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不想活(重生)——二晓啊
时间:2018-10-03 09:29:46

  赵宁听着城外的刀剑相向碰撞出的‘乒乓’声,站在院子里,急的直转圈圈。
  她知晓,此刻,赵岘不在,是逃离的最好时机,可角门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守了好多官兵,比平日里多上一倍。
  想要派人支会薛紫鸢也走不出去,如何是好?
  正着急着,不想,李章文突然走了进来。
  他扔给赵宁一个小包裹,道:“薛姑娘不日将启程回京,临行前,道是有一样东西交给殿下,便托我拿了过来。”
  赵宁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她抱着包裹回了屋后,打开一看,是一个精致的象牙嵌红宝石的化妆箱,她研究了一番,终于在隔层内找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纸包。
  她藏于袖口中,本还有些担心。
  这么多的人,就这点迷药,够用么?
  外头守卫的人好解决,关键是藏于暗处的暗卫要如何引出来?还有碧溪,怎样才能让她放过自己。
  她咬着手指头,窝在贵妃椅上想了许久,直至碧溪端着一盘切的极其漂亮的水果进屋时,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条妙计。
  她笑了笑,问:“水果还能切成这般漂亮,可否教教我?”
  碧溪:“王妃想学,奴婢教您便是。”她放下手中的果盘,又道:“奴婢去找些水果来。”
  没一会儿功夫,碧溪便带着一个果篮子走了进来。
  她拿起一颗苹果,先从中间对半切开,去核,再从两半切成四半……
  赵宁手中拿着水果刀,有样学样。
  此时,清月也没闲着,她带着婢女,沏了好些碧螺春,端到角门处,一一递给了守卫们。
  “今儿风有些凉,我家主子交代,你们整日守着他也很是辛苦,便将王爷赏赐下来的茶叶沏了些,给大家伙尝尝。”
  众人一听是王爷赏赐的,都知这肯定是好东西,左右也无事,喝些茶暖暖胃,遂都争相恐后的去喝。
  唯有李章文,他抱着双臂,靠在角门斜对面的一颗一抱粗的槐树上,觑眼打量着这头。
  薛紫鸢将将让人送来东西,赵宁又热心肠的给大伙儿起茶倒水,不用细想也能猜出,她准没安什么好心,不过,这样更好,倒也省了他想费尽心思想要瞒过众人将她骗出来了。
 
 
第54章 
  赵宁握着水果刀,学着碧溪的模样一点点的去果核,细长如葱白般的手指被红艳艳的苹果衬托的越发好看。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打眼一瞧便知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人,连握刀的手法都不对。
  “王妃,您这样拿刀会伤着自己,拇指与食指发力,握住刀柄。”
  “像这样?”
  碧溪‘嗯’了一声,旋即又低下头,她话不多,动作却很慢,足可以让赵宁看清楚她的每一个动作。
  赵宁余光瞥了她一眼,狭长的丹凤眼,皮肤算不上白皙,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斑点,看起来很可爱。她的眼眸深而沉,总觉得像是藏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似的,气质与赵岘有几分相似,高冷的让人莫测难辨。
  她估算了一下时间,琢磨着清月那头差不多了,自己也得抓紧。
  赵宁轻轻的吐了口气,镇定过后,闲聊天似的问了嘴:“你与赵岘是如何相识的?”打算用此来分散碧溪的注意力。
  她是有功夫的,赵宁一直都记得。
  碧溪始终低垂着头,动作并未有一丝停顿,一板一眼的道:“回王妃的话,王爷先前并不知奴婢,是师傅说有位对凌云阁有恩的恩人,府上缺一位会功夫且细心的婢女,想从凌云阁暂时借用一个。起先是师姐要来,谁料师姐那几日脸上突然起了疹子,便由奴婢替了过来。”
  赵宁眼珠子四处扫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并没怎么听进去。
  她才不关心碧溪与赵岘是如何相识的。
  她不动声色的往碧溪跟前凑了凑,几乎与她手臂贴着手臂,远处看来,俩人要好的不得了。
  赵宁整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闲闲碎碎的又与碧溪闲聊了几句,伴随着小小的一声‘对不起’后,赵宁突然尖叫一声,手中的水果刀好毫不怜惜的划破了自己的臂弯。
  绵薄‘嘶啦’一声响,鲜血顿时浸透鹅黄色的衣衫,红了大片。
  可想而知,伤口会有多深。
  饶是碧溪早已猜到她有所图谋,却没成想,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姑娘,为了逃走,竟然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王妃……··”
  赵宁慌张张的站起身往后连退数步,握着伤口的五指已被鲜血染红,模样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碧溪,杏眼中淬满了水光,大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想刺杀我不成?谁派你来的?”一连数个发问。
  碧溪也仅仅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一言不语。
  她眼内毫无波澜,像是经历着别人的事情一样,镇定的更是让赵宁心虚。
  事已至此,只能委屈碧溪了。
  赵宁继续咄咄逼人。
  “赵岘刚走你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就这么想要我死?”说罢,冲着空旷的房间喊道:“来人,护驾!”
  一声令下,不知藏于何处的两名暗卫忽然从天而降,手握利剑,毫不犹豫的刺向站定不动的碧溪。
  碧溪自然不会白白挨揍。
  眨眼间,几人便厮杀在了一起。
  怕里头的打斗声惊动外面,赵宁一早的便关好了门,饶是如此,以李章文的耳力,亦是听到了一丝不对。
  他眼瞧着喝过茶的十几名守卫目光渐渐迷离,脚步虚浮,傻兮兮的冲着清月笑着,冷哼了一声。
  心中腹诽:我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碧溪尽管会些功夫,奈何双手难敌四拳,且暗卫又都是赵岘亲自培养的,她一个姑娘家,又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
  不过是几个回合,碧溪已被打的节节后退,她手臂与衣襟上均被划破许多不大不小的口子,膝盖处更是添了好些伤,鲜血直流。
  碧溪单腿跪在地上,她仰起头,脸上一片平静,目光无所畏惧,嘴角上甚至扯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好在,暗卫并没下狠手,兴许想留下活口交给赵岘盘问。
  赵宁掏出清月事先准备好的锅底灰,见时机已成熟,忙冲着暗卫大喊一声。
  “有刺客。”说罢,便朝暗卫跟前跑去。
  暗卫回身的功夫,正想将赵宁护于俩人的守护圈内,不想她突然扬臂,手中的锅底灰丁点不落的洒到了俩人脸上。
  暗卫迷了眼,脑袋偏向一处,视力受限,怕伤着赵宁,不敢轻举妄动。
  一人道:“殿下,你这是作甚?”
  赵宁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回道:“告诉赵岘,以后别回康州,我们恩怨便一笔勾销,此后,若敢再对本宫不敬,定不饶恕。”
  说罢,视线一偏,瞄了眼受了伤的碧溪,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利用你,实属无奈,本宫日后定会补偿你。”
  说话的空挡,暗卫已经辨识到了赵宁的位置,精准的钳制住了她的手臂,道:“殿下,王爷有令,没他允许,您不能离开这院子半步。”
  话音刚落,只听‘噗呲’两声,赵宁错愕的抬起头,对上碧溪冷静的双眸。
  只见她双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把冷硬的匕首,从后双双送进了暗卫的背脊,精准的直逼心脏。
  赵宁错愕的瞪大双眼,在还未等回过神来之际,暗卫已经双双倒下。
  ‘噗通’一声,地面跟着一震。
  碧溪闷声咳了一声,她收回双手,用自己的衣摆擦了擦手上残留的血,平静的道:“殿下莫怕,匕首上淬了剧·毒,他们必死无疑。”
  从‘王妃’变成了‘殿下’,赵宁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
  碧溪撕下一小条棉布缠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腿上伤口,又撕了块布条,替赵宁包扎上,她言简意赅的道:“我与骆言是十余年的朋友。”一句话,道出了重点。
  碧溪拧着眉头看着赵宁手臂上的伤口,开口道:“做做样子便好,何须下如此狠手?”
  赵宁刚想说些什么时,又被她开口打断。
  “骆言已在城外等着殿下,一切均已准备妥当,放心。”包扎好后,她率先出了屋子,迎面正好对上清月。
  清月一愣,脸色都白了几分。
  她以为赵宁失败了,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已虚浮的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守卫,紧张的问:“碧……碧溪,主子呢?”
  “本宫在这。”赵宁从屋内走了出来,她问:“外头如何了?”
  清月诧异的看了眼赵宁,又警惕的看了看碧溪,饶是疑惑也并没多问,只道:“除了李将军,其余人全都喝了。”
  “李章文?”
  “嗯,他说身子不舒服,去了茅厕,估计要等会儿才能回来,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说着,急急走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玄色带帽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见着她手臂上的伤口时,忍不住心疼的小声埋怨了一句。
  “怎么下手这么狠?”
  “没事,马车准备好了没?”
  正说着,薛紫鸢带着秋雁款款的走了进来。
  她笑盈盈的看着赵宁,道:“青瓷姑娘,马车已停在了帽儿胡同里。”
  “多谢。”
  她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一根翡翠玉簪子,骄傲的像只开了屏的孔雀,目空一切,缓缓道:“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王爷那等身份的人,委实不是你一个平头百姓可以肖想的。好在你也是个有眼识的,自己乖乖离开,免得日后受苦了。”
  赵宁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已苍白如纸,薄薄的皮肤此刻在阳光的映衬下仿若透明。
  她薄唇没有一丝血色,手臂上传来锥心般的疼痛让她多说几句话都感觉力不从心。
  可听闻薛紫鸢警告的言语后,还是没忍住笑出来声。
  她杏眼弯成了一道月牙,唇角荡起的弧度有几分轻视,微微颔首,道:“嗯,草民知道了。”回答漫不经心
  虽说言语卑微,可那气势却像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骨子里散发着凌人盛气,仿佛薛紫鸢才是那个摇尾乞怜的人。
  时间紧迫,赵宁也不与她多费口舌,起身正要走之际,薛紫鸢气不过的又伸手拦住了她。
  她眼睛毒辣辣的看着赵宁,下巴微扬,仿佛只有这种姿态才能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
  “你以为王爷喜欢你,你就能当上王妃了?别傻了,皇上若是不许,你就是个低贱的妾,与窑馆儿里的姐儿也没什么区别。”
  清月听后,当即下了脸,在宫里头那股子管教小宫女的劲儿也出来了。
  她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放肆,我家主子也是你能拿来与别人比较的?不知死活。”
  赵宁不以为然的道:“清月,先出去再说。”说罢,冷眼睨着薛紫鸢,冷笑一声,临走前,奉劝了一句,道:“管好自己的嘴巴与情绪,才是你高贵的第一步。”
  薛紫鸢方才被清月气场大开的一声暴呵吓的一抖,待缓回神时,赵宁已走远。
  她气不过,冲着赵宁大吼了一声:“你有什么神气的?皇上就是知道王爷身边有个像你这样的妖女迷惑他才派我前来……”
  风声有些大,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后半截的话,赵宁听的不是很清楚,她停下脚步,想要回头问一问,皇上可是知道她是谁?不想碧溪拦住了她回身的动作。
  “殿下,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
  赶车的小厮是薛紫鸢找来的,碧溪自是信不过,她给了那人一些碎银子后,自己坐了过去,拾起马鞭,扬手朝着空中大力一甩,一记响亮后,马儿仰嘶,高举前蹄,颠簸着跑了起来。
  清月撩起车帘子,冲着碧溪道:“碧溪姑娘,慢着点,颠簸成这样,主子受不住的。”
  碧溪:“抱歉,我心急了。”
  “清月”,赵宁唤了她一声,摇了摇头,道:“无奈。”说着,又探出头去,对着碧溪道:“你受了伤,可是还行?”
  “殿下不必担忧,驾马这等小事,不耽误的。”
  赵宁靠着马车壁,她一手撩着车帘子,另一只手,由着清月为她重新包扎。
  其实关于碧溪徒然倒戈一事,她心中还是有疑惑,这会儿,八成逃亡的路上心下太过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于是,只好扯着她聊天来缓解狂跳不止的心跳了。
  她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你这样背叛了赵岘,被他知晓,你哪里还会有命活?”
  碧溪面色坦然,甚至连眉宇都未曾有过丝毫变化。
  她平静的道:“我这条命,早在十年前便是没了,如不是骆言相救,哪里还会有今天的碧溪,不怕的。”
  赵宁听的来了兴致,她又往碧溪那一侧凑了凑,问道:“闲来无事,不若你说一说与骆言是怎么相识的?”
  提及骆言,碧溪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清冷的面颊上更填冷漠。
  她目视着前方,目光幽深,扬手,马鞭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默了一会儿,道:“那一年我五岁,家逢突变,整族三百四十二口,惨遭杀害,只余我一人。流浪到了小叶城后,一次,被一群乞丐围堵,道是我抢了他们的地盘,险些被打死时,是骆言救了我。在他府上,我生活了整五年,直至十岁,老侯爷对我说,他可以认我做孙女,那之后,我便离开了侯爷府,再次流浪时,遇见了现在的凌云阁阁主。”
  碧溪说的简单,短短几句,概括是十余年。
  赵宁脑子里没有那些男女情长的事,遂也没听明白,为何老侯爷要认她,反而还走了,还当什么镖师啊?
  清月见她迷茫的似欲开口要问,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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