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重生阵容——软妹凶猛
时间:2018-10-31 11:30:58

  许濛拢紧了身上的披风,道:“才不呢,也就是这冬天才是烤炭盆的好时候。”
  满娘吐槽道:“得了吧,你就是矫情,我们这又不是在蜀地或者南方,那边不下雪,冬天阴冷,烤炭盆取暖,这洛阳,天天下大雪,你鼻子都冻红了,还在这挺着。”
  许濛吸吸鼻涕,只得听了满娘的让人把炭盆挪到屋里,她还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满娘摸出几个红薯,许濛眼皮一跳,道:“阿满,你现在还能吃进去红薯?”
  满娘原本没想到这一茬,脸上一僵,把红薯放下,道:“真是的,好好的一个红薯,我都被搞出阴影了。”
  许濛往满娘嘴里塞了个栗子,道:“那就吃栗子。”
  许濛有些忧心忡忡,道:“也不知小彘和阿苍怎么样,阿满,你说太子妃会对她们好么?”
  满娘嘴里吃着栗子,道:“这个,我觉得她费了那么多心思得来的孩子,不会不好的。”满娘这话刚说出口就有些惴惴不安,她试探道:“可是,阿濛,你有没有想过,她们都还只是孩子,都不认人就被抱走了,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回去,就说我们回去了,万一她们不认识你怎么办,和你不亲近怎么办呢?”
  满娘也不想说这样的话来坏了许濛的心情,但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些事不是你不面对就不会发生的,她倒是希望许濛能够先做好心理准备。
  许濛也不生气,只是手上剥栗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目光看向房间某一处,也不看满娘,道:“你说的问题我不是没想过,但是阿满,我其实是个没能耐的母亲,我不能给小彘和阿苍高贵的身份,不能让他们过上顺遂无忧的生活。”
  满娘刚想说话,只见许濛摆摆手,接着说道:“可是,我是在用心爱着她们的,阿满,我不是没有怨恨过,不甘过,但是我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现在对小彘和阿苍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形,我没得选,能做的太少了,只能活着然后等待,但是阿满毕竟我们都还活着,我想活着就有再相见的时刻。”
  许濛一笑,带点自嘲的意味,道:“阿满,可能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的事情就去想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情就不要想。人生啊,本无烦恼,庸人自扰之。”
  满娘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转念,又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好,说许濛作为母亲就要天天以泪洗面才是对孩子最好的想念么,可是就这样活好自己,便是十恶不赦的么?满娘有些想不明白了。
  许濛又往满娘手里塞了个栗子,接着道:“现在,我们安好,阿爷安好,小彘与阿苍安好,所有我在意的人都安好,这就是我所有的祈愿了,太子妃将孩子抱去,我也有恐惧,有绝望,有难过,但是毕竟我们都安好。我们要做的,就是这样一直安好下去。”
  说着,满娘看向许濛,只见她的目光中带着坚韧。
  说完,许濛把一旁的红薯拨开,道:“所以啊,我想我未来都不会再想吃红薯了。”
  满娘笑了,归家以来的那些不安与忐忑都化作了泡影,这爷孙俩的精神胜利法居然治好了她的焦虑,真是神奇,可是眼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只能这样了。
  满娘心中却还有一个疑问,道:“阿濛,你觉得太子殿下的说法,到底有几分可信呢?”
  这倒是问倒了许濛,她略微一沉吟,道:“这我真是不知道了,阿满,我们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浪花罢了,太子殿下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我不知道殿下在想什么,其实也无意去猜测,不过,我觉得太子殿下并没有什么坏心便是了。”
  满娘一滞,这盲目的相信,难道许濛也是个被太子陈昱色相所迷的少女。
  许濛接着道:“毕竟我们真的太渺小了,殿下想要我们死,动动手指就行。”
  满娘松口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对太子殿下……”
  许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道:“怎么可能,那是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嗯,那是能够写在史书里的人,殿下值得敬重,旁的心思是不可以有的,真是,你想太多了。”
  满娘心道,那就好,哎,不对啊,你也写在史书里了,你的两个娃也在史书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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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闲话一会儿,许郄便回来了,他进门时脱掉了身上的大氅,道:“阿濛,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满娘上去把许郄身上的大氅挂在一旁,许郄搓了搓手来到炭盆边,满娘搬了张椅子过来,许郄坐下,又接过了满娘端来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许濛有些等不及了,道:“阿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倒是说呀。”
  满娘也坐在一边很是好奇的模样。
  许郄低声道:“陛下今日下旨,将太子詹事唐硕迁往冀州做冀州牧了。”
  “啊?”许濛有点懵,冀州牧乃是一方封疆大吏,权柄极重,非是天子近臣能臣则不能胜任,照理说,这个位置派了什么样的人去都是不为过的,但是为何是派了太子詹事唐硕去呢。
  满娘尚且不明,不过也能隐隐感觉到,新年都没过完,怎么莫名其妙要给太子换个太子詹事,她就是再不懂古代官职,也知道太子詹事是太子系统当中位置最高的官员,相当于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
  许郄道:“这事真是颇为蹊跷,太子詹事唐硕之妻乃是庞后的亲妹,唐硕便是太子殿下的姨丈,他自殿下五岁的时候便担任太子詹事,怎么忽然就要被放出洛阳去了。”
  许郄看似不理朝政,但是自有一种敏感度,前朝大穆江山动荡,许郄就是凭着这些敏感度决定离开洛阳游历四方,才保下一条性命的。
  许濛道:“阿爷,太子詹事位居三公九卿之下,乃是太子殿下东宫百官之首,也是太子殿下的姻亲,临时裁撤,这是陛下……”
  许濛话没说完,可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了,这是魏帝在给太子陈昱脸色看,而且一出手便是一记狠招,那可是太子詹事啊。
  “阿爷,我不明白。”许濛忽然道。
  许郄看着自己年轻的孙女,他这一生苟且偷安保得性命,却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的孙女居然牵扯到了这样的事情当中,皇帝与储君,乃是这个王朝旋涡最深处,进去了,就别想出来,她这样年轻怎么想得明白。
  许濛不明白什么呢,她不明白,陈昱明明是太子,魏帝为何这样相疑,她不明白,天家之中,骨肉亲情,是这样脆弱。
  许濛不明白的太多了,许郄看着她的眼睛,澄澈一如往昔,可又多了几分坚韧,他叹道:“阿濛,阿爷也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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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太子詹事唐硕出洛阳这件事在整个洛阳刮起了一阵旋风,唯独陈昱那里很是平静,他端坐在小几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卷。
  看累了就把手上的书放下,看看窗外的雪,真是好景色,整个东宫安静极了,他们应该都以为此时的太子在暗中按捺怒气,谁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激怒了这位太子。
  陈昱摇摇头,勾起了一个笑容,他倒像是原野上的一只花豹,躺在阳光里,懒洋洋的,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陈昱闭上眼,用细长而白皙的一双手揉了揉眼睛,高景进来了,他恭敬有礼地站在殿中,轻声道:“殿下,佛泉庵里弄出来的人,招了。”
  陈昱揉眼睛的手一顿,放了下来,他眉目舒展,带着淡淡的笑,嗓音中很是平静,他道:“哦,招了,就没用了。”
 
 
第31章 探病
  洛阳的新年可真是热闹,一路行来只见来往车马辚辚,这日正是个好天气。马车走了一路停在庞氏府邸门前,庞府位于城东,乃是洛阳城中权贵世家的居所,这里路上人少,来往皆是衣着不凡之人。
  这马车外面看着很是低调,不过从那匹马就能看出来这主人非富即贵。
  一个穿着青灰色袍子的男人从车里跳出来,伏在地上,接着一双细白的手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一个围着黑亮狐裘的男人从马车中起身,他踏在趴着的男人背上,缓步下来。
  伏在地上的人起来,低声道:“殿下,我们到了。”
  陈昱点点头,道:“你去叩门。”
  高景上前,叩门几声,只见一个仆人开了门缝,道:“不知尊驾从哪里来,可有拜帖。”
  高景也不说话只是露出手上的印鉴,那仆人一看这印鉴脸色一变,十分恭敬道:“快请进,多有怠慢,请尊驾恕罪。”
  高景让开了身子,门内人将大门大开着,接着跪伏在地上,迎陈昱进去。
  陈昱摆摆手,道:“这次是私访,不必这样多礼。”
  话刚说完,庞府的管家就迎了上来,正要行大礼,被高景用目光止住,陈昱道:“听闻外祖父病了,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给陈昱带着路,脸上微微挂这些汗,道:“司空大人入冬后便有些受凉,入了新年便病倒了。”
  “可用药了?”陈昱又道。
  “眼下也不敢用什么虎狼之药,只敢这样温补调理着。”
  陈昱自然知道新年可不是什么探病的好时候,但是听到自己的外祖父病了,他还是决定要过来一趟,这一趟他光明正大地禀告自己的父亲,出宫来了。
  不过这样的行为落在有心人眼里该是一副什么解释,便都不是陈昱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管家引着陈昱来到正厅,只见三个男人等在那里,他们见陈昱来了,上前一步,拜下,道:“拜见太子殿下。”
  陈昱将当先的一个男人扶了起来,道:“舅舅这是做什么。”说着陈昱拱手下拜,道:“舅舅安好。”
  这男人是陈昱的大舅父,名为庞贺,在尚书台任职,是庞氏下一任的家主。
  陈昱的目光移向另一个男人,只见他身着儒衫,带着文士巾,很是风度翩翩的模样,陈昱拱手,道:“二舅父安好。”
  男人笑笑,忙道:“殿下多礼。”这是司空庞呈的二儿子庞哲,精通儒学,淡泊名利,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外游历,于士林中颇有些名望。
  陈昱同这二位舅父见礼,只见一旁魁梧的男子还站着,他温和道:“表舅也来了。”
  那男子拱手下拜,“太子殿下安。”
  这人是庞氏一个旁支的孩子,名叫庞安,昔年庞呈见他颇有几分习武的天分,便让他习武读书,后来跟随着现在的陛下征战了些时日,现下在宿卫宫中的金吾卫那里任职,金吾卫里各种勋贵子弟不少,是以他也不打眼。
  陈昱却心知,这人同他们庞氏一脉关系一般,反倒私下里常常被陈晟笼络着,只是他的态度一贯都是淡淡的,也不表态,从这里便能看出,这人心思颇深,金吾卫看似只是个小职位,位置却很是关键,他在庞氏的两个皇子之中,保持中立,说白了,就是伺机而动,所谋不小。
  陈昱点点头,道:“表舅忙得很,真是尽心了。”
  庞安拱拱手,很是恭谨的模样,也不说话了。
  庞贺引着陈昱进了内厅,到了庞呈休息的房间,此前已经有人前来通报,只见一个老仆人站在门口,躬身道:“殿下,司空大人请您进去。”
  庞贺道:“看来父亲是想要单独同殿下说话了,我等先退下。”
  陈昱点头,道:“劳烦几位舅父了。”
  陈昱进入内厅,里面烧着炭盆,很是温暖,陈昱觉得有些热,坐在庞呈榻边。
  庞呈面色有些灰败,精神头却不差,见了陈昱,笑了笑,道:“阿昱清减了些。”
  二人有些时日不见了,庞呈早先病了一段,现在猛然见了陈昱自然觉得劳累许久的陈昱瘦了不少。
  陈昱洒然一笑,道:“今年事多,瘦了也好。”
  庞呈笑了,他年纪大了,这笑容中透着一丝疲态,陈昱道:“外祖父可好些了?”
  庞呈摇摇头,道:“老了,这把老骨头不知能挺多久了。”
  这话说的陈昱默默然,他记得自己的外祖大概也就是开春之后没两个月去世,距离现在也没多久了,他有些伤感。独当一面这些年,其实仍然会有迷茫无措的时候,现在还有这位外祖父能够参详一二,未来这样的人就没有了。
  庞呈却看出了陈昱的低沉,他道:“这是,遇上难事了?”
  陈昱摇头,“不是,只是悬而未决罢了。”
  庞呈沉吟一瞬,道:“做上位者,最怕悬而未决,阿昱,你早就有决定了?”
  陈昱不意这样容易就被看出来,他道:“嗯,我从小就学着,利用手上的东西来做决定,只是现在手上的东西还不够,我要等。”
  庞呈的目光看向一侧,十分悠远意蕴深长,“你呀,像你母亲,总是做了决定,就去做了,好坏都一力承当。”
  陈昱挑眉,“所以母亲的决定是好是坏呢?”
  “你母亲呀,是我最好的女儿,她可比你的舅父们聪明多了。”庞呈的声音转向了低沉,接着道:“可惜,她做错了一件事,就一件事将死了她,一步错步步错。”
  “但是,阿昱,你要记得,你母亲都是为了你。”庞呈的目光力道万钧,陈昱喉中艰涩,点了点头。
  庞呈闭上了眼,道:“阿爷累了,阿昱,你去吧。”
  闻言陈昱起身,躬身一拜,道:“阿爷,阿昱去了。”
  他抬头的时候,捏紧了拳头,又慢慢放松,转身之际,只听庞呈道:“阿昱,这世间,对错难分,最重要的是,你的本心是什么?”
  陈昱点头,转身开门离去。
  徒留那庞呈在黑暗中睁开了眼,这江山动荡,谁杀谁,谁负谁,早就分不清道不明了,为了这个秘密死得人太多了,陈昱已经摸到了几分,他能终结这一切么?
  庞呈的眼中闪过幽光,阿昱,让阿爷拖着这残躯最后帮你一把吧。
  车驾离开了庞府准备往皇宫去,陈昱道:“改道,往玄武坊去。”
  高景想说话,可是见陈昱面色喜怒难辨,咽了咽口水,把话头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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