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管平波心念一动,便道:“请进来。”
    “是!”
    
    第91章 军医&用人&兄弟
    第140章 军医
    
    侯堂明在百户所外,急的一脑门子的汗。
    他那蠢侄子被人埋沟里了都不知道!老虎营是那般好惹的么?神仙打架,小鬼不躲开也就罢了,竟还主动掺和进去。
    家里就剩这么根独苗苗,侯堂明现就担心侄子已经没了!杀他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好端端去人家水源处下毒,当真是打死无怨。
    幸而百户所效率颇高,不一时,就有人来领他进门。
    余光扫过所内来回行走的人,个个抬头挺胸,好不威武,与原先的那起子兵痞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更觉不安。
    行至一座门前,带路的人用官话说了一串,侯堂明只听了个半懂,又听里头一个女声用石竹汉话道:“进来吧。”
    侯堂明赶紧进门,纳头便拜:“小人见过营长。
    小人那侄子受人蒙骗,才作下这等混账事,还请营长见他年轻的份上,且饶他一死。”
    正在回事的阿颜朵听了这句,冷笑一声:“年轻便可肆意夺取人命,我比他更年轻,此刻就去杀了他,你便也让过我如何?”
    侯堂明连连磕头,求道:“冤有头债有主,小人不敢推卸,却是自来从犯就不如主犯罪孽深重。
    小人愿说出幕后之人,只求营长大人大量,饶他一死,旁的不敢再多指望。”
    管平波先对阿颜朵道:“戏曲编排的事要抓紧。
    你爱唱歌跳舞,也不小了,做宣传队长,定无人不服。
    只一条,既是宣传队,日常就得上山下乡。
    出门在外,苦是一桩,危险更大。
    我会派专人保护你们,但你们也得好好习武。
    还有你的文化课,不许丢下。
    到了乡里头,不独唱戏与他们听,还得问他们,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问的清楚明白,一一记录在案,我们才好替人逐条解决问题。
    不然你当时心里记住了,不落于纸上,终究是靠不住的。”
    阿颜朵嘟着嘴道:“你怎么事事都把农民想在头里,他们心眼坏着呢!”
    管平波笑道:“又想去陆镇抚那处听课了?百姓当然有坏的,也有好的。
    我们哪个原先不是老百姓?才吃了几日饱饭,就忘了根本?我们从百姓中来,自然要为百姓谋个好日子,他们才会帮着我们。”
    “忘恩负义的多了!”阿颜朵十分不满的道,“就说云寨城内,才拿了我们的盐,就传我们的谣言。
    那多盐,丢在水里且能咸死鱼呢,他们不说辩白,报信都不肯。
    这样的忘眼狼①偏你稀罕!”
    管平波白了阿颜朵一眼,知道一时半会说不通,只得先把人打发了,处理侯堂明之事。
    侯堂明不大听得懂官话,不知方才二人说了什么,愈发紧张。
    请他坐也不敢坐。
    管平波没有多劝,只问:“你才说有内幕,说来听听。”
    侯堂明不知侄子情状,不敢隐瞒,忙道:“回营长话。
    不瞒营长说,我们族不似旁的,多半走南闯北,不敢说见识广,多少比困在地里的强些。
    山脚下的侯家冲,与我们是亲戚。
    前日不知怎地,死了一对娃娃,都是五岁的年纪。
    怎么死的不知道,却是叫人挖了心肝。
    立刻左近的村落,就传出谣言来。
    他们不懂里头的道道,小人却能看出来,分明的栽赃陷害!侯家冲必有内鬼!才骗的小人的蠢侄子上当。”
    管平波面容一肃:“两个孩子被挖心肝而死,不是传说,而是真的?”
    侯堂明道:“是真的,小人亲眼见了尸首。
    他们的父母都哭死了过去。
    算来是小人的侄孙,左近的人家,哪个不气个好歹。
    所以小侄一冲动就……”
    老虎营新近提拔的夜不收都是本地人,故管平波已经知道谣言之事。
    下黑手的不消多猜,她倒下了谁得利便是谁。
    然两个孩子的事,她之前权当只是谣言的一部分,万没料到真有孩子因此丧命!别说同宗同族,便是她一个外人听了,都气的够呛!年仅五岁的稚童,用这般手段残害,杨再林,你太下作了!
    侯堂明见管平波脸上阴晴不定,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的道:“小侄是气昏了头,才被人蒙蔽。
    日子艰辛,小人兄弟三个,孩子都夭折了,只留下这根独苗,娇惯过了些,还请营长开恩。
    倘或果真要杀一儆百,小人愿以命换命,求营长给他一条生路!”
    管平波回过神来,对侯堂明道:“老人家请起,我不是恼你。”
    侯堂明怔了怔。
    管平波又道:“你可知孩子是谁杀的?”
    侯堂明不敢起,摇头道:“小人不知。
    营长近来可有得罪哪个?”又忙补充道,“小人有几个熟人,愿去打听。”
    管平波道:“你会下蛊吧?”
    侯堂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管平波道:“我猜到是哪个杀的孩子。
    我欲收回百户所的土地,云寨的杨再林不干了,使出阴毒手段,想让我们彼此结仇,他好坐山观虎斗。
    此事罪魁不在你们,要我放了侯世雄容易,你去给杨再林下个蛊,弄死他为你族人报仇,亦是为我出气,如何?”
    侯堂明有些尴尬的道:“未必能成……”
    管平波道:“杨再林既然挑你们下手,便是信你们的本事。
    你能弄死他最好,弄不死,待我腾出手来,再去收拾。”
    侯堂明奓着胆子问:“小侄还活着吧?”
    管平波道:“活着呢,我又没用刑。”
    侯堂明心下一松,方找回呼吸。
    管平波笑道:“起来吧,我不喜欢人跪着。
    就似你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寻他的不是作甚?谁要动了我老虎营的崽儿,我也得恼的杀人。”
    侯堂明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道:“你跟外头传的,一点都不像。”
    “像的。”
    管平波又笑,“你说话有条不紊,想来是跑江湖的老手。
    冠冕堂皇的话我不爱讲,你更不爱信。
    你侄子不是蛊苗,早给我剁了。
    不独要剁了,还得公开行刑,以镇宵小,省的我的人日日去守水源,担惊受怕。”
    顿了顿又道,“我看你们过的艰难,与其四处游荡,不如跟着我。
    我们老虎营的好饭菜,可是石竹有名的。”
    侯堂明听的冷汗都出来了。
    所谓蛊苗,就是原先苗家的巫师。
    巫蛊不分家,与汉人的跳大神异曲同工。
    可百姓过日子,哪有那么多倒霉事要请巫师?偏偏巫师数代繁衍,又要过日子。
    便开始想法子设圈套,研究花花草草毒蛇蜘蛛,这一个蛊苗下点“蛊”,那一个蛊苗见状摇头说奈不何,非要找到下蛊的那人。
    他们虽未必熟悉,却是遵循着同一个行规,谁下的谁去解,或偶尔捧一个高人,别太过分,大家都装作服气。
    多半时候,就跟算命的一样,诈点钱财算完。
    也有少量时候,因各种缘由毒杀某人。
    真真假假,令人眼花缭乱。
    为了制造恐怖,宣扬蛊苗的厉害,没营生的时候,就对动物下手。
    通常是鸡,因为鸡蠢,偷偷把毒放在饲料里,一夜之间,一窝鸡全死了。
    寨子里的人认得甚毒物?看见不是耗子药,他们再煽风点火,都信了是蛊苗的又下了蛊。
    再有,他们还编造谎言,说蛊苗的传承,便是一年非要毒死多少人,毒不死的,就得朝自己儿子下手云云。
    一年里总要死那么多人,那么多鸡。
    有些人是病死的、有些是被蛊苗吓死的,真被药死的百中无一。
    鸡则是多半发的鸡瘟,蛊苗麻溜的上前认了,哄的人家出钱养活他们。
    这么几千几百年下来,凡是苗民或与苗族杂居的汉人侗人,皆信了个十成十。
    越是信,就越好骗。
    有了具体的传说,只消一点点致幻剂,周围人就被吓的魂飞魄散,更加重了神秘。
    然而这都是戏弄愚夫愚妇的把戏,走南闯北的蛊苗,最会看人。
    管平波看着就不好糊弄,侯堂明不会对她说出蛊苗的秘密,却也不敢拿她当傻子哄。
    现侄子扣在人手里,若要他拿杨再林的命来换,他如何能做得到?杨再林可不是易落单的穷人,前呼后拥的,很难钻空子。
    心里把蠢侄子骂了个千百回,到底舍不下那根独苗,犹豫着要不要给管平波一点暗示,省的她真信蛊苗能千里杀人,到时候穿帮,她恼羞成怒,非得把叔侄两个都剁了不可。
    良久,侯堂明有些艰难的道:“小人学艺不精……杨再林那处……姑且一试,不敢打包票。”
    管平波噗嗤笑出声:“行了,我知道你们就是跳大神的。
    真那般有本事,侯世雄还能叫饿的浑身浮肿,浪费我的肉汤去喂他!”
    侯堂明听的一个激灵,肉汤?侯世雄那混小子一碗肉汤就把他们的立生之本给抖落了?登时气的咬牙切齿,心中狂骂败家子!恨不能立等把人拖出来,暴打一顿!
    管平波没有读心术,不知侯堂明的误会,只道:“一时拿不下主意没关系,且家去想想。
    不愿意就直说,我们老虎营,从不拉壮丁的。”
    侯堂明干涩的问:“营长要我们跳大神的作甚呢?小人观营长之气魄,必是有大作为的。
    自古能成事者,没有靠坑蒙拐骗的。
    非小人不识抬举,实在是……爱莫能助。”
    管平波好笑的道:“谁让你们跳大神了?两点。”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你们惯能忽悠人。
    既然能把人往沟里带,也容易把人从沟里带出来。
    打仗总有死伤,战兵们打一回,便是身上没伤,心里也难过。
    你们能言善辩,替我安抚他们,能做到吧?”
    耍口才?侯堂明忙不迭的点头:“这个能!”
    管平波又道:“懂蛊者,八成懂医。
    侯世雄落我手里的那一日起,我便问了营中的苗人。
    你们不独会下蛊,还会治病、会制药、甚至有些还能处理外伤,是也不是?”
    侯堂明有些郁闷的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没什么用。
    这上头,当真是蛊术更好使。
    小病小痛的,他们多半讳疾忌医。
    蛊术见效快,当即就觉得要死了。
    救命的时候,掏的钱也不是钱了。
    要靠着行医,我们蛊苗只怕早已饿到绝种,再无人干此营生。”
    管平波露出迷之微笑:“若我提供饭食,日日有肉,月月有钱,季季有新衣,你留在老虎营行医,干不干?”
    侯堂明瞪大眼。
    管平波敛了笑,正色道:“我欲立军医,你们蛊苗,愿加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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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用人
    
    侯堂明十分不愿从军。
    陈朝军户地位犹如贱民,粮晌经常不能按时发放不说,日常与各军官的家奴无异。
    旁人看不清楚,他侯堂明惯常行骗的人如何不知其间道道?若不是当兵的不愿出力,杨再林一个庶民,如何能侵占了官家的土地?便是有地方官帮手,那地方官也不过三年一任,算来百户所更似地头蛇。
    要粮有粮,要刀有刀,要人有人,比令地主们闻风丧胆的土匪还可怖,却是生生叫层层盘剥成了丧家之犬。
    这般日子,自然远不如跳大神来的划算。
    然而侯世雄跑到人家的地盘上下毒,原是死罪。
    如今人家只说让行医,倒似犯罪充军,推拒不得,不然便是不识抬举,更该死了。
    侯堂明是个讲义气的人,心道叔侄两个陷进来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出卖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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