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闻言自己尝了一口,果然是难以入口的味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陆景洵,说:“那你今天先吃别的吧,我下次重新做给你吃。”
抬手捧着温浅秀气的小脸,陆景洵在她鼻间上亲了一口,神色温柔地说到:“你最好吃,下次你把自己准备好让我吃你就够了。”
第58章 马瘟
新年第一天, 陆景洵难得没有事情要处理, 日上三竿了依旧从背后拥着赖床的温浅不愿起来, 心里被塞得满满的。
昨夜用过完善后, 陆景洵以消食为理由,磨着温浅翻来覆去折腾到深夜才放她去睡觉。
垂眸看了眼温浅露在被子外面的香肩, 陆景洵觉得那里似乎又隐隐躁动了起来。他低头吻上去, 伸出舌尖痴迷地舔舐着,手也不安分地顺着温浅的腰线往上走, 直到握住那一团触感极佳的雪峰。
还未清醒过来的某人难耐地轻哼一声,不难听出,温浅的嗓子隐隐有些沙哑。陆景洵轻笑一声,自己昨晚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将温浅压在身下,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眶,不停地让她唤自己的名字。
陆景洵的动作依旧没停下来,温浅的睡意被他弄得越来越淡,片刻后睁开眼,意识到陆景洵在自己身上点火,温浅没有犹豫地弯腿往后踢去,暗含警告地叫他的名字:“陆景洵!”
谁知陆景洵就像没听到她话里的警告似的, 握着那里的手不停地揉捏着, 心情颇好地回她:“浅浅,我在。”
温浅被陆景洵折磨得越来越难受,但是感受到腿根还有些胀痛, 温浅抬手拍开陆景洵作乱的大掌,裹着被子从他怀里滚到床的最里边,然后警惕地看着他。
无奈地轻笑一声,想到自己某处此时正昂首提胸,陆景洵抬手就要去拉温浅的手腕:“阿浅,来,给我。”
像是预料到陆景洵会强迫自己,在陆景洵手伸过来的一瞬间,温浅灵活地从床上蹦起来,跨过陆景洵的身体跳下床,拉过一旁架子上的衣裳披上,对着陆景洵做了个鬼脸,颇为挑衅地说到:“王爷还是自己解决吧!”
说罢,一溜烟跑进了净房,迟迟不肯出来。
陆景洵看着温浅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咬牙切齿地冷笑一声,在心里下定决定晚上一定要某人付出代价。
温浅在净房里磨蹭了许久,估摸着陆景洵该是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就见陆景洵果然已经穿戴好,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和刚刚在床上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忽视掉陆景洵黑着的脸色,温浅对他讨好地一笑,快速地从他面前跑进里屋,选了件浅粉色的对襟襦裙穿上,又坐在梳妆台前认真地化了个妆这才出去。
陆景洵还坐在太师椅上候着她。
温浅缩了缩脖子,谄媚地问到:“你今天没有事情处理吗?”
嗤笑一声,陆景洵将温浅拉到腿上抱着,似是为了报复低头狠狠地吻着她,直到温浅捶着他的胸口求饶,陆景洵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温浅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抱怨到:“我才涂上去的口脂都被你吃掉了!”
陆景洵神色危险地眯了眯眸子,温浅果然噤了声,乖乖地去将口脂重新涂过,问陆景洵:“我们今天做什么?”
勉强满足的男人抬手摸了摸还残留着温浅气息的唇,说:“新年了,带你去给爹娘上一炷香,让他们亲自见见儿媳妇。”
温浅有些吃惊地望着陆景洵,片刻后浅笑着握住陆景洵的手,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给爹娘上香。”
南安王是先帝特封的外姓亲王,所以死后并不能葬在皇陵,而是需要另选墓地。当年老南安王特地选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说若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将他的尸骨葬在那里,因为生前见过了太多杀戮,希望死后可以清清静静的。
陆景洵带着温浅赶到老南安王的墓地时,已经是午时了,冬日的暖阳洒在身上,温浅觉得整个世界都柔和了起来。
她用力握了握陆景洵的手,怕他难过,所以她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自己会一直陪着他。
陆景洵低头看了温浅一眼,将她牵到目前,掀开长衫跪下:“爹、娘,我带着阿浅来看你们了。”
温浅也跟着陆景洵在他身边跪下,安静地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将路上采的一束花儿放到墓前,说:“爹、娘,我是温浅,景洵的王妃。”
无声地揽住温浅的肩,陆景洵说到:“阿浅的前半生并不算顺遂,今日带她来拜祭你们,是希望你们可以在天上替我保佑她后半生平安喜乐。”
温浅将头靠在陆景洵肩上,浅笑着说:“爹、娘,我以后一定会替你们好好照顾景洵的,也会一直陪着他度过这一声。”
一阵风拂过,树枝上的雪被抖落下来,落在温浅和陆景洵的肩上,温浅有些惊喜地仰头去看陆景洵,说:“你看,一定是爹、娘听到我们的话了,在回应我们。”
陆景洵神色温柔地看着温浅点点头。
又在这里待了半晌,末了陆景洵将一壶酒洒在墓前,牵着温浅起身离开。
两个人见天色还早,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城外的军营转了转,毕竟这种喜庆的节日里还有很多将士戍守在军营里,没有机会回家与家人团圆。
慰问过军营里的将士,陆景洵拉着温浅散步到了马场。这里的马场分为两个部分,一边喂着的是成年的骏马,随时能够上沙场与敌军厮杀,而另一边是一些还未长大的小马驹。
温浅有些欣喜地看着这几百匹小马驹,觉得它们有些可爱,她松开陆景洵的手凑到马厩边,拾起一把干草去喂它们。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浅身上的味道太过陌生,她刚将那把干草递到一匹枣红色马驹身边,那匹马驹突然发狂一般嘶鸣起来,暴躁地甩着头想要挣开脖子上的绳子,甚至激怒了旁边好几匹马驹。
见情况不对,陆景洵赶紧上前将温浅拉进自己怀中,不出片刻,最先发狂的那匹马驹就挣断了绳子,冲出了马厩。
温浅后怕地拍着胸口看向脱缰的马儿,但很快它就被赶来的马倌制住了,马倌将那马驹安抚好后,牵到温浅和陆景洵跟前:“卑职失职,让王爷和王妃受惊了。”
温浅挥挥手示意没有大碍,看着此时正不耐烦地喘着粗气的马驹问到:“它没事吧?”
“启禀王妃,想来这畜生只是不小心受了惊,没有大问题。”
闻言,温浅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打量着那匹马,心里琢磨着什么。
见温浅心不在焉的模样,陆景洵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索性也不在外面久留,带着她回了王府。
看着陆景洵牵着自己往别亦居走,温浅停住步子拽住他:“先去趟承言阁吧,我有事情需要求证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何事?”陆景洵有些疑惑,但还是依了温浅抬步向承言阁走。
温浅摇摇头:“只是个猜测,等等证实了再告诉你。”
温浅记得之前她在陆景洵的承言阁打发时间时,无意间在书架上翻到过一本记载如何养马的书。
凭着记忆寻到那本书,在陆景洵探究的视线里一页页快速翻看过去,这样翻了数十页之后猛然停住,仔细看起上面的内容来。
书上写到患有马瘟的马有时会十分狂躁,有时又会十分木楞,而且被毛粗糙,鼻头干燥且鼻液增多,奔跑的姿势看上去也有些怪异。这完全和今天看到的那匹马驹的表现一模一样。
温浅下意识地拉了拉陆景洵的袖口,将书册举到他面前,指着那段话示意他看。
陆景洵果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片刻后温浅抬手抚平陆景洵的眉头,轻声问到:“那批马驹是哪里来的?想来应该不会是在这里染上的马瘟。”
陆景洵冷笑一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之前大败胡狄,进贡这批马驹子是他们降书上的条件,前些日子刚刚送过来。”
“按照道理,这样的马匹送来之前不是会有专门的马医进行检查么,怎么会没有发现?”温浅低头思考着,忽然她想起什么,抬头有些紧张地看着陆景洵,“你说会不会是温之延搞的鬼?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他之前找过兵部尚书白大人,然后白大人就翻看了关于粮草马匹供应的册子。”
温浅其实是没有资格干政的,但一想到若是这批马真的出了问题,最后还是会惹得陆景洵头疼,就忍不住担忧。
经温浅一提醒陆景洵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他之前看过那些册子没有问题,但如果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是想在了解以前粮草马匹的供应情况然后在之后的马匹上动手脚呢?
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幸亏温浅今日有所察觉,若是继续发展下去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甚至很有可能连这临安城的人都不能幸免。
俯身亲了下温浅的额角,陆景洵说到:“阿浅,这次真是要谢谢你了。我现在再去趟军营,若是回来晚了就不用等我了。”
温浅拉住陆景洵的手:“干嘛说谢谢,你忘记我说过要为你分忧的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陆景洵低头见温浅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知道若是今天不答应温浅她肯定不会罢休,索性轻笑一声,回握住她的小手:“走吧,带你一起去。”
第59章 谋划
南安王爷和王妃的去而复返明显让马场的下人们都吃了一惊, 之前安抚住那匹小马驹的马倌见状赶紧迎上来问到:“王爷和王妃是有什么事吗?”
陆景洵一直握着温浅的手, 站在马场门外远远地望着里面的马厩:“马场中可有马医?”
“有的有的, 只是如今过年了, 马医昨日都已经告假回家了。”马倌不知道陆景洵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何意,只能如实回答。
按理说这么大一个马场不可能只有一个马医, 陆景洵闻言沉吟片刻:“所有马医都告假了?”
“是。”马倌其实也觉得奇怪, 马场原本有三个马医,哪怕是过年也应该留下一个来, 以防万一有什么突然的情况发生,可是这三个人昨日齐齐离开,还异口同声地说就过年这几日不会有什么事的。
温浅闻言看了陆景洵一眼,连她都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了。
握了握温浅柔弱无骨的小手, 陆景洵道:“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说罢,似是怕温浅拒绝一样,松开她就往马场里走去。
温浅愣了一瞬,随即赶紧追了上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陆景洵无奈地停了步子,转头去看温浅,刚想说什么, 就被温浅笑着打断:“我跟落雪姑姑学过医术, 虽然不太精通,但好歹还是把你救活过的。”
温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景洵的表情,见他没有反驳自己, 继续说到:“其实医马和医人应该差不多,让我进去看看吧,肯定比你这个门外汉要好一些。”
温浅说得不无道理,而且温浅这番话虽说得没什么气势,但陆景洵知道两人意见相左的时候向来只有他妥协的份儿,所以最终点点头应下她。
但是在温浅进门的前一刻,陆景洵将她拉住,从她的袖袋里摸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塞到温浅手里,道:“遮住口鼻。”
温浅识趣地点点头,她知道要是自己拒绝陆景洵绝对做得出来将自己留在外面的事。
看着王爷与王妃之间有些莫名的对话,马倌直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当即略带忐忑地问到:“敢问王爷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陆景洵瞥了他一眼,一边拉着温浅走在前面一边解释:“下午那匹冲撞了王妃的马,我们怀疑它患了马瘟。”
马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在军营里养了这么多年的马,深知陆景洵这句简单的话后有多大的后果。
不愿再废话,陆景洵直接道:“带我们去看下午那匹马驹子。”
“是,卑职这就带王爷、王妃过去。”说罢,马倌悄悄擦掉额头上被惊出的冷汗。
天已经黑了,一行三人举着灯笼走近马厩。果然,下午那匹马此时看起来更加颓唐,孤零零地缩在马厩角落里,垂着头无精打采的。
温浅下意识地凑近了些,想到下午那一幕,陆景洵有些后怕地拉住她。知道陆景洵地担忧,温浅转身对他点点头,示意不会有事的,这才松开他的手继续马厩里走去。
马厩的味道有些难闻,就连陆景洵都有些不虞地皱了皱眉,可是平时娇滴滴的温浅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站在那匹小马驹身边细细打量着它。
不知是不是下午没有细看,此时一走近温浅就发现那匹马的面容一看就不正常。马驹子双眼无神,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眼白此时正泛着黄,有些厚实的嘴唇看上去也不是惯常的红色,而是微微发紫,见温浅靠近,甚至下意识地往栅栏那边瑟缩。
片刻后温浅退出马厩,走到陆景洵和那马倌身边,道:“我们没什么经验,仅凭书上写的东西还不敢断定这马就是患了马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正常,你先把那匹马和其他的隔离开来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那马倌说的,听了温浅的话马倌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没有耽搁将那匹马驹牵走了。
温浅和陆景洵对视一眼:“我们再去看看别的马,如果是那些人的阴谋,我猜肯定不只这一匹马有问题。”
陆景洵点点头,举着灯笼跟在温浅旁边沿着围马厩的栅栏往前走。
这一圈看下来,果然他们发现了整整二十匹马有问题。
刚刚去送第一匹马的马倌已经回来了,此时胆战心惊的跟在陆景洵和温浅身后,虽说自己不是马医,但好歹养了这么多年马了,丝毫没有察觉出异常,反而是王爷和王妃,仅仅来了一次就发现那马有问题。
“这一批马都是从胡狄送过来的?”陆景洵的声音已经没有温度了。
这战马是沙场上不可缺少的角色,难以想象若是他们今日没有发现,等再拖上几日,这里所有的马都患上马瘟会发生什么,至少光是从兵力上明昭国就会被大大削弱。
“是,这些马驹子都是前几日刚从胡狄送来的,王爷之前还来看过。”
这马送来那日正是温浅在宫里出事的日子,陆景洵当天一早就赶到了军营,不过关于两国马匹交接这件事并不是他在负责,约摸着是兵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