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重生)——青橘一枚
时间:2018-09-02 08:12:34

  为了抛掉肩上那只恶心的东西,苏琬儿的力道大得惊人,她猛的将吕吉山冲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踩上了她缠绕臂间的画帛。吕吉山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倒进了身后堆满书籍的角落。
  向吕吉山发动着“攻势”的苏琬儿倒在了吕吉山身上,待二人跌势到位,苏琬儿肩上的香娘子挂在了她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胸口上,眼看就要滑进襦裙内……
  苏琬儿的嘶鸣愈发惨烈,吕吉山眼疾手快,抬手便往苏琬儿那鼓胀的胸口抹去。
  琬儿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好了。”
  耳畔是吕吉山重担得释般愉悦的低语,苏琬儿死死揪着吕吉山锦缎衣袍的前胸,巴不得通过自己的意念将这香娘子过继到吕吉山身上去。
  “好了,侍中大人,吉山已经把虫子捉走了。”
  腰间传来温热大掌的轻扣,苏琬儿好容易止住了自己狂跳的心与神经质的发泄,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是吕吉山微笑的眼,他的呼吸轻轻扫过苏琬儿的鼻尖,温柔又缠绵……
  藏书殿内传来人语及走动的声音,有编修进来取书。
  角落里的两人保持着这种尴尬的姿势,谁都没有动。苏琬儿坚决不动,她不能出去,尽管他们二人什么事都没有,但此种幽暗角落,孤男寡女,任谁都会多想。
  她紧紧揪住吕吉山的前襟,将他按倒在书堆上,并将上身撑起来离他远远的。二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殿内的人语消失……
  直到紧贴吕吉山腰腹的琬儿感受到了身下的异样。
  那是吕吉山身体深处男人本能的觉醒。
  苏琬儿作为两世“老司机”自然明白了吕吉山正在经历着什么,她并不想装娇羞,也不想装无知。愤怒的苏琬儿猛的转过头来狠狠瞪着身下的吕吉山,死命隔着衣袍攥了一下他的前胸,她双目喷火,她为吕吉山有这种反应感到耻辱。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竟然还能作出如此反应!
  吕吉山也很尴尬,苏琬儿贴得他太紧了,发丝扫过他鼻尖,带来他熟悉的幽幽梨花香,再加上如此紧张又暧昧场景的额外刺激……他也不想这样啊!
  在苏琬儿扭头冲他横眉怒目,又揪又捶的时候,他只能讪讪地低头默默承受,并祈祷这尴尬的时刻赶快过去。可苏琬儿因捶打他胸口又引起她身体更多的摩擦,吕吉山发现自己怕是要沦为这女人的笑柄了。原本一味只做缩头乌龟的吕吉山刹那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把将压在他身上的苏琬儿掼掷到一边,自己则呼啦啦从书堆中直起身来,搅动起惊天的声响。
  “他娘的是谁扔了这一大堆书在这儿?校书呢?校书在哪儿!少了柜子为何不告诉有司!”
  好容易直起身的吕吉山暴跳如雷,他怒气腾腾边走边骂,引得殿内众人纷纷侧目。一众人等猛然发现黑咕隆咚的角落里猛然冲出个吕吉山来惊愕不已,又见他如此暴怒,还夹杂着书本跌落的声音,纷纷了然——太尉大人被书绊倒了。
  编修们纷纷凑近吕吉山,关切地询问他是否有跌到哪里。有文书畏畏缩缩地凑过来低声回禀,有司腾不出多的柜子了,因多出来许多书没地方放,所以暂时只能先堆在那角落里,待过几日,有司送来新的柜子后,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把角落里的书清理干净。
  被滞留在黑漆漆的书堆中的苏琬儿惊呆了,吕吉山竟然就这样气势昂扬地,大张旗鼓地走出去了?
  走出去了!
  那我怎么办?
  苏琬儿紧张极了,吕吉山倒是“被书堆绊倒了”,那我缩在这里又该是怎么回事呢?
  很显然,吕吉山并没有把苏琬儿应该找什么借口纳入到自己的考虑范畴,反正他是出去了,再也不用缩在那个该死的角落,默默忍受他人的嘲讽与责骂。
  苏琬儿又气又急,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自己能立马也变成一本书才好!
  这时,有校书开始往这角落走,他们要来整理书籍了!
  苏琬儿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她得把这该死的吕吉山不负责任地扔过来的麻烦事给圆了才行!
  耳畔传来大殿内吕吉山暴躁的怒吼:
  “你们走哪儿呢!再去把书摞起来,好改日再绊倒一个人?要是把年纪最大的周老学士给绊倒了,本官相信,太后娘娘一定会把你们几个的狗头切下来当蹴鞠踢!”
  “走啊!去本官的房间把那檀木柜搬过来放书啊!”
  吕吉山依旧赤红着眼,满面忿忿地吆喝着身边的众人去他办公的偏殿抬柜子,似乎对校书们不懂变通柜子的用途感到不满。
  几名走向角落的校书纷纷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立马转身随了吕吉山往外走。
  是啊,其他柜子也能用来放书啊,谁说只有书架才能用来装书的,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第44章 童子
  苏琬儿有些意外, 吕吉山似乎与她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在琬儿的理解中, 经过那一晚激情的亲吻, 吕吉山应该像一只热情的巴儿狗一般环绕她周围,以巴结的姿态制造并渴求着她恩赐与他两人的第二场“身体与魂灵的交流”的机会。就像那日他安排的授课地点一般,猥琐, 又明目张胆。
  可是如今的吕吉山好似变了一个人, 被拒绝了“深入交流”的他对苏琬儿不再感兴趣。他只认真地做起了那个“刻苦努力”的好学生,苏琬儿在他眼里似乎又只是一个古板又无趣的女夫子了。他们二人有且仅有师生关系。
  苏琬儿有些失望, 她倒不是有多想与吕吉山发生点什么, 而是在明确的看见美人计大有可为的时候, 前门突然关闭, 有些怅然若失而已。
  难道是因为自己路数不对,拒绝得狠了点, 这男人放弃了?苏琬儿心中忐忑不安地总结教训。
  不应该啊, 那日他帮自己引开“追兵”明显意味着他对自己贼心不死的,其后,自己也明明有投桃报李,给过他妩媚的笑,暧昧的感谢话的……以他吕吉山久经“桃花”考验的理解能力, 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的“女儿心”!
  可他为什么不再像原来的他那样, 随时随地准备着在恰当的时候向自己抛洒他的男性荷尔蒙呢?
  心有疑惑的苏琬儿不久后终于自以为是的找到了“答案”。
  五月初五的端午节源远流长, 这是一个重要的且忌讳最繁复的节日,除了吃粽子,饮雄黄酒, 龙舟竞渡和系续命缕也是彼时最重要的节日必备节目。
  与以往龙舟竞渡多由京城各王府与中央直属府兵提供参赛团队与船只不同,此次竞渡还多了一只风格迥异,走位风骚的龙舟队伍——
  玉风龙舟队的裱花旗帜凤舞上天,这是吕吉山组建的“民间龙舟队”。吕吉山代表吕府,作为“民间团体”首次提供了一支“参赛队伍”参与了今年的龙舟比赛,彰显此次端午节吕太后与民同乐,普天同庆的“政治姿态”。
  甫一看见镜花河中混迹于一帮糙汉子当中的一船肤白如玉,貌美如花的美男团时,苏琬儿也禁不住被唬得一个激灵。
  “经验丰富,资历老道”的苏琬儿瞬间明白了吕吉山的“良苦用心”。她心内翻涌,对吕吉山的鄙视愈发上了一个新台阶。苏琬儿侧过头看向身侧的吕太后,果然看见吕太后眼中的光如繁星般闪亮。
  苏琬儿低头,为美姿容的杜宇桥默哀一瞬,她知道杜宇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杜宇桥只是吕吉山诸多棋子中的一个,最近他犯了错,被吕太后抛弃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吕吉山迫不及待地奉上了这一船的“棋子”,以供太后挑选。
  惠帝驾崩后,杜宇桥便正式从吕宅搬进了太极宫。杜宇桥有文采,通诗文,也算是一代才俊,吕太后“求贤若渴”,便给了他一个国子监司业的职务。作为朝廷命官,国子监司业杜宇桥就这样一边为朝廷培养各民族人才,一边也顺便为吕太后服务,杜宇桥的“鸿鹄之志”终于算是部分实现了。
  可是杜宇桥的荣华之路也正是在这锦绣成堆的太极宫终结的——杜宇桥腹有诗书,摇笔云飞,又长了一副俊俏面庞,很快就引起了乐阳公主的注意。
  乐阳年方二八,正是“豆蔻梢头二月初”的锦绣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最爱出口成章,龙潜凤彩的风流少年郎,杜宇桥则刚好满足了乐阳公主的少女对情郎的所有美好想象。
  乐阳非常清楚杜宇桥究竟是什么身份,哪怕他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但此“命官”可是有着双重身份的特殊人物。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同杜宇桥谈情说爱,但二人私底下的眉来眼去可不少。
  杜宇桥出身名门,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工作能力也很突出,所以他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有的清高与自大。他越来越多地滞留国子监,却越来越少地出入太极宫。
  杜宇桥仗着自己与吕太后的特殊关系,肆意享受着人们的奉承与吹捧,并把这些吹捧当作人们对自己能力的承认。他仗着自己出众的容貌与卓越的床上功夫,心安理得地挥霍吕太后对他的宠爱。他好似真的把自己当作了朝廷命官,除了上朝与点卯,杜宇桥越来越不把吕太后的传召当作一回事,对自己的“义务”也越来越敷衍。
  不守“妾”道,沾花惹草,而且沾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杜宇桥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吕太后的底线,他这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三声鼓响,竞渡开始。一时间,两岸红旗飘摇,鼓鸣人呼,彩舟画楫奔如飞车,场面非常热闹。一艘浑身画满红鲤鱼的画楫一马当先,以绝对优势率先冲向终点。吕吉山的美男队,因其侧重点有些跑偏,成绩并不突出,美儿郎们虽然一个个已经憋得满脑袋通红了,依然只是与芸芸众生一道,落在了红鲤鱼画楫之后。
  苏琬儿暗笑,玉风队虽然不是第一,可他那平平的成绩丝毫不会掩盖住他作为颜值担当的风采!玉风队依然是场上的焦点啊。龙舟竞渡究竟谁是第一名,对太后娘娘来说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吕吉山让吕太后欣赏到了一场摄人心魄的,展示儿郎力与美完美结合的视觉盛宴。
  就在苏琬儿以为太后娘娘会唤来吕吉山,相询那玉风队的击鼓或领队叫啥名儿时,吕太后唤出的却是长容公主的名字。
  长容公主乃惠帝容妃所生的独女,久居深宫,许久不见的长容公主陡然出现在一众命妇群中,让苏琬儿惊愕不已。她实在想不通这名虽有些飞扬跋扈,却颇有自知之明的深宫公主,有什么突出之处值得吕太后在这重要场合专门点名。
  “长容,你容飞队的指挥和击鼓手可就是你同哀家提起过的那对兄弟?”吕太后双目盈盈,满面笑容。
  “是的,太后娘娘,那鼓手唤做唐照武、指挥乃唐照文。”跪立下首的长容公主亦恭敬又谄媚。
  “此二人真乃铮铮儿郎,如此出众,替哀家赏赐他二人续命缕。”
  苏琬儿愕然,她猛地抬头看向终点线下为夺得彩球正欢呼不止的容飞队的红鲤鱼画楫。那群容光焕发的糙汉子当中,果然混迹了两名筋骨强健,肌肉虬结又鼻直口方的倜傥儿郎——他们正是唐照文、唐照武两兄弟!
  一股异样的兴奋自苏琬儿心中升起,唐家兄弟终于出现了!她就知道吕吉山予吕太后进献再多美少年,都比不过长容宫里的这两名极品!
  唐家兄弟是吕太后身边最有“实力”的男宠,自从他们二人进了宫,吕吉山再也没能成功向吕太后塞进过其他美男。他们把持吕太后余下的一生,他们是最有野心的男宠,更是苏琬儿的——“希望”。
  只不知这长容公主如此巴结吕太后却是为何?就在苏琬儿为吕吉山进献美男失败幸灾乐祸的时候,她听见身侧的吕太后说出了一句让她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台阶的话。
  “山儿,长容公主要建公主府,你最体贴人,也有建府的经验,待会儿你就随了长容去东门瞧瞧,选块儿开阔些的地,替长容参详参详。”
  苏琬儿惊呆了,公主建府,自然应该由后宫负责皇族事务管理的有司去选址设计,干吕吉山什么事!
  吕太后如此安排,很明显是想予长容公主靠近吕吉山的机会。而长容公主什么人?彼时容妃受宠,长容亦被惠帝骄纵得过分,虽深居长容宫,长容公主可是名动皇城的“美男杀手”,她宫中养着的及以往经历过的面首得以打计。
  难道吕吉山这一世的妻子要换人?
  苏琬儿心中的八卦之火瞬间燃起,吕吉山入赘李家,这可是前世的她闻所未闻的事。前一世吕吉山的妻子是朝中吕派重臣之女,姬妾二十,独独没有长容公主,重活一次果然有惊喜!
  原本有些失望的吕吉山明显懵圈,他先只是为吕后没唤自己,却唤了长容有些失望。猛然听见唐照文、唐照武的名字他便猛地一凛,不等他的心荡到谷底,听见吕后差他去替长容修房子,吕吉山的一张脸瞬间惨白,扑通一声,就朝吕太后跪下了。
  跪立下首的长容公主满面喜色,只拿那妩媚的眼角不住地往吕吉山身上飞。苏琬儿了然,原来是长容主动拿了唐家兄弟与吕太后换吕吉山的人!苏琬儿惊得心肝发颤,她知道吕吉山尚未娶妻,可她并不认为吕吉山会后宅空荡,如此纨绔,可不是尚公主的良好人选。要知道上一世的他可是姬妾成群的,再加上长容公主自己也是如此德行,吕太后按理不应该如此坑自家侄子才对。
  苏琬儿直想仰天长啸,吕吉山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让苏琬儿好似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水。
  “太后娘娘,如今咱吕家百废待兴,有兄长为吕家传承香火,吉山一心只想为娘娘多尽两年孝。”
  “山儿哪里话,兴家与孝顺哀家,可是不冲突的,哪有为了前程就不顾自个儿的理。如今你茕茕孑立,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哪有一品大员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苛责你。这不,咱李家姑娘也不少,有事没事,你与这李家妹妹们多走动走动,叙叙兄妹情,咱李家和吕家也得世代交好才是。”
  苏琬儿不理解吕太后此举动起来含义,毕竟吕吉山是他吕家的希望,嫡妻不说高了,确实应该是正常一些的闺秀吧。吕吉山也同样委屈啊,他心中愤懑,吕太后是色迷心窍了,为了两名男宠,便拿自己去换,亏得自己还终日劳累,鞍前马后地伺候她!
  就在苏琬儿肆意欣赏吕吉山的尴尬与无措时,吕吉海低着头凑到了吕后身边,耳畔传来吕吉海的低语,让苏琬儿如三伏天遭遇闷雷一记。
  “娘娘,恕侄儿无状,山……山洁身自好惯了,他……他不大肯近女色,侄儿这几年也在细细劝他,娘娘莫急,咱还是先让有司替公主张罗着,山儿从旁辅助着。吉海知晓娘娘为我兄弟二人的苦心,只此事得缓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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