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粒暴躁情种——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8-11-05 09:39:16

  沈何启头头是道,手指朝着玻璃柜里颜色鲜艳的蛋糕指点迷津:“这个、还有这个都很好吃,我超级喜欢,还有这个,我也超级喜欢。”随着糕点师从后厨端出一盘新鲜出炉的酸奶慕斯,她眼前一亮,声音拔高一个度,兴奋起来:“这个最好吃,我超级、超级喜欢!”
  “哦……”陈伟业若有所思,很给面子把她的推荐都买了一份,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待会我让阿铮也尝尝。”
  让金铮尝尝她喜欢吃的蛋糕?这点不为足道的小亲昵却让沈何启整颗心都随之融化了,叫嚣着沸腾起来。
  沈何启喜不自禁的样子没瞒过陈伟业的眼睛。她还要等另一款蛋糕,陈伟业提着袋子先行告退,临走前,看她笑眯眯像中了五百万的表情实在忍不住调侃一句:“那,对我们阿铮起码要用三个超级吧?”
  所以九年后,金铮来了一出“超级、超级、超级喜欢”。
  陈伟业这个大嘴巴,什么都去告状,居然连这点小事都没放过。联想到两个男生嘀嘀咕咕讨论她少女心事的样子,沈何启推金铮一把:“你们真幼稚。”
  “还不是学的你。”确实幼稚,金铮不但不否认而且很赞同,不然二十好几的人了告白怎么会连用三个超级,他十六七岁的时候都干不出这种事说不出这种话,愣是硬生生被沈何启给带偏了,“我不幼稚一点怎么配你,画风要统一。”
  “我几岁你几岁,统一个……”
  “闭嘴。”见沈何启又要带着器官爆粗口,金铮打断未完的话,下巴搁上他的头顶,威胁道,“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挑/逗我。”
  这么血气方刚的吗?明明上次她来他家他还是清心寡欲的圣人样。沈何启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发现自己彻底搞不懂他阴晴不定的生理需求了。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剩他腕上的手表走动的声音。
  听了好一会钟表声,他突然说:“把你手表戴起来?”见她没反应去扯她耳朵,从喉间挤出一声上扬慵懒的“嗯?”
  “太高调了。”沈何启本来差点又睡着了,被他一打扰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到他提到手表,她拒绝,这不是她的家庭可以负担得起的东西,戴着做筋做骨的,更适合放在家里供起来。
  “哪高调了?”金铮不以为然,“再说了,干嘛要低调啊?”他去与她脸对脸,手抚着她的脖子,沉声诱哄:“戴吧。”
  只两个字,不过成功了。沈何启闭着眼微不可闻点了点头,金铮满意了,抬一抬她下巴亲了上去。
  很温柔的一个吻,很是缱绻。他两天没打理自己了,胡茬冒出来,摩擦着扎在她脸上,痒痒的。
  沈何启手伸上去,手指缓缓在他下巴摸索着感受。没亲一会,她脑袋往后退开一小段距离,率先结束这个吻。
  金铮皱眉,并不餍足,把她往前带了带又要继续。
  沈何启避开,手撑在床上坐起来:“我得去下厕所,不然你床单要遭殃。”
  “还痛不痛?”金铮也不再坚持,只是仍然抱了着她不松手。
  “有点,可以无视。”
  听闻她说还有点,他手附上她的小腹,温暖的热度穿透衣服传递进去,他似笑非笑:“以后还敢吃药么?”
  沈何启答非所问:“好遗憾啊,你当不了爸爸了。”
  金铮挑眉,配合地扯扯嘴角。沈何启生理期迟迟不来,尽管她再三强调自己经期从来乱七八糟不准时,金铮却不放心,要她验孕。第一次结果显示一道杠,他还是不放心,一星期后又让她测了一次。
  他松开她:“去吧。”
  沈何启赤脚下床,眼睛看来看去找自己的包。
  金铮也坐起来,朝卫生间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别找了,里面都有。洗手池下面左边那个柜子。”
  沈何启看过来。
  她在怀疑什么东西金铮一眼就看透,解释道:“都是新的,给你买的。”视线移到她赤/裸的足上,又说,“把我拖鞋穿上。”
  *
  沈何启睡得迷迷瞪瞪,他说左边她压根没放在心里,先开的是右边的柜子,发现里面全是未开封的护肤品,不少都是她常用的那些,就是她当时带去Z市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连这些事情都上了心。
  她愣了一会,关上,再去开左半边,里面是一柜子崭新的卫生巾和棉条。
  看到这两柜东西,她从厕所出来以后,稍一留神便发现这个房子已经遍布为她准备的东西。
  玄关处有她的拖鞋,一双带子细细,粉粉嫩嫩秀气又精致,另一双是简洁的黑色运动款,她把脚伸进那双运动款的,金铮在旁边轻笑一声。
  果然如此。
  衣帽间里有她的衣服,全部都是当季新款,琳琅满目挂了整整三个衣柜,大到衣裙,小到内衣袜子,应有尽有。
  内衣尺码精确。沈何启凉凉讽刺一句:“很有经验啊。”
  金铮觉得她莫名其妙,这人自己几斤几两是完全没点数吗:“要什么经验,照最小的买不就得了。”
  床头柜有避/孕/套。
  还有情趣用品。
  沈何启两手捻起一根小皮鞭,有点没法直视它,同时也没法直视金铮。
  金铮举起双手,喊冤:“这个我可以解释,我没有这种嗜好,是你那两个朋友送的生日礼物太贴心了。”
  难怪金铮生日那天李姝杰和老鳖那俩家伙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合着搞这小动作呢。沈何启把东西丢回去,向他发起一个直击灵魂的拷问:“没有这个嗜好,那你留着干嘛?”
  金铮同样怼她怼得毫不留情:“你不喜欢,那你放回去干嘛?”
  “留着打你咯。”沈何启把抽屉重重磕上,站起来。
  他不再没个正形,收了痞笑,询问:“今天别走了?”
  “大姨妈。”
  男人永远正经不起来,不过几秒钟而已,狐狸尾巴就又露出来,他意有所指的目光缓缓在她嘴唇上来回扫视。
  被沈何启黑着脸骂了一句“不要脸”。
  金铮也不强求,兀自一笑。
  果然还是喝醉了乖。
  *
  考虑到金铮还要回父母家,沈何启也就没再继续逗留。
  金铮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她下车之际,他问:“渣渣,你要不要陪我去看看我太公?”
  他太公在他父母家,这拜访的意义太严肃了。沈何启咽一咽口水:“我说我社交恐惧症,你信不信?”
  金铮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她的拒绝完全在他意料之内,倒也没什么反应,就是没料到她连社交恐惧症都能胡诌出来,这么一来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是吗?那我姐姐怎么说你欺负她了?”
  其实金锦对沈何启的评价很不错,原本对金铮那句“也小心别被她欺负了去”先入为主,后来沈何启很乖巧很可爱,有了这么强烈的对比和反转,印象更是加分。
  金铮一听就知道沈何启又拿糊弄长辈的那套出来刷好感了,一时啼笑皆非。
  “我欺负她?”沈何启瞪大眼睛。
  他笑起来,安抚她:“骗你的,她很喜欢你。”
 
 
第88章 
  日子又这么过了半个来月。
  进入七月以后,X市的气温一路飙升,爬过40度仍是不消停,继续一路攀升。这种不要命的热度导致全城怨声连载,以至于X市人民看到天气预报显示次日最高温为37度的时候,居然可以由衷地庆祝:“太好了明天比较凉快。”
  金铮太公的身体稳定下来,仍是虚弱,也无法起身,终日待在床上,勉强可以靠着床背坐一会。不过所幸脑子还很清醒,就是听力和语言表达能力都已经很弱,交流起来相当困难。
  像一棵到了年纪的大树,落尽繁叶,枝条枯干,柱身在近百年的岁月中被虫蛀空,已呈油尽灯枯之势。
  金铮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回父母那住,他外公外婆为了多陪陪老爷子也暂时搬过来住,因着这么多长辈都在,金锦也三天两头回娘家来,时不时过个夜。
  金家的常居人口达到近年来的巅峰。
  有天吃饭的时候,外公云清流突然问金铮:“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云清流从小教育姐弟俩寝不言食不语,除非说正事,不然金家的餐桌上鲜少有谈天说地的时候,金铮正在咀嚼,闻言诧异地看外公一眼,只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嗯”。
  云清流盯他半响,语气淡淡:“这一个,还是玩的?”
  金铮神色未变,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拿帕子擦擦嘴,迎视外公:“不是。”
  “既然不是的话,有空带回来吧,让你太公看看她。”云清流并不多言,说完管自己扒饭。
  看金铮垂下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饭粒,云同辉朝他饭碗点一下下巴:“阿铮,再吃点呀。”
  金铮胃口全无。
  云清流隐晦地揭开了一个他心知肚明却又一直刻意回避的事实——老爷子时日无多。
  “我去看太公。”金铮把碗筷搁下,站起身朝着老爷子住的房间走去。
  云同辉望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又看他碗里几乎没动的米饭,小声责备父亲:“爸您干什么!明明知道他接受不了,您还特意提这茬干什么?”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云清流虽年过八十但是身体格外硬朗,中气十足不怒自威,“让他带女朋友回来让你外公看看,了你外公一桩心事。要我说干脆赶紧结婚,指不定你外公一高兴还能多活一两年。”
  云同辉还想说什么,被金锦阻拦了:“妈,阿铮早就长大了,你就别瞎操心了,他哪有那么脆弱。”
  老年人作息规律,九点出头金家就一片静悄悄了。
  金铮送金锦出门,送到门口却未回去,而是跟她一起走到车旁,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位:“好姐姐。”他慢条斯理叫她一声,有求于人嘴格外甜,“送我一程,去君悦府,老吴他们喊我。”
  金锦睨他一眼,提醒他刚才和外公保证了什么:“不是说了不是玩的么?不是玩的你别三天两头去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
  “怎么就不三不四了,我是沾黄了还是沾赌了还是沾毒了?”金铮不以为然,一边摁着手机一边为自己辩解,“再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不是正在给她汇报么?”
  “你少仗着小姑娘好拿捏就乱来。”
  好拿捏?金铮有口不能言有苦说不出。
  沈何启这个骗子,都把他姐糊弄成什么样了?只不过接触了一次而已,已经让他姐站在她的阵营了。金铮都不知道沈何启是怎么做到的,她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贤惠,而且可以说是相当懒惰了——金锦明明见识过她是如何在他忙碌于厨房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睡大觉,而且吃完饭任由锅碗瓢盆堆在原地,居然还能认定这姑娘天真可爱,在他这个千年老妖手里毫无还手之力。
  可真行,这个演技精湛的戏精。
  “准备带她回来么?”金锦又问。
  沈何启跟李姝杰去老鳖家做客了,金铮正在微信哄骗她一会也到君悦府来,听到他姐如是问,轻飘飘回了句:“再说吧。”
  沈何启愿不愿意跟他回家还是个大问题,再者带她回家的话还得先把她哄去理发店把头发染了,不然家里长辈怕是接受不了她那一头白发。
  白发很衬她,金铮敢打保票她不肯轻易染回来,而且她生性散漫,他不想连她的发色都要去约束。
  这态度到了金锦眼里,就成了金铮吊儿郎当玩弄女孩感情不想带人回家了。
  金铮再次默默把锅背了。
  到君悦府门口,恰逢吴勉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从车里下来,虽没有搂抱在一块,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显出的几分亲昵无处遁行。
  金锦看去一眼,颇为无语:“他换的也太快了吧,我前天看到他的时候带的还不是这一个。”
  今天这个正是前段时间在酒吧的四个妹子里最漂亮的那一个。
  “他说这个他是认真的。”金铮把吴勉交一个女朋友就要说一次的话复述给金锦听,当然他本人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的。但是作为兄弟,帮着说两句好话是家常便饭。
  不过狼来了玩多了就没人信了,金锦听这话也听太多遍了,不屑地嗤笑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带着看金铮也不爽了:“你赶紧滚。你们男人都一丘之貉,谁都没得好。”
  吴勉转头间看到他们,便迎了过来。
  金锦白他一眼,也不搭理,车掉头直接开走了。
  “你惹你姐生气了?”吴勉被堂嫂这一把无名之火瞪得莫名其妙,无辜地扭头询问金铮。
  金铮先朝吴勉旁边的妹子打了个招呼才去理吴勉,因为她在场的缘故他不能说实话,只耸了耸肩,模棱两可:“她现在看天下男人都不爽,等她回了家你哥怕是也要遭殃。你可以先跟他打个招呼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可怕的女人。”吴勉发自肺腑地感叹,猛然想起身旁还站着一个,立刻花言巧语起来,“除了你。”
  面对这一幕金铮微不可察地扯扯嘴角,率先朝里走去。
  “你怎么又一个人?”吴勉在他身后追问。
  “她一会来。”
  算上今天金铮已经五天没见过沈何启了,最近两人都忙,时间总是凑不上,他生日之后她也只来过两次他的朋友聚会。
  当然这一群也是她的铁哥们,不过她走了六年,现在还成了他的女朋友,于是这个圈子便顺理成章彻彻底底成了他的主场,她的客场。
  这天来的人不少,包间里热闹非凡。
  杜明明交了男朋友,还顺便带了男朋友的表妹和表妹夫过来。
  江文韬和女朋友在酒吧事件之后经过无数次的争吵,最终进入冷战期,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这次聚会陪在他身旁的女人是张生面孔,满脸玻尿酸的痕迹,两人搂在一块交头接耳,说到兴头上还亲了一下,不过没人想管这种闲事,对那女人都是客客气气给足了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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