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梨仔
时间:2018-10-13 09:05:22

  嘴巴里嚼的什么冉乔鸢说不上来,嘴唇上贴了凉凉的东西,她下意识张开去小口小口嘬。
  她确实做梦了,梦到攻略失败,被就地抹杀,或者干预无效受到惩罚。
  离开周长诵之后,这种噩梦就一直缠着她不放,冉乔鸢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胆小怕死,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回到周长诵身边。
  尤其是,午歇时突然跳出的电子音提示。
  “目标人物黑化程度14%,请宿主注意攻略效度。”
  芳碧守在屋子外,看着兰碧一个劲儿朝里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别看了,一会儿芸姵姐姐发现了,看你怎么办!”
  兰碧正看的不亦乐乎,听到她的话,立刻回过头瞪了芳碧一眼。
  “你早上不也看了?”扒在窗沿的手松开,兰碧轻轻从台阶跳下来。
  “你说,咱们姑娘是不是喜欢芸姵姐姐啊?”
  “什么……”芳碧睁大了眼睛,一副震惊的模样。
  “不然怎么姑娘常常对着芸姵姐姐哭,芸姵姐姐还一直安慰她?我猜一定是姑娘身份高贵,而芸姵姐姐不过是个婢女,两个人相距太远,只能逃出来藏身于此……”
  兰碧还在叽叽喳喳,芳碧已经忍不了要走了。
  “我去看看冰,你在这守着。”
  “芳碧!”兰碧压着嗓子喊她,但是芳碧走的又急又赶,很快就看不见她的背影。
  “赶着投胎啊……”
  兰碧鼓着腮帮子,仍旧坐回石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着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
  蝉已经开始叫了,什么时候跟芸姵姐姐说一声,把这些聒噪的东西给捉起来,可不能吵着姑娘睡觉。
  兰碧想着有的没的,手撑在脸颊一点一点,终于还是忍不住,侧头睡了过去。
  
 
    
第30章 恶心
  新送进来的瓜果里已经有了桃子的身影, 但是周长诵仍旧没有出现。
  冉乔鸢鼓着腮帮子,坐在树荫下吃点心, 看芸姵低着头在旁边绣手帕。
  她算是真的被圈养起来了。
  不许出门, 不许和外界有联系,吃的用的隔些日子就会有专人送进来。两个伺候的小丫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只剩下她和芸姵相依为命。
  美人叹了口气,芸姵立即就放下东西, 神情警醒:“姑娘不舒服了?”
  冉乔鸢看了她一眼, 摇了摇头,身子往下滑,脸贴着手臂侧身趴在了石桌上。
  要想个办法回去才行啊……
  她现在唯一可以感到安慰的, 就是系统很久都没有提示过黑化进度了。
  至少可以推断现在周长诵进行的计划一切顺利。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芸姵……”
  手底下的玫瑰还没绣完一针, 芸姵就听到冉乔鸢小心翼翼靠过来的动静。
  “姑娘?”她露出笑。
  “我们出来多久了?”
  心里转了个弯,芸姵看着冉乔鸢脸上神色, 几个字吐的又轻又慢。
  “该有九天了。”
  “都一个礼拜了啊……”冉乔鸢自说自话, 皱着眉毛又躺了回去。
  芸姵不解其意, 想了一会儿还是继续绣花。
  这里周围真的没有人居住,这件事芸姵很快就弄清楚了。但是就算知道这个情况, 对于冉乔鸢现在的处境还是毫无帮助。
  她只能指望着周长诵快点想起宫外的冉乔鸢, 然后来看她。
  这样她才能施展她的办法。
  中午的时候, 芸姵一如既往在厨房和芳碧准备饭食, 而兰碧被派去陪冉乔鸢说话解闷。
  火才刚升起,就听到院角传来“咚”一声响。
  四周静悄悄的,这声音显得尤为突出。
  芸姵吓了一跳, 下意识和灶旁正在装盘的芳碧对视一眼,然后才急匆匆跑向外面。
  这院子的院墙格外高些,所以芸姵先前想要借凳子站着往外看,但她没有成功。
  现在那堵高高的院墙上,明晃晃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只手臂,脑袋上圆溜溜的眼睛正在往里瞧。
  “哟!”
  齐叶申看见从屋子里终于出来了人,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被东西打着的腿也不疼了,脚往下踩了踩托着自己的人的肩膀,努力往里张望。
  他笑嘻嘻看着出来的一大一小,手扒在墙壁上吹了声口哨:“爷还以为是哪家金屋藏娇,藏到这种地方来,也不过如……”
  吊儿郎当的语气一停,挂在墙头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脸上表情惊讶,眼睛也跟着慢慢睁大,是完全的不可思议。
  芸姵心突地一跳,她连忙转过头。
  冉乔鸢已经出来了。
  她的手扶在门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芸姵转过头,和她茫然对视一眼。
  然后才注意到只露出半个肩膀的年轻男人。
  不过冉乔鸢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后面的兰碧冲上来拖了回去,她一边拉她的手臂一边还喊。
  “夫人可不要瞧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坏眼睛的!”
  芸姵总算松了一口气,后面就传来男人的笑声。
  “夫人?”
  芸姵回过头,表情收敛抬头看着他。
  “京城里谁家公子的夫人爷不认识?”齐叶申撇下嘴角,看上去不大高兴。“你是哪门子的夫人?”
  芸姵还在想着怎么应付过去,那边齐叶申就已经骨碌碌往后仰天摔了下去。
  有人来了。
  “芸姵姐姐……”
  芳碧躲在她身后小声叫她。
  芸姵收回目光,无视了院墙外越来越远的叫喊,回头让芳碧进去。
  “姑娘受惊了。”
  果然从屋顶跳下一个男人,是先前送冉乔鸢来的那个。
  芸姵往后推了两步,眼睛注视着面前个子高高的年轻男人:“姑娘受惊,奴婢怎么哄也比不了她的心上人。”
  年轻男人皱起了眉毛。
  “姑娘已经哭了好几日了,”芸姵再接再厉,“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稳,整天都没力没气。”
  她最后总结:“只求陛下怜惜,来看看姑娘吧。”
  年轻男人终于还是妥协,毕竟这个院子已经被人发现,他确实需要禀告上去,而冉乔鸢哭不哭,他并不关心。
  午歇的时候,冉乔鸢问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不过芸姵也知道不了多少,冉乔鸢打了个哈欠,把这件事放了过去。
  离开口请求年轻男人禀告周长诵,让他来看看冉乔鸢这件事,已经又过去八.九天,芸姵越等越心急,陛下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就算人不来,带个口信安慰也好。
  但是全无动静。
  就在她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一天晚上,院子里终于来了人。
  那天白日里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漉漉的,院子里的树梢还因为夜风吹拂轻轻掉下水珠。芸姵叫两个小丫头开了窗通风,屋子里都是清凌凌雨水的味道。
  用过晚饭,天还蒙蒙亮着,冉乔鸢靠在窗子底下的美人榻上,手扒在窗沿往外看星。
  “姑娘。”
  身后突然传来芸姵的声音,话语竟然还带着一点颤抖。
  冉乔鸢不明所以,坐直了身体转向后面。
  周长诵是骑马来的,他的头发全都梳起,金冠换成了玉的。一路上带着细雨的风吹乱了他两边的鬓发,一点点黏在他的脸侧。
  他跟着芸姵进来,听到她喊冉乔鸢,随意解下披风搁在了桌子上,抹了一把脸,然后向目瞪口呆看着他的美人张开手臂。
  “周长诵!”
  一直都懒洋洋的冉乔鸢一瞬间就充满了力气,几乎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扑进了少年怀里。
  芸姵见状,关上门悄悄退下。
  “别踩。”
  周长诵歪头看了一眼冉乔鸢的脚,本来想叫她踩在自己鞋子上,但他的鞋面也是一塌糊涂,干脆单手托住冉乔鸢脊背,另外一只手把在她膝盖下,然后把她整条腿都拎起来,圈在自己腰上,另一边也是如法炮制。
  冉乔鸢抱住他的脖子,现在还是不可思议。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知道。”周长诵抱着人去床榻,轻轻拍着她的背。
  叽叽咕咕在周长诵耳朵旁边说了一长串怎么想他,冉乔鸢终于想起正事。
  “你最近很忙吗?”
  周长诵嗯了一声。
  他已经坐到了床边,冉乔鸢两条腿就从他腰上一直伸到后面的被褥上,脚趾无意识动来动去,有点不安。
  “哦……”
  冉乔鸢没了办法,周长诵的意思明显是不想告诉他,他现在在做什么。
  周长诵不说话,冉乔鸢也不知道该和他讲什么,两个人于是沉默下来。
  但是周长诵平静不了。
  他从顾厉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冉乔鸢被人发现,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真是可笑。
  手指慢慢摩挲着冉乔鸢寝衣下的脊背和腰,周长诵把脸埋进她的长发,嗅着上面久违的香气。
  “冉乔鸢。”
  被他抱住的美人已经开始颤抖,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摆。
  然后往下。
  冉乔鸢被摸的头昏脑胀,反应迟钝,腿上那只手温度滚烫,她的背上起了一层小疙瘩,从脑子里上来一阵恶心,舌头也开始打结。
  “周长诵……”
  她努力推开抱着她的人。
  “我想、我想吐!”
 
    
第31章 契机
  吐过一回, 冉乔鸢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张脸红通通, 呼吸沉重。
  芸姵带着小丫头收拾, 周长诵坐在床边,把浸了水的帕子放在冉乔鸢额头。
  她发热了。
  不能去叫徐太医, 顾厉赶着马车,接来了最近的一位大夫。
  “夫人只是暑气入体, 加上忧思过重, 开一帖药就好了,不妨事不妨事。”
  诊完脉的大夫,由芸姵领着去写方子, 屋子里只剩下周长诵和冉乔鸢。
  帐子撩起, 周长诵把冉乔鸢伸在外面的那只手捂进了被子,又轻轻拍了拍。
  忧思过重, 她在担心什么呢?
  自己不会来看她?不会接她回去?
  宋阶又上书请求致仕了, 说他身体不好, 实在难以支撑,希望回乡静养。
  周长诵当然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他觉得是时候表明态度, 不过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完美的从宋阶手里接过所有权力的契机。
  慢慢磨着墨, 芸姵看那位白胡子的大夫写下药方, 完成之后又把纸竖直拿起来吹了吹。
  “先生。”
  芸姵放下手里的东西,赔着笑开口:“我们夫人,真的只是暑气入体才会觉着恶心吗?”
  白胡子大夫放下药方:“姑娘想说什么?”
  芸姵连忙跟上:“近日我家夫人总觉得困乏没精神, 饭也懒怠吃,会不会是有孕了?”
  没有听完,白胡子大夫就皱着眉毛打断:“不会不会,老朽看了这么多年脉,难道连是病是喜都分不清了?”
  接着又说些关于脉相的话,长篇大论的,芸姵连忙抢下他手里的方子,问了煎药的注意,就要送人出去。
  白胡子大夫好像很不赞同,嘀嘀咕咕一直到门口,看到顾厉面无表情等在马车旁边才住了嘴。
  芸姵站在院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想趁着这机会能够看一看四周围,确定她们到底在哪里。
  但之前的年轻男人很快就走过来了。
  “姑娘请回。”
  硬邦邦冷冰冰的语气。
  白胡子大夫已经坐上了车,她确实没有理由再逗留,只好冲着顾厉一笑,慢慢回头进去。
  顾厉看着进去的女人的背影,下意识皱了眉。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就算冉乔鸢生病了,周长诵也不能现在就把她接回去。
  他下意识不愿意相信,以后所有人都可以看见芙蓉鸟。
  半夜冉乔鸢醒了一次,眼睛没有完全睁开,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抱着她,她像是松了口气,手摸过去贴在周长诵环住她腰的手臂上,又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睡了过去。
  而周长诵一夜无眠。
  天没亮他就要走,冉乔鸢喝完药又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热度已经退下去了,现在抱着他的手臂,还沉在梦乡。
  “小芙蓉……”
  空着的那只手摸上她的头发,冉乔鸢微微一动,周长诵立刻就停止动作。
  他不想吵醒她。
  幸好冉乔鸢只是抓了抓脸,又把额头贴在他的手臂,然后继续睡过去。
  但他该走了。
  顾厉牵着两匹马等在后院,周长诵披上披风,戴上兜帽,从他手里接过缰绳。
  跨马扬鞭。
  连芸姵都不知道周长诵是什么时候走的,冉乔鸢揉着眼睛坐在床边,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又没了。
  芸姵扶她下床,又把冉乔鸢一直揉眼睛的手给拿下来。
  “今日外面送了荔枝,午后姑娘就吃这个当点心,好吗?”
  美人闻言抬起头,她的兴趣总算回来了一点。
  剥壳的时候,冉乔鸢突然想起,她应该向周长诵求一求,能不能别把她关起来,她都要发霉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等到人,她居然就生病了。
  而且也没来得及问他,下回什么时候才能来。
  看着兴致勃勃的美人又逐渐消沉下去,芸姵的头又疼起来。
  昨日她太心急,还以为冉乔鸢的反应是有孕,一时间居然忘了,冉乔鸢一直是她在照顾,她生病了,也就是自己照顾不力,陛下一定会找自己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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