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难撩——高瞻
时间:2018-09-26 08:59:22

  沈千容抬起眼,面色微惊:“你知道了?”那晚她没有明说,却也没想到,他会直接猜到。
  “我原本不确信,今日见到你,便确认了。”他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放在掌心,“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紧握着她的手放进他的怀里暖着,沈千容身上的寒意似乎也减了许多,不由得嗔笑道:“待你好了,我的手便不凉了。”
  沈千容歪着脑袋,唇边的笑意愈发温暖怡人。然而……
  沈千容念起心口的痛感,终于还是低声问他:“叶阑青,那晚我师兄他……”她不知应当如何问,也不知道叶阑青可否懂得。
  “我明白。”叶阑青的表情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不只是南国太子,更是你的师兄。”
  “不……”沈千容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
  倘或这件事换做柳之祁来看,必然一眼就看得清晰,但偏偏是这个从未懂得情事的叶将军,她不知如何做解。
  幸而,她踟蹰的片刻,叶阑青已是再度开口,颇为诚恳道:“我相信,他比我更爱你,更关心你。所以,即便是那晚我死在他的剑下,我也不会怪谁。”
  “可是……”沈千容知晓他这是纯粹的将师兄当做她的师兄了。她一张小脸颇为揪扯,好一会儿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极是无奈道:“他不只是……”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道声音陡地自另一侧传来,一同走出来的自是还有那道俊逸洒脱的身影。
  柳之祁半生风流,这情景自是一眼就看得真切。也就叶阑青将没捅破的窗户纸,不当做真相来看。
  柳之祁颇是无奈的瞧着叶阑青:“夏翊风对沈千容可也是男女之情,你可晓得?”
  叶阑青微怔了片刻,倒是当真没有一丝惊诧之意。只转眼看向沈千容时郑重道:“我不想你为难。”
  柳之祁愈发是无奈的翻白眼:“她也不想你为难。”说着,索性在他们一侧多余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沈千容沉思许久,终是微微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阑青:“所以,你并没有吃醋?”
  叶阑青颇是正经的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沈千容愈发紧迫的盯着他。
  叶阑青回答的愈发坦诚:“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这里,便没有吃醋的必要。”
  沈千容扁着嘴,一双眼巴巴的盯着他,委屈极了。
  “当真没有?”她极是无辜的看着他,“一丁点都没有?”
  柳之祁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看好戏看得很是欢快。叶阑青不由得轻咳一声,脸色微囧,如是细看,大抵还能望见他的耳根已然泛了红色。
  偏生她又委屈巴巴的盯着他,要他无处可逃,竭力咽了咽口水,方才颇为艰难启齿道:“千儿,我也不知这感觉是不是吃醋。只想着,你被别的男人如我一般惦记着,心里总会莫名生了烦闷。但他总归是你的师兄,待你又是极好,我便时常劝慰自己,那是你的师兄,我不该如此介怀,这心口的烦闷抑郁才算削减一些。”
  沈千容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泛开,柳之祁在一旁凑得很是热闹,立时添补道:“这就是吃醋!”
  沈千容笑罢,索性转脸看向柳之祁:“你们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嗯?”柳之祁同叶阑青俱是一怔。
  沈千容这才颇是无谓道:“今后我便和应儿住下了。我发现,距离近了,心口的痛感会弱一些。”
 
    
第49章 我愿意
  “当真?”叶阑青颇是急切道。
  沈千容被他问得略有些心虚, 又不好直言扯谎, 只好略婉转了些说道:“也可能是我心理作用吧!”
  “只要能痛得轻一些就好。”叶阑青眼角眉梢的愉悦怎么都藏不住, 说罢又是转眼看向柳之祁, “之祁,你令人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 再陪应儿姑娘回一趟竹林, 带些千儿常用的东西过来。还有,那间竹屋也不要造了。”
  柳之祁憋笑憋得略有些难捱, 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正经道:“好!本公子这就去办。”
  柳之祁与应儿同行,路上终是忍不住多嘴问道:“你家小姐怎的突然就要住下了?”他一贯知道沈千容性情不同于寻常女子,但这般主动仍令人颇为意外。
  应儿先前见了柳之祁那般风流倜傥的模样,加之他总是含笑的桃花眼, 因而对他的印象并不大好,这会儿听他似质问一般,不由得冷着脸道:“我们是江湖中人,自是比不得闺阁中的千金小姐。江湖儿女,素不曾理会那些束缚人的迂腐规矩。再者,小姐性情一贯洒脱,又有何意外?”
  柳之祁陡地吃了枪药,很是不明所以, 但他一贯很有眼力见, 遂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
  那院落的沈千容此时却是正单手托腮,眉眼含笑的瞧着叶阑青:“你便不问一问我,为何要住下?”她开口的如此突然, 他竟没有一丝惊异吗?
  “嗯?”叶阑青微愣,似是从未觉得这也算是一个问题。
  沈千容唇边的笑意愈甚:“你竟不曾觉得我应当有些女儿的骄矜,而不是这般主动?”
  叶阑青怔了怔,好一会儿方才薄唇紧抿,略有些不自在道:“我不曾想到这些,只觉得每日都能见到你是件极好的事。至于被动主动,确然应当我先来开口。”
  沈千容始终含笑看着他,叶阑青深吸了口气,便凝着她嗓音低缓道:“千儿,你可愿住下来,以使我们每日都能相见?”
  沈千容一双眼笑眯眯的成了弯月:“我愿意。”
  “之祁说,若真心为一个人好,便应努力给她最好的。”叶阑青凝着她,眼眸愈发深邃,“千儿,我极想给你这世上最好的,却是不知你想要的是什么。”
  沈千容身子微微前倾,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撩过他的耳垂,叶阑青只听得那声音穿过耳膜直抵心口,激得他浑身一颤。
  她道:“这世上万千风景,终是敌不过你。叶阑青,我只想要你,别无所求。”
  叶阑青僵硬片刻后,便清楚的察觉到身体某一处的苏醒,他仓皇着站起身,脸颊的滚烫直至耳垂。
  沈千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叶阑青手足无措慌张的模样,这是她的少年啊!
  她方才确然是唐突了,但她当真想要和他待在一处,自打他们心意相通后,还从未长久的待在一处过。
  “可惜我们……还要来日方长才是。”沈千容凝着他的背影,低声呢喃着。
  师兄现下虽是回了南国,但她心内总是不安,师兄可否能够彻底放下?
  柳之祁同应儿回来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用饭时,沈千容冲应儿挥挥手:“应儿,过来一起吧!”
  “不……”应儿慌乱的摇头,这不合规矩。
  沈千容索性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一路将她带过来,一面低低道:“原先在林子里你说尊卑有别,现在又没有别人,你让我一个人和他们两个男子同桌吗?”
  应儿犹豫了片刻,终是在她身侧坐下。
  约摸快要吃完的时候,柳之祁率先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沈千容,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你身边之人,好似身手都很好。”
  这话说得自然是应儿,然应儿垂着头专心吃着碗里最后的米粒,懒怠得瞧一眼柳之祁。沈千容便莞尔笑道:“那是自然,我身手差些,身边的人自然就好些。不过,也要看和谁相比。”
  柳之祁凝着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心下似有察觉她接下来的话,但仍是顺着她的话道:“这是何意?”
  “如是和叶阑青比,自是不及。但若是和你比较,自是强一些。”
  柳之祁嘴角一抽,哼唧了几声,倒也没多说什么。情花蛊一事他已然晓得,那便念在沈千容陪着叶阑青一道受苦的份上,姑且容她几句吧!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来?”她方才只顾得和叶阑青多说几句话,竟是忘了问一问他。她记得叶阑青先前分明说过,梧秋有了身孕,柳之祁要守在身侧,不便远行,怎么这时突然又来了?
  柳之祁的脸色陡地有些不对劲,但也不过瞬息间的事,他便打着哈哈回应道:“自是想念你们两个了嘛!那长安城现下只余了我一个,无聊的紧。”他说话间,停顿了片刻,便直接转了话题径自问她,“不过我听说先太子是你的亲哥哥,当真?”
  这便是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了。
  沈千容察觉到叶阑青的神色似乎也有些不大对劲,便也不再追问,只冲着柳之祁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柳之祁立时咧开嘴笑了:“与你相关的事,我们自然多些心思。”然而,不曾说的却是,这般隐秘之事,怎会是消息灵通便能做到?委实是有人故意告知,他们不得不知道其中隐秘。
  说起长安,沈千容陡地想起先前遗落之事,慌忙转向应儿吩咐:“吃过饭,你便着人飞鸽传书,给长安那边送个信。”
  应儿抬眼看向她:“小姐请说。”
  沈千容紧锁着眉头,这几日事情繁多,却是她忽略了,但愿还来得及。她也无暇顾及叶阑青和柳之祁在场,沉声便道:“同林伯送信,让他将沈宅里的人悉数遣散,各自离开,离长安远远地,再也不要回去。宅院里的钱财之物也都分散给他们,不必隐藏。”
  “是!”应儿应了声,立时起身着手去办。
  “你这是……”柳之祁不解的看着她,她吩咐的这件事,虽是并无不妥,但这时这般着急,倒是令人不解。
  叶阑青放下筷子,院子内的下人前来收拾了碗筷,他方才冲柳之祁缓缓道:“千儿是怕新皇不知何时突然就想起了她,到时逼问那些下人,总是无辜。”
  “正是!”沈千容欢喜的看向叶阑青,“他们是无辜的,怎可以因为我而被牵连?”
  沈千容本是颇为欢喜的,叶阑青这般懂她。可她的话音落了地,柳之祁的脸色却是愈发怪异起来,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怎么?有问题?”
  柳之祁这时方才着急忙慌的摇了摇头,竭力想要掩盖方才的出神,然他走神了不短的时间,也不好直接遮掩,只好瞧着叶阑青和沈千容一脸艳羡的说道:“哦,也没什么,就是想我的梧秋了。”顿了顿,终是凝向沈千容佯作随意道:“你果真觉得无辜之人不该被牵连吗?”
  “嗯。”沈千容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瞧着他,“怎么了?”
  柳之祁不去管叶阑青突然起身走向门外,径自扯了板凳,坐得离沈千容更近了些,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的不解:“可这天下无辜之人众多,你怎管得了每一个?”
  沈千容本是洗耳恭听,这时入了耳,却是不由得白他一眼:“我很像观音娘娘转世么?不过是沈宅里的人多少与我有些相干,至于其他的,若非因我被连累,我有什么好记挂的?”
  柳之祁默然咽了咽口水,终于彻底闭上嘴,缄默不言。
  沈千容起身时,察觉心口闷闷地,略有些不适。她径自走到院内,站于叶阑青身侧。
  她伸手扯扯他素白的袖摆,叶阑青垂下头,眸色深邃看不真切。他轻柔的拥她入怀,沈千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沉默许久,方才低声道:“将军府,可是出事了?”
  今日柳之祁话里话外全然是不对劲,再者,他突然出现在边关小镇,就已然足够令人生疑。除了将军府出现重大事故,她委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缘由。
  “父亲病重,二弟委托之祁前来寻我。”
  “那你……”沈千容迟疑地仰脸看向他,他的神色如常,仿佛只是说起一个不相干之人。可叶义总归是他的父亲,沈千容思虑许久,仍是不知能够说些什么。末了,只能承诺道:“不管你决定如何,我都会等你。”
  叶阑青微微侧身,微凉的唇瓣落在她的额上。他哑声道:“遇你至此,夫复何求。”
  沈千容靠在他身前,心知他不对劲的很,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至几日后的一天,应儿突然神秘兮兮的将她叫到一侧,压低了嗓音与她道:“有人在镇上打探柳公子的下落。我们追查过去,幕后之人是一位来自长安的千金小姐。”
  “不是梧秋?”沈千容拧着眉。
  “不是!”应儿摇头。
 
    
第50章 藏身
  “柳之祁又招惹桃花了?”沈千容拧着眉, 且这桃花看似竟有些来势汹汹不好应对的意思。
  “应儿不知。”应儿摇摇头, 随后道, “不过我已经将他们引往别的方向, 但估计隐瞒不了多久。毕竟,这个镇子也就这么大, 即便特意隐藏, 也是无处藏身。”
  “藏身?”沈千容睨向她,“为什么要藏身?”
  “我不太懂小姐的意思。”
  “如真是桃花, 不需我们现身,柳之祁自己就会妥善解决。若不是,我们也没有藏身的必要,倒不如尽快面对面, 也好清楚对方的意图。”
  应儿点点头,沈千容继续道:“对了,这件事柳之祁可知道了?”
  应儿摇头:“我不太清楚。”
  “那便随他去吧!”沈千容无谓道,“这也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是!”应儿应了声,这件事便算是暂时搁置。
  数日后,那位千金小姐,果然出现在他们的院落内,只是沈千容那一日回了竹林, 处理太子哥哥的事宜, 并不曾赶上。
  江南絮怀抱中的婴孩略有些张开的意思,看来比原来的模样好看娇嫩的多。江南絮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对长安哥哥的牵挂少了些许, 因而脸色看来也好了许多。
  沈千容在她床侧的凳子上坐下:“我已经见过师父,你们目前还不能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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