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逃杀录(重生)——三日成晶
时间:2018-10-02 08:43:24

    “小云,你放心,他肯定会醒的。”这次风将是下了血本,那么多上好丹药吃进去,那一剑的伤早就无碍了,到这会儿不醒,恐怕是补的过头了。
 
    “这都四天了……”乐云没法放下心,几日前见山奴倒地的那一幕,至今回想起来都叫她脊背发凉,想到这种事,是因为那种令人无语的误会引起,真是……
 
    “唉,”乐云晃了晃满头的珠翠冲着乐雨抱怨,“你又拿这一堆的东西来干什么,我脑袋真是没处插了。”
 
    乐雨捧着个珠宝盒,里头件件都是拿出去,会让名门贵女也尖叫失态的奇珍。
 
    乐云却是哭笑不得,她也不是不懂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更能感知乐雨恨不得将心脏刨出来给她的心情,应着他,顺着他,把自己生生插成了活体首饰铺……
 
    “你不是阵前先锋吗?”乐云把首饰盒接了。随意搁在桌上,“你哪来的时间去搜罗这些,天天耗在我帐里,仗不打了吗?”
 
    乐雨见乐云看都没看一眼,就将首饰盒搁在了一边,神色有些暗淡,没吭声,委屈吧啦的站在乐云跟前。
 
    他如今能给乐云的只有这些,只有这些姐姐不喜欢,又无用的东西……
 
    他手指不由得攥紧。
 
    乐云却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扯着他的衣袖,将人朝跟前拽了拽,“我问你啊……”乐云顿了顿,掀开首饰盒子,随手拽出一串红珠子问到,“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乐雨眉梢一跳,乐云又问,“你哪来的那么多黄金?”
 
    她来这里的第一天,一醒过来出了帐篷,就让乐雨的黄金甲队晃的牙根都活动了,这可都是真金堆在眼前,哪怕她曾经贵为天之骄女,宫宴上也见识过金盆银碟琉璃盏,但这一支军队的阵仗,实在是晃眼的让人目眩。
 
    乐雨微不可查的瘪了下嘴,乐云拽珠子带出了一堆东西,散落了一桌子,还有一个圆滚滚的滚到了乐云脚边儿地上。
 
    他盯着那圆滚滚的东西看了一眼,淡淡道:“我刚从皇城跑出去,弄丢了你给我的盘缠,跟着一群据说是下南方赚钱的大汉上船,是求生也是逃命。”
 
    乐雨语气寻常,乐云却是听的眉心紧皱,一个从来不会担心钱财的世子,在那种情况下丢了盘缠,被迫和不认识的人上船求生,该是怎样的境地?
 
    乐雨说:“后来发现他们赚钱的方式不同寻常。但那时候就算想要退出,也是走投无路,索性就跟着一群人下墓。”
 
    “你碰见了盗墓团?!”乐云急的站起来,“那些人可都是……”生死不顾之徒。
 
    乐雨皱了皱眉,不欲多说,截断乐云的话,快速道:“我没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有一次墓穴塌了……”
 
    乐云心脏提到嗓子眼,又听乐雨道:“然后我们就走散了,我发现了一个大墓,里面全是金子。”
 
    乐云松一口气,但坐下后,只觉得头顶的首饰都凉嗖嗖的,连带着她的脖子,都跟着冒阴气。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给你用那种地方的东西!”乐雨见乐云那想去摸头发,又碍着他不好伸手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墓里都是金子,只有金子,这些首饰,都是我从各地搜罗来的。”
 
    见乐云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乐雨才笑了下,思绪忍不住飘到了一年多前。
 
    当时那帮人眼见着墓要塌了,根本不理他的死活,转身就跑,他被压在暗无天日气流闷窒的梁柱空隙,是用一块碎石板,生生从地底挖出来的。
 
    十几天,他是靠着吃地龙喝自己的血活过来的,当然,他也确实挖到了金山,解了墓门石阵,自此一人尽享主墓里的一切。
 
    但那些过去他并不打算与乐云提起,不想让她跟着回味其中如何艰难。
 
    就像他知道姐姐曾经有多么娇弱,连绣一个荷包都嫌弃手疼眼疼,那样一个本该被呵护着娇宠着的女子,是怎么在百不活一的杀人场中存活,也只字不与他提一样。
 
    “唉?”乐云叫了乐雨几声,见乐雨站着发呆,站起身正想上前推他,却突然踢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那东西咕溜溜的从乐云脚底,滚到乐雨脚底,两人看清之后,对视一眼,同时蹲下,伸手去抢。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又停电,手机码字真是……mp╰_╯
 
    今天我去了庙上,祝高考的小天使,都能超常发挥,考进志愿
 
 
第82章 快死了么
 
    乐雨手是比乐云快的,但是架不住乐云最是了解他的短处,伸手在他侧腰痒肉上抓了两把,乐雨就扭着躲开了。
 
    东西落在乐云的手上,她抓在手里,凑近了嗅到一股悠悠的药香,扯开封口的带子,里头塞满了草药,是一个由多片荷叶状的布片拼成荷包,荷包的荷叶上,以金线绣着各种各样的云纹……
 
    乐云瞬间就湿了眼眶,她把荷花小布包口扎紧,红着眼圈看了乐雨一眼,乐雨微微侧着头,手背在身后,揪着自己后腰腰封耳根通红。
 
    “你怎么……”乐云抽了抽鼻子,珍惜的把小布包挂在腰上,走上前圈住乐雨,紧紧抱着这个到如今,已经比她高许多,需要她仰望的弟弟,心中尽是流年中温软的回忆。
 
    两个小萝卜丁才八岁的时候,乐雨头一次被乐云央的受不了,扎两个小辫子,替她上了女红课,整一个月摧残下来,最后教习师傅验收功课,乐雨绣了一条帕子糊弄,也给乐云缝了这样一个荷包,把她给美坏了,一直带了好久,破了都不舍得扔,后来还是乐雨看不下去,重新绣了一个给她换下旧的。
 
    一直到十几岁,到王府败落之前,乐云身上的荷包一直都是乐雨绣的,王府败落后,她就再也没有带过荷包。
 
    没想到……
 
    “没想到那一堆价值连城的珍宝里,还夹带了私货……”
 
    乐云放开乐雨,笑着揶揄他,“你下属知道你会绣荷包吗?这几天白天我总不见你人影,不是忙着在操练阵型么,还有时间绣花啊,这荷包是晚上绣的么?”
 
    “你不要就还我,那么多话……”乐雨实在是让乐云的反应给臊着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从小到大的手帕荷包,哪个不是出自他的手。
 
    只是许久没动针线,手生,荷叶都歪了,没好意思直接给她,夹在了那堆首饰里头,没想到乐云竟然这么喜欢。
 
    乐雨感受着乐云心情的巨大起伏,一个小小的荷包,竟然抵过了他这些天送的所有东西。
 
    “姐姐……”乐雨有件事必须要坦白,想着趁乐云高兴,赶紧开口。
 
    “怎么啦?”乐云鼓捣着小荷包,摸着上头精致繁复的云纹总忍不住想笑,乐雨绣这东西,肯定是不能明目张胆,不然叫下属瞧见自家主将竟然跟个娘们儿似的躲在营帐里头绣花,那还怎么立威。
 
    这一个小玩意,说不定是晚上点灯熬油,捂在被子里弄的。
 
    “才从断崖回来的时候,喝的那碗药,不是安神药。”乐雨紧盯着乐云的表情,“是……”
 
    乐云闻言思绪被打断,顿了顿道:“……我知道。”
 
    乐云看向乐雨,“是避子汤对吧,”她回头看了一眼山奴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接了你的信,是我一时忘形,忘了喝,马车上都带着呢。”
 
    她知道乐雨是因为不可能让她怀上一个奴隶的孩子,所以才会哄她喝避子汤,但她并不是一心只想着儿女情长的小姑娘,答应山奴的时候,就已经多番考虑纠结过。
 
    她能跟山奴相好,能给山奴他想要的回应,却不能真的嫁给他,更不可能为他生儿育女,这些她和山奴都心知肚明。
 
    那天她虽然神智不甚清明,但是起先在山奴跟着军队出皇城的那时,两人在车上初次后,她喝过避子汤,所以那天乐雨哄她说是安神药,但药端到了跟前,她就闻出了。
 
    “只是……”乐云不知道怎么说,乐雨连这种事都替她想着,她实在是感觉羞耻。
 
    “我今夜要攻城,”乐雨说:“为了安全起见,小云千万待在金甲军的范围,攻城时我顾不上你,只要不是我和风将,无论谁,什么理由来营帐找你,要你跟他走,都不要相信。”
 
    乐云看得出乐雨在联军中地位微妙,这些天她根本一次都没有走出过金甲军的范围,她不知道乐雨是怎么守住那一墓室的黄金,还能用它们驱动三国联军。
 
    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是懂的,断然不会犯这种忌讳,她如今哪怕对外宣称只是个侍妾,却是在其他人眼中,是他明晃晃的软肋,谁会不想拿捏试试?
 
    只是乐雨并不知道她有一个前世,不知道她早见过千百种人心险恶,想要随便说点什么,就混淆她的视听,哄得她傻兮兮跟着走,那是绝无可能的。
 
    但她还是乖乖的点头,顿了顿道:“务必小心。”
 
    乐云只说了这一句,至于成与败,哪怕最后乐雨起事败北,从此天涯海角东躲西藏,乐云也不介意,她要的只是他平安活着就好。
 
    乐雨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营帐门口,又转回身,“你前两日问我父亲的事,等我将湘蜀拿下,便跟你仔细说。”
 
    “至于要不要去找……”乐雨神色有些犹豫,“到时候听你的。”
 
    乐云点了点头,乐雨便出了营帐。
 
    乐云从狗皇帝那里得知父亲尚在人世,但与乐雨相见的时候山奴又意外受伤,等山奴脱险,她才想起将这事儿和乐雨说,乐雨听闻没有丝毫的惊讶,告诉她父亲确实活着。
 
    她欢喜极了,再细打听问父亲在哪里,乐雨却是神色复杂的纠结了半晌,最后推脱着说形势有些复杂,父亲过的很好,具体的等过段时间在同她细说。
 
    乐云能感知乐雨的情绪,他的情绪有点奇怪,又怎么追问都不肯细说,只告诉她父亲过的很好,他已经见过了。
 
    乐云不懂军事,但从只身一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乐雨的难处,无论是不将父亲带在身边,甚至不去见她她都能理解,所以听他说父亲很好,也就没再逼问下去。
 
    既然乐雨说了拿下湘蜀,就跟她仔细说,那她便耐心等着。
 
    乐雨攻城的当夜,一直昏迷的山奴也终于醒过来,乐云守在他身边,坐一个小凳子,伏在床边儿上打瞌睡,迷迷糊糊间,感觉有只粗糙的大手,在摸她脸蛋,她睁开眼,就见山奴正费力挪动着凑到她脑袋边儿,噘嘴要亲她。
 
    热乎乎的鼻息和唇贴上来,乐云眨巴了下眼,没有动,山奴也没有动,两人就这么贴了会儿,搁在床上的手,十指紧扣。
 
    半晌,乐云噘嘴使劲儿亲了山奴一口,直起身问他,“感觉怎么样?疼的厉不厉害,有没有饿啊,外头小炉子上头,一直温着药粥呢。”
 
    “山奴以为,再也见不到主人了。”山奴昏迷了好几天,风将杀人擅长,伺候人的功夫实在是糙的很,山奴胡子拉碴,头发也好几天没梳洗,看上去狼狈极了。
 
    “胡说什么呢,”乐云啧了一声,见山奴还能冲她摆委屈的表情,精神头不错的样子,便道:“我弄水给你好好擦洗下,你等等哈。”
 
    乐雨不在,没人拦着乐云干什么,她本来想要喊青黛和她一块儿去水井打水,但是想起水井和联军的不知道哪一军相邻,乐雨此刻正在战场拼杀,她还是谨慎为妙。
 
    便朝着门口小兵道:“你去烧些热水提进来。”
 
    小兵恭敬的应下,一路小跑着去了,乐云想了想,走到青黛的营帐跟前,她这几天很少见着青黛,青峰也活动不频繁,都在干什么呢……
 
    青黛和青峰正在营帐里头一个小桌边吃点心,这会儿已经快要戌时,两人见乐云进来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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