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好像没有放开的意思。锦帕擦完脚底,又绕着她的脚趾上了脚背,然后慢慢的朝脚踝往上去了。夏幼幼被他擦得呼吸都乱了起来,一看他的眼神正直依旧,她舔了一下嘴唇,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尚言。”脑子里她已经把眼前人的衣裳脱到只剩亵衣了,为了避免自己干出强迫良家小书生的事情,夏幼幼只好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将脚缩了回来。
傅明礼平静的看向她的脸,她的脸上此刻浮着一抹淡红,湿润的眼睛里满是懵懂,他的呼吸缓了缓:“要喝茶吗?”
夏幼幼点了点头,他登时便站了起来,有些急躁的朝外间走去。傅明礼站在桌前,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呆站了半晌后倒了杯热茶,端着回了里间。
夏幼幼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接着便舒服的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滚,傅明礼看着她有些散开的衣领,眸色又暗沉了些:“我送你回房。”
“我想留在你这里。”夏幼幼不太愿意动弹,抱着怀中的被子小心的看着他,想着跟他商量一下,让他今晚去她的房间睡。
傅明礼不知想起了什么,板起脸道:“听话。”
……看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夏幼幼默默叹了声气,闷闷不乐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慢吞吞的穿鞋子,刚直起腰便被兜头罩了一件衣裳。
她挣扎着从衣服中露出脑袋,傅明礼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浅浅一笑:“总会有让你留宿的时候。”
因他这一句话,夏幼幼晕晕乎乎的回自己的小院了,她现在住的院子与傅明礼的主院只有一墙之隔,她搬进去后傅明礼直接在这道墙上打了道门,她往返只在片刻之间。
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脸上的热度仍然没有下去,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门后突然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她的目光一厉:“什么人?!”
沉默半晌,周书郊摇曳的从门后出来,朝她抛了一个媚眼,千娇百媚道:“我啊,娇娇啊。”
“……”夏幼幼不悦的沉下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跟着你们来的,”周书郊走到她面前坐下,不高兴的嘟着红唇,“话说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守卫比皇宫还严,进来一趟费劲死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房间……对了,你怎么没跟你男人同房?”
“我们还没成亲同个屁的房?!”夏幼幼不耐烦了,“少跟我废话,我问你跟着我来做什么?”
“你可真暴躁,”周书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当然要仔细跟着,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找我做什么?”夏幼幼皱眉。
“哦,来帮你啊。”周书郊从怀里掏出镜子,仔细的整理自己的额发。
夏幼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帮我做什么?”
“你一直不与金主联系,又不见你成功的消息,密语阁便派我来了,”夏幼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周书郊温柔一笑,娇羞道,“我是来助你杀程宴的,如果我成功了,按照密语阁规矩,你得分我一半银子。”
“……”
第21章
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了许多声响,却掩盖住床帏间暧昧的闷哼,让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颤。
“疼……”她双瞳剪水,眼角染上嫣红,一开口便是小声的恳求。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小声的安慰两句,动作却不见减小,直到她的哭泣声越来越大,攀着他的肩膀融化在他的怀中。
顶峰来临,她惊呼一声,傅明礼缓缓的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半晌才坐起来。
刚一动,便感觉到身下的湿凉,他难得怔愣一瞬,接着便一脸复杂的去换了亵裤。
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冲动了,梦中与他缠绕的女人竟然是他当做宠物养的小姑娘……傅明礼坐了许久,目光扫到自己的手时,手掌颤动一下,仿佛还残留着一点温热。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从她的院里传来的。他的眉心动了动,坐在原位没有动,心里数到十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不动声色的缓了口气,起身去开了门,月光下小姑娘身着一件红色单衣,美好到仿佛天外飞来的仙子。
“何事?”在做完那种梦后见到她,饶是内心不动如山的傅明礼,此刻心情也有些复杂。
夏幼幼咽了一下口水,才发现自己斟酌许久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干脆不管不顾起来:“尚言,我们成亲吧!”
“……为何大半夜的来说这件事?”傅明礼蹙眉。
因为天杀的密语阁又搞来一个人杀你只有你跟我成亲这条单子才能作废你才不用一直面对危险啊!夏幼幼一脸壮烈,可惜什么都没办法说。
一个时辰前。
“我一直在给柳茵茵去信,不可能还要给我派助手?你不会是来抢生意的吧?”夏幼幼一脸排斥。
周书郊理解的看她一眼,任谁辛辛苦苦接的单子还没完成,就要被分去一半的银钱,都会这般不高兴。
只是理解归理解,自己该做的该得的,她是不可能放弃的。见夏幼幼不肯相信,周书郊从怀里掏出订单给她:“你自己看吧,我是接了单子才来的,密语阁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任由我们抢生意。”
夏幼幼自然知道不存在抢生意一说,只是不愿相信真的有助手这件事而已。尚言身边的敌人已经够多了,随时就要暗杀下毒的,她不想自己这边再来一个。
更何况狐狸精这个杀手,虽然比自己的排名低了几位,可她完成的订单率却是百分百的,在夏幼幼眼中,她可要比尚言那些在明在暗的仇家危险。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给金主传信的,但她没有收到是事实,”周书郊见她不说话了,笑着放缓了声调,“所以到底还是你的失误。”
夏幼幼阴沉的看她一眼,忍下了杀她的想法。柳茵茵的订单不撤销,就会有无数的狐狸精来给她做助手,她总不能杀了所有密语阁的杀手。
所以只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劝柳茵茵退单,二是她和尚言成亲。目前来看,第二种好像更容易些。
夏幼幼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什么时候动手不要紧,关键是先找到程宴的人再说。”周书郊见她似乎接纳自己了,立刻笑得风情万种起来,毕竟有搭档总比单干容易。
夏幼幼眉头一挑:“什么意思,你没找到他?”
“是啊,我本想着先守着程宴等你,结果在程府等了几日都没有见他的人,只好慢慢去找你,最后还是靠了金主,知道她把自己微知楼的牌子给你了,我才有了点头绪。”周书郊捧着脸道。
程宴分明就在一墙之外,他为何说自己没有找到?夏幼幼突然问:“你是从后院跳进来的?”这个宅子的唯一标识,大概就是大门上挂的那块匾了。
正在聊单子的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周书郊点了点头,不在意道:“是啊,总不能从大门进来。”
夏幼幼松了口气,她在这里住了段时间,也从未见过除了“程宴”之外的程家人,想来是尚言私人的宅落,看她这模样,大概是还没有查到这一点。
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夏幼幼放缓了语气:“你找不到他正常,他此刻正在南山的寺庙里修行,还有一个月才回来了,我也是查了许久才知道的。”南山距都城上百里地,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五六天,加上他去找人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他们成亲用了。
“是么,我怎么没查到。”狐狸精惊讶。
夏幼幼嗤笑一声:“你若能轻易查到,也就不会只现在这个排名了。”
“那你为何不去杀他?”周书郊毫不在意她对自己排名的嘲弄,在他眼里解决单子最重要。
夏幼幼斜他一眼:“因为我敬佛,不会去佛门重地乱造杀孽。”
“没关系,我不信佛,我可以去,”周书郊笑眯眯道,“你查出了他的位置,那我来负责杀人吧。”
夏幼幼敷衍的应了一声,接着便催他离开,还特意提醒她前门有重兵把守,要他从后面离开。等她一走,夏幼幼便一刻都不能等的跑去找傅明礼了,于是便出现了那句“我们成亲吧”。
尚言问她:“为何大半夜的来说这件事?”
夏幼幼抿着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眼神里带着迫切,既小心又着急的看着他。
“慢慢说,可是有事?”傅明礼放缓了语气,将身上披着的衣裳解下盖在她身上。
夏幼幼吭哧了半天,最后看着他的双眼:“我想嫁给你,以后就能在你这里留宿了,可以吗?”
梦中她欲哭的双眼蓦地又出现在脑海中,傅明礼喉咙一紧,声音便低了下来:“只是因为这样?”
“当然不是,还有、还有,”夏幼幼绞尽脑汁的想能打动他的话,“还有最重要的是我心悦你,此生可能就只心悦你一人了,既然如此,那不如现在便成亲,你觉得呢?”
傅明礼安静的看着她,夏幼幼的勇气一点一点的流失,最后她沮丧的低下头:“我太出格了么,可是只有这样……”
“好。”
“什么?”夏幼幼猛地抬头。
傅明礼嘴角噙着笑:“好。”
夏幼幼再次晕乎起来,再三确认后才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房间,缩在被子里睁眼睁了半宿,才欢呼一声打起滚来。
翌日一早,刘成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督、督主,为何突然要办婚事了?”虽然知道柳茵茵早晚会是督主的对食,可真到这一天了,刘成依旧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经过昨天一事,柳茵茵身上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傅明礼沉默半晌,开口道:“你养过一只老鼠?”
“啊?是。”刘成莫名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那只老鼠还是阿柔死了之后,他一时觉得寂寞了才养的,就是普通的大黑老鼠,养了一阵子后便因为吓到大皇子被打死了。
傅明礼垂眸:“我记得你很喜欢那只老鼠,正如我对阿柔一般。”
……虽然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但他当时确实是真情实感养着的。
傅明礼又沉默了一瞬,抬眼看向他:“你可对那只老鼠有过旁的肖想?”
“……”谁会对一只老鼠产生肖想?!话说督主你说的肖想是我理解的那种吧?!
“很巧,我也未对阿柔有过。”傅明礼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了他的答案。
“……”正常人都不会有的好吗?!督主你醒醒啊!
傅明礼唇角微勾,脑子里再次浮现昨夜的梦境。
第22章
一直到将各种成亲要用的东西制备齐,刘成都没搞明白老鼠和阿柔跟督主的婚事有什么关联,而督主似乎也不愿再谈起此事,他也就识相的没有再问,认命的开始操办起婚事来,而一开始这些工作,他就迅速有了新的问题。
此时傅明礼正与夏幼幼在主厅坐着,夏幼幼因为眼睛进了东西,正眯着眼哼唧,傅明礼小心的捧着她的脸,仔细的朝里面吹气。
这个画面落在刚进来的刘成眼里,就成了二人在做某些不可言喻的事,他赶紧背过身去,紧张道:“老爷,柳小姐。”
听见有人来了,夏幼幼赶紧坐直了身体,傅明礼看到她伸手去揉眼睛,立刻不悦的把她的手拿开,掏出锦帕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看向刘成:“转过身说话。”
刘成这才回头,看了夏幼幼一眼后道:“老爷,关于您的婚事,奴才有要事相商。”
夏幼幼好奇的看了过来,傅明礼的指尖顿了一下,对夏幼幼道:“你先回房休息,待会儿我去找你。”
“我不能听听么?”夏幼幼期待的看着他。
傅明礼浅浅一笑:“不过是些琐事,去休息吧。”
虽然他嘴角勾起的幅度不大,但夏幼幼还是被他笑红了脸,想了一下便乖乖的回自己卧房了。傅明礼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的离开,直到看不到了才扫了刘成一眼问:“何事?”
“……”刚刚还温柔可人,柳茵茵一走就变回冷漠督主了,刘成在心里嘤嘤一声,面上仍是一片严肃,“督主,这次婚事可是要跟宫里说一声?”
跟宫里说一声,就代表着傅明礼要以东厂督主的身份娶了柳茵茵,可刘成担心若是谁将消息透露出去,西河提督会因此前来阻挠,到时候就不好办了。若是不说,这场婚事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宫里那位会怎么想。
傅明礼垂眸,看着茶盏上的白烟没有言语,半晌道:“淑妃那边我会亲自去说,至于旁人,暂时瞒着。”
刘成点了点头,知道督主这是不打算昭告天下了,他想了一下接着问:“那婚事便不再铺张,只在府内办一场如何?”
“就如此吧。”傅明礼淡淡道,眼神里带着点点凉意。
刘成心里一激灵,不明白督主的心情为何突然差了起来,他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何时通知西河柳家您与柳小姐成亲的事?”
在他看来,督主想将柳茵茵当宠物养着,只管养一辈子就是,大可不必与她成为对食,之所以成亲,不过是为了逼西河提督为了女儿站在二皇子阵营,因此该如何告知他此事,让他不会鱼死网破又能归顺便成了难事。此事事关重大,他只能提前来问督主。
傅明礼沉默许久,在刘成以为他不会说话时突然道:“我们派去程宴身边的女子叫何名字?”
“回督主,她名唤解秋。”刘成答道。
傅明礼点了点头 :“她与程宴现在如何了?”
刘成顿了一下,道:“回督主,程宴没有识破美人计,如今已经全然信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