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妻饲养手册——夕阳大帝
时间:2018-09-20 09:19:02

  “让开!让开!”
  坐在车头前面的车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驱赶大马,使得路人惊慌向道两旁躲避。
  刘嫣和刘宗亦是慌忙躲闪,却在听到路中央有孩子的啼哭声时,皆连大惊失色。
  一切只发生在一刹那间。
  刘嫣欲要上前抱起那孩子之际,刘宗的身影已经抢先赶到前面,将孩子揽到了怀里,紧接迅速返了回来。
  下一刻,马车因避刘宗刹车过急,不幸侧翻。而轿子里的人看来被摔的不轻,整个轿身松垮坏了不说,待里面的人揉着腰爬出来,站起身啐了一口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刚刚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挡了路!给我站出来!”
  他趾高气昂的朝两边街道上的人们喊道。行人似是知道他的身份,人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刘嫣看去,这人弱冠的年纪,相貌说不上英俊,但能从他面色红润的脸上和一身锦衣华服的身上看出来,此人出身定是非富即贵。
  车夫上前,指着刘宗道:“少主子,就是他。”
  话音一落,他左右喊道:“给我打!”
  立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两人,腰间各挂刀剑,上前将刘宗一脚踹翻在了地上后,继而便是一顿雨点般的拳头落下。
  刘嫣见状大惊!
  刘宗平时虽也舞刀弄剑,但那两人显然是练家子,刘宗哪是他们二人的对手,不消片刻,很快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刘嫣没料到竟会得罪到人,怕刘宗出事,也顾不得其它,急忙站出来为他向那主人求情道:“他是无心冒犯的,求你放过他吧。”
  那人方才急红了眼,并没注意到刘嫣,此时闻到声音斜眼一瞧,立时,眉梢一挑,眼前一亮。挥了挥手,让人停下。
  刘嫣忙上前扶起刘宗来,只见刘宗身上挂了不少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缓缓流出一道鲜红,他只啐了一口,与对方怒目而视。
  那人看也没看刘宗,一双贼眉鼠眼仔细将刘嫣打量了一番,含笑道:“这位小娘子是何人?”
  说话间,眼里的惊艳丝毫不减。
  “他是我阿哥。”
  刘嫣心觉这人不怀好意,但仍是用听起来平定的声音回他道。
  若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
  “原来是令妹,”他蓦然勾唇一笑:“是妹妹就好。他惊了我的马,害我摔伤,你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他是为救人才不小心冲撞到你的马的。现在人也打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他吧。”
  “放了他?那可不行!这事你们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他这话的时候,插起了胳膊,一副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誓不罢休的姿态。
  “现在人也打了,你还要如何?再说,你也无恙,何苦要咄咄逼人?”
  刘嫣觉得,这人明显就是存心找茬。
  “我的马车坏了,你们需赔我一辆价值相等的马车才行,若是赔不起,就卖身与我。”
  其实他就是故意找借口刁难她们的,为的就是想办法得到刘嫣。而刚才的惊鸿一瞥,着实令他心动不已,他自言从小到大阅人无数,却是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再看她衣着打扮十分普通,不似有钱人家的女子,于是便萌生出要将她带回去的想法。
  “你不要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你横冲直撞在先!”
  刘嫣实在忍不住了,气愤说道。
  “看来你是赔不起了,那就对不住了。给我将她们带回府去!”
  听到这话,刘嫣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哼!王法?我就是王法!给我带走!”
  刘嫣见形势不妙,想要拉刘宗跑掉,却被那两个侍卫伸手拦住。此时被夹在中间,前后无路,已知在劫难逃,怕是今日要被这恶人强行掳去不可。
  正当刘嫣无路可走之际,三层阁楼上两扇窗牖对开,露出一张斯文俊美的脸。
  白衣玉冠,轻裘缓带,羽扇随他手中轻轻摇曳间,神态甚是潇洒。
  不是公仪弘,还能是谁。
  公仪弘旁边还站有一人,但见他一身青色蝠纹华裳,眉目疏朗,清俊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乃是胶东王刘齐。
  ……
  刘齐这个人,虽说天生聪颖过人,慧悟洞彻,进退自如,但野心不小。
  多年来,他一直想将太子刘辉拉下位,好让自己上去。尤其自公仪弘坐上太子太傅后,更是将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期间陆陆续续的,与他约见过不止一次。当然,他目前还不会傻到直接说自己想要太子之位,让公仪弘帮他,除了偶尔装作无意谈起,说刘辉为人如何如何以外,更多的还是拉拢关系,希望有朝一日得到支持。
  公仪弘也不愚钝,自是明白他的用意。但他身为臣子,一碗水还是要持平的,否则大祸临头,自身性命都会难保。所以每次被他约见,不是抱病推脱,就是有事推迟,即便是没办法与他见了,搭话也是含糊其词,并未给出他任何明确暗示。
  刘齐就这样不厌其烦的与他约了又约。
  公仪弘也是佩服他每次总是能找出各种话题来聊。
  而公仪弘自高阳回到长安后,便跟公仪修说起提亲一事。
  公仪修自是高兴不已,以为他开窍了,便立即命人准备彩礼以及议亲使前去高阳上门提亲。不料,中途收到议亲使的一封信,得知人已经搬走的消息后,怅惘不已。
  彼时,公仪弘亦是觉得可惜,可惜了一把精心打好的算盘就这么打乱了。不过也罢,也省了以后天天见着让自己闹心。
  今日和刘齐见面本是个意外,事因放堂后阳石公主突然留他说话,问他今日可否有空,她有问题相问,并邀他到她府中慢慢讨论。
 
 
第12章 
  公仪弘不免有所顾虑,正好想起刘齐也约他一事,本来想着一会儿派人传个话推掉,眼下一看这形势,忽觉拿他当个挡箭牌也好,随即借此为用,说已经与人约好了一会儿见面。如此婉拒了阳石公主的邀请,赴了她同父异母的二哥,刘齐的约。
  方才谈笑到一半,闻得楼下一阵喧哗,好像有人闹事,这才引起两人的注意,便起身看了一眼。
  不料,在这里无意碰到了他们兄妹二人。
  公仪弘起先看清楚两人还一阵惊讶不敢确信,之后确定是她们二人以后,心里又开始哂笑。
  既然让他在这里碰上,自是不能轻易再让人溜掉。
  ……
  “陈信,你去跟蔡世文说一声,就说那两人是我府里的,让他教训个差不多就得了。”
  陈信领命而去后,刘齐不大信的瞧了他一眼:“当真是你府里的?”
  他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公仪弘声色从容的说道:“迟早会是。”
  语气虽平静无波,但刘齐了解他,他说话向来不容置喙。想必这话也是真的。
  只是刘齐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认识那两人。从他们的穿衣打扮来看,并不出众,顶多是庶民。
  他现在也不再多问。
  他刚刚既说了会入他府中,究竟什么关系,以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而能让他出手从丞相之子蔡世文的手里相救,想必定是对他重要的人。或许,以后还能对自己有用。
  刘嫣和刘宗见到陈信人时,皆为之一振,怔了半天。
  当听到陈信说是他家主子的意思时,刘嫣更加确信他就在附近看着,想到这里,不由心跳如鼓,紧张不已。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他,亦不知他为何不露面。
  蔡世文听完陈信的话后,面上虽然不大情愿的样子,但想了想,犯不着因为这两人而得罪公仪弘,于是只得悻悻作罢。
  刘嫣急忙拉起刘宗,欲有话要问陈信时,却见人已经离去,没了踪影。
  心里虽奇怪他为何不肯见自己,但现在当务之急是为刘宗找医士看伤,便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搀着刘宗去寻医馆。
  待寻到医馆,医士看过他的伤势后,说是需要包扎和开药调理,最后一算,俨然需要花费不少钱。刘嫣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之前除去为母亲看病请医和行丧的钱外,两人已经所剩不多,虽然后来来长安这一路的花销省吃俭用,可是也没有攒下多少。于是恳请医士通融一下,能不能少要一些。
  医士一听,自是不乐意,二话不说就将他们二人赶出门去。
  刘嫣央求了医士半天,说是先帮忙治伤,她这就回家取钱。医士理也不理,口里骂骂咧咧,说着没钱还来看病等难听的话。
  刘宗受不得侮辱,拉住刘嫣道:“算了,一点皮肉伤,死不了人的,过几日就好了,我们不看了回去吧。”
  “怎么会是皮肉伤,你都流血了。”刘嫣为他担心道。而且方才那医士也说了,动一下都可能伤筋动骨。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钱,实在凑不够的话,我就找黄兄先借一些,以后有了再还他。”
  刘宗拗不过她,只好由了她去,待人走后,捂着胸口靠墙坐了下去。
  不远处,见刘嫣离去,方才跟踪了一路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人,我们为何不救人救到底,直接站出来帮他们一把?”
  陈信问公仪弘道。
  两人离着刘宗有些距离,加之街上车水马龙,声音嘈杂,所以两人的谈话刘宗根本听不到。
  公仪弘摇在手里的羽扇倏然而止,掩在面上,遮住了表情。他看着一身是伤的刘宗,不以为意道:“方才帮他们,只是不想让蔡世文那厮夺了我的棋子。现在,”他嘴角轻轻一勾:“这都是她们该受的。”
  陈信听后,只觉脊背发凉。
  ……
  他自四年前就一直跟在公仪弘的身边,公仪弘是什么为人,别的他不敢自称十分了解,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他这个人爱憎分明,有仇必报。
  若是对他有恩之人,他必以十倍相报,以礼相待;
  而倘若与他有仇之人,报复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至今陈信还记得当年公仪弘正任丞相司直时,有位官僚因忌妒他的才能和受陛下恩宠,经常在陛下面前责难诋毁他,甚至心胸狭窄到不惜栽赃陷害他在家中埋藏木人,诅咒皇帝。
  要知道,当时巫蛊事件闹的十分凶烈。因相互妒忌争吵者,轮番告发对方诅咒皇帝、大逆不道。皇帝刘端大怒之下,将被告发的人皆连处死。有统计,后宫妃嫔、宫女以及受牵连的大臣共杀了数百人之多。所以,当公仪弘被人陷害时,许多人都以为他再无翻身之日,却不料,刘端居然查清了此事,还了他清白,并以诬告之罪,将那官僚除去官职,贬为庶人。
  而公仪弘,也是唯一一个当时被还清白全身而退的人。更是在他之后,再无巫蛊事件发生。
  事情虽已结束,那诬陷他的官僚也得到应有的报应被贬,但公仪弘并未就此罢休,遂在其被贬后的三个月后,命人连夜彻查此人有无涉法犯案,最后查出在职期间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被处以腰斩。
  ……
  此时他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家大人确实没有放下以前的仇恨,并对这刘氏一家一直心存报复。尤其想到他将来可能要娶刘嫣之事,便心存担忧,不知他会如何对待那卞氏的女儿。
  他只是公仪弘的属下兼谋士,平日里除了负责保护公仪弘的安危外,便是同他一起参与重要议事,为他出谋划策。所以,他的私生活如何,自己自是没有资格插手,更不用说劝些什么。
  “你去跟着她,记下她的住处,回去告诉我。”
  公仪弘再道。
  陈信领命而去。
  刘嫣急急忙赶回去时,碰巧遇见王氏从自己院里出来。以为她是来找自己和阿哥,便迎上前礼貌开口问道:“嫂子可是有事找我们?”
  王氏东张西望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乍然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见是刘嫣,她干干一笑,手掩了掩襟口,面色略显紧张的说道:“无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看你们缺不缺什么,我好让家仆去准备。”
  “嫂子费心了,我们二人暂时什么也不缺,若是有需要会跟家仆说的。”
  刘嫣微笑说道,面上看似温和平静,但一双慧亮的眼睛仍是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什么。
  这个王氏,神色有些慌乱。
  “也好,那没其它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王氏逃也似的离开后,刘嫣心中忐忑的开门进屋。
  屋里乍看下并无异样,环视了一圈,亦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只当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便打消了顾虑,想着拿钱给阿哥治伤要紧。
  当她从柜中拿出钱袋后,打开一看,这才心下大惊!
  里面的钱,竟不翼而飞了。
  忽的就想到了王氏来。
  方才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刘嫣立时怀疑是她所为。
  可是眼下没有证据,亦没亲眼所见,所以,她不能一口咬定就是她做的。紧接又想到什么,从床下忙拿出那只木匣,紧接打开盖子——
  里面静静的放着一只金丝攒珠簪,一只海水纹青玉簪,两只玉镯,一对明珠琉璃翠耳环,一对玉壁,其余还有些珠花和绢花等等饰物。
  幸好,幸好没被偷去。她送出一口气。
  这里面放的基本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她知道,母亲生前很是重视这些嫁妆。万一弄丢了,她真是要狠狠自责了。
  不管怎样,眼下急于用钱,她只能先去求助黄员了,剩下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去见黄员时,黄员刚从榻上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
  家仆跟里面禀报了一声,黄员忙让人将其请进屋来,并好茶好水相待。
  刘嫣哪有时间喝水,见面就将来龙去脉说给黄员。黄员得知刘宗受了伤需要用钱,当即二话不说,急急忙忙的便和刘嫣赶去医馆。
  待两人出门后,住在隔壁房间的王氏刚刚躲在门外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之后回屋,独自生起了闷气,掏出刚刚私藏在柜里的那袋钱,捏紧在手里,呸了一声道:“不过拿你们一点食宿钱,你们立马就翻倍回吞,真当我这里是白吃白喝啊!”
  转念一想,心道:“不行!绝不能再留他们了,得想办法将他们弄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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