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妻饲养手册——夕阳大帝
时间:2018-09-20 09:19:02

  见人终于走了,两人方舒出一口浊气。
  事后,卞氏一个劲的问她有没有事,头痛不痛,要不要去把刘宗喊回来。刘嫣说没事,不用麻烦阿哥,养养也就好了,让她不用担心。卞氏这才惴惴放过了她。
  家里买不起好的创药,刘嫣只擦了些止痛膏而已,至于会不会落疤,只能听天由命了。
  卞氏看着一顿心疼,怕她脸上落下痕迹,千叮万嘱这几日不能沾水,不能乱摸。
  刘宗酉时回来,见到刘嫣额上的淤青,吓了一跳。一番追问,得知前因后果后,气的饭也没吃,抄起了一个锄头就要出门找他算账去,说什么也要出了这口恶气才行。刘嫣自是不能让他去的,好说歹说才将他拦了下来。
  而经过这次之事,卞氏也急切攻心,病情突然就又加重了。
  刘宗拉着医士来家里看过后,医士说,这是心力交瘁而致,身体衰竭,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刘嫣和刘宗苦苦求了他半天,他又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只是他医术尚浅,也没法子治好,催他们去别的地方寻寻医士,或许还有救。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放他走了。
  是夜,下了一场秋雨,寒气更甚。卞氏身上冒了一天的虚汗,到了晚上,连地都下不来了,解手也是刘嫣持着夜壶上床帮忙。
  家里拿不出钱给母亲找好一些的医士看病,刘宗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待母亲睡下,和刘嫣商量了一下,不行他去找邻郡的叔伯帮忙。
  刘嫣以前听他说起过这两位叔伯。
  凭种种事迹来看,希望渺茫。
  大伯为人刁钻,平日做事也极没风度,虽说家里还算殷实,但却什么都精打细算,活活一个铁公鸡,找他帮忙,无异于去碰壁罢了。
  而找那位小叔帮忙更没可能。小叔窝窝囊囊,是附近出了名的妻管严,尤其父亲刘夷过世后,其妻李氏就让他与她们断了来往,即便他有心想帮她们,估计也无能为力了。
  刘嫣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刘宗的意思是先试试再说,不行他再另想办法。
  两人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母亲又死活不让她卖嫁妆,虽然那点嫁妆可能也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个节骨眼上,她是不敢动了,万一母亲知道自己卖掉嫁妆后情绪一激动有个什么闪失,她就真的要悔恨自己一辈子了。事到如此,她自是不会反对刘宗去做这件事的,只是,担心他性子冲动容易徒增出事来,千叮万嘱咐他一定要以情动之,不可鲁莽行事。
  刘宗认真的答应了她。
  ……
  次日雨停。
  天没亮,刘宗就赶着驴车早早出门了。
  刘嫣在家照顾母亲,一直等到戌时才见到人回来。
  见他进门一脸沉默,神情愤懑的样子,刘嫣已经猜到了结果。
  是夜,服侍过母亲,两人默默无语的吃过一顿简单的晚饭后,刘宗突然说到想试试求助长安的黄员。
  黄员,字子胥,家住长安。
  刘宗之前与她简单的提及过此人。不过没有细说。只知道他是长安太仆府里的一个马监,长相不错。当时刘宗四下找机会入仕,碰巧遇上他,随便聊了几句,不想两人自此一见如故,后来接触了一段时日,互相觉得人不错,渐渐就熟络了起来,偶尔也有书信来往。
  刘宗想让他帮忙在长安寻个好的医士来,多少钱不论,先缓解一下燃眉之急再说。
  刘嫣觉得可行。
  是夜,刘宗写了一封信,等明日一早就送去驿庭。
  而这一夜,下起了雨。
  阴雨连绵,不知何时能停。
  刘嫣失眠了。
  她躺在榻上半天睡不着。又不敢翻来覆去,怕惊动到母亲。
  或许是因为担心母亲的身体,又或许是近来发生了很多事,让她对以后感到迷茫和恐慌。总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眠。
  直到子时左右,隐隐听到外面有扣门的声音响起,刘嫣手心一紧,心下猛然跟着揪了起来。
  随着叩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黑暗中,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一声一声,分外清楚。
  这边,刘宗住在隔壁房间,因睡的也不深,听到声音后,忙起身去看。
  刘嫣担心是孙良又找了来,心里正惴惴不安,也不知刘宗有没有听到。犹豫了一下,还是爬起身来,摸黑穿好了衣服,悄声走到房门前。
  透过两扇木门间的缝隙,刘嫣朝外瞄了一眼。
  外面还在哗哗下着雨,一个车夫装扮的男人撑着伞站在院门前敲门,他身后停着一辆白色的马车,自己若没看错,那是一辆香车宝马,价值不菲,虽然淋了雨,但也掩盖不住它的奢侈华贵。只是,车内究竟坐着何人,她不得而知。
  此时,刘宗已经披了衣服,撑着竹伞出去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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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里离院门口不远亦不近的距离,她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
  据那车夫说,他们碰巧路过此地,因为下了雨,附近找不到客栈,无奈只好在此停下借宿一晚。
  刘嫣倒也不奇怪,这个地方本就偏僻,客栈极少,加之这个时辰了,又下了雨,即便能找到客栈,估计也关门了。而她家住的街头,位置特殊,有路过需要借宿的,倒也不是头一次碰到了。
  她见刘宗起先好像有点犹豫,之后,还是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
  大概也是因为刚刚发生了孙良那件事,开始有所顾忌了吧。
  刘嫣本以为车夫会知难而退,不料,居然从怀里拿出一袋钱,递给了他。
  他顿了片刻,很快,点头答应了下来,将人带车请了进来。
  这一切,刘嫣全都看到了。那袋钱,着实不轻。看来对方出手阔绰,给的不少。
  一时心里不知作何滋味,渐渐收回了目光。
  以前,即便再穷,他也从不会收这些路人给的钱的。
  可是如今……
  她知道,他们有了这些钱,刘宗或许就不必再急着跑去长安了。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
  刘宗定也不想这么做的,他只是为了救母亲才会这样。她这样安慰自己,告诉自己,阿哥只是为了母亲才收下钱的。
  可是,哪里又有点不对……
  是了,阿哥第一次并没有答应,是因为对方给了钱才应下的。
  倘若换一下顺序呢?
  对方提前便已经说好要给他一笔钱换取借宿,他也自然而然的答应,这样,会不会心里舒服一些呢?
  又或者,阿哥和以前一样,死活不肯收下这些钱,而是出于善心免费让他们留宿……
  可是,这样他们好像就得不到那些钱了。
  ****
  刘嫣想的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也没心情再继续往下看了,转身走了回去。
  躺在榻上,她更睡不着了。
  以前她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只要过的踏实和温暖,她就知足了。可是这一次,她开始怀疑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讨厌贫穷。
  因为贫穷,她为母亲请不起更好的医士。
  因为贫穷,他和兄长活的这般没有尊严。
  ****
  门外,雨声簌簌,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车夫赶着马车进院,栓好了马后,一手撑伞,一手拾起车帘道:“主人,我们到了。”
  少顷,一阵交织在雨中的玉佩相撞的伶伶声音轻轻响起,自车上稳稳步下一位华服男子。
  刘宗候在一旁等他们,本是不经意瞧过去一眼,却不料在看到这男子的相貌后,当即目露出一丝惊艳。忍住心中的惊叹,带他们进屋的期间,一路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这宅子还是以前刘夷任县令时留下来的,总共四间房。两间分别是卧室,一间是刘宗自己住的,一间是卞氏和刘嫣现在住的。另外两间,其中一间用来做厨房和放杂物,另外最后一间,之前原本是要准备收拾出来给刘嫣的,但是近两年来卞氏身体越来越糟糕了,离不开刘嫣在旁照料,便空置了下来。所以,偶尔有商旅要借宿的话,一直都是安排在这间房。
  这间屋子平时虽然不怎么住人,但并无多少灰尘。也多亏了刘嫣闲时无事,在家照看母亲的同时,顺手会将几间屋子一起打扫一下。
  刘宗在屋内简单和两人说了几句,很快就出来了。
  出来关好门后,他微微吸了一口外面秋雨的凉气,之后,又缓缓吐出来。
  他在外求过几年学,不敢称的上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文学的底蕴起码还是有的。方才与那家主人说话,自己居然有点露怯了?甚至,方才在他面前一站,暗中对比之下,自己就好似一个山村野夫一样,什么气场,什么内涵,通通都没了。真是令他惭愧不已。
  ……
  因昨夜并未睡几个时辰,今日刘嫣醒的晚了一些,起来已经临近巳时了。而卞氏这两天一直昏昏睡睡的状态,此刻亦是如此。
  她起身来到门口,开门见外面雨停,白日于空,风卷云舒,心情也跟着舒然了许多。
  雨过天晴,今日倒是个好天气。
  见日头升高,不用想也知道,刘宗这个时候已经出门了。再见院中那棵大树下,昨夜那辆白色马车依旧还在,心下明然,原来人还没走。
  马车上方,有画眉自树枝上清啼着飞过,好不悠然自得。一阵秋风起,枯叶散落一地,不由让她感慨万千。想到自己所住的环境,昔日的盛景终将远去,如今已呈凋零颓败之势。
  刘嫣只望了片刻,正要关门进屋时,忽而听到隔壁檐下有人缓缓诵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刘嫣闻声,微微一愣。
  却听那边又道:“好诗!好诗!”
  声音温润,甚是磁性好听。
  刘嫣正好奇的探身相望时,见人已经从一旁徐步走上前来。
  蓦然见到来人,令她微微一怔。心下不免暗暗赞叹,好一个温文尔雅的美男子!
  眼前之人是个身形颀长,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出头的英俊男子。他头箍赤金嵌和田玉冠,身穿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腰环金镶和田玉腰带,上系羊脂白玉佩,足蹬鹿皮鎏金镶珠短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向她缓缓走来时,星眸熠熠,好看的唇形微微弯起,露出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她承认自己活了两世,头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男人,不是以前看多了的那种阴柔之美,而是阳刚之中自带着温柔,和清贵儒雅。他微笑着望向自己时,整个人丰神如玉,霞姿月韵。
  不得不说,一个男人生成这样,的确容易惑人心神。
  即便是视美色如无物的刘嫣,见此,也无法全然镇定。
  刘嫣正心下打鼓时,他人已笑着在她跟前两步外的地方停住。在他身后,是昨夜那个车夫。微微垂眼一扫,见他手里捏着的果然是自己之前所作的书卷,心下又忍不住生出一些不悦,定了定心神,故意夹杂着一丝愠怒的语气问道:“阁下不过借宿,为何乱动她人之物?”
  刘嫣心道:就算你长得好看,那也不行。
  他神态如常,分毫不为所乱,面上微微一笑,抱歉说道:“女公子说的是,确实是在下逾越了。还望女公子莫怪。”
  “只因在下生平爱书,昨夜至此,见案上放着一本展开的书册,以为是普通书籍,便无意多看了两眼,不想看过之后,才发现笔墨没有干尽,原是这里的主人所写。但彼时已被其中的文采惊觉,深深吸引之下,在下明知此举冒昧失礼,仍是拿起来仔细拜读。方才,也正是想着找机会向你赔礼。”
  他彬彬有礼的柔声解释道,抱手对她略施一礼。
  而他的声音温润犹如其人,言辞不卑不亢,显然家教不错,只怕闻者再硬的心,听完后也不由软了下去。
  见他认错态度好,刘嫣刚刚心里的不快很快一扫而去。自是不能表现的太过小气,不由大方说道:“罢了,倒也无关紧要。你若想看,只管拿去看就好。”
  反正里面大多也不是她所作,她顶多算个搬运工。
  闻言,他似一下子释然许多,微笑说道:“女公子大度,不与在下计较,可否恕在下再冒昧问一句,我见书中字迹隽秀,可是女公子所写?”
  刘嫣说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乱写着玩的,让阁下见笑了。”
  他摇头道:“非也,非也,在下非但没有见笑,反之对女公子肃然起敬。这些诗词,文采上等,笔触大气,真是令人耳目一新,过目难忘。只是……”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知女公子师从何人?”
  刘嫣不好随意乱编一个,为避免后面再被追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又将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简单讲给他听,与当时说给刘宗和卞氏的一样。这样一来,自己话也圆的回来。
  “竟有这回事?”他明显有些惊讶。
  她嗯了一声。因为心虚,声音不大。
  好在没有再问。
  接着,周围蓦然安静了下来。
  刘嫣没他个子高,又不好一直仰头与他直视,便微微低着头站着。想着下一刻,若是他再没话要聊,就找个理由进屋了。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看着伤的不轻。”
  他忽然问道。
  其实他方才就已经看到了。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她就一肚子的憋屈。不由轻声一叹,随口说是不小心磕碰的。
  他仔细看了一眼,心中并未相信,说道:“我车上正好带着创药。陈信,你去拿来。”话已至此,已经不容她拒绝。
 
 
第5章 
  陈信便是那车夫,三十出头的年纪,此时会意,立时起身去拿。
  趁着陈信取药的空隙,他随口找话聊道:“昨夜下了一夜雨,路有些泥泞难行,所以今日一早,只好又求令亲容我们在此多留了一日。如有不便,还望女公子多多担待。”
  刘嫣礼貌回道:“阁下客气了,我自是无碍。既是路不好走,你们便先安心住下吧。需要什么的话,但凡这里有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他出言谢过,又问她家中都有何人,昨夜那位可是令兄。
  刘嫣回道:“不错,是奴家兄长。家父过世的早,只有母亲与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
  他略略点头。
  陈信很快取了药来,交到他的手上。他看了一眼,确认过后,递给她道:“早晚各抹一次,几日后便可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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