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不可方物——耿灿灿
时间:2018-08-29 10:10:55

  岁岁捂脸哭,“你变态。”
  资临怔怔地看着她掉泪,点头:“对,我变态。”
  岁岁哭得更厉害,捶他:“你怎么可以在车上对我做这种事。”
  他抚上去,滚烫的眼泪滴到指尖,一如她刚才的清澈。资临将沾了泪水的手指递到唇边,低头舔了舔。
  咸咸的,一如她往常的味道。
  岁岁张着水汪汪的泪眼,害羞抗议:“脏死了,不准尝!”
  他抬眸看她:“又不是没尝过。”
  岁岁皱着眉哭。
  今夜的资临,不对劲。
  从前他再怎么蠢蠢欲动,也有足够的自制力控制他自己,可是今晚,他完全就是一头野生动物,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到,兽性大发,不顾后果。
  是因为连夏生吗?
  资临察觉到什么了吗?
  “岁岁,我们再来一次。”
  岁岁浑身一颤,她推开他:“我不要。”
  他牵着她的手,往真皮车座上一摁,“你很喜欢,不是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要?”
  手掌下一片湿润。
  犹如针刺,岁岁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可是资临不放,他握着她的手缓缓移动,声音低沉魅惑:“你看,都是你的痕迹。”
  岁岁羞耻至极,“资临,你不要太过分。”
  资临捏住她的下巴,贴身凑过去,贪恋渴望:“我只是喜欢想让你高兴,怎么就过分了?”
  岁岁瞪过去,目光里写满不可思议:“我根本就不高兴。”
  “撒谎。”他急于戳破她的谎言,不管不顾,想要重新掌控她:“你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就很高兴。”
  岁岁紧闭眼睛。
  资临有些心慌,沿着她的嘴角舔舐,魔怔一般,低声呢喃:“只有我才能让你高兴,其他人都不可以。”
  岁岁颤抖起来,没出息地又软成一滩泥,身体做出本能反应,委屈的啜泣声变成细细的低吟声,最终还是败在他的手下。
  潮涨潮退,一波才退,又起一波,他始终都在疯狂地索吻,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气的机会。
  岁岁总算开口求饶:“资临,停下,快停下。”
  他问:“岁岁,你离不开我,对不对?”
  岁岁被弄得快要发疯,什么话都往抛:“对,我离不开你。”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岁岁大口呼吸,连动一下都没有力气。
  酸软难受,她只是呆呆地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捧住她的脸。
  黑夜中,他的眼眸深邃似海,痴痴地问她:“岁岁,我想囚禁你,就从明天开始,好吗?”
  岁岁僵住。
  他疯了。
  汗水打湿她的留海,她身上又黏又热,狼狈至极,车厢里近乎缺氧的空气吸进去,像是在血液里堵了棉花似的,哪哪都不舒适。
  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她的视线垂下,将此刻与她面对面的男人扫量清楚。
  他的西装裤与上衣衬衣相接的地方,印出淡淡一滩水渍,领带底部也有痕迹。这一套昂贵的定制西装,被她毁得彻底。以后他大概不会再穿这一套,她也不准他穿。
  然后,这一切已经无所谓。
  有比她羞耻心更重要的事情。
  岁岁哑着声问:“你怎么了?”
  资临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一动不动。
  被欲望支配的大脑在少女这一声温柔的关怀中缓缓清醒。
  他看清她现在的模样。
  孱弱,迷茫,眼睫挂着泪,只穿着一双绑带黑色细跟,被迫坐在他怀里。
  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他不是在让她高兴,他是在折磨她。仅仅为了证明,她会为他欢愉。
  “你为什么不看我?”岁岁贴过去,“资临,你心里有事,你告诉我。”
  资临紧锁眉头。
  许久。
  他愧疚开口:“能忘了吗?”
  “忘什么?”
  “我今夜做的事,说的话。”他几乎是恳求,小心翼翼试探:“不会再有下次,我可以做任何事祈求你的原谅,岁岁,不要厌恶我,好吗?”
  岁岁松口气。她猜对了,他心里果然有事。这件事,与她有关。
  他现在这样,像个孩子。
  她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如果她不愿意,她大可以拒绝他。不必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掌控。房间里做的事换了个场所而已,她只是不满他的突如其来。
  片刻。
  岁岁伸出手。
  资临没有犹豫,将脸凑近,沉稳的声音波澜不惊:“你打。”
  手落下。轻飘飘碰了碰,柔若无骨,自脸颊挪至高挺的鼻尖,她狠狠捏了捏他的鼻子,而后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今晚这么暴躁,我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资临撇开视线,脑海中响起明老爷子的话。
  依他对外公的了解,外公绝不会善罢甘休。
  “没什么。”
  岁岁掰正他的脑袋,“你不说真话,我就再也不理你。”
  她任性幼稚的模样可爱至极。资临苦涩笑了笑,“我们有合约在先,你不能不理我。”
  岁岁像平时那样说起玩笑话:“一年很快就过去,我迟早要离开你。”
  资临心头一滞。
  离开。
  他猛地一下抱紧她,“不,你不能离开。”
  他力气太大,又和刚才一样,仿佛恨不得将她融进身体里。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再挣扎,任由他近乎勒的动作将她抱住,轻声问:“你怕我离开你?”
  他呐呐开口:“岁岁,我只要你,你也只能要我,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恐慌与害怕,内心震惊。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喝醉酒,所以才将脆弱的一面展露给她。
  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亚于举白旗投降。他们之间的征服游戏,战线拉锯,就算再如何亲密,也不曾确切地说出战败宣言。
  岁岁紧张小心,趁势问:“资临,你爱我吗?”
  这一刻,不再有伪装游戏,资临已无力气维系假面。
  他不能和她分手,他立场坚定,可是她的立场,他无法左右。
  资临惶恐至极,甚至怕再无机会让她听到心里话。
  他告诉她:“我当然爱你。”
  岁岁眉头舒展,蠢蠢欲动,享受胜利的滋味,兴奋地问:“有多爱?”
  “很爱很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岁岁得意过头:“如果我不爱你呢?”
  资临怔住。
  岁岁咬住下嘴唇,骂自己小人得志。
  “资临……”
  他先她一步开口:“我会等到你爱我为止。”
  岁岁心头一酸,“你愿意先爱我?不后悔?”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握:“对你,我已经无路可退。我胆小得很,所以今天必须告诉你,是,我害怕失去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在乎,你要奴隶,我做你的奴隶。”
  岁岁忍住泪水:“做奴隶也有疲倦那一天,你不会一直爱我,男人都是善变的。”
  “我不会。”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认真严肃:“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你,那应该是我死去的时候,可是死后也有灵魂,所以没有如果这一说法。只要我存在,我就会爱你,你害怕鬼,我会小心躲起来,不让你发现。”
  岁岁抽抽鼻子。
  “资临。”
  “嗯,我在。”
  岁岁红着眼问:“我还没有和人做过爱,你要和我试试吗?”
 
 
第57章 
  有一句话,和“我爱你”出现在资临梦里的频率相当。
  梦里, 岁岁抱他吻他, 一脸害羞地问他这句话,然而每次不等他说出自己的答案, 就已梦醒。
  资临定了定神。
  这次不会再梦醒,因为不是在梦里。
  资临小心翼翼地贴着岁岁的耳朵, 将自己的回应告诉她:“要。”
  岁岁捂着脸将脑袋埋进他胸口。
  车窗外雨势已停,从大门走到堡垒入口,空气里是新鲜湿润的青草气息。
  四十四码的手工小牛皮鞋迈出去,每一步都像是踩着心跳声前进。宽厚肩头垂着两只瘦瘦白白的手,挺拔如松的男人怀抱少女, 银灰色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雨后的微风凉飕飕,掀起西装一角, 露出雪白的腿。岁岁往资临身上挪,双手收回,揽住他的腰。
  资临视线不经意往下瞄。
  望见一双小巧精致的黑色细跟。
  她有一墙壁的鞋子,无数双高跟鞋,曾经她指着一双高跟鞋告诉他:“这个牌子的鞋, 不是拿来走路的,是拿来和人做-爱的。”
  他保守估计, 今夜床边应该放七双。
  少女贴得越来越紧。
  资临咽了咽。
  她的小裙子依旧留在车里。只有他知道, 西装外套下, 遮住的是怎样一副旖旎好春光。
  他双手烫得快要烧起来, 目光移不开, 不看路,只看她。
  看她小小秀挺的鼻子,看她薄薄红润的嘴唇,看她莹白透粉的脸庞。在车里的时候太过劳累,汗水黏着她散乱的额前碎发,她微微喘气呼吸,睫毛一颤一颤,又浓又长,像春天的蝴蝶。
  她张嘴说话,透着绵软无力的软糯:“你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
  资临停下脚步。
  只差几步,他就能抱她进堡垒,乘坐玻璃电梯至卧室。
  她这样好,好得让他有些紧张。
  他这时候忽然担心起来,如果她是一时冲动,事后怪他呢?
  “岁岁。”
  “嗯?”
  一句话问出来,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连声音都颤抖,“你想清楚,从这里迈进去,就算你哭着喊,我也不会停下。”
  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回应。
  资临懊恼至极。
  也许不该问她。这下好了,她清醒过来,说过的话,也就不再作数。
  “资先生。”
  资临稳住自己眼中的失望与沮丧,勉强微笑:“怎么了?”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寄希望于你的持久力吗?”
  资临身形一僵。
  下一秒。
  他恶狠狠告诉她:“我能到天明。”
  几乎是以百米短跑的速度抱着怀中人往里冲。
  不再有任何犹豫,不再有任何顾虑。
  他想要她,日日夜夜都想要,想得快要发疯。
  仅存的一丝理智,遵循了她爱卫生的好习惯。
  先是进浴室。
  温热的淋浴浇下来,连衣服都来不及脱。
  洗着洗着,他忽然蹲下去。
  岁岁差点站不住。
  宽大的浴巾包裹住身体,连一步路都不用走,她被送到床上。
  脸颊绯红,沉浸在刚才的资氏洗浴大法,巨大的欢愉令人神魂颠倒。
  少女双眼迷离,朝床边的人伸出手。
  资临一身湿漉漉,站在床边迎接她的目光。水一点点滴到地板上,他应该脱下身上被淋湿的衣服。
  岁岁看出他的纠结。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怕袒露身体上的疤痕。他还没有想起来,不知道,她早就已经看过。
  一点都不丑。
  “岁岁……”
  不等他说完,岁岁抢先说:“你要先去换套睡衣吗?”
  她尊重他的意愿。
  一身疤而已,就算他不给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什么都知道。
  等资临换好睡衣出来,床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资临一愣。
  她跑了吗?
  忽然灯光全都熄灭。
  少女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资先生。”
  伴随而来的,还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一步步猫过来的声音。
  “猜猜看,我现在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腰间一双柔软的手从后抱过来。资临搭上去,暗哑的嗓音满透欲望:“皇帝的新衣。”
  说完,他转身将她一把抱起。
  少女咯咯笑,一双腿上下晃,“你怎么这么聪明。”
  “因为我是你的男人,不得不聪明。”
  窗外黑夜浓稠。
  今夜无星无月,唯有雨后微风轻拂奶白色流苏落地窗帘。
  男人覆身吻上去的时候,岁岁没有像往常那样闭上眼。
  她仔细地看他,隔着黑暗的薄纱,望清他脸上每一个因为她而兴奋满足的细微神情。
  她毫不怀疑,如果此刻她往他心间插一把匕首,他也会甘之如饴。在他的世界里,她是无所不能的解药。
  她喜欢这种感觉。
  岁岁勾紧资临,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神秘兮兮地说:“资先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在她身上醉得神志不清,痴迷地舔着她的嘴唇,“什么事?”
  岁岁煞有其事地凑到他耳边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总是喜欢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吻我,后来我们变得亲密,他能光明正大地吻我了,他就又悄悄在半夜做其他的事。”
  资临懵住。
  她竟然都知道。
  他忍不住问她,“做什么其他的事?”
  岁岁笑着往下挪,“做这样的事。”
  资临盯着天花板。
  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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