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九姑娘——夜纤雪
时间:2018-09-16 09:10:27

  茗香无奈,只得让小丫头拿过来给沈丹遐,这是一只五彩蝴蝶风筝,做工考究、配色得当,正面写着一首诗,“美人浴,碧沼莲开芬馥。双髻绾去颜似玉,素蛾辉淡绿。雅态芳姿闲淑,雪映钿装金斛。水溅青丝珠断续,酥融香透肉。”
  在背面刚写着:“丹心如故,遐思遥爱。明日巳时初,镜湖八角亭,备薄酒,邀美人同醉。”
  沈丹遐眉尖微蹙,思忖一会,道:“莫忘,将这风筝送去给三爷,告诉他,有人放风筝到我们府上来,让他去查,看是那个浪荡子在此胡作非为。”
  莫忘拿过风筝,去前院找徐朗。徐朗一看上面的诗,就明白是有人在调戏他的娇妻,面上不显,心中已经勃然大怒,次日,提前了小半个时辰,去镜湖边蹲守。
  巳时初,看到姜王领着人出现在八角亭,徐朗眼中闪过了一抹森冷的杀意,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动手。是夜,四夷馆的马棚突发大火,等水师把火扑灭后,被惊醒的人重新回房入睡,谁都没注意到姜王不见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路娜公主左等右等,不见姜王出来吃早餐,她以为姜王去青楼寻欢作乐,没有回来,可等到中午,还不见人,这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路娜公主找到左寺卿,“一定是昨儿夜里,有歹人趁乱,将我二王兄给掳走了。”
  左寺卿将这事禀报上去,燕王“十分重视”,派了大理寺、刑部、锦都府联合寻找姜王爷;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锦都府尹来问路娜公主,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姜王爷来锦都后,可与人结怨?”
  “没有。”路娜公主不敢说,她曾派人去劫杀曾悦鸿的事,也不敢说姜王垂涎沈丹遐的事。
  在路娜公主这里问不到有用的讯息,那就只能毫无头绪的乱查,敷衍了事,应付着路娜公主。被徐朗的人偷掳过来,关进假山下方的地牢里的姜王被冷水泼醒了。
  姜王看着面前的俊美男人,面露惊恐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抓本王来,想干什么?”
  “我姓徐,单名一个朗字。”徐朗坐在椅子,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姜王不笨,立刻明了他被抓的原因,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本王……本王……本王只是爱慕令夫人,并无其他意思,本王……”
  徐朗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左眼里;姜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徐朗将他的眼珠剜了出来,像姜王这种人,他就是看沈丹遐一眼,都是对沈丹遐的猥亵。剜掉了他的左眼,徐朗接着剜掉他的右眼。
  姜王痛晕了过去,他恨不能痛死过去,省得受折磨。
  徐朗退开,“拿水来泼醒他。”
  看守拿来一盆冰冷的水,将姜王泼醒;姜王哀求道:“求求你,给本王一个痛快。”
  徐朗不为所动,但是他没再动手,而是交给看守,让他每天割姜王几刀,一定要让他这种无耻之人受折磨了,才让他死去。二十天后,在姜王断气的这天,滇地传来急报,南缅游寇多次抢夺大丰的商队,南缅的军队有聚集边关,欲向大丰开战。燕王立刻奏请皇上调兵遣将,让大丰军赶赴滇地,领兵的大将是严锦添,他又派了一支御林军包围四夷馆,将路娜公主困死在四夷馆里。
  一夜之间,路娜公主就成贵宾变成了囚徒,无人同情。在大丰和南缅正式交战的第六天,路娜公主被绑赴刑场;路娜公主不想死,大声喊道:“我是南缅的公主,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没权利杀我。”
  可是谁会听她的呢?
  趾高气扬来到锦都,想要将大丰贵女们压下去的路娜公主被砍了脑袋,她的血拿来祭旗;燕王听从段羽的建议,用锦盒将路娜公主的头装起来,送往南缅。把南缅王气得差点要亲自带兵,与大丰将士拼杀。
  等这场由燕王等人策划的战争结束时,已是年底,南缅国以割让了六城为代价,再次议和。论功行赏,前世那位郗大将军,这一次抓住了机会,升官了,带着妻女回到了锦都。
  过了年,胖胖这些孙子辈的就可除服出孝了,程珏为了让胖胖和壮壮体验一下书院生活,和徐朗商量后,将他们送进了昭文馆;胖胖是长子,为人稳重;壮壮却比较活脱,进馆才半个月,就跟人起了冲突,相约文斗。
  昭文馆的先生们,也乐见学子们如此扬名,设下擂台让两人比试,并且还欢迎人来围观;第一场比得是对对子,第二场则是要两人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做一首诗,题目到时候请蔡先生临时出,第三场则比作画。
  文人之间斗智慧是常事,亦是风雅之事,加上昭文馆的宣扬,说什么又要出新的四大公子了,如是观者云集,里外三层,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陶氏为了支持自己的宝贝外孙,在擂台正对面的酒家包了一个雅间,比试这天,领着媳妇和女儿在雅间里就坐,不顾寒冷,打开窗子往外观看。
  壮壮穿着一袭宝蓝色锦袍,用青玉冠束着头发;与他较量的人姓汪,名孝真;这汪孝真是程汪氏的堂侄,汪氏曾希望程珏收他为弟子,程珏拒绝了;汪孝真心高气傲,认为程珏瞧不起他,胖胖壮壮进入昭文馆后,他就想压他们一头,想要告诉程珏有眼无珠,错失他这个璞玉。
  胖胖懒得理会他,壮壮不服气,才发生了冲突,才有了今日这场比试。
  一番客套过后,开始对对子,由壮壮先出,“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
  汪孝真答道:“云间雁,檐前燕,篱边鷃,物类相同。”
  对得工整巧妙,围观的人,大声喝彩。接着汪孝真出上联,“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应。”
  壮壮答道:“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好,好”旁边围观者鼓掌叫好。
  壮壮出上联,略想了想,道:“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此上联,将一到十的数包含在内,下联自然是要从十到一,难度不小。汪孝真眯了一下眼,认真思索了一会,道:“十年寒窗,进了九、八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二次,今天一定要中。”
  汪孝真对了出来,还对的极其工整,壮壮有几分惊讶,收起了轻视之心。汪孝真想了想,道:“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这联是汪孝真与友人闲谈时,从他口中得这一个绝对,这上联不仅仅是上联,它还是一道谜题,可见汪孝真为了赢这场,也是绞尽脑汁了。
  要对出这联来,不容易。汪孝真唇角上扬,总算把人给难住了。壮壮想了许久,才开口道:“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汪孝真没想到这么难的上联,壮壮居然对出来了,当时他听到这上联,想了许久都没对出来,还是友人告诉了他下联,他才恍然大悟,这徐均烶怎么会对得出来?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个对子?
  壮壮看了眼香炉里的香,只剩一点了,笑道:“香快烧完了,这最后一联,就出个短上联,烟锁池塘柳。”
  茶楼上,沈丹遐听到这个上联,笑骂道:“这个滑头小子,居然拿这个千古绝对来为难人家。”这个上联不是壮壮想出来的,是沈丹遐前不久,教高磊声律时,随口说出来的。
  这上联咋听倒是简单,可是细细推敲,却发现这五个字,用了五行作为偏旁,而池塘又是一个合成词,句中的烟又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想要对出下联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壮壮胜券在握,唇边噙着笑,看着香炉里的香,等着它燃尽。
  汪孝真眉宇间露出焦躁的神情,大冷的天气,他的额头鬓角处隐有汗水。那炷香在众人的目光下,燃烧殆尽。汪孝真没能对出下联来,壮壮拱手,道:“汪公子,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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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开学了,我要搬去陪读,等了一下午,电信的工作人员也不来,我急死了,只好连夜赶回原住处更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出京祈福
 
  壮壮面有得色,让汪孝真看了,异常的恼怒,他强忍住了,他旁边的追随者,却忍不住,嘲讽地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这上联指不定你是从何处瞧来的,别说汪孝真对不出来,你自己恐怕也对不上。”
  此言一出,汪孝真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依照比试规矩,壮壮能把上联说出来,汪孝真对不上下联,就算输;这话说出来,就有点胡搅蛮缠,输了不认输,有输不起之嫌。
  壮壮冷哼一声道:“别以己推人行不行?你对不出来,不代表……”
  “二弟。”胖胖打断他的话。
  壮壮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道:“这下联就是灯垂锦槛波,怎么样?”
  “徐公子高才。”汪孝真拱手道。
  “汪公子,你应该称呼我徐二公子。”壮壮微微一笑,“汪公子要不要休息一会,我们再进行第二局。”
  “不用了,汪某技不如人,自当认输,这余下的不用再比了。”汪孝真一挽衣袖,下台自去。
  围观的人满脸愕然,“怎么不比了?”“这就认输了?”“聪明的作法,再不认输,接下去更丢脸。”
  比试结束了,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胖胖和壮壮去了对面的茶楼,沈丹遐伸出手指,遥点了他两下,道:“你小子胜之不武。”
  “我赢得光明正大,谁让他没有一个才华横溢的母亲。”壮壮洋洋得意地道。
  “走开走开,少来哄我开心。”沈丹遐嘴上嫌弃,心里暗喜。
  从雅间里出来,迎面遇到了程汪氏,她身边还有两个中年妇人,其中有一个的相貌与汪孝真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汪孝真的母亲吧。因陶氏在场,比她们长上一辈,程汪氏上前行礼,“陶姨。”
  “你也来看两个孩子的比试啊。”陶氏笑道。
  “是,我陪堂嫂堂妹一起来的,陶姨,这是我堂嫂,孝真的母亲,这个是孝真的亲姑姑。”程汪氏介绍道。
  陶氏含笑颔首。
  “徐太太,恭喜令郎获胜。”汪母笑道。
  “是令郎承让了。”沈丹遐客气地道。
  “徐太太客气,令郎是程状元教出来的高徒,犬子输得不冤。”汪母话中有话地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工巧匠也没办法把一块朽木,雕成一块好料。”沈丹遐听得出她话中的酸味,毫不客气怼回去。她并不知道程珏拒收汪孝真的事,若知道,话会说得委婉一点吧。
  “徐太太真是口齿伶俐啊。”汪孝真的亲姑母明赞暗贬地道。
  “我家小姑可不及林太太能说会道。”袁清音插嘴道。
  “听闻林太太收了几个天资出众的女弟子,恭喜恭喜啊。”严素馨笑道。
  两家人这般针锋相对,让夹在中间的程汪氏颇感为难,忙打圆场道:“此处是过道,人来人往的,我们就别站在这里闲聊了,改天约个时候饮茶吧。”
  双方给程汪氏面子,没再斗嘴,出了茶楼,上马车,各回各家。坐在马车,沈丹遐琢磨上了,程汪氏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带着一股子幽怨,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程汪氏的事一样。
  沈丹遐想不出来,回到家中,问徐朗,“你说我是不是不经意间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程二嫂?”
  “你眼花看错了,你和她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两回,怎么可能做什么事得罪她。”徐朗猜汪氏也发觉程珏爱慕沈丹遐的事了,但这事,他不可能告诉沈丹遐;沈丹遐敬程珏如兄,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他才不会提醒她。
  沈丹遐蹙眉想想,或许真是她看错了,也不在这事上过多的纠缠。
  仲春二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感染风寒的皇上病愈,没再缺席早朝,看了眼站在左侧的燕王,道:“既然人已押解进京了,就让三司好好审问,务必将那些蠹虫全揪出来。”
  “是。”众臣齐声应道。
  皇上微点了下头,轻咳了两声;心腹内侍会意,转身进了内殿,端着一个锦盘出来了。众臣一脸茫然,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李德清,把这些仙丹发下去吧。”皇上大方地道。
  仙丹!
  皇上要追求长生,想永享江山,供养道士炼长寿丹,大臣们百般劝阻无果后,想着四个皇子都长大成人了,燕王已有四个儿子,慎郡王有一子一女,悟郡王有两女一子,四皇子也开始选妃,不怕江山无人承继,皇上想怎么作死,就怎么作死,他们管不了,他们也不管了。
  大臣们任由皇上折腾,可是没想到皇上自己服用这所谓仙丹还不可瘾,居然打算把满朝文臣都拖下水,这是打算一起到阴间,再做君臣吗?这仙丹吃了别说长寿,不死就是万幸,他们能不能不吃?
  皇上赏赐不能拒,众臣只能咬紧牙关,跪下谢恩,“多谢陛下恩赏。”
  “众爱卿尝尝仙丹的功效。”皇上笑眯眯地看着众臣,“不要舍不得吃,朕这里还有。”
  谁舍不得吃了?
  是不愿以身试毒好不好?
  心里的想法,不能说出口,众臣只能嗑药,不过大多数是装模作样,并没有将药放进嘴里,而是悄悄的捏在掌心,趁人不注意,塞进里层的袖袋里。
  被皇上盯着的首辅大人,没法作假,硬着头皮把仙丹吞下,还昧着良心,神情激动地磕头道:“万岁爷,这仙丹不愧是仙丹,丹药入腹,腾腾热力由腹内滋生,散发至四肢,元气充沛,仿佛煌煌烈日在体内……”
  这番恭维,让皇上大喜,“李德清,多给蒋大人一颗仙丹。”  蒋首辅嘴角抽了抽,众臣暗笑,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了吧!蒋首辅硬着头皮谢了恩。李德清尖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众臣神情谦卑地道。
  皇上起身离开,众臣退出大殿,没吃仙丹的缓步而行,吃了仙丹的,赶紧回家找大夫检查身体。得知此事,严素馨立刻回娘家看望永宁侯,“父亲,您没有吃那个仙丹吧?”
  永宁侯轻哼一声,道:“练武之人,讲究强身健体,才不会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丹药的。”他连汤药都不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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