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独我南行
时间:2018-10-14 08:57:34

  她笑:“况且,谁说要在朝廷选人,俞哥哥身边不是正坐着一人么。”
  盛俞虽明白薛盈的意思,却闻言失笑:“盈盈给朕暖.床甚好,抛头露脸办政务,怕不适合。”
  薛盈脸颊发烫,不知为何想伸手挠他以示自己的不满。她的手落在他手臂,挠痒竟变成了轻掐:“你不能否定我。也许我在你眼里是娇弱得需要你保护,但我更想与君并肩,解君所忧。”
  盛俞动容:“薛盈……”
  她轻轻道了一声“嗯”,他缓缓俯下身,气息离她愈近。薛盈含羞抿笑,伸手勾住他颈项,闭上眼,迎上吻他。她似乎在那夜后变得主动,不再于他身前羞怯。
  夜静,月光温柔荡漾在她与他眼帘处。
  作者有话要说:  24章未删减版,七夕节发哈~公众号茉茉Dear
 
 
第28章 
  在第二日去朔阳宫请安时, 薛盈才明白后宫究竟热闹到什么程度。
  许太后的朔阳宫里昔日只有她一人,如今全莺歌满座, 入目花红柳绿, 耳边脆声环绕。
  薛盈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硝烟, 这后宫,恐怕即将成为一场戏台。
  果然, 坐在许太后右手边的许欣曼已是笑露锋芒:“太后您瞧, 贵妃娘娘来给您请安了。不过咱们这些年轻丫头每日都记着这个时辰准时来给太后请安,可为何贵妃娘娘会是最晚到的, 难道娘娘有特许, 她的时间与咱们不一样么。”
  许太后听出这话里的挑拨, 暗叹她这侄孙女的娇惯心性。她笑望薛盈, 虽不太喜欢薛盈外貌太靓丽,但还是是非能辨,请安时间早一点晚一点算不得是大过失。
  薛盈道:“你们还不是后宫女子, 自然不知本宫所忙诸事。”她朝许太后道,“太后,陛下晨起练剑,臣妾在旁侍奉来得晚了些, 还请太后勿怪罪。”
  “皇帝练剑是好事, 但你要侍奉好皇帝,莫教他操之过急。”
  薛盈听到后面四个字一时有些尴尬,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词, 可昨日里从宫外归来,红绡帐暖,盛俞情难自禁险些进错了地方,她疼得厉害,他笑笑道着“是朕操之过急”。
  薛盈便再难正视这词。
  她抬眸笑回:“臣妾谨记了。”
  薛盈坐下后便问了许太后贵女们入宫每日如何度过,可还习惯。
  许太后道:“前些时日她们是初入宫,哀家让她们在宫里四处看看。但终归贵女们不懂宫里头的规矩,哀家想命人教导一番。”
  薛盈道:“那此事就交给臣妾吧,如今后宫热闹,太后理应多享享福,莫教这些小事耽误了。贵女们个个聪明伶俐,想来学好皇宫里的规矩不难。”
  薛盈姿态落落大方,款款有度。许太后对她态度上还是满意的,点头将事情交给了薛盈。
  请安一散,白湘按照薛盈的命令下口谕:“请各位小姐们回宫收拾一番,巳时在钟秀宫集合。”
  披香宫。
  负责皇宫内务的司宮台各掌事女官在薛盈身前听训,等薛盈说完,六名女官面面相觑,为首的掌事女官汪元绮朝薛盈道出她们的诧异。
  “娘娘,自古《女训》便是新入宫秀女们的必学课业,虽说贵女们不算是秀女,可太后与您皆如此安排,又怎能教她们抛开女训、畅言所想?”
  薛盈道:“此事乃本宫与陛下商议后所决议的,宫里的礼节她们一边学,新的女训本宫会拟出来,一切都按此行事,记住了么。”薛盈再吩咐,“本宫才知贵女们身边除了自己带来的贴身婢女,便无宫人近身伺候,你们不该如此怠慢,她们每人身边都该拨两个宫女,两个內侍一同服侍。既然入了宫,该有的也不能少。”
  汪元绮俯首称是:“还是贵妃娘娘想得周到,那奴婢这就去司宮台挑人……”
  “白湘已经挑好人,你们带下去吧。”
  “是。”
  白湘前去安排好一切,回到耳房,江媛仍在屋内养伤,行走还不太方便,稍走远一些双膝上的伤口与长裤间便摩擦发疼得厉害,因此薛盈还没让她近身伺候。
  白湘道:“阿媛,今日伤口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方才能去院中给那两只信鸽喂食,走回来也不见得再疼。”
  白湘笑道:“还硬撑,昨日太医来上药还道你得再休养个一旬半月的。”
  江媛愧疚:“我听梨月她们说起,娘娘近日事务忙,咱们宫里活儿多,我却帮不上忙。”
  “你把身子养好就是,信鸽交给你喂,旁的不用多想。”
  “娘娘这般心善,那些贵女们分明就是入宫来抢陛下给的恩宠的,娘娘还帮她们安排宫人伺候。”江媛担心主子,又无力劝解,只能叹气。
  白湘朝她悄声道:“放心吧,那些都是娘娘安排在贵女身边监视她们的。”
  钟秀宫里,各贵女得知薛盈给她们安排了宫人侍奉,个个都很开心,交耳笑谈,想回自己宫里去瞧瞧。许欣曼见众人开心,不免压下心头短暂的喜悦,扬声道:“贵妃娘娘的仪仗少则有二十七人,我们虽说算不得是秀女,可谁人不知入了这后宫便都是皇帝的女人。区区四名宫人,走在宫道上还只够排成两排,有什么好高兴的。 ”
  许欣曼心里窝火,前几日的夜晚,她可是硬生生站在宫道上吹了一整夜的玉笛。第二日嗓子哑了,两条腿也再无力气站稳。盛俞从披香宫去上早朝,经过她身边时她没有力气起身,蹲跪的样子别提有多狼狈。原本她要将那事告诉许太后求做主,盛俞却含笑命人扶起她,摇头且略有失望地道“朕以为小侄女技艺过人,怎知才一宿便身不能扛,若太后得知,恐该怪朕”。许欣曼忙道不会告诉太后迁怒于他,盛俞才露出笑来。
  那一笑她都瞧得痴了,那可是独属于她与皇帝的秘密。可如今整个后宫却只有一位后妃,她怎不嫉妒。想当初皇帝初登基,她祖父可是说过会托太后送她入后宫的,是盛俞一时不想纳妃。
  众贵女一时屏息,都收敛了笑。有一人于安静里开口道:“许妹妹,贵妃娘娘也是为我们思虑周全。”
  “她为我们考虑?”许欣曼嗤笑。此刻正是小憩,廊下已经没有掌事女官在,她这几日仗着许太后宠爱,又得率先与盛俞“偶遇”,已起架势道,“我们可是要成为皇帝妃子的女人,区区四名宫人……”
  “难道许小姐觉得,四名宫人不够你使唤?”薛盈的声音传入这边。
  殿门下蜿蜒着一众宫人,薛盈正从轿辇上下来,由白湘搀扶走来廊下。
  众贵女面面相觑,忙俯下身朝薛盈行礼,许欣曼不甘心,也只能拜了下去。
  薛盈花容无笑:“回答本宫。”
  许欣曼气急,想到身后有许太后这位姑奶奶,她睨着薛盈回:“是,我是卫国公嫡孙女,太后的侄孙女,我还唤陛下一声表舅舅,这区区四名宫人,不配我的仪仗。”
  薛盈坐在廊下正中的一把扶手椅上:“什么是仪仗,许小姐可知道?”
  许欣曼指着殿门处蜿蜒一地的宫人:“像你那样,就是仪仗。”
  薛盈勾起笑:“本宫是陛下的贵妃,故有二十七仪仗。谁说尚未入后宫的贵女也能有仪仗,那是司宮台安排服饰你们,让你们在宫里过得舒坦些而准备的。既然你看不起,那本宫又怎敢再赐你。”
  薛盈望向人群,记得赏菊宴上提议殿外花少的那名贵女。她笑:“崔书玲可在。”
  崔书玲忙出列:“拜见贵妃娘娘。”
  “那四名宫人配不上许小姐,便挑出两名拨给你吧,你可别嫌弃。”薛盈招呼方才反驳许欣曼的那名贵女,“你叫什么名字。”
  贵女出列,落落大方:“臣女闺名宋红玉。”
  薛盈笑:“方才你言中知晓本宫是为你们着想,明白本宫的心意,剩下的二人便赐去服侍你。”
  两人瞅了许欣曼一眼,俯首道谢。
  许欣曼目中不甘,掌事女官匆匆赶来,弄清楚状况忙俯首赔礼:“奴婢不知贵妃驾临,是奴婢有失管教,请贵妃娘娘恕罪。”
  “你无罪,本宫不是要求让你们抛开《女训》,畅言所想么。只要合乎规矩礼节,你别限制她们。”
  众贵女一惊,受赏的宋红玉问:“娘娘,什么是抛开《女训》?”
  女官道:“娘娘不想约束你们,让贵女们在宫里也能自由畅言,这是娘娘体恤大家。”
  众贵女都已怔住,宋红玉踟蹰道:“可我们自小熟读女则,入宫不管是何身份,应受《女训》,谨记规矩与职责,不能妄言,怎可……”
  许欣曼终于有了笑意:“贵妃娘娘,这也是太后的意思?”许欣曼心里知道,许太后一定不会让她们抛下这女训。
  薛盈道了不是,许欣曼俯首请求离开片刻。薛盈恩准,她明白许欣曼这是去向太后告状呢。
  仪仗驶向建章宫。
  薛盈步入殿内,盛俞正在批阅奏折,他瞧见她已搁下手上的折子,起身一面张开双臂撑展筋骨,一面一把将走来的薛盈抱了满怀。
  薛盈从他胸膛抬起头:“陛下,我给你后宫点了一把火。”殿里没有大臣,她没自称臣妾,一双桃花眼里娇羞清盈,在撒娇。
  盛俞勾起薄唇:“说说看。”
  “我拿贵女们试验昨夜里兴女学的那则提议,想初步试验看大家会有何反应,好方便我应对。”
  盛俞好笑:“恐怕还有其他的吧。”
  “我故意激怒您那小侄女,她此刻应该正在朔阳宫告我的状了。还有,我有意看好两名贵女,让其余贵女与她们互生妒忌,若其中有秦王的人,恐怕会与此二人结交示好,以便陛下顺藤摸瓜。”
  盛俞低头笑望薛盈,看不够她眸里的狡黠与柔情。他忍不住亲了亲她额心,又吻了吻她鼻尖。薛盈伸手抵在他唇上,避开这吻:“待会儿太后势必要召我去朔阳宫听训,臣妾虽受你喜欢,可无后宫之权,怕是要底气不足呐。”
  盛俞笑意越浓,搂紧了手掌心里的这把细腰。
  “那做朕的皇后吧。”
 
 
第29章 
  薛盈怔住。
  盛俞眸中郑重, 专情望她。
  她眼眶里一时涌上雾气,笑:“这话我先记下, 等你铲除余党、肃清朝中势力再为我戴后冠吧。”她感动, 也觉得受之有愧,他提拔她的亲人, 给外祖父与薛子成荣耀,一切都是因为宠爱她。可她如今为他做的太少, 她也甘愿为他付出, 实现他的夙愿。
  盛俞轻抚薛盈脸颊,俯身在她两瓣红唇上又吻又咬。
  直到她气息急促他才松开:“这一日, 朕不会让你久等。”他懂她的识大体。
  內侍入殿禀道:“陛下, 太后有事召见贵妃, 外边已着了人来请贵妃去朔阳宫。”
  “朕陪你一同去。”
  朔阳宫。
  许太后见到与薛盈一同前来的是盛俞, 微有些诧异与不悦。许欣曼还在她身边哭诉,她拍了拍许欣曼的手示意她先下去。
  “皇帝,哀家听到蔓儿说到薛贵妃让众贵女畅所欲言, 不学《女训》里的规矩?”
  盛俞道:“的确有此事。”
  “胡闹!”许太后严厉道,“薛贵妃,你这是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不把周朝列祖列宗放在眼里!我周朝的后宫岂容你这般放肆。”
  “臣妾冤枉, 臣妾来不及与太后禀报。”薛盈忙恭谦赔罪。
  盛俞道:“母后, 此事是朕授意她的。”盛俞屏退了宫人,“母后该知如今周朝内忧外患,朕治政不便, 让贵妃协助一些琐事,其余便暂不能再与母后多言。”
  “什么治政不便?我周朝正是繁华盛世,如今是昌安元年,哀家相信你势必也会开创出一个昌安盛世,与后宫又有何干。”
  “母后应是安享晚年之时,儿子不便让母后挂心,此事母后当为朕考虑,莫迁怪贵妃。”
  盛俞没有直言理由,许太后无可奈何,她虽不言,却是将怨气更迁移到了薛盈身上。
  “母后也瞧见了,贵妃为朕办此事恐怕不太顺利,她入宫已有些时日,品行温慎含淑,朕今日请母后做个见证,将后宫交由薛贵妃打理,母后便可颐享宫内。”
  盛俞趁着继续道:“正巧皇弟与宁国公嫡女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母后该与宗正院好生商议此事。”
  这席话将许太后说得哑口无言,如今她与盛秀不用受制于人,她确实想为盛秀定下这门好亲事。
  此事落定,薛盈不再顾虑太后,有了实权,两人离开了朔阳宫。
  许欣曼见薛盈不仅没受罚,还独揽了后宫大权,一时又来了许太后膝下哭嚷。
  “给哀家闭嘴。”许太后正愁心底的一通火无处发泄,儿子不与她直言,反倒向着一个女人,她心里还窝着气呢,“做皇帝的女人要聪明懂事,就你这般遇事不知隐忍,只知啼哭者,哀家还真是失望。”
  许欣曼一愣,吓得不敢再哭。
  披香宫。薛盈回到殿中时见崔书玲与宋红玉已等候在殿内。
  两人见她归来忙行礼,是来道谢的。
  她二人约定好,都给薛盈带来了礼物,薛盈笑着让宫人看坐:“这礼物是你们从府中带入宫的吧,都是家里的东西,想必是个念想,不必给本宫,本宫无意偏心,也是为了正正宫规。”
  崔书玲笑得开心:“多谢娘娘,玲儿一向知恩图报,这东西还是孝敬娘娘您吧。”
  宋红玉也不敢收回。
  薛盈笑:“你们在本宫这不必拘谨,忘了本宫治理后宫不喜欢大家约束谨慎,想说什么不要憋在心上,玲儿的性子本宫上次在赏花宴上接触过一回,很是活泼天真。红玉明白事理,本宫挺喜欢你们二人。”
  两人自是欢喜非常,崔书玲道:“玲儿还真是喜欢贵妃娘娘!玲儿这性子在府中常被父亲教训,父亲常说女子要谨守《女则》,否则便会祸从口出。玲儿便说这世间一定有如我这般的人,直言快语,不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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