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不想活(重生)——二晓啊
时间:2018-10-03 09:29:46

  赵岘见她不信,索性用手按了下伤口,玄色的衣服虽然不容易看出,但手上沾了血,却很容易分辨。
  “你看,我没骗你吧。”他手心朝上,将染着新鲜血液的手指伸给她看。
  有些像耍赖的孩子。
  “你……”赵宁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急急走过来,拉着赵岘的胳膊便将人往一旁拽,“伤没好为什么还要来?太医呢,快给康平王包扎下,上次藩国进贡来的保心丸可还有?命人取来,给康平王服下……”
  赵岘垂眸睨着为他张罗的赵宁,眼角眉梢都泄露出了藏匿不住的笑意。
  而一旁正准备离开的骆言,闻言,却是脚步一顿。
  这一次,他回京,本想着在与赵岘争一争,赵宁那么讨厌他,骆言没理由会输。
  可是此刻,见到赵宁如此的紧张赵岘,而赵岘,在对待赵宁时,亦像变了个人,时而紧张、时而温柔,患得患失,能看出来,他很紧张赵宁。
  骆言最后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他,是他们中间多余的那个人。
  “宁儿……··”在赵宁回身迷惘的看向他的那一瞬间,骆言突然鼻子泛酸。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不顾一切豁出去的冲动。
  为什么不能抢过来?他活了二十余年,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用尽手段?
  或许那人是赵宁吧,他不想用任何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她。所以,他放弃了。
  骆言神色中带着几丝不舍,几丝优柔。他大步上前,静静的看着她,浅浅一笑,道:“宁儿,我打算回小叶城了。”
  他刚刚做出的决定。
  “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好要一直守护我的么?你骗人,骆言,你骗人。”赵宁当即红了眼圈,她抿起唇,倔强的仰头瞪着他,眼圈里包着泪。
  骆言亦是红了眼眶。
  有些浓烈的感情,他也想告诉她,想从她身后的人,站到她身边来。
  到底是晚了。
  他苦涩的笑了笑,轻声哄着她,道:“宁儿,我还会回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幸福……”说到此,他抬头看了眼正凝神听着他们对话的赵岘,见他挑着眉角挑衅一笑,突然也想使坏心思,他伸长手臂,一把将赵宁拉进了怀里。
  唇瓣挨着她的耳根,看起来似亲到了一起,暧昧的道:“赵宁,这一次,是我主动放手,如果你不幸福,那时,我定会回来。”
  有些话,点到,刚刚好,说的深了,反而坏了俩人的关系。
  松开赵宁时,骆言明显感受到了赵岘身上散发出的隐隐戾气,他勾唇一笑,看起来洋洋得意,殊不知转身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
  放手,是他对赵宁最大的祝福。
  这是此生唯一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赵宁眼睁睁看着骆言大步离开,她阖了阖嘴,踉跄着往前跟了一步,又被赵岘扯住手臂拉了回来。
  “赵宁,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之前的二十余年,他活的也并轻松。如今,他想开始新的人生,你该为他高兴才对。”
  都是被算计在内的人,现如今,想为自己而活,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赵宁扁嘴,眼眶里包着一大滴泪,硬生生的挺着,没有掉下来。
  她委屈的道:“他走了,我怎么办?”赵岘刚想开口说‘你还有我。’不想赵宁已料到,率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别说你还有我,就是因为你在,我才更需要言哥哥。”说完,‘哼’了一声,斜睨着他,见他好生生的站着,毫无半分孱弱的模样,甩袖,直接大步迈进了屋子。
  骗子,都是骗子。
  这会儿,赵稷突然醒了过来。
  他倏地睁开眼,空洞洞的望着床顶。
  “父皇,您醒了?”赵宁坐在床沿边上,高兴的看着他。
  见他面色木然,眼光呆滞,犹如一个被人操控的布偶,不由一惊。
  “太医,太医……··”赵宁连连唤了两声。
  太医正在为赵岘换药,闻言,忙应了一声,他刚想说,已换好药,可以把衣服穿上了,不想赵岘已率先起了身,他一边穿一边往赵稷的卧房走,不想还未等推开门,赵宁已失声尖叫。
  “啊……父皇,你要干嘛?”
 
 
第78章 
  当赵岘风一样的冲进屋里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如同饿狼一样的赵稷,他双手紧紧的掐住赵宁的脖子,面目狰狞,眼珠凸显,红血丝网一样布满了眼白,失控的大声道:“赵岘,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咳……咳……··”赵宁面色已被憋成了绛紫色,她双手无力的捶打着赵稷,喉咙中发出几声呜咽,隐隐能听见几声细小的‘父皇,我是赵宁。’
  赵稷失心疯的加重手上的力道,眸子里迸射出浓浓的恨意。
  他大吼:“赵岘,你个杂种,只配给朕的宁儿当狗,哈哈……哈哈哈,唐羡若是地下有知,知道他的儿子像个忠诚的傻子一样守着朕的宁儿,会不会……”
  下话未等说完,赵岘已疯了一样冲了过去,他扯过赵稷的胳膊一把将人掀翻仰躺在了床上。
  “宁儿……宁儿你怎么样?”他双手捧着赵宁的面颊,紧张的浑身出了一层的细汗,他细细的左看右看,想要知道她是否受了伤。
  赵宁还处在方才的惊吓中没有回过神来,脑袋里嗡嗡的响个不停,似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着‘赵岘,你个杂种,只配给朕的宁儿当狗……’
  她双手抓着赵岘腰身上的衣服,垂头干咳了几声,再抬眼时,已是泪流满面。
  “不哭……宁儿不哭。”赵岘粗粝的指肚轻轻替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珠,心疼的无以复加,他哄着道:“走,我带你回去。”说着,替她理了理衣襟,想要打横抱起来。
  赵宁吸了吸鼻翼,委屈的像个被人丢在路口的孩子,她依赖又顺从,由着赵岘。刚欲开口说话,视线触碰到举着匕首刺过来的赵稷,瞬间瞪大了双眼。
  “小心……”惯性的动作,赵宁伸手去推背后受敌的赵岘。
  赵岘完全没有预防,被她突来的大力动作推的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地在。
  此时,赵稷已高举着匕首刺向赵宁,口中还不忘诅咒道:“赵岘,你去死吧。”
  许是赵宁今日穿了赵岘平日常穿的常服,而他又中了蛊毒,脑子完全不清醒,所以一直误把赵宁当成了赵岘。
  说时迟,那时快,呼吸的空挡,泛着阴森寒光的匕首已赵宁的颈间。
  赵宁甚至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她想,这一生啊,何其悲哉!先是死在了赵岘身下,现在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赵稷刀下。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再重生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那一刻,其实她还有些不舍,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也不知死了后,赵岘会不会难过。……
  时间那么短,她竟想了那么多,也真是好笑。
  预期的疼痛没有来,反而传来赵岘的一声声嘶力竭的咆哮,紧接着,‘砰’的一声,重物摔倒在地,以及伴随着赵稷的一声闷哼。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赵宁没能看见发生了什么,因为待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时,赵岘的双手已覆盖在了她的双眸上。
  温热的,带着点薄茧。
  “别看。”
  赵岘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的睡穴,最后,看了眼倒在血泊之中的赵稷,冷声道:“你伤我可以,伤害宁儿……·”
  多余的话未说,抱起赵宁,大步离去。
  *
  赵宁醒了时已是日落西山。
  外头稀拉拉的飘了点薄雪花,落地时,已化为乌有。
  不知是谁进了屋,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冷风入门。
  赵宁仰面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床顶,不知在想什么。
  “宁儿,可是醒了?”
  太史淑兰面色担忧的望着她。
  她坐于床沿边上,伸手,握住赵宁的手,心疼的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赵宁反应迟钝的望向太史淑兰,半响后,才摇了摇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倏地,红了眼眶。
  她想起身,却又被太史淑兰按下,呵斥道:“起来作甚,乖乖躺着,太医方才来过,说你脉象极虚,有早产迹象,你且注意着点。”
  赵宁一听,顿时吓的不敢再乱动。
  她缩进被子里,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想问什么?”
  赵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刚欲开口,不想房门再一次被人从外打开。因为室内的俩人均没开口说话,所以外头的动静便听的一清二楚。
  “鸡汤先放锅里热着,等宁儿醒了再喝。”
  “这门的声音太大,会吵到宁儿,找人来修。”
  “窗外那颗树太高,遮阳,砍了……”
  赵岘碎碎念了很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正因为他能注意到这些连常年伺候在身侧的下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才更让人心暖。
  太史淑兰看了眼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的赵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上之事,她不是没有听说。赵稷身边也有她的眼线。
  之前,她还不明白,为何赵稷如此喜爱林婉瑜,她生的儿子,又是长子,没道理会让赵宁女扮男装登上太子之位。
  可是当时赵稷解释说,林婉瑜是孤儿,赵岘并无外家可用,日后,若是登上王位,无人可依靠。
  这理由太牵强,奈何太史淑兰的野心迫使她忽略了种种疑惑。只想着,只要江山掌握在赵宁的手中,管他赵岘作甚。
  今日,当宫人们将建章宫内所发生的事一字不差的禀报上来时,太史淑兰突然想通过了。
  难怪!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宁的手背,随即起身,往外走去。
  “岘儿,跟本宫过来,本宫有话跟你说。”
 
 
第79章 
  赵岘离开后,赵宁始终没再睡,她坐起身,背靠着迎春大枕,双手轻轻抚摸着肚子,愣愣的发呆,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半柱香后,赵岘终于回来了。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却见赵宁前倾着身子,正眼巴巴的望着他,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像求抱抱的孩童。
  “母后说了什么?”她急急的问。
  赵岘眉目含笑的望着她,并不言语。
  “哎呀,问你话呢,倒是说呀,急死个人。”
  赵岘坐下,身子向赵宁倾去,侧脸凑近,道:“亲我一下便告诉你。”
  “你……”赵宁气的无语,抬手照着他的肩膀推了把,明明没有很大力,谁知赵岘竟然摔倒在地。他坐在地上,单手撑着额头,很痛苦的模样。
  赵宁起先没动,赵岘惯会耍无赖,她试探了喊了声。“喂…你别装啦,我不会上当的。”
  赵岘没动,他的气息有些急促。从赵宁的方向望过去,正好是他消瘦的侧脸,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她有些担心,屁股往床边挪了挪,又道:“又在骗我是不是?”
  赵岘终于有个反应,他摸了下胸口,旋即摊开掌心亮给赵宁看。
  猩红一片的血迹,可见玄色的衣衫上渗出了多少血。
  “你…”赵宁掀开被子急急的下了床,一边扶起赵岘一边冲着外头道:“快传太医。”
  话落,又训斥赵岘:“伤成这般你怎地都不说?”忽然想起,赵岘刚才明明已说过,是她自己不信任罢了。
  以为赵岘看起来无事便是真的无事,是她自己先入为主,总以为赵岘在诓她。
  “没事,就是有些累。”赵岘躺下后,拉住转身欲离开的赵宁,央求着道:“宁儿,可否陪我躺一会儿?”
  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想了想,又憋了回去。她蹬掉鞋子,躺在了他的身边。
  “你…疼么?”
  赵岘含笑的眼睛看着她,摇了摇头,他收紧搂着她的手臂,满足的道:“宁儿,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赵宁不敢挣扎,怕碰着他的伤口。闻言,她抿唇笑了笑,轻声道:“不是在做梦。”话落,俩人都静默,没有开口。
  须臾后,赵宁突然凑近赵岘,对着他的脸颊轻轻啄了口,旋即红着脸颊垂下眼脸,羞涩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岘完全蒙住了,要知道,这是赵宁第一次主动亲近他,这种感觉,不亚于得了长生不老丸。他后知后觉的摸了摸方才被亲过的地方,倏地,嘿嘿一笑,痴傻那般。
  “笑什么笑。”赵宁脸颊越发的红润,低声斥责他。
  赵岘低头,鼻尖在她发顶蹭了蹭,声音里是浓稠的爱恋,轻声道:“宁儿,我们成亲好不好?在赵澄泓出生以前,我可不想让他看着爹娘成亲。”
  赵宁抬起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秋水蒙蒙,她不明所以的问:“赵澄泓是谁?”
  “我们儿子!”
  “我怎么不知他名澄泓?”
  赵岘笑笑,“这名字不好?”
  赵宁歪头想了想,“茧纶牵拔刺,犀焰照澄泓……也挺好。”
  “夫唱妇随才最好。”
  “去你的。”赵宁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她犹自躺了会儿,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倏地又转了回来。
  “差点又被你糊弄过去,喂,我亲你是因为你说的,亲了,就会告诉我母后对你说了什么,你现在快说。”
  赵岘有些乏,他强撑着眼皮眨了眨眼,揉了揉她的头,旋即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母后说她要去普陀寺里住段时日,宫里住的久了,闷,左右都是整日的参佛修道,倒不如去个清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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