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不可方物——耿灿灿
时间:2018-08-29 10:10:55

  “怎么安抚?”
  “亲一下。”
  说完,许姣星将脸蛋凑过去。岁岁作势就要贴上去,脑海一闪,忽然想到资临冷漠吃醋的模样,动作慢下来,犹豫地告诉许姣星:“亲吻不管用,我买礼物慰藉你。”
  许姣星露出狡黠的笑容:“亲吻不管用,早上你还亲他?”
  岁岁抿嘴。
  许姣星靠近看她,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叹息:“岁岁,过去你愿意亲吻我上千遍,从不避讳。”
  岁岁解释:“现在我也依然愿意。”
  “不,现在你只愿意亲他一个人。”许姣星若有所思:“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亲吻有了意义,也就不能随便给人了。”
  岁岁沉默数秒。
  似乎是这样。从前她愿意亲吻许姣星千万遍,如今她愿意亲吻资临千万遍。有时候,她甚至会渴望他的亲吻。
  岁岁发呆的时候,许姣星已经将话题转开,说起最近新认识的人,“晚上有聚会,我缺个伴,下完课你陪我去,好不好?”
  从车里下来时资临的叮嘱犹然在耳,他让她下完课就回家。岁岁看着眼前笑容可爱的许姣星,无法拒绝,“好,我陪你去。”
  只是一晚而已,到时候打电话告诉资临就行,他从不介意这些小事。
  学校上课,时间过得格外快,临到傍晚时,到许家换好礼服,陪许姣星入场,岁岁这才发现,是她想得太过简单。
  许姣星的聚会,主人不是别人,是她最熟悉的人。
  连夏生看到她,装出惊讶的样子,上前迎接,风度翩翩,伸出手:“朝小姐,没想到你也来了。”
  岁岁盯着他伸过来的手。
  这双手,她悄悄牵过无数次。趁他熟睡时,趁他醉酒时。而就在前不久,他站在她的卧室前,用这双手温柔触碰她的手。
  周围无数双眼睛。她不能失礼。
  数秒。
  岁岁淡定自若地握住,“连先生,你好。”
  明显感受到连夏生握着她的力道加大。
  仅仅瞬间的功夫,不用她开口,他就已经松开她。抬眸再看,又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忘记给朝小姐发邀请函,是我的失误。”连夏生递给她一杯红酒,好整以暇,语气悠闲:“但既然朝小姐来了,正好我们聊聊上次没说完的事。”
  岁岁接过他的红酒,没有喝,抿唇问:“什么事?”
  大概是看出她要离开的意愿,连夏生不慌不忙,缓慢说:“朝小姐不是想要多了解隋穗吗,你想知道任何事都行。”
  岁岁往周围看,许姣星早已不知所踪。
  岁岁犹豫半晌,连夏生已靠近,鞋尖对着鞋尖,他高大的身影罩住她,睨眼低垂。
  这么近的距离,她嗅见他身上的古龙水。是她买的那款牌子。空灵幽远,像飘着云烟的山谷。
  此刻,她甚至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出此时连夏生那张坚毅冷峻的面庞上该是怎样的神情。
  一切都太熟悉。她对连夏生,太熟悉。可她的熟悉,却又是这样浅陋无知,她从不敢说自己真正了解他。就好比现在,她心里绕了无数句话,最终抛出来的,却是:“连先生,你这种举动,外人瞧见,还以为你要追求我。”
  连夏生清朗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可以吗?”
  岁岁愣住,猛地抬眸。
  刚好望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浓长的睫毛,微扬的眼角,连夏生向来出众,无数个女人爱他的脸爱他的身家,可她只爱他这双眼睛。
  他看她一眼,像银河闪烁,深不见底的黑暗下蕴藏万丈星光。
  是太阳,是月亮,是群星璀璨。在她年少青春的那段日子里,连夏生这三个字,所有会发光的词都能被他代替。
  岁岁转过身,脑袋深深埋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她细声告诉他:“不可以。”
  连夏生差点捏碎手里的高脚杯。他紧盯她,看不到她正脸,灯光照下来,打在她孱弱的双肩,雪白的肌肤,像牛奶凝脂。
  他的手搭上去,不动声色地说:“朝小姐,命运无常,你要为自己早做打算。”
  岁岁皱紧眉头:“连先生什么意思?”
  连夏生轻轻掰过她的肩膀,滚烫的手掌,一如他此刻煎熬难耐的心。
  还好,他一向擅于伪装。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朝小姐一句而已。”
  刚好许姣星出现,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笑:“岁岁,原来你在这。”
  岁岁松口气,收拾好神情,从连夏生身边跑开,奔向许姣星。
  夜晚八点,正是城市最繁忙热闹的时候。
  明家。
  气氛异常诡异。
  一盘棋下到一半,再无任何动静。
  明老爷子看过去,“资临?”
  资临:“外公,您刚刚说什么?”
  明老爷子将话重复一遍:“我让你和那位朝小姐分手。”
  资临索性直接扔了手里的棋子,语气果断:“不可能。”
  明老爷子额间皱成一个川字,“资临,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你必须和她分手。”
  资临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明老爷子:“外公,我喜欢谁,和谁交往,又或是以后和谁结婚,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不,不是你自己的事,是明家的事。”明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说:“外公从来不干涉你的私事,但这一次,你必须听外公的。”
  资临久久未能回过神。
  他怎么也没能想到,明老爷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带岁岁回家拜年时,就已经向明家所有人表明自己的意愿。
  朝岁岁,就是他以后要娶的人。
  “外公,我不是明佑,我不会被您左右。”冷静之后,资临重新坐回去,将打乱的棋盘摆好,“今天的话,就当是外公说笑,我什么都没听见。”
  明老爷子愁眉不展,继续劝:“你给她的财富,足以让她享受一生,爱情有时限,你不是小孩子,应该懂得放手。”
  资临顿住,落下打磨光滑的玉棋子,“是,多巴胺有时限,但是解药没有时限,就算有,岁岁的时限,也只会是我的寿命。”
  明老爷子重重叹口气,“资临,你听外公的话。”
  资临:“这一次,我不想听,也不会听。”
  明老爷子无可奈何,只好告诉他:“我们欠连家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必须还。”
  资临先是一怔,而后冷笑:“原来是连夏生。”
  “连满孝亲自打电话,点明要让你和朝岁岁分手,不准再往来。”明老爷子思虑过后,又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朝岁岁是怎么招惹上他们连家,既然连家已经提出要求,我们就不能拒绝。”
  资临抬眸,目光坚定:“外公,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和资志文和解,唯独这件事,绝对不可以。”
  明老爷子僵住。
  当他听到资临甚至愿意和资志文和解,也不愿意分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低估了那位朝小姐在资临心中的地位。
  和资志文和解是怎样一件事?直接等于叫资临去死。
  明老爷子只好退一步:“暂时分手,以后再说,行吗?”
  资临面不改色:“不行。”
  “资临!”
  资临起身,转身离开:“外公,我下次再来陪您下棋。”
  明老爷子气得手抖,一把掀掉棋盘。
  棋子散落一地,资临却没有回头。
  无话可说,唯有脚步声以做回应。
  几乎是走出房间的一瞬间,资临给岁岁打电话。
  所有未来及宣泄的情绪,在这一刻急需归处。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能立马安下心。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有人接起。
  伴随少女甜软的嗓音,有古典音乐声从那头一并传来。是晚宴会用的曲子。
  她渴望地唤他:“资先生,我正要打电话给你。”
  从走廊到楼梯,暖黄的灯光照进眼里,温暖平和。书房里带出来的恼怒气愤,缓缓平息下来。
  八点了,她这时应该早就到家,大概是等他等得无聊。从前是他喜欢早睡,因为可以在她熟睡时热吻拥抱,现在是她喜欢早睡,睡着睡着就趴到他身上。
  资临背靠墙壁,语气软下来,“我马上就回来。”
  “我还没有到家。”
  资临笑一声,温柔问:“又和许姣星出去玩了吗?”
  “嗯,我陪她参加晚宴。”少女软糯的声音透出几分不确定,“但是我现在想回去了。”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许姣星的声音,似乎是在和谁说话。
  一晃而过的“连先生”三个字,刺得资临耳朵发痛。
  资临立刻问:“你现在在哪?”
  “只是一个寻常晚宴而已。”岁岁语气弱下去:“我立马就回家,好不好?”
  资临重复:“你在哪?”
  他听见她迟疑的呼吸声,像是做贼心虚,“你一定要知道吗?”她小声说:“那你答应我,不要吃醋不要生气。”
  资临意识到什么。
  气息沉重,声音暗哑:“好。”
  “我在连先生的别墅里。”
  连夏生。
  又是连夏生。
  资临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将连夏生枪决一万遍。
  在他回过神之前,嘴里的话已经恶狠狠抛出去:“我现在过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话未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岁岁盯着手机屏幕,忽然有些后悔接资临这个电话。
  她应该直接回去,免得他跑一趟。听他刚才的语气,他没生气才怪。
  旁边许姣星凑过来:“岁岁,怎么了?”
  岁岁:“姣星,我要回去了,资临来接我。”
  许姣星遗憾不舍:“才来没多久,怎么就要走了,资临占有欲太强,连一夜晚宴都不肯放你自由。”
  身后传来连夏生的声音:“朝小姐,是要离开吗?”
  岁岁回头,客气话说得熟稔:“多谢连先生招待,下次再聚。”
  连夏生:“我送你到门边。”
  黑夜深沉。
  台阶下延伸开来,是一条一米宽的彩色石子路。路旁两圃紫罗兰,沿着石子路,依次热情盛放,直至大道。
  岁岁抬头看了看。
  天上星光闪烁。
  连夏生走在她身旁,目光不曾移开过。
  岁岁假装没有看到。
  连夏生终于忍不住开口:“朝小姐,我知道你有道德心,所以我等你分手,好不好?”
  岁岁佯装淡定,说着谎话:“连先生,我们总共才见三次面。”
  连夏生沉默不语。
  她有了新的开始,他也想同她有新的开始。
  岁岁往前加快步伐。
  连夏生下意识伸手扼住她,“朝小姐,我真心实意,请你考虑下。”
  道路上一辆黑色豪车缓缓停下,刚好停在石子路正对的地方。资临下车,抬眸看过去,望见连夏生拉着岁岁的手。
  心里的无名火瞬间蔓延全身。
  岁岁及时甩开连夏生的手,小跑着朝资临奔去,“资先生。”
  资临黑着一张脸,连声招呼都没和连夏生打,将岁岁拦腰抱起,直接塞进车里。
  “开车。”
  车发动的一瞬间,车内窗户和隔板倏地升起。
  岁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资临压在身下。
 
 
第56章 
  他冷着脸, 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摁在真皮车座上,不由分说,俯身吻下去。
  这个吻, 带着几分惩罚的意思,又狠又凶。
  岁岁动弹不得,被迫承受资临的蛮横索取, 连喘气声都断断续续, “资……资先生……”
  得到的回应, 却是更猛烈的掠夺。
  他第一次对她这样,疯了一样,岁岁吓住, 被吻得昏昏沉沉, 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然而他并不满足于吻她, 等她回过神, 衣服已经被扯掉,他将她捞起来抱在腿上。
  岁岁无力地伸长脖颈, 侧脸挨着他的下颔角。朦朦胧胧的光线中, 她望见男人眸底深沉的欲望与焦灼, 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
  她委屈地控诉:“我只是参加一个晚宴而已……”
  男人没有听她说话, 他只是一味地做他自己的事。
  岁岁不再说话,也无心再说话。
  车窗外天气变幻。乌云被雷电劈出一道缝,淅淅沥沥几滴雨水自缝隙溢出, 再然后又被撞出一个大窟窿, 雨势转大, 朵朵乌云呜咽着泄出倾盆大雨。
  雨下了一路,车开到堡垒前,司机有些为难。
  对讲机这时打开,男人暗哑磁性的声音传来:“老李,将车停在这,你下车吧。”
  老李连忙熄掉发动机:“好的,资先生。”
  后车座。
  资临仍未清醒。从明家出来,到别墅接人,看到岁岁和连夏生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他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谁也别想抢走她。
  岁岁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司机一下车,资临又试图将岁岁从车角落里拽过来。
  岁岁全身红透,哪都是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粉色,像是一株历经狂风暴雨洗礼的花骨朵,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资临一伸手过来,她就抬腿踢他。踢了好几下,最终碍于力量悬殊,又被抱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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