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宠(重生)——阿拙
时间:2018-09-28 09:23:52

  沈老夫人听到沈宴派人带来的话语也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喊着:“冤孽啊冤孽!”之后就扶着姜嬷嬷去了佛堂。
  郡王妃被沈宴所告知的真意打击颇大,回了郡王妃就歇下了。等到醒来后,便是一个时辰后。
  郡王妃的大儿子已经十岁了,行为举止,颇有其父从容之姿色,容貌俊俏,已是颇有远名。小儿子八岁却长得胖乎乎的,五官精致得很。他们嬉笑着跑进来,小儿子奶音还没有退,因着她平日里多疼宠了几分,略带一丝娇气,就喜欢告状。
  小儿子抱住她的腰肢,指着大步进来的大儿子控诉:“哥哥,欺负我。”
  郡王妃打起精神,伸手拿了绣金丝线的帕子,替他擦拭了胖乎乎连手窝窝都看不清的手指,柔声问:“哥哥怎么欺负你了?”
  小儿子扬眉得意地瞅了大儿子一眼,小声嘀咕着说:“母妃,哥哥他骗我,拿走了我的东西。”
  大儿子上前揉搓弟弟的小圆脸,听到弟弟发出咯吱咯吱地笑声,嗔怪道:“你这个白眼狼,背着嬷嬷偷吃糖,嬷嬷一时不查被你骗过去了,你现在还敢说谎了,看父王回来不揍你。”
  小儿子用软软的胖手捂住了小圆脸,腆着脸求饶:“哥哥,我错了,你别告诉父王。”
  郡王妃望着哥俩二人柔柔地露出了笑意,却在转念间,顿住了,等会,若是沈宴,骗了她呢?
  河间沈家祠堂,沈晞蕴正瞪着大眼睛盯着对她柔柔一笑的齐子辙,不由得瑟瑟发抖。
 
    
第027章 沈家祠
  沈家祠堂,庄严肃穆。大堂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漆黑榆木制成的牌位,上头写着用暗金色写成的字,辈分清晰,名讳准确。案桌上和两面都摆放了白蜡烛,空洞的推门回声在堂内回荡着。
  和沈府的祠堂不同,这里摆放的是沈家上上下下同枝连气的祖祖辈辈。每过年和清明时前后开一次,沈家子弟受到嘉奖亦要禀告祖宗。沈家姑娘除却出阁前的拜祭,皆不得入内,更别说是一些外人了。
  沈老夫人这一支派在其他支派中混得最有出息,但祠堂一直都由沈家长房管理,作为偏房偏支,不过是守着自个支派的祖宅。
  沈晞蕴过年时也跟着孙氏她们在祠堂外头的院落里站着,等着沈宴父子出来。这是沈晞蕴第一次入内,也第一次见到如此谄媚的族长。
  族长在前头带路,满脸笑容,褶子都比最为繁复的花饺子褶子多了。他殷勤地把目光往齐子辙身上递,齐子辙淡定从容,面色波澜不惊。
  齐子辙推着沈晞蕴,到了祠堂门口,沈晞蕴转头低声道:“到了,沈家祠堂,只能我自个进去。”
  花雨和张嬷嬷把齐子辙一路买的东西连带着小厮手上拎着的一股脑塞给了在一旁候着的沈家祠堂管事,一应的物件摆放和礼仪,都由管事来引导。
  齐子辙听沈晞蕴如此说,便松手了。沈晞蕴用了大劲,自个转动轮椅,进了祠堂。
  管事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抹着额头的汗水,没成想沈宴能给沈晞蕴准备如此多的拜祭之物,一应果品糕点俱全,荤素搭配适合,一些忌讳的食物也未曾出现。拜祭后才从别人嘴里听到都是齐子辙亲自购买,恨不得顺一包回去给读书的儿子孙子吃,也好沾光。
  沈晞蕴听着管家详细说明了拜祭时的忌讳,点头应了,正要接过香,却被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接过,指尖薄薄的茧略带粗糙,摩擦过沈晞蕴细嫩柔软的指尖,撩起了心底的波纹。
  她不由得跟烫到一般,哆嗦着立马伸回去,抬头,望见了齐子辙那完美弧度的侧脸,微微抿着略带坚毅神情的唇,眼神里透露出了庄重和坚定。
  沈晞蕴不由得惊讶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他竟然闯进祠堂,也不怕沈家族长告他?
  擅闯他人家族祠堂,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律法上有所处罚。
  齐子辙将香轻轻浸湿了蜡烛油,放在火苗尖尖上,点燃后,看着火焰吞噬着香,变成了黑和灰。
  一股袅袅檀香烟味袭来,齐子辙将香塞进了沈晞蕴手中,解释说:“我问你们族长,你们族长答应了。”
  沈晞蕴拜了九下,默念,齐子辙接过香,亲手帮着插在香炉里头,又抓了一把纸钱,撒入火盆中,才完事。
  被齐子辙推着出祠堂的沈晞蕴看着族长平日里高傲的嘴脸,如今点头哈腰,生怕齐子辙不给面子。
  族长谄媚之态令人不堪入目,“齐大人,家中略准备了些许薄酒小菜,还望光临。”
  齐子辙低头看向沈晞蕴,将目光与沈晞蕴惊讶的目光对视后,道:“这,我得问问我未过门的娘子。”
  沈晞蕴差点噎住了,族长炙热的目光让她有点吃不消了,瞅见齐子辙眼中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沈晞蕴咬牙切齿地微微弯腰,抱住自己的左腿,面色扭曲,“哎呦喂,好疼啊,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族长大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脚疼得不行了。”
  齐子辙看向族长,眸光中露出了无奈和惋惜,一脸无辜,好似也在谴责沈晞蕴不识时务,充满歉意地道:“族长,这......”
  闻歌知雅意的族长连忙点头,摆手道:“既然如此,还是侄女的腿伤要紧,你们请便。”没成想沈晞蕴还有这样的好命,嫁个有权势还为她着想的男子。
  沈晞蕴上了马车,围观了装病的花雨本有点担忧,可见沈晞蕴上了马车还能有兴致找吃的,便知晓唬人的。
  不由得感叹道:“姑娘,未来姑爷对您真好,知道您身子不方便,体谅您辛苦,还推了族长的用饭。”
  呵呵,沈晞蕴这时候脑子清楚得很。她如今对着齐子辙可不敢小看他了。他故意将得罪人的事让她去挡着,这叫体贴?她果断地打落了花雨撩起的窗帘子,也打断了内心不切实际的幻想,错过了齐子辙回头的那一眼。
  这样的体贴她还真吃不消,就祈祷着成亲后能少点。至少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也不错。
  世俗夫妻情多多纠缠,淡淡处之,反而从容不迫,守住本心。
  齐子辙送了她到了京城沈家门口,未等她下车,先行撩开了车帘子,瞅了一会,才又突然放下帘子,只留了一句有事找他,就绝尘骑马而去。
  沈晞蕴进沈家,先去了沈老夫人那,汇报了几句,这才回了屋。
  次日吃过早饭,要去院子里溜达,才刚到园子,沈晞蕴总觉得背后一股子视线盯着她,她头皮有点发麻。
  当她猛地转过去,又啥都没有发现。
  沈晞蕴来回试了几次,皆未曾发觉异常,倒是自个脖子将头甩来甩去,差点扭到了。
  吃晚饭时,还跟沈老夫人说笑时说起了这事,沈晞蕴嘲笑自个疑神疑鬼。
  她面上如此跟沈老夫人撒娇,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毕竟她上辈子的经历很多都与这辈子不同。
  沈老夫人宽慰了她几句,沈晞蕴吃了定心丸,迷迷糊糊中,在床上睡着了。
  可竹院正堂的烛火却久违地亮着。
  沈老夫人年老后就越发注重养生,天大的事都早早地休息了,今日却随意让姜嬷嬷绾着头发,穿着宽松的室内衣服,坐在上首,板着个脸,下头坐着略带一脸疲倦的沈宴。
  忽悠过郡王妃,又交待了一些要事,准备明日一大早派人去扫干净孙氏没有扫干净的事,刚要去小妾那儿舒服一番,却被喊到这来了。
  沈老夫人悠悠地观察了自个儿子许久,两人都不说话,似乎这场母子较量,已然开始。
  沈宴今日太累了,撑不住了,先开口道:“母亲若无别的事,儿子就先告退了。”
  “三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沈宴瞪大了眼睛,“母亲说的话倒是有趣。”
  “你今日派人盯着蕴儿了?”沈老夫人开门见山。
  沈宴打了一半的哈欠硬是吞了回去,揉了揉太阳穴,才说:“母亲,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沈家好。郡王妃聪慧过人,不到万不得已,我自不会做出禽兽不如之事。只是沈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岂是区区一个沈晞蕴所能阻挡的?”
  沈老夫人在其轻描淡写地话语中听出了杀意,不由得齿寒,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许是十多年前的风流韵事并不是偶然,而是蓄谋已久。
  沈老夫人望向沈宴的眼光变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看看孙氏,若是知晓她枕边人睡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如何想法?
  “你想遮掩,我不反对。我也不会跟茂儿说,即便茂儿求了我这,查了,我也会帮你隐瞒下去。
  但你若是赶动蕴儿一根汗毛,别说我不会放过你,茂儿也绝对会跟你拼命!”她做了最大的妥协,但为了蕴儿,值得。她相信,已经过世的杨氏和茂儿都会理解她。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自以为干干净净,却不知,早就被人揪住了尾巴。”沈老夫人坦然一笑,看着沈宴瞠目的模样,低声笑着道:“你放心,蕴儿安稳了,你就安稳了。”
  沈宴站起身,瞋目,“母亲,我是为了沈家。”
  “你到底为什么,心里清楚。别忘了,你欠了茂儿和蕴儿的债,还没还。”沈老夫人示意姜嬷嬷,姜嬷嬷从里头端出一盖子红绸布的盘子,沈宴撩开一看,颓然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等会就吩咐他们回去。”
  沈老夫人站起身来,拍了拍姜嬷嬷手上的托盘里头的东西,哎呀感叹一句,“早知如此,何必藏了这么久。”
  隔日沈晞蕴再去院子里头,一切照旧。
  却说那日齐子辙陪同沈晞蕴到河间祭祖回宅院,刚落座,就得知一简陋马车停在了小角门边上,他前去迎接,却见郡王扶着郡王妃下了马凳。
  齐子辙拱手行礼了,才迎了他们进去。
  朝堂中皇帝越发衰老,听闻太医院的太医提起过,皇帝最近几日,身体微恙。齐子辙深受皇帝信任,就因他是孤臣。
  若是被皇帝得知自个旁支的侄子竟然还跟他有所往来,只怕仕途就到头了。
  三人小心谨慎地坐在了茶室里头,郡王妃放下戴着的帷帽,露出了精致的五官,不用细看,都能辨认出那五分熟悉感是从沈晞蕴那儿来。
  郡王爷替郡王妃说明了来意。齐子辙犹豫片刻,终究答应了下来,听得郡王妃的建议,当晚就派人前去调查。
  河间最为贫困的村落里头盖着一片砖瓦房,卧房里头熟睡的妇人脖子上一阵冰凉,瞪大了眼睛。
 
    
第028章 会错意
  瑞郡王府曾是瑞王府,当年的瑞王爷乃高皇帝之异母兄弟,在先帝多位时立下了汗马功劳,因而特敕诏令,三代不曾递减爵位。到了瑞郡王爷这代,已然是第四代了。瑞王爷府经过了整修,将超出郡王府的规格全都报到了内务府,又内务府禀告皇帝,由皇帝进行分配。
  可皇帝平日里甚少处理政务,对这些琐碎之事,更觉得耽误了他长生不老的大事,因而那些空出的院落,一直都空置,无人敢动。
  瑞郡王爷年少时也是京城未婚男子排行榜之首,颇有几分睿智之美名,更别提是那才学,更是学富五车,甚为渊博。
  因而得到了身为大伯的皇帝的欣赏,甚至还委以重任,令其出京办差事。可惜在复命归途之中却深受重伤,竖着出京,横着回来。
  一位未婚男子抢手货的陨落对于京城里头的夫人们来说,并未有多大遗憾之意,更多是拍着胸脯暗自庆幸。
  皇帝甚至下了口谕让太医前往整治,却未有好转。本就身子不好的瑞王爷也跟着缠绵病榻。
  幸而皇帝招纳了一世外高人,作了一通法术,说是要冲喜,瑞王妃便张罗起来,可惜看中的人家都舍不得自个娇滴滴的姑娘,唯有沈晞茂铤而走险,将箱笼里头的银钱拿出来,贿赂了高人,又偷偷儿送了自个的八字过去。
  果然不负所望,沈晞茂被挑中了。
  沈晞茂进门不过半个月,瑞郡王爷就醒了,两个月后,两人圆房了。半年后,瑞王爷与瑞王妃相继离世,瑞郡王爷求了旨意,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脱了上朝参政机会。
  幸而瑞郡王妃前头曾是千灵公主伴读,与之交好,加之皇帝宠爱异常,千灵公主未过世前,盛宠之排场,比千金公主有过之无不及。
  过了孝期,又调养了一阵子身子,沈晞茂生下了瑞郡王府中的世子,瑞郡王爷不好女色,并无身边人,一时间更是羡煞旁人。
  瑞郡王府后来再次修缮的风格,也全都以瑞郡王妃的喜好为主。
  郡王爷听闻自家郡王妃的亲生妹子来京了,还见到了,却不见她有一丝展颜,之后更是怒气冲冲地上了十多年都未曾登门拜访的岳父大人家中。
  之后又失魂落魄地回来了,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好不容易两个小皮猴子将她闹得去了情绪,却又说等会傍晚要去齐子辙府上。
  之后的三日里,自家郡王妃不是吃饭的时候将菜夹掉了,就是穿靴子时弄错了颜色,更是连帮小儿子洗了两遍头都不知道。
  幸而这样错失混乱的日子过了不过一旬日左右。五月下旬,齐子辙踏着黄昏过来的,蹭了一顿饭,跟着儿子们玩耍了一会,在夜幕降临时,与他们前后坐车,去了一僻静之地,他们二人都是蒙着眼罩的。
  郡王妃是自个进去的,她抖着手,既高兴又害怕,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这么多年了,她好似没了族人。即便是沈家大伯二伯、四叔五叔那儿,她一年到头都去不了一次。
  沈晞茂握紧了郡王爷的手,之后又松开,坚定地踏进了房门内。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她才踉跄着出来了,双眸垂泪,默默啜泣。
  郡王爷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来回抚摸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胸前的衣襟已经被她的热泪给浸湿了。
  那么坚强倔强的人儿,即便在生产时痛得全身骨头好似一一被折断一般,她都不曾落泪,如今却哭得那么伤心,凄凄哀哀的嗓音环绕着。
  郡王爷面色凝重,双目瞪向袖手旁观的齐子辙,别以为本郡王不会把惹哭郡王妃的事算在你头上。
  齐子辙耸了耸肩。
  郡王妃推开郡王爷的怀抱,提脚就要往齐子辙那边去,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气势,吓得郡王爷赶紧伸手拉住了她,柔声哄她说:“齐子辙不好,怎么能劳动你亲自上阵,你放心,我肯定好好替你收拾他,绝对让他爬着出去。”
  一脸茫然的郡王妃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柔声道:“不是这样的。”
  郡王妃拍了拍衣摆,郑重其事地站在了齐子辙面前,没有一丝笑意,拱手行礼,沉声道:“我知你与我妹妹已经有了婚约,我妹妹如今双腿不便,若你心中却是有所不快,这婚事就此作罢,我自会帮你摆平所有人和事。但你若是今日没有退婚之意,那么他日,你若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我妹妹的事,那就是与我们瑞郡王府为敌,即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你可要斟酌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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