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她其实还是个孩子,或许,他对她过于苛责了。
 
    云西接过食袋,打开一看,就变了脸色。
 
    清一色的红薯干!
 
    这难道就是殷三雨的移动食盒?
 
    小六以为她嫌弃红薯干不洁,忙道:“俺娘最爱干净,她晒的红薯干都要过热水烫焯,清洗好几次呢!”
 
    毕竟不是挂在殷三雨身上的,云西拿出几根红薯,放进自己的食袋中,将绿竹棉袋扔还给小六,急匆匆的跑了。
 
    小六啊地叫了一声,双手急忙一接,生怕食袋掉落染脏。
 
    云南抬步向县衙侧门走去,云西选了马,必然会在那里等他。
 
    小六迟疑了一下,扶着佩刀也跟了上去。
 
    待到云西牵了马,三人便向着曹家庄的方向急急而去。
 
    途经市集,人头攒动,三人放缓了速度,依次通过。
 
    街两旁是各色商铺,有冒着热气的包子摊;有方桌前围满食客的卤煮铺;还有街中被货郎高举着的糖葫芦,莹透晶亮糖衣裹着鲜红的山楂,让人十分眼馋。
 
    尤其是其中一种羊肉包子鲜热喷香的味道,最是勾人鼻子,云西只觉口水一车一车的往肚里咽。
 
    “吃了饭再走吧,一天都不会得闲了。”
 
    云南的声音很轻,但是云西与小六都听得十分清楚,云西最先跃下马,捡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就大咧咧坐下了。小六也欢实的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大口大口吃着包子,靠墙坐着的云南淡淡问道:“追捕李氏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小六又拿起一个热包子,郑重的点点头,“点完卯,符大人就给捕班下了死令,通传李氏即刻回衙认尸。殷头带着我早饭都没吃,可到了李家庄,才得知李氏昨晚就失踪了,她母亲也不知她去了哪里。问过了邻里乡亲,甚至连村头寺庙都问过了,没有半点踪影。其余地方也都问了,均没有什么线索。”
 
    “殷三雨也会上心?”云西喝了一口面汤,嘲讽的说道。
 
    小六放下包子,垂下眉眼,轻声说道:“殷头虽然不做事,却又是衙里真正做事的人,他只是脾气不好,或许是因为早上太急太累了,才对姑娘···”他说的越发艰难起来,“殷头以前从没有这样过,虽然···”他终于说不下去了。
 
    云西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敌在暗,我在明,况且跟一个小跟班也没什么好争执的。
 
    打蛇打七寸,勤贼擒王嘛。
 
    “李氏之前可出过曹家庄?”云南继续追问。
 
    “这个我们也查了,没有出过,出事前,李氏似乎因为什么事,被吕德才禁足了,就是邻居贾四,恐怕也进不了李氏的身。”
 
    “哦?”云西也跟着好奇起来,“禁足多久?”
 
    “三四个月吧,那吕德才也挺不是人的。”小六皱了皱鼻子。
 
    又是三个月!
 
    云西霍然一惊。
 
    “曹家庄可有药铺?”云南问。
 
    “有一家。”小六点头,“药还很全呢!那邻近山林,有不少好药,又便宜,俺也常去那里为俺娘抓药。咱们一会去吕德才家,就会先路过那家药铺。”
 
    云南蹙起眉,“除了那处,最近的药铺在何处?”
 
    “那就远了,非要到咱们县城了。”
 
    云南倏地站起身,大步就向门外走去。
 
    小六疑惑道:“去哪?”
 
    云西结了帐,答道:“药铺。”
 
    又是一路脚程,三人终于来到了曹家庄药铺。
 
    由于地处山村,四围都是白茫茫的积雪,路上的雪也不似城里那样有人打扫,厚厚的一层,底部还结了冰。
 
    云南勒马,站在十字路的交汇处,看着路旁一家冒着炊烟的茅屋。
 
    “就是这里。”小六肯定的说道。
 
    云西顺着云南的视线扫过去,看出这是曹家庄的一处要道,往来行人都避不了要经过这里。
 
    “曹掌柜!”小六喊了一声,下马向屋中走去。
 
    木制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男人的脸。
 
    四十多岁,头发半白,人却生得十分精神朴实。
 
    说明了来意,曹掌柜将三人热情的迎进了屋。
 
    一幢房子,分了三间屋,最外面的一间两面墙上都是由一个个药格组成的货架。
 
    闻着满屋有几分苦涩的药香,云西环视着屋中摆设。正中间是一个火炉,火炉前是个柜台,下面摆着几张凳子。
 
    三人被让着就了坐。云西接过掌柜递来的热水,问道:“掌柜铺里可有致人昏迷的迷药?”
 
    “有是有的。”掌柜的点点头。
 
    “那可曾出售过?”
 
    曹掌柜十分肯定的说道:“没有。”
 
    “近三四个月都没有?”
 
    曹掌柜思索了一阵,才道:“没有。”
 
    云西有些着急的追问:“为何如此肯定?”
 
    “迷药不是常用药物,俺家中里虽然有,却不多,上个月本想卖到县城,不想拿出来一看,早就被家中小儿不小心污了,所以记得很清。”
 
    云西失望的望了云南一眼,如果李慧娘没在这里购过迷药,再去别处找源头就难了,要推断她有罪的证据链也又少了一环。
 
    “吕家人或者贾四都没有买过类似的药么?”云西不甘心的问道,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眉目一滞的问道:“山上可制人昏迷的草药多么?他们猎户识得的么?”
 
    曹掌柜捏着下巴,皱眉回答:“车前草即可制人昏迷,也是山间常见,猎户应是识得的。”
 
    云西心头一沉,这样既可以说能完善推论链条,又可以说是断了一条。
 
    “不过,”曹掌柜忽然眼睛一亮,“迷药或是砒霜鼠药什么的,不光药铺会有,有些不守规矩的卖货郎身上也是常备的。”
 
    卖货郎?
 
    云西云南皆是一惊!
 
    曹掌柜继续道:“俺家这里是进城进村的要道,人来人往都看得清,最近有一个货郎来的特别勤,哦,对了,昨日吕家出事,我还看到他来过庄子。”
 
    一个人的形象同时出现在两人眼前。
 
    案发当日,匆匆而逃的李货郎!
 
    ------题外话------
 
    我是小猪脚!O(∩_∩)O哈哈~
 
    有亲亲关注县衙小吏没工资的问题,这里在补充下!
 
    县衙除了有官职的大人,剩下的吏,役都是没有官家工资的,一般除了饭食钱,勒索百姓比如踢壶钱等灰色收入,县令等大人也会自己开钱养人,培养心腹,比如师爷就是县令自己花钱养的心腹。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古代是普遍现象其实也有情可原。O(∩_∩)O~
 
 第二十四章 防备细作!
 
    云西不由得站起身,将仍有些烫手的杯子放到柜台上,杏圆的眼睛晶亮摄人,“那货郎可是姓李?”
 
    曹掌柜连连点头,“正是。”
 
    “长得白白净净,书生似的,和普通货郎很不一样?”
 
    “对对!就是那个李货郎。”听着云西的描述,曹掌柜脑海中的形象越来越清晰。
 
    “今冬的初雪一连下了两天,昨日才停,掌柜可曾记得他什么时候到的,又何时离开?”云西目光如冰如芒,看向一旁的云南。
 
    他一直静静的坐在桌前,并不触碰曹掌柜递去的热水,搭在桌上的右手轻轻扣着桌面,眉头微锁,似乎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小六也认真的听着,听到李货郎时还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在提醒自己要着重记忆下来。
 
    “初雪?”曹掌柜摸了摸胡子,顿了一会又道:“昨日天亮不久,俺家的狗忽然叫了几声,俺那时已经起来,正在拾掇草药,就出门看了一眼,就看到披着蓑衣的李货郎正经过门前。他看了我一眼,我正想打个招呼,他低下头,就匆匆走了。”
 
    “天亮不久?确定是他?”云西进一步确认。
 
    “错不了,当时他虽然披着蓑衣,但听到声响他一回头,小脸白白净净,俺看得很清楚,而且,他还带着货篮,只是比平时的小一些。”曹掌柜一边回忆一边说着,“只是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俺却没看到,估计俺在屋里没看到吧。”
 
    听着听着,云西缓缓垂下目敛起眉,看似深沉,却有丝丝笑意压抑在唇角。
 
    并不是因为错过,曹掌柜才没看到,是因为她的勒索,他才仓皇从后山逃了。
 
    “掌柜是觉得今冬的李货郎有什么不寻常么?”云南声音平缓,无波无澜,仿佛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能教他挂心事情。
 
    曹掌柜一根一根的捻着胡须,忽然说道:“典吏不问,俺还不觉,这一问,竟真觉得有点不寻常,以往货郎都是一个月左右才路过咱这一次,入冬生意该是淡些的,不想今年他却来得这样勤,一个月竟见了他四五次不止。”
 
    云西却听得脊背凉意深了一层又一层。
 
    一件事巧合一次或许只是巧合,但接连不断的巧合则必有因由。
 
    李货郎不仅赶巧在命案当天出现;又赶巧在李慧娘被禁足,吕德才被持续下药的一段时间频繁出现;又赶巧是出售迷药的嫌疑来源。
 
    其中内情必然不会简单!
 
    解下来,便是寻找证据,证明李货郎与那李慧娘真有牵连!
 
    “山野货郎卖的药和咱们铺里或是其他正经药铺的,可有不同?”像是看穿了云西所想,云南接着问道。
 
    “货郎的野药大多是自己配的,因各人的手法不同,药量配料都不同。”
 
    “那可是说,每一个货郎的调配的药,行家里手都能分辨出来?”云西脱口而出的问道。可是随即又有些后悔,她的余光蜻蜓点水一般的略过正听得入神的小六。
 
    这里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细作。
 
    殷三雨究竟做了什么盘算,她还没有摸清,如今案情细节都教他听了去,难免会有隐患。
 
    但转念一想,有释然了。
 
    这曹掌柜和小六本就熟识,即便此时将他支了出去,事后他一盘问曹掌柜,一样会清楚,反而还会令人对她的心机有所防备,倒落了下乘。
 
    ------题外话------
 
    今日九尾工作量很大,夜间还有应酬,怕不能及时回到家,先更一章,如果可能,晚上会在更一章,不能的话,还请亲亲谅解!(づ ̄3 ̄)づ
 
 第二十五章 谁的毒药?
 
    曹掌柜并不知这短短一瞬间,云西早已千回百转,他认真的回道:“只要细细分辨,出自同一人之手配的野药,是能认出的。”
 
    “那卖货郎的野药会不会再转手卖给其他货郎,或者其他药铺?”云西仍旧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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