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追妻手册——明夏一生
时间:2018-10-07 09:15:46

  但这人其实是凌澈身边重要一人,专门探听消息,领着一帮子专业斥候,还和三教九流很有交情。
  “大哥,东海哥那边来信了,说是蜀王终于造反了。这样,天下势必就大乱起来。”小周搓着手,很是兴奋。
  这步棋走好了,他们以后就顺利很多。
  凌澈心情本来就不错,听到这一消息,更是嘴角眉梢都带笑,“东海还真行,去了蜀中不过一月,便将蜀王给策反了。”
  仔细看信,这东海,哪里是策反,直接把蜀王妻子小妾包括几十个孩子,全都圈到一处去。蜀王哪里能不听话,让反就反吧。
  蜀王这人没什么本事,只爱寻欢作乐,家里侧妃小妾足有上百人。
  好在蜀中富足,天下再多灾害,这里也都平安度过。百姓也是安于现状性子,并不爱惹事。
  蜀王多年幸福生活,就被东海给活生生给毁了。
  吃饭穿衣皆由人控制不说,连和小妾睡觉都被限制,当真是身不如死。
  可谁让东海手中兵权强势,蜀王自知斗不过,只好认怂。只要东海保他一命,怎么都好商量。
  凌澈笑,“这东海也是,管那么细做甚,只要让蜀王做的事,他能配合不就行了。”
  “东海哥这是嫉妒人家蜀王媳妇多。他长得那么丑,是个女人都看不上,见到风流男人就嫌弃人家占着茅坑不拉屎,使劲折腾。”小周笑道。
  “得了,不管你们怎么折腾,打着蜀王名义造反,往京城逼近就是。这一路上,顺势就收编过来,天下就能得了大半。”凌澈吩咐。
  小周点头,正色道:“大哥,东海哥带走了大半兵力。他那里,需要我派人特意盯着吗?”
  凌澈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风度他还是有。“过命的兄弟,不必如此。好好替他探路,助他一臂之力。”
  东海当年是他救下,这么多年也是衷心耿耿,前世更是为了统一天下,最后丧命西南边陲。
  这辈子,他要天下,也会守护兄弟,更不会对兄弟不利。
  小周心内感动,得主子如此看重,他们死也值得。拼天下,总有伤亡,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怕,只怕狡兔死走狗烹。但主子每次都指挥得宜,且从不过多干涉,当真是明主。
  凌澈让人退下,只轻轻闻着手背。刚刚在山上,无意之中,用手背碰触到明珠碎发,如同碰到一块火热肌肤一般,差点吓死他。那滋味,简直让他腿软心慌。
  都离开好久,他觉得明珠身上甜味还在身边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明珠等人到了萧府,尚未进大门,便听到哭声震天。
  姐弟二人相视,这是吴氏死了?
  果真,正是折腾了几十年的吴氏死了。萧相如今在家侍疾,亲眼见到母亲离去,很是伤心。
  萧相迟迟不让人装殓,抱着李氏尸身哭了个肝肠寸断。
  他早年丧父,全是母亲一手拉扯大。当年村里,有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母亲也越来越泼辣。明明家里很穷,母亲却坚持起早贪黑省吃俭用,供他读书识字。
  后来,他成了秀才、举人,再后来探花、为官,一步步走得很顺,但也很艰辛。
  读书好似烧钱一般,越往上花费越多,但母亲咬着牙将他供出来。
  后来,他留着京中,也娶了高门娇妻。他嫌弃过母亲粗俗,却终究还是孝敬更多一些。
  一点一滴回忆,萧相当真是哭死过去。他不愿意醒来,有些不敢醒来。
  只是,再孝顺,母亲再重要,也没有自己命重要。母亲若是不死,最后就是他死。且,母亲早就精神恍惚,病入膏肓,不过是早死那么一时罢了。
  有这三年孝期,足以让一切都过去。他还有机会重返朝堂,还有机会重振萧家威望。
  相信,母亲九泉之下会体谅他的不得已吧。
  明珠姐弟不好耽误,回到院子换上丧服,便赶到这里哭灵。
  她冷眼看过,这院子里,没有一人真心流泪。一个人,活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悲哀。
  不对,她的好父亲此时是真在流泪。只不过她心里明白,这到底为何。
  这个男人,卖女求荣,杀母求命,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第33章 婚约
  吴氏活着时候,虽刻意讲究,但毕竟保留村里人习惯,且也见识不多,并没有奢侈浪费到哪里去。
  反倒是死后,萧相为母亲恨不得倾尽家产,来了一个风光大葬。
  请高僧念足了七七四十九天地藏经和往生咒,请城中最好的冥匠扎豪宅、香车,上百奴仆,以让吴氏阴间继续过着使奴唤奴的日子。且特意按照吴氏生前嘱托,足足扎了有二十头水牛,就是为了替吴氏喝往生路上的脏水。
  不过几日,萧相便日渐消瘦,等出了三个月,众人再见,突觉往日温润英俊相爷当真是有了年纪,眼角皱纹多深了好多。
  萧相给皇上上了三道折子,才被批准告老还乡。不过,萧相按照习俗,让吴氏灵柩在西山寺接受高僧超度一年。一年后,方带着一家人回西南老家。
  扶灵去西山寺那日,萧家不论男女老幼皆需前往。看着一路阵势,明珠多忍不住感叹吴氏这死得着实荣耀。孝子贤孙,场面盛大,多少老太太盼着自己也能有这样隆重葬礼。
  因着人死为大,定国公府那边也不得不派人路祭。只李氏这人并不大方,竟相出一个法子,让心腹奴仆来读祭词。
  外人看定国公府当真是地道,老亲家死了,路祭弄得实在不说,连哭丧的人都如此真情实意。
  只不知,这人嘴里默念的全是吴氏往日罪过,尤其是如何虐待明珠母亲,求阎王开开眼,万不能一时失察,让着老婆子好过。
  明珠和明安并不知道此事,只以为外祖母人老心善,念着吴氏死了,便不再追究往事。两人还道,外祖母也忒过心善。
  李氏才不是这种人,她当年上战场也不是为了随着国公爷找乐子,当真是上阵杀敌。见过血之人,能心善到原谅害女仇人才怪。
  等将灵柩送到西山寺,明珠等人住在寺里三日,为吴氏尽最后一份孝心。
  明珠将薄垫绑在明安腿上,“这几日还得一直跪着,戴上这个能好受些。”这还是平嬷嬷特意在吴氏死后赶制出来,就怕两个小主子伤了膝盖。
  明安点头,“姐姐,等咱们回南边,你可如何是好。”姐姐年纪都十三了,眼看就要找人家。这节骨眼回老家待上三年,黄花菜都凉了。
  明珠悄悄扭了他胳膊一下,“瞎想什么。再过三年,我不过十六,什么都不耽误。再者,你要是有出息,我在家一辈子不是更享福?”
  明安皱眉思索片刻,也对,嫁人有什么好,还不如自己养着姐姐。“成,等我生了孩子,给姐姐一个,让他给你养老送终。”
  这两姐弟当真是心大,在这种场合竟然还聊到这些。
  倒不是他们没良心,实在是吴氏所做之事让他们早就心寒。且每日都要跪上几个时辰,无趣得很,若不偷偷聊会天,真能闷死。
  这姐弟俩小声说话,另一侧,琳琅当真是想要死的心都有。
  前阵子,好不容易和凌五达成一致,好事就要到了,这老太太竟然蹬腿就走了,真真坏她大事。
  再者,前几日琳琅出去购置胭脂,竟又碰上皇上。皇上很是欣赏她,请她到车上很是相聚了一个时辰。
  当然,最后也不过是做了些表面功夫,并没有真刀实枪。
  皇上自然是没那耐心,既然将人带上马车,自然是为了做那档子事情。但对方是一柔弱美女,且十分崇拜他,连连吹捧他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何况,还是萧相家闺女,怎么也该给萧相几分面子。
  是以,他才忍着本能,陪琳琅说起了诗书歌赋之类。不过,能偶尔碰触一下小手儿,抱一抱小身儿,再看小美人羞涩柔弱要哭泣的样子,也很不错。
  琳琅不着急和皇上来真的,一是知道吃到嘴就不如现在美味。二来,皇上模样摆在那里。这人比她爹年纪还大几岁,再保养能俊俏到哪里去。
  琳琅如今又不是当初小孩子,见识过什么才叫好货,自然不想吃次一等。
  琳琅还想着,若是凌五手脚够快,她就和侯爷家公子成婚。若是在此之前,皇上非要要了她,她就顺势进宫。
  哪一条路,都还可以。虽难两全,但都是富贵荣华之路,并不难选。
  谁知道,这老太婆就在这时候去了,可让她如何是好。
  看琳琅又一阵哭泣,明珠也很好奇。琳琅此人,除了利益,亲情并不看在眼里。可看她这模样,难不成和吴氏祖孙感情深厚?
  琉璃那里,谁也不看,只老实跪着。她从小就被吴氏呼来喝去,且时不时骂她姨娘生不出蛋,骂她是只吃白饭的闺女,是以并不太喜欢这个祖母。但毕竟血缘亲情在这里,她还是有些难受。
  她第一次见到死亡,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三日之后,他们一众人方回府。此后,将闭门不出,明年开春就启程回老家。
  一行人稀稀拉拉,走到半路,明珠便听到后面有些动静。
  “外面何事?”明珠问。
  银姑面上有异,悄声道:“好似是皇上马车。姑娘,昨日,这辆车就到过西山寺。因您太过劳累,奴婢也没汇报此事。”
  明珠小口微张,“吴氏刚死,琳琅就行那等事?”这也太不是人,吴氏待琳琅当真不差,至少是孙女里头一份。
  银姑摇头,“那倒没有,就是普通搂搂抱抱,哭哭啼啼。如今琳琅小姐都已经十六,年纪不小了,她也是着急。”
  因吴氏想为孙女找一户极好人家,高不成低不就。她看上的,人家嫌弃琳琅是庶女。有意相中琳琅的,皆不如吴氏意。
  焦氏又不管这些,反正不是自家女儿,何必多嘴。
  因此,琳琅直耽误到现在,也没最终定下人家。
  明珠心道,都搂搂抱抱了还谈什么普通。这琳琅也是玩火,和凌五都做了那等交易,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还敢和皇上不清不楚,也不怕万一露馅被弄个不得好死。
  凌五那里有一堆人帮她擦屁股,行事难免就不羁一些。可琳琅地位不高,并无人能帮她,当真是自己找死。
  琳琅其实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和皇上有所牵扯,可皇上非要缠着她,她有何法。
  “皇上,小女子如今身份尴尬,您这是要逼死妾身不成?”琳琅身着孝衣,眼中含泪,当真是惹人怜爱。
  皇上很喜爱她这一楚楚可人模样。凌五那里,如炎夏炙热。琳琅这里,则是春风习习。两人不同风情,但皆是他所喜爱。
  “朕这就让你进宫,谁敢说闲话?”皇上一边搂着她心疼,一边保证。
  琳琅摇头,“万万不可,妾身正在守孝,岂能行此荒唐事。”
  皇上安慰,“怎是荒唐。民间有惯例,多少女子都是趁着热孝,百天之内出嫁,乃是孝心。”
  这就有些歪曲事实了。热孝出嫁的,多是已经有了婚配,且年纪过大的。不然,谁能做出如此着急之事。
  琳琅摇头,“妾身敬佩仰慕皇上,无奈身份低微,自觉配不上皇上。母亲说过,妾身乃是庶女,生来就低人一等。她宁愿妾身嫁给穷书生,也不要让妾身嫁入高门大户受尽委屈。皇上是天下第一人,岂是妾身能高攀得起?”
  皇上将琳琅脸颊泪水吻去,“放心,定让你成为人上人,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说着,就想在马车中行那之事。小女子一身孝服分外娇俏,身上还有一股子浓浓佛香,让他很有些忍不住。
  琳琅拼死反抗,苦苦哀求,“皇上若真心有我,还请入宫那日再行此事。若皇上孟浪,妾身宁愿现在自行了决,也不想做此等不耻之事。”
  因小美人如此坚持,皇上只得放弃。心叹这人当真是贞洁烈女,也值得接近宫去。
  放琳琅离去,皇上捉住随身宫女来了个马车摇晃,却觉不够美味。这些女人,如躺尸一般,吃着都没劲。
  琳琅小美人,绝不能放她回了老家。肉都没吃到,就让她跑了,太过可惜。
  萧相又不是傻子,自有人悄悄带走琳琅,他就猜到大概。
  他自然是知道皇上爱好猎艳,但当真没想到这爱好有朝一日落到自家女儿身上。
  若是慈爱之父,他就应该出来保护琳琅,但他选择没有看见。
  他离京三年,并不是为了彻底隐退,而是为将来卷土重来做好准备。
  有个女儿放在宫里,也好让皇上别忘了他这个忠臣。
  等众人回府,明珠等人回去休息。这累了一个半月,当真是脱了好几层皮。
  萧相只把琳琅留下,怒视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可对得起为父这些年教导?女学女戒统统忘记了?”
  琳琅赶紧跪下,连连哭泣,“父亲有所不知,女儿实属被迫。那日从凌五小姐那里归来,在山脚下与几人相撞,正好被皇上相救。自那日,皇上便多有纠缠。女儿想告诉父亲,可对方那等身份,岂不是让父亲为难?只好忍耐,只盼我们南行后,皇上便忘了女儿。且女儿意志坚决,并未做那不耻之事,请父亲明鉴。”
  看琳琅哭得情真意切,萧相爷忍不住一片慈父模样,“你这个孩子,怎就如此胆大。那人身份再高贵,父亲也不会不顾你的心。好了,你回去吧,好好想想。你若愿意进宫,父亲豁出一张老脸,好好为你争取。若不想,父亲拼死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琳琅很是感动,原以为父亲不会顾念自己心意,没想到如此通情达理。
  再想想多年来父亲为她延请先生,教导她琴棋书画,费尽诸多心思。她不该不信任父亲,且往后还需父亲多加扶持。
  不论她日后身份如何,没有娘家帮扶,日子都不会好过,琳琅这点看得很是清楚。
  中秋佳节,本是家人团圆之日。三舅舅却不得不奔赴西北。
  十日前,西北八百里加急传来讯息,北蛮入侵,已夺去两个城池。
  定国公府可以看着昏君垮台,天下易主,却绝不能任由外敌入侵。
  家国危难之际,三舅舅接任兵马大元帅之职,疾驰西北。
  其实,就算皇上不给这个名头,西北军也早就成了明家军,而非受皇上辖制。
  昏君因恨之前三舅舅装病不出兵平叛,内心十分拒绝赋予他这一名头,很是想让其他武将代替。
  可谁人不知,若明家人不点头,去了西北也是个灰头土脸甚至丧命。文臣武将,尤其是左相极力相劝,这才让昏君做此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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