睡醒后,坐起来在床上吃了些肉糜汤,燕行进来轻声回说,尚夫人来了。王叙忙传她进来。
  
  与王叙依然清瘦的身形相比,尚青灵微微发福了,她如今也生了一子一女,为了照顾夫君和孩子,已是鲜少进宫来。
  
  尚青灵见了她,还是以往习惯了的口气,劝道:“怎能如此大意呢,为了这等事生气小产,真是不应该。”
  
  如今王叙地位显赫,除了青灵和冯媪外,平常也没人敢如此劝她。
  
  王叙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笑道:“天意,这接二连三的小产,可能都是天意。”她之前想依靠排卵期来避孕,结果吕筱每日来她宫里寝宿,让她避无可避,怀上了又小产,这除了是天意,还能是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