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花心者
时间:2018-09-17 09:33:32

  “今日是明月的生日,以明月为主,不要兴师动众,都起来吧。”
  皇上随意说着,待众人起身,便拉着柳贵妃的手坐在了最上头的位子。
  位置是刚加的,在公主上方,与贵妃的位子紧紧挨着。
  “明月,父皇公务繁忙,往年没能给你过生辰,你可怨朕?”皇上还很年轻,不过而立之年而已。
  明月低下头,蝴蝶一般的睫毛轻颤,“明月不敢。”
  皇上摇摇头,又问,“今日是你生辰,想要什么?”
  明月双手放在膝盖上,“明月什么都不想要,明月只希望父皇健健康康,母妃长命百岁。”
  她这番讨巧的话,逗的皇上哈哈大笑,长袖一挥,叫来人重重有赏。
  贵妃也有一份重礼,一块可静心安眠的玉枕,差人包好,直接送去公主的住处。
  皇子们不甘落后,纷纷献上自己寻来的珍宝,稀奇古怪,有玉有牌也有酒。
  公主一一接下。
  “藩王之子顾永春送天山雪莲一朵,祝公主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太尉之子周浩然送夜光杯一个,祝公主美梦成真,得偿夙愿。”
  “御史之子许修竹送公主玉一块,祝公主幸福安康,平安吉祥。”
  轮到何钰,何钰拿起锦盒,几步走到宴会中央,“丞相之子何钰送……”
  何钰打开盒子,突然一愣。
  那盒内空空如也,盒子花纹也对不上,分明是被人掉了包。
  再抬头去看右边两个对头,那俩人得意的表情十分刺眼。
  白痴,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
  何钰抬起胸膛,自信满满道,“我要送的礼物,这盒子装不下。”
  他双手一扬,将盒子扔到一边。
  “我要送的是月亮。”
  月亮?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方才还安安静静的宴会顿时嘈杂了起来,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讨论。
  “月亮在那里?”公主好奇问。
  “月亮在公主的杯子里。”何钰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我的杯子里?”
  明月公主低头去看瓷杯,那杯子里倒了酒水,半满,表面晶莹透亮,并没有什么月亮。
  “没有啊。”明月公主好看的秀眉皱起。
  “公主再仔细瞧瞧,有的,而且有两个月亮。”何钰继续忽悠。
  他表情太过认真,不知不觉便让人信服。
  明月公主端起瓷杯,细细瞧了几眼,表情先是不解,没多久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那杯里确实有两个月亮,第一个便是高高在上的明月,第二个便是金枝玉叶的明月公主。
  明月加明月,可不就是两个月亮?
  “好一个月亮。”第一个看透的不是明月公主,是当今圣上,“丞相生了个好儿子。”
  何钰赶忙施礼,“皇上缪赞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什么月亮?
  明明就是一碗水,倒影出个月亮,再倒影出公主的身影,凑够两个月亮,居然将公主逗笑了,还得了皇上夸奖。
  一吊钱没花,想气死大家吗?
  不过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明月与明月,若是反驳,是想说这个明月配不上那个明月?还是说那个配不上这个?
  何钰将明月公主比做月亮,本身就没给他们挑毛病的机会。
  “皇上。”这种讨女孩子开心的手段也得到了贵妃的赞赏,嗔怪一样看向皇上,“您看看人家,才十二岁就晓得讨女子开心,再看看您。”
  皇上咳嗽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竟被十二岁的何钰比了下去。
  他探手将爱妃搂进怀里,“爱妃若是喜欢,朕改日给你弄来十个八个,看个够。”
  柳贵妃捂嘴偷笑,“人家又不是明月,皇上尽拿臣妾寻开心。”
  皇上汗颜,又哄了半天才将爱妃哄好。
  天色渐晚,酒宴气氛正好,众人你敬一杯,我敬一杯,忙乎的很,待公主应付了父皇,送走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后,陡然发现本该坐着何钰的位子竟然空了。
  何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
  他是怕留下讨嫌,刚把公主逗笑,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将许修竹和周浩然立于不妙之地,当然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年轻人报复心强,前两日何钰自知钱不够,拍卖不到两件珍宝,便胡乱喊价,让许修竹与周浩然多花了不少银票才拿到珍宝。那俩人自然怀恨在心,今日便收买了宫女,将他的礼物掉包,本想让他出丑难堪,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把。
  何钰明知道那宫女有问题,还将元宝打发了,给那宫女下手的机会,果不其然,礼物被掉包,他又佯装不知道,在宴会上公然打开锦盒,露出吃惊的模样。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这里面有猫腻?
  如果何钰反应不及,必然要找那宫女对峙,再不济直接指证许修竹和周浩然。但是他没有证据,这么做就是坏了公主和皇上的雅兴,公主和皇上表面不说,心里肯定会暗自不爽。
  再者说那俩人既然敢做,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那宫女恐怕早就被他们藏了起来,或者买通好,自持一份对证。
  可是自己忍下来,更不行了,空手而来,那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与他父亲的愿望背驰。
  何钰搞出这手,就是想告诉大家,礼物被许修竹和周浩然用不光彩的手段换走了,但是我足智多谋,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这样做就显得自己聪明绝顶,也显得那俩人宛如智障,竟然在公主的生辰宴会上做手脚,扰了皇上的雅兴。
  今天是公主的生辰,皇上表面不说,心里肯定会暗自记下来,等着秋后算账。
  即便没有皇上,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消息怎么可能传不到太尉和御史大夫的耳朵里。
  做出这等蠢事,少不得要挨顿板子。
  “我就知道他俩今天要犯蠢。”何钰哈哈大笑。
  从他前两日胡乱喊价开始,他就想到了,那俩人心里一定十分憋屈,找不到机会释放。
  正逢公主生辰,可以让何钰当着所有人的面丢脸,怎么能错过?
  结果正中何钰下怀。
  “少爷真是料事如神,连这都猜到了。”元宝笑容有些勉强。
  何钰当然明白为什么,往树上一靠,凤眼淡淡瞥了过来,“少爷要是靠你,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
  元宝表情更加难堪,“少爷。”
  还指望少爷能安慰安慰他,看来是想太多。
 
 
第3章 一个秘密
  “不说这个了。”何钰晃了晃手里提着的酒壶,“给少爷找个好地方饮酒。”
  公主大宴,这酒都是一等一的佳酿,平时难得喝到。
  “好嘞。”元宝一扫低落的情绪,主动引路,去找安静小雅的地方。
  御花园很大,未免冲撞了哪位贵人小主,俩人走的路很偏,几乎远离宴会。
  酒过半巡,不会有人关心他的去处,即便有人注意到,他也可以说喝多了,去外面凉快凉快。
  何钰信步游庭一般,跟在元宝身后,找了个河边的凉亭坐下。
  那凉亭很大,四方形,中间是石桌石椅,外围包了一圈长椅,可容人坐下,躺下也尚有空余。
  元宝知道他的秉性,衣袖微扫,清出一大片干净的位置,让少爷可以躺着。
  何钰也没客气,翘起二郎腿,斜躺下来,打发元宝出去找吃食,自己一个人悠哉悠哉。
  夜里风大,微冷,他裹紧了狐裘,双眼半眯,竟有些困意。
  正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吵醒了他。
  这么晚了,是谁?
  何钰被那声音扰的睡不着,索性站起来,出去瞧了瞧。
  他走到林后,借着月光,一眼瞧见兵刃相见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他竟然认识。
  是八皇子顾晏殊。
  皇上与贵人所生,从七品,原先是个小宫女,后来母凭子贵,一跃成为贵人,不过也仅此而已,没有后台,在这后宫中很难生存。
  后来听说投靠了大皇子的生母,勉强将八皇子顾晏殊拉扯大,为人下,给人当棋子,日子过的不容易。
  另一个他竟然认不出。
  瞧身形也才十一二岁的模样,与他年龄仿佛,功夫不算高,不过基础功扎实,再加上下手毒辣,竟无人敢上前。
  顾晏殊虽然不受宠,不过到底是皇子,身边跟着几个下人,好几人打一个,居然还拿不下对方。
  是谁?
  “顾晏生,你个杂种,我欺负你那是你的荣幸,你竟敢设计将我引来此处,还妄想害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顾晏生?
  顾是皇姓,晏是皇子们的辈分名,顾晏生也是皇子。
  不对不对,怎么没听说过皇子中还有这号人物?
  何钰从头数了一遍皇子们,当今圣上有十几个儿子,除了其中几个出色的,其他都是附庸。
  每一个他都认识,即便不熟,也是点头之交,最起码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竟然不晓得这个顾晏生。
  不不不,其实皇上还有一个儿子,是被打入冷宫的三皇子。
  传闻在十几年前,皇上从民间带回一个江湖女子,还封了她为贵妃,生下了三皇子。
  后来因为练功走火入魔,生了癔症,差点将皇上掐死,皇上大怒之下将之打入冷宫,三皇子顾晏生受了牵连,与母妃一起成为禁忌,宫中无人敢提。
  何钰还是无意间听父亲说起的,只不过他当时分心,没仔细听名字,只记得是个倒霉孩子。
  是他吗?
  何钰也不敢确定。
  如果真的是他,他怎么敢?
  何钰震惊不已,那边斗争起了变化,顾晏生终究不敌众人合力,被人打的倒地不起,八皇子派人查看他死了没?
  刚一走近,便被地上骤然爬起的人捅了个正着,死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大怒,“你敢!”
  顾晏生不仅敢,还将他也一并杀了,八皇子吓了一跳,丢下剩下的人拔腿就跑。
  他这一跑,剩下的奴才没有主心骨,气势弱了几分,竟被顾晏生三下五除二杀了个干净。
  那人当真煞气十足,杀红了眼似的,追起了八皇子。
  八皇子连滚带爬,朝这边跑来。
  不好,若是撞上了,少不得又是惹祸上身。
  何钰的担心是白担心了,顾晏生并没有让八皇子活到那个时候,手中匕首陡然射出,正中八皇子后心,八皇子惨叫一声,喊的撕心裂肺。
  他大抵是想引起侍卫们的注意,可惜这里实在偏僻,就算是巡逻也要半个时辰一趟。
  顾晏生是算准了时辰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害吧。
  说来也怪,他既然生在冷宫,又是如何绕开重重巡逻跑来这里的?
  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真的将八皇子给杀了。
  虽说八皇子死不足惜,这厮当真欠揍,居然说出那番话,死就死了,何钰一点不同情他。
  他是同情自己,撞见了这种事,搞不好就是牵连之罪,再搞不好会被顾晏生一同杀人灭口。
  他悄悄后退,尽量不发出声音,也不敢停留,趁那人还没发现,转身溜走。捡的小路,绕开那里,穿插进竹林,希望能在半道与元宝汇合,免得元宝跟他一样误入,成了一个冤魂。
  何钰脚下疾步,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旁边是幽幽池塘,养了些许金鱼,不时冒出头吐个泡泡。
  他歪头看了一眼,突然愣住。
  平静的湖面倒影出假山明月的景象,岸边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离他很近,近到他似乎听到了呼吸声,和长发拂过面颊的酥·痒感。
  何钰停下脚步,长袖中滑出一把匕首,他握紧了柄,反手便刺了过去。
  噗!
  何钰整个人坠入湖中,冬天穿的臃厚,衣物尽湿,顷刻间人便沉了下去。
  他奋力挣扎,奈何湖水冰凉,冻的人浑身无力,手脚软的像棉花,脚下踩不着实体,手也碰不到东西。
  何钰睁开眼,依稀还能看到岸边站了一道人影,不大的年纪却一脸老成,眼睁睁看着他在湖中奄奄一息,脸上竟连半分表情也无。
  一双眼波澜不惊,宛如黑潭,深不见底。
  好狠的心。
  何钰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杀人这种事如何也做不来,那人却信手拈来,杀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一看就不是新手。
  为什么?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因为看了不该看的,就要杀人灭口?
  死的太冤了。
  莫不是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也罢也罢,命该如此。
  何钰闭上眼,放弃了挣扎,彻底沉入湖中。
  将死之际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是个女子,与他同姓,只差一字。
  那女子名叫何玉,生在一个奇怪的国家,那里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男子不储发,女子不避嫌。
  最神奇的是,那里竟然讲究男女同等,夫妻一对一,女人与男人一样,可以肆意上街,抛头露面,得到一样的工作机会,甚至亲自下海捞金,做万中无一的女强人。
  那个叫何玉的也不简单,出国留学,去了一个民风开放的国家,见面必要搂搂抱抱,不合体统。
  那女子竟然还与数十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一幕幕记忆滚过,何钰小脸烧红。
  好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那女子意外身亡,想在他身上借尸还魂。
  何钰不肯,本已经放弃的心竟又起了几分挣扎。
  若他死了,那这具身体不就落到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手里?
  若他死了,杀他的人岂不是逍遥法外?
  若他死了,元宝那厮没有人撑腰,怕是活不过明天。
  所以不能死!
  何钰蓦地睁开眼,抖着手解开狐裘的带子,又脱了两件衣服,身上总算轻了些,他划动手脚,朝上游去。
  顾晏生并没有一直留下,大概是他方才放弃,湖面平静下来,以为他死了,所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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