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项诗鸢也拿她无法。
怪只怪三哥太护着她了!
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中了什么邪!身份尊贵的安王,却偏要看上这么个女人!
福仪公主憋着一肚子火,更加快了脚步。
乐桃往福仪公主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道:“那是公主?她方才为难姑娘了?”
萧七桐摇摇头:“不是她为难了我,是我从她那里得了一盒子珠宝。”
乐桃惊讶道:“那位公主这样平易近人?平白还给姑娘珠宝拿?”
萧七桐忍不住笑出了声:“可能……”脑子不太好使吧。
乐桃又问:“王爷可帮姑娘审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小太监是福仪公主手下的人。”
乐桃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道她好好的,怎么给姑娘送东西呢。”乐桃顿了顿:“还是安王殿下厉害!”
现如今,她是半点也记不起那位宁小侯爷了。
萧七桐忍不住笑了下:“殿下是很厉害。”
旁边跟着的几个安王府的侍卫,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啊。
回去得把这话报给王爷听!
……
萧七桐回到萧家后,便让人将剩下的经卷分别送往了将军府和临阳侯府。
等送完后,萧七桐盯着面前的纸笔瞧了一会儿。
她要不要再重新抄上一份呢?
想想麻烦了些。
可都已经同江舜说了,本是要抄经给他的。
罢了,那便日后有空暇时,再接着抄好了,只是哪日才能抄好……那她便不知了。
******
江舜回到安王府时,太阳还未落山,天边仍有余晖。
他将那匣子放在桌上。
“取出来。”
常英有些不解。
这不都湿了吗?
还能如何?
“铺平晾干。”江舜道。
终归……
终归都是礼物。
晒干了,也好收藏起来。
常英瞠目结舌:“……是!”
“再备笔墨,取心经来。”江舜道。
常英又一次摸不着头脑了。
等心经取来铺开,小厮研磨出墨汁,江舜净了笔,蘸取少许墨汁,提笔往下写。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主子怎么抄起经书了?
常英瞧着这一幕,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都快理不清思绪了。
书房外。
小厮们也正在将那卷经在院子里铺开。
长长的……铺满了整个院子。
第60章 气死她了
先是七皇子栽了个跟头, 后头福仪公主也吃了挂落。
连带的不仅淑妃没能护住人, 就连福仪公主的太傅都请辞了。
众人不知晓个中细节,但却瞧得见结果。
他们只知道, 这萧五姑娘……真不好惹。
不管宫里头传开了多少淑妃的笑话,这厢萧七桐坐在萧家, 还真收到了福仪公主命人送来的一盒子珠宝, 身家又成功壮大了一分。
那一卷经毁于水中,也就没那么让人觉得可惜了。
而此时单娇灵和鸿欣郡主,也收到了各自的经卷。
单娇灵长到这样大,还从未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她翻来覆去地摩挲着瞧, 喜不自禁,瞧模样,像是恨不得都抱着一块儿睡觉了。
将军府上的大公子从她手中抽过来瞧了两眼,道:“她若送你金银珠宝, 倒还容不得人高看一眼!但她亲自手抄一卷经书赠你, 倒确实可见几分情谊了!”
“是呀是呀。”单娇灵欢喜地应着, 然后将经卷又抱了回去。
鸿欣郡主比起单娇灵的反应, 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同样抱着爱不释手。
“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她对身边的丫鬟感叹道。
丫鬟自然是附和不已:“萧五姑娘真是花了大心思!”
“难怪她近来都不大出门了……”鸿欣郡主捧着那经卷,将脸往里埋了埋, 道:“上头还一股墨香味儿呢。”
横空伸来一只手,将那经卷抽走, 只听得男声在头顶响起, 道:“没事拿这个捂脸做什么?也不怕将自己憋坏了。”
“哥哥?”鸿欣郡主抬起头。
鸿欣郡主刚要让他将经卷还给自己, 视线却又猛地瞥见了他的脸颊上,横亘过了一条长长的擦痕。鸿欣郡主一时也忘了经卷,只错愕道:“哥哥的脸怎么了?”
“前几日与单家老四打了一架!一时没防备,在地上蹭了下……”
“那谁赢了?”
“自然是我。”说罢,宁小侯爷一低头,瞧了瞧手里的东西,笑道:“你抄的?莫不是要送给兄长的!”
鸿欣郡主面上掠过一抹尴尬之色,心道,每回总来得这样不凑巧。
“七桐送来的。”鸿欣郡主小声道。
“……啊。”宁小侯爷的动作僵了下,一时间也有些无所适从。
“那……那给你拿着吧。”宁小侯爷说着将经卷还了回去,只是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又扫了扫那经卷。他能清晰瞥见上头的字。
笔划流畅。
通体纤秀。
比他的字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好像……好像越是接触,就越是发现,对方身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令人赞叹的地方。
宁小侯爷喉头动了动,正欲说话,但他脑子里突然飞快地闪过了一道讯息。
他想到了之前的传闻……那时他刚退了与萧家的亲事,后头似乎有人传,说萧家五姑娘羞愤之下,上山做姑子去了……
她那时当真上山去了吗?她在山上待了多久?她是在那里遇见了安王罢?
“哥哥。”鸿欣郡主脆生的声音,将他唤醒了过来。
“今日也一同用饭吗?”鸿欣郡主问。
“嗯。”宁小侯爷应了声,只是目光忍不住又往她怀里扫了一眼。
鸿欣郡主不自觉地收紧了怀里的经卷,转身进屋,先将东西放好,而后才又出来,跟随着宁小侯爷一并往前头去了。
*******
宫外头也有人听闻了福仪公主遭禁足的事,其中有几个世家女,想着福仪公主挨罚不过一时的事,她不可能真正失去宣正帝的疼爱,于是便主动进宫来陪福仪公主了,以趁着这个时机,拉近与福仪公主的关系。
而这些人里,并不见项诗鸢的身影。
福仪公主得知项诗鸢没有进宫,她反倒是松了口气。
那日她在三哥江舜的跟前有多狼狈,都被项诗鸢看在了眼里。
这会儿还是不见面得好。
项皇后同样认为,福仪公主不过一时挨罚罢了,宣正帝到底还是疼她的。于是也放了几个世家女来见福仪公主。
这会儿宫人将她们迎进门,福仪公主懒洋洋地倚靠在榻上,随意一指身旁的几个位置:“坐吧。”
“谢公主。”
福仪公主却懒得与她们计较繁文缛节,直接了当地问道:“你们都见过那萧五了?”
“见过。”几个世家女点了下头,“还一同玩过。”
“我听闻她蛇蝎心肠,颇有心计手段,是也不是?”福仪公主心头其实已经认定,那萧五就是这样的人没错了!只是她这会儿再问起来,不过是想听她们一并骂萧五几句解气罢了。
几个世家女对视了一眼,神色却有些不自然。
“倒也……倒也并非如此……”其中一人顿了下,支吾道:“她也有好心的时候。”
上回那萧五便提醒了她们,不得饮用榆桑酒。
她们心头虽然不喜萧五,甚至是多有嫉妒,但这份情总归是要领的。做人总不至当真不要脸,当起白眼狼来。
当然,这也是她们不知晓,这回福仪公主禁足与萧七桐有关。
若是知晓究竟怎么一回事,她们便要掂量两分,未必真敢在福仪公主跟前,说萧七桐的好话了。
这厢福仪公主听见她们这样说,登时便微微变了脸色,俏脸生寒:“听你们的意思,萧七桐倒是个好的了?”
福仪公主本意是想发泄胸中的憋闷,这会儿听了她们的话,非但没能发泄,反倒更觉气得厉害了。
是,那萧五模样生得是不错!任谁瞧了都要心生三分怜意!就连三哥都中招了!
可她们都是女子!难不成瞧了一眼萧五那张脸,便也心生怜意?开什么玩笑!
其中一人怯怯道:“公主莫非与那萧五有什么不快?”
福仪公主当然不会说出来落了自己的面子,她只是冷哼一声,道:“她将来是要嫁给三哥的,我总要过问几句。”
这几个世家女闻言,登时心头一凌。这位可也是皇家的,若是她们说了萧七桐的什么坏话,被福仪公主传给了安王殿下听,那她们还能讨得了好?
几个世家女又对视一眼,心头有了盘算。
既如此……那便多说几句萧七桐的好话吧。
总归没坏处的。
她们心中爱慕安王,可同样也畏惧天家威严。
安王殿下与萧七桐乃是皇上赐婚,她们现在身处宫中,自然该说萧七桐的好话才是,否则传出去,说她们藐视皇威,岂不还牵连了家中?
着黄衫的女孩儿当先出声道:“那萧五姑娘虽然恶名在外,但却是个十足十的美人,京中少有人能胜过她的。”
有她牵头,后头的人便也跟着夸上了。
“她体态纤细,有弱柳扶风之态。”
“同样的衣裳到了她的身上,都生生要压旁人一头。”
等夸到这里,她们陡然意识到,她们嘴上夸的全都是人家的相貌好啊!
这样不成……
顿了顿,她们接着往下道:“那萧五姑娘聪颖得很,为人也大方。”
“是呀,项姑娘生日的时候,她还给项姑娘送了一对玉坠子,也不知晓她怎么舍得讨那样一大笔私房钱出来。”
“她性子也果敢得很,不唯唯诺诺。”
她们忍着心头酸楚,最后作了总结:“与安王殿下站在一处的时候,倒也真似一对璧人。难怪得了皇上赐婚。”
福仪公主听到这里,已经快要喷血了。
这些人竟然……不仅没有骂那萧五一句,反倒滔滔不绝地夸起她来了!
宫外不都传她是个黑心肝儿的么?怎么半点也不见她们厌憎她?
“便没有旁的了?”福仪公主咬牙问。
几个世家女又对视一眼,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那萧五还有哪处是好的?
“上回一并出去玩儿,建王殿下、安王殿下都去了,当时不少姑娘都慌了手脚,偏她不卑不亢,倒也难得了。”
“她还是个心善的,知晓什么东西吃不得,喝不得,都要出声提醒我们两句。”
“旁人瞧不上她,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是呀,就连七皇子……咳。”说话那人骤然想到面前的福仪公主乃是七皇子的亲姐姐,于是不敢说七皇子恶霸等言论,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拐了个弯儿,道:“七皇子如今与她也亲近得很。”
福仪公主胸口登时被堵了个结结实实。
一口郁气上不去,下不来。
脸色都生生憋白了。
七皇子?
她最憎恶这个弟弟!
她这个弟弟被养得肥胖如猪,没什么本事。
偏她那好母妃,一心只有这个弟弟,将她都抛开了去!
哈!
就这么个蠢货,竟然还和那萧五亲近?
她没记错的话,前头她那弟弟同她那母妃,不都与萧五起了冲突吗?
她虽然早与淑妃不亲近了,但淑妃吃了亏,她连带的也要一同受讥讽。
因着这个原因,她才更瞧不惯那萧五!
可她在这头出手整治萧五,那头她的好弟弟却一头扎上去,和人家玩得好了!
真真气死她了!
第61章 无上盛宠
那日后, 福仪公主再没将世家女请进宫来陪伴。
而因着这个缘故,福仪公主的禁足日子, 也就变得更为痛苦了。
期间淑妃想着同福仪公主修复关系, 便特地让七皇子前往了福仪公主居住的殿中。
她哪里知晓,福仪公主胸中郁结, 便全是因着这个弟弟。
新仇加上旧恨, 又哪里会有好脸色给他瞧?
福仪公主便将从前忍下的委屈, 加上近日的怨憎,一并都撒在了七皇子的身上。
这头姐弟闹将起来。
那厢安王府中, 江舜正在命令府中众人, 将院中晒着的经卷收起来。
打湿的经卷都已经干透了。
经过阳光的炙烤,纸面甚至变得有些脆。
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散落的经卷, 在目光触及到这些经卷的时候,他们眼底都一致地印着疑惑。
这些经卷上的墨迹早就已经晕开, 字体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等到晒干后,那些水迹更在上面拉出了长长的、难看的痕迹。
就这样的东西,还值得收起来吗?
安王殿下若想要, 不是有许多人上赶着送佛经么?什么手抄的, 高僧那里求的,开过光的……要什么样的没有?
“都快些!”常英冷着脸道。
下人们忙加快了手脚,但同时手上的动作却更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