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宝石山——Judy侠
时间:2018-10-04 08:23:17

 
辛赏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和暴力,她哑口无言,她能想象当时卢尧多么气头上,也能想象到王新蕾多难过。
 
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时间好像就过去了很久,她们点的餐都被送上来,辛赏和王新蕾说:“先吃吧。”
 
两个人低头吃饭,吃了会,王新蕾放下筷子显然没有什么胃口,她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道:“真的很有趣,我爸这个人,真的是——前几天我们邻居来借我们家小酒坛,说要泡酒。我家那种酒坛子现在不常见了,我家里也就三个,人家来借一个,我看十有(八)九不会还,泡酒一旦泡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可我爸还怕人用不够,人一开口问借一个,他就说没事,你多拿几个没事,我们总共也就三个,还有个酒坛子也泡着酒的。我就不明白他,那么好那么热情待人的一个人,那么乐善好施的一个人怎么对妻子和子女那么严厉到苛刻,把他自己的观念强加给我们,到底是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好人,因此把自己当作了道德标杆?他生怕我们言行有错遭人非议。反正有人议论就是不好,他却不说议论别人的人不好。还有件事,之前我爸手机坏了,送去卢尧一个朋友店里修,人家和卢尧好朋友,之前卢尧帮过他,他就没收钱,他很高兴能有机会回帮一点卢尧的亲人朋友。可我爸为了感谢他,给他买了一箱核桃奶,你知道吗?我和他说不用这样,他非要很客气,弄得人家也很不好意思,回头又送了点东西回来,有意思吗?他就是这样,不愿意欠别人一点点东西,但他不会明白,有时候亲人和朋友之间,你得忍耐自己过意不去去成全别人的过意不去。其实,我爸不管做什么事情,就是自己的感受最重要,自己的道德感最重要。但这也是自私。”
 
“你爸这点跟我舅有点像,”辛赏听着笑了笑说道,“中国式的好人,道德感极强,有时候很生硬,原则性却不强。”
 
王新蕾看着辛赏说:“你舅舅比我爸好很多,你舅舅懂爱,我爸完全不懂爱。你想不到,因为你妈的事情,其实我爸到现在都觉得抬不起头,他说我画画害死人,说我妈和人吵架害死人,他还说我妈对我溺爱。我问他怎么就是画画害死人了,他说做人就是要循规蹈矩的。我家没有家庭暴力,但处处充满了暴力,思想上的暴力。我妈真的是很传统的女人,她不服气我爸说的,又总是用我爸说的来教育我。她很紧张害怕我爸,以夫为天,她自己没有工作觉得我爸养家很辛苦,但个性上还有一点反抗精神。”
 
辛赏默默听着,她低头吃着饭,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我爸后来为了不让我画画,防我跟防贼一样,我要交班会费,他怕我拿去买速写本买其他什么画笔颜料,他不给我钱,说他自己会去学校帮我交到老师那里。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到底想把我教育成什么样一个人?他真的是把我妈和我当成他的资产。”王新蕾叹气。
 
“有机会让我去见见你爸吧,我觉得我妈的事情不应该再提了。你家的情况,我家也多多少少有,就像我外婆,分明是个很好的人,但她以前对一些人,也是像你爸对你一样。她以前一定要我舅妈生孩子,小时候一定要我妈循规蹈矩。我妈其实不想当老师,她想当演员,我外公外婆当时觉得不体面,就是戏子,怎么也不同意。现在对我们宽容了不少了。”辛赏说道。
 
王新蕾听着。
 
辛赏说完这段停顿了会,她又说:“所以,现在是你和卢尧的问题,还是你和你原生家庭的问题?”
 
“我在说过去,也在说我和他将来可能出现的问题。”王新蕾说道。
 
吃过饭,王新蕾就要走了,辛赏把她送到公交车站,车子快来的时候,辛赏抱住了王新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看到她的痛苦,但不能完全体会和理解,她只能表达她很爱她。
 
王新蕾拍了拍辛赏的背,和她说:“谢谢你,辛赏。”
 
回去的公车上,王新蕾靠窗坐着,她在路上看到一对父子,孩子背着一个偌大的书包,他们站在马路边,正对面就是孩子的小学,隔着两条马路和隔离带,再往前五十米就是人行道。这位父亲把孩子带到马路边,他叫他小心,然后满怀爱意和担心看着孩子横穿马路爬过隔离带,再横穿马路跑到学校门口。孩子回头和马路对面的父亲挥手,父亲看着孩子进了校门之后,放心离去。
 
王新蕾看到了规则和爱的混乱,或许这个父亲怕孩子辛苦,教他如何走捷径,但是这一切是混乱的。王新蕾觉得有点苦,只是意外没有发生而已。
 
王新蕾从辛赏补习班拜访后的两天,王新蕾的妈妈戴萍来了补习班找辛赏,她来不及和辛赏寒暄,就和辛赏说:“小蕾离家出走了——”
 
辛赏一吓,几番了解安抚后,她才知道王新蕾出门和戴萍打过招呼的,只是戴萍不同意,她就管自己走了。王新蕾去的地方有点神奇,她去了山上。市外城郊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个庙,王新蕾去那清净去了。
 
戴萍怕王新蕾就不回来了,她说王金战在家一直发火,戴萍说:“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她不知道她爸爸会生气吗?”
 
戴萍请辛赏给王新蕾打电话,辛赏便给王新蕾打电话。电话打通后,王新蕾让辛赏不要担心,她说她过两天就回家。戴萍不肯,她一定要去找到王新蕾。
 
于是,辛赏便打算陪戴萍去找王新蕾。
 
而两人还没有出发,辛赏还只是打了电话给许钦平说这事,商议怎么去找王新蕾。王新蕾就打电话来说她下山回家了,她让戴萍不要来了。
 
于是,戴萍半信半疑回家了。辛赏在下午下班后给王新蕾打电话,确保她真的回家了,她在电话里听到王金战和戴萍吵架的声音,她知道王新蕾是真的回家了。
 
“为什么?”辛赏问王新蕾。
 
王新蕾沉默了一阵,她说:“这是我现在为人子女的责任,我知道要去完成的,你别担心。”
 
辛赏说不出话来。
 
许钦平下班来接辛赏,他也问王新蕾现在怎么样了。
 
辛赏不太确定,她摇摇头。
 
两人去了辛赏外婆家,进门就看到橘猫富贵,辛赏弯腰把它抱起来。
 
外婆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两人没说什么,转身又回了里屋,她这几天刚听说了何家的一些情况。有些亲戚来告诉她何家如何有钱有势,这是摆在现实里最强有力的保障,他们便开始觉得辛赏和许钦平在一起也挺好的,又有人说许钦平能干了。他们说外婆好福气,许钦平那么孝顺,以后不管在哪都会孝顺她的。
 
外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真的老了,一点精力都没有,后辈的事情一点也管不着了,而什么名声不名声就是个笑话。因为去评定你名声的那些人是那么的反复无常。今天他们用语言恳切要求你们要遵守道德,明天他们用行动去附和你的财富和地位。
 
他们有坏心吗?他们没有,不算真正的坏心。
 
许钦平和辛赏说:“你告诉王新蕾,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以后赚钱了,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大权之后,所有的矛盾都会慢慢向她的立场和角度妥协的。”
 
“哥?”辛赏有点震惊看着许钦平,她在想他是不是开玩笑。
 
“我说认真的,悉悉。不管是和外人还是家人,如果你觉得对方不对,你就要拿出实力来,人活在现实里,钱和经济能力都是你谈判最重要的筹码。让外人畏你,让家人信你。”许钦平说这话的时候正和辛赏坐在院子里乘凉,富贵在他脚下,他弯身低头一边抚摸着它一边开导辛赏不要太担心王新蕾。
 
许钦平打算回何家了,他和许鹏提了这事,今天也来告知许家奶奶。
 
老人家站在屋里,看到屋外院子里的两个年轻人,她看到的都是离别,想起来他们年幼的样子,也不敢相认。
 
 
 
 
 
 
 
第50章 (50)
 
 
许钦平在着手海原工作交接之前,先践诺和辛赏他们去看海,他们原本四人的行程订在八月中下旬。但真的要确定的时候,许致良不去了。因为许致良的退出,金莹感觉自己有灯泡的味道,她便也不去了。于是,最后去看海的只有辛赏和许钦平。
 
许致良为什么不去,辛赏没有深究,外公去世后,许致良就变得相当沉默,辛赏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只能猜想他大概又不能接受她和许钦平的事情了。
 
出发前一天晚上,辛赏去和外婆道别,她和许钦平最近几乎是每天都去看外婆,但外婆很少和两个人说话,她不反对两人也不赞成两人,也变得很缄默。
 
辛赏和许钦平到达目的地旅游城市的时候是个好天气。
 
他们订的酒店就在海边,离渔村很近,还能看到一个港口。
 
入住后,辛赏就忙着找衣服换衣服,她带了很多漂亮的衣服,打算一天一套。
 
许钦平等辛赏慢慢收拾,可辛赏进去浴室后半天没动静,不出来。
 
许钦平就去敲了敲门,问道:“悉悉,你在里面干嘛?”
 
“化,妆,啊——”里面的辛赏拉长了声音,带着笑意说道。
 
“化好了吗?”许钦平又问。
 
“好像,好了吧——”辛赏不太自信,她以前只会化淡妆,前几天刚跟着金莹发到的教程学了一个彩妆,总觉得自己那手法是往脸上涂水彩。
 
“那,我帮你看看?”许钦平问道。
 
“哦——”辛赏应声,低着头缓缓拉开门。
 
“这样看不见,悉悉。”许钦平忍着笑意,说道。
 
辛赏闻言一鼓作气猛然抬起头,看着许钦平笑说道:“给你看,我是不是很漂亮?”
 
许钦平一愣,他看到辛赏眼影涂的有些浓,口红也深了,有种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化妆的感觉。
 
许钦平见辛赏面露疑惑,他温柔给她建议说:“口红深了些,悉悉。”
 
“还有呢?其他都很完美吗?”辛赏问道。
 
“还有眼影浓了点。你把眼睛闭上,我帮你擦。”许钦平说道。
 
辛赏闻言点点头,仰着脸乖顺闭上了眼睛。辛赏等了会,许钦平果然帮她擦口红,他吻上她的唇。
 
辛赏不自觉就伸手环抱住许钦平的腰,这个城市里只有他们,辛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放松。
 
许钦平也是,他吻着辛赏,一把把她抱坐在浴室洗手台上。换他抬脸去吻高坐的辛赏。
 
辛赏刚换了一件黑色吊带长裙,肩头系着带子,许钦平把它们解了,衣服褪到腰际,他亲吻她的脖子和身子,她则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脑袋。
 
许钦平的吻又柔又狠,柔的时候是舔,狠的时候是吮,辛赏享受也忍耐,她低声呻(吟),当他太重弄疼她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喊他哥,也揪住他短短的发。
 
这样的爱抚缠绵停止在门铃声,辛赏一惊问是谁。许钦平在她胸前抬起头,看到辛赏脸上被他彻底蹭花的妆,连这样都觉得她可爱,他还看到镜子里,辛赏白皙秀气的背,他不由把人又一把抱紧吻堵住她的嘴。
 
辛赏彻底惊到了,因为门铃还在响,她不由推了推许钦平,踢了踢腿,反被许钦平抓住腿撩起裙子,抚摸上腿。
 
许钦平是想逗辛赏,吻了会,当她反嘴轻咬了咬他的舌头表示抗议不满的时候,许钦平松开了她。
 
“哥,有人按门铃——你去看看是谁——”辛赏还在不满,她红着脸抬手扶抱住许钦平默默帮她拉上来的衣服,低声说道。
 
许钦平还不疾不徐,他帮辛赏系起带子,说道:“不用管他,十有八九找错房间了,再按两下见没人应,他就会走的。”
 
“你怎么知道?有可能是house keeping呢?”辛赏是担心这个,怕人直接开门进来。
 
“要不要赌一把?”许钦平系完一边又去系另一边,动作还是自若优雅。
 
“赌注是什么?”稳住了一边,辛赏不再抱着胸,她放下手笑问道。
 
“你输了,我们现在做,你赢了,我们晚上做。”许钦平徐徐认真说道,也帮辛赏系好了带子。
 
“哥?”辛赏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跳下洗手台去看许钦平,只见他脸上蹭上了她的口红,她不由伸手帮他擦了擦,擦了一下,她就笑出了声。
 
许钦平也笑了,他自己抬手擦了擦脸,转身正要出去应门,结果门铃就停了。
 
许钦平回头对辛赏说道:“你看,悉悉——”
 
辛赏的脸越发红,她没好气伸手继续帮许钦平擦脸,她嘀咕说:“你一点都不像哥——”
 
“我就是个男人。”许钦平回答道。
 
辛赏的眼睛亮亮的,越发不好意思,她微微抿着嘴,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帮许钦平擦脸的动作越发轻柔。
 
他们在日落前去逛海鲜市场,紧紧牵着手;辛赏戴着她的遮阳帽,能在许钦平的目光里感受到她自己很漂亮。许钦平脖子上挂着相机,拍了很多人和物。他在热闹熙攘,灯火初上的海鲜市场拍下了像烟火般可爱鲜活的辛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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