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个凶萌可怕的……——昆山玉
时间:2018-10-05 09:16:07

  一时看见二人身后拖着的扎拉坦,愣住了:“这是……”
  “林中碰到一匹受伤的马,便救了回来。”秦牧随意说道。
  其他人不疑有他,为首的侍卫道:“这马我们运回去吧,武安侯和县君还是先行一步。”
  秦牧看向宋早,宋早低声问道:“扎拉坦是野马,它戒心强,怕是不行吧?”
  秦牧道:“留枣儿在这陪着,应当无事。”
  宋早心中也焦急,下了马,附耳对枣儿交代了几句,便骑上侍卫们换的马,朝着营帐策马飞奔过去。
  回了营帐,林阳公主和宋慕好一会儿才急匆匆返回,她身上都是雪花,把她拉着,上下摸了好几遍才长舒一口气,又气得拍她:“叫你别走远了别走远了,就是不听,你是要吓死你娘我才好吧!”
  宋慕脸色也不好看:“外头多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别跑这么远,在帐里呆着又暖和又舒服,真是不知道享福!”并不拦着林阳公主打她。
  宋早自知有错,也不敢躲,只一意求饶。
  林阳公主出了气,终究心疼她在外冻了许久,又张罗着叫人给她熬汤祛寒。
  到了晚间的时候,居然皇帝和太后都赏赐了药材,说给她压惊,后头还有些平日里有交情的人家陆续送来了慰问。
  宋早不好意思地问她娘:“怎么我下午走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林阳公主没好气:“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外跑马,当时看到的人不多,等回去一传话,可不都知道了?”一时含笑打开其中一样物事,讶异一笑:“这是秦某人送来的,连你爱吃桂子糖的事都知道,确实有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早抿嘴微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怕这世上,受她口腹之欲折磨最深的那个人就是他了吧。
  想起当马时自己的刁钻令他头疼不已的模样,宋早一下笑出了声。
  见林阳公主揶揄地看她,不由大窘告退:“没事的话,我回去休息了。”
  林阳公主笑眯眯的,到底不忍打趣女儿,挥手放她离去了。
  等宋早离开,林阳公主喜得让人立刻把宋慕找了来:“我看哪,女儿这回心是定了。”
  宋慕忙问:“怎么说?”
  林阳公主便把晚上母女间的对话告诉了宋慕,宋慕高兴地叫来侍女,笑道:“我得喝两杯,咱们女儿的终身总算有靠啊!”
  林阳公主没拦他:这些年两个人心里都憋极了,原先从不低头的两个人不知为女儿求过多少医,请托过多少人,却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绝望,再没想到柳暗花明,天不负她,还叫女儿找到了好夫婿,的确值当一醉。
  夫妻二人架着火炉烫着小酒,气氛是数年来难得的轻松和谐。
  酒至酣时,宋慕望着烛火下妻子娇艳动人的脸,心中微动,将脸凑了过去。
  林阳公主突地板了脸挥开他:“一边去!今日是女儿的事我才许你到我帐中,别以为你能为所欲为!”
  宋慕一呆:他今天叫了酒来喝,一是因为太高兴了,再者,心里未偿不是存了点不可言说的心思,只是见林阳公主面色如霜,知道心中所思只怕要再度落空。果不其然,妻子立时翻了脸,将他赶出营帐。
  宋慕无法,在帐外呆立片刻,只好长吁短叹地去了
  对父母昨晚的矛盾,宋早一无所知。
  一早起来,便听荷花来报,说傅蕙莹来访。
  宋早顿时头疼:自从那日之后,她一直躲着傅蕙莹。幸好她忙着出嫁,出嫁后又是新妇,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与闺中好友来往,才叫她躲到了今日。现在,已经被她堵到门前,怕是躲不过去了。
  宋早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让侍从打开帐门,傅蕙莹梳着妇人发式,果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好你个宋早,看你这回还不承认!枉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瞒得我这么苦!说,昨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武安侯来追你?”
  宋早连连告饶,让傅蕙莹好好呵了她几次,才勉强被放过。
  想起傅蕙莹一开始的问题,她忙问道:“昨天我和武安侯走在一起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吗?”
  傅蕙莹瞪她:“你说呢?还说我们是姐妹,结果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宋早哀嚎一声:这下她是真的被那个姓秦的给套牢了!这家伙真阴险!
  傅蕙莹又是好笑又是解气:“该!让你瞒得死死的。”
  两个闺蜜在帐中说了一会儿话,傅蕙莹毕竟是新妇,又是跟着夫家来的,不能过于肆意,在得到宋早保证会透露给她更多独家之后,不舍地离开了营帐。
  宋早在帐中发了会儿呆,想起从昨晚起就没再见到的扎拉坦,披衣出门,道:“带我去马厩看看。”
  前山围场为了便于管理,除了游猎所需,所有的马都是圈养在一起的。
  林阳公主扎营的位置好,宋早走了不到半刻钟,便到了马厩。
  远远地,只看马厩中马嘶不断,热闹极了。
  兰花笑道:“没想到这个大冷天的,这些马也这么活泼。”
  宋早心道:你是不知道那些马在兴奋什么……
  尽管不是第一回听到那么多母马叫相公,宋早仍是听一回被雷一回。
  走近一看,果然是扎拉坦那货在骚首弄姿!它受伤的腿被妥善包扎起来,正拗着姿势,对一众母马飞着媚眼:“咴昂昂!”美女们,我女儿的闺蜜来了,等会儿再聊啊。
  宋早见他精神熠熠的模样,想来用不着几天就没事了。幸好前山围场的马厩跟燕子屯一样,每匹马住的是单间。否则,怕是早就乱套了。
  连着看了它两天,眼看马厩里的母马都快要造反了,宋早琢磨着,她得跟枣儿商量一下,等她爹一好,就要立刻把它弄走,否则马厩该关不住这些大冬天已经思起春的母马了。
  然而,还不等宋早见到枣儿,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大吃一惊——
  “什么?你说皇上知道了扎拉坦的身份,想把它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枣爹是本书最大的bug级存在2333
 
    
第62章 传说中的真女王
  “是的, 陛下刚刚派人来将那匹马带走。”
  宋早这两天每天都会来看扎拉坦,为了让前山围场的马倌好好照顾它, 她出手很大方,马倌们也愿意与她说些无关紧要的真料。
  宋早忧心忡忡地离了马厩, 准备先去皇帝的营帐看看。
  ……也不知道皇帝是打哪晓得的扎拉坦天马王的身份。
  不过, 再想想扎拉坦跟枣儿那相似又特异的容貌, 还有这匹种马这两天无时不刻在马厩招摇惹事的行径, 有风吹到皇帝耳朵里不难理解。
  毕竟皇帝曾在边关待过,对枣儿的来历心知肚明。
  这下麻烦了。
  扎拉坦是天马王, 身后有一个天马群在。而且它不像枣儿和其其格是母马, 在育种方面有限制。得到扎拉坦,可以改良至少一个马场, 甚至是一个地区的马种, 对马种并不太优良的大郑来说, 这诱惑太大了。
  柔然的马匹有多优秀, 骑兵们凭借这些优良的马匹取得了多可怖辉煌的战果,世人有目共睹。而柔然马就是凭借一代代跟天马配种才比其他马精悍善战, 皇帝会选择留下扎拉坦,这实在太正常了。
  不正常的其实是明知扎拉坦的重要,甚至是看到了扎拉坦在战场上的作用,却能忍住眼前巨大诱|惑, 还数次放过它的秦牧。
  正因如此,那天解救它时,秦牧才会说得轻描淡写, 怕的就是有心人注意。但扎拉坦这货太会惹事了,不用别人试探,它自己就能把自己卖个精光!
  扎拉坦智商不低,可跟人类打交道时,多数是柔然人在捧着它。从宋早跟它有限的几次交流中可以看出,对于人类,它有一种无知的傲慢。这种傲慢在面对秦牧时无伤大雅,可它即将面对的,是大郑的君王。
  想到这里,宋早加快了脚步:她把扎拉坦救回来不是让它来坐牢的!
  皇帝的御帐离林阳公主的营帐不远,除了在第二天早上皇帝亲口宣布冬狩开始时,宋早并没有再见他。
  事实上,由于男女有别,他们的年龄差也大,对这位皇帝表哥,宋早仅限于在每年的皇室家宴和太后那里见过几回。充其量,他们只能算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
  现在正是冬狩开始的第三天傍晚,出去狩猎的各家贵族已经陆续归来。空气中飘来浓郁的烤肉香味,那是御膳房驻营所在——每天晚上,皇室都会举行宴会。
  再过不到半刻钟便是开宴的时间了。
  还没走到一半的路,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咴!”早儿,你今晚来参加宴会了吗?
  宋早回头过去,果然是穿着大红马衣的枣儿,她的身边自然站的是秦牧。
  看见是他,宋早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这两天她没参加御帐的宴会,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眼前这人:那天他在雪地追逐她的事传遍了整个行营不说,关键他们后来还是一起回来的。两个人一起消失了一个多时辰,这是全营地的人都关注着的!
  虽然碍于林阳公主和武安侯的身份和人脉,没人敢传太难听的话,但这两天宋早每次出去,都会被人用揶揄的目光打量,还有些熟悉的朋友,如傅蕙莹那样的,直接开始话里话外的打趣她。
  宋早脸皮再厚,明面上也是个古代小姑娘呀!她实在装够了羞涩,反正她不会打猎,只是个来打酱油的路人,为了不再成为众人的谈资,索性在外面转过几圈之后就不再出门了。
  林阳公主夫妇头一天就受了大惊,对她的宅自然没有异议,由于婚事未定,不想女儿被人太过打趣,连晚上的御帐大宴也很体贴地不带着她去了。
  “是来找公主吗?”秦牧对她的别扭视而不见,反而走近了几步。
  “不是,”宋早想起扎拉坦的事,对秦牧使了个眼色:“我们去那里说话。”扎拉坦的事不好现在告诉枣儿,宋早怕她会冲动。
  秦牧显然误会了什么,他的眼睛顿时亮了。
  而枣儿则不满道:“咴!”见色忘友,早儿真讨厌!
  宋早一个趔趄:见色忘友?她什么时候教会枣儿这个词的?!
  待听完宋早的话后,秦牧道:“待我去打听,你不要急,扎拉坦现在不会有事。”
  “嗯,”望着他看似冷漠,实则深藏着温暖的眼睛,宋早情不自禁将刚刚在脑中盘旋的问题问了出来:“陛下若是想要扎拉坦,也是为了改善我朝马种。长此以往,于国防有利,若是我放了扎拉坦,会不会,会不会——”
  秦牧望着这个眼中生出迷茫之色的姑娘,声音柔软:“你想多了,扎拉坦只是一匹马,它能力再出众,做出的改善也是有限的。而且它是天马,何为天马?只有在野外生长,不受约束,接受天恩雷霆雨露,在这等条件下活下来的,才堪配称天马。若是天马失其野性,还是天马吗?”
  是啊,优胜劣汰!秦牧一个古人竟然也懂这个道理!
  宋早望着他,又惊又佩:她知道这些是超越了千年的知识累积,而秦牧一个古人能自行悟透这个道理,当舍则舍,不得不说,他是有大智慧的人。
  对宋早的这个表情,秦牧十分受用,但可惜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匆匆说了一句:“你带着枣儿先回去,慢慢把此事告诉她,等我消息。”
  宋早又生一层佩服:若他不是把枣儿当成了真正可平等交流,共生同死的伙伴和战友,他完全不必为她考虑得这样周到,还担心到她的情绪,只管按着自己所思所想去做便是了。
  “好,”宋早答应下来:“我等你消息。”
  秦牧一笑,终于没忍住,只克制地将手放在她肩上握了握:“风大,快回吧。”
  宋早把枣儿领回了帐,按秦牧交代的,将扎拉坦的事缓缓告诉给了她。
  枣儿一听果然炸了:“咴昂昂!”皇帝怎么能这样,老扎是我娘的,他竟然敢给老扎赐美人!我要去找他算帐!
  她这几天跟着秦牧在御帐里见识,吃各种好吃的吃歪了嘴,听说还得了两盘御赐果馔,混得比一般的人都还开,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宋早:“……”好吧,关注点虽然歪了,但总的来说,枣儿还是担心自己爹的。
  还好宋早和秦牧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好说歹说把她拦住了,一人一马在帐中焦急地等着秦牧的回信。
  然而这一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秦牧的信还没递回来,跟着宋慕的小厮便跌跌撞撞地回来报信,说宋慕走丢了!
  别说宋慕这路痴本痴了,就是一般人在这白雪茫茫的猎场中走丢也是件大事!
  宋早大急,安排荷花:“你去御帐跟我娘说一声,我一道去找我爹。”
  荷花却急道:“现在天黑路滑不好走,县君还是在帐中等候吧。”
  就是因为天黑路滑,她才要快些出去!
  宋早不好和荷花说,她出去还真不是添乱:多少她也算懂马语,万一路上遇到见过宋慕的马,她也好打听啊!
  好在现在帐中就是她是主人,荷花和兰花虽然想拦,但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她推开二人,把自己裹好出了营帐,听到枣儿也跟了出来,道:“咴!”你骑我出去吧,我可能干了,我能帮你找你爹。
  骑她?若没记错的话,枣儿自从被买的那天开始,除了曾被宋昊骑过一回,再也没被其他人骑过。
  不过她说得对,宋早感激地摸摸她的头,轻声道:“谢谢。”
  说完,她翻身上了枣儿的背,带了几条猎狗,跟着侍卫们向猎场深处飞奔而去。
  好在此时风雪渐渐变小了,宋早几人循着小厮的指点,路上又遇到了一群吃完饭被马倌领出来牧的马,有一匹告诉她,回来时见宋慕被一匹白马驮走,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白马?宋慕出来时坐的马车,他根本就不会骑马,而且公主府里就没有白马!
  宋早心急如焚,向那匹温柔的母马道了谢准备离开。
  母马不好意思道:“应该的,你是相公女儿的闺蜜,就是我的晚辈,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宋早:“……”要是这次能把扎拉坦救出来,她一定让它快点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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