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以貌制人——李诗情
时间:2019-01-06 10:10:00

  康熙摸了摸她愠怒的脸颊,柔声道:“朕知道,都交给你处理便是。”
  笑了笑,两人安静的用起膳来,好久没在乾清宫吃,别有一番风味在里头,感觉还不错的。
  “是时候公布你怀孕的消息了,朕依旧让太医侯在外头,你看是否让他进来?”康熙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拭着唇角,柔声询问。
  顾夏点头,她的胎已经坐稳了,只要出现在人前,就都能看出来,瞒着也没意思,反而会让别人明目张胆的害她。
  两人再一次听到太医说有孕,还是有些高兴的,打赏太医过后,梁九功便送她回景仁宫去了。
  远远的,便看到十来个人拥着一个女子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看着她。
  “姐姐。”顾夏一时欣喜,提着裙摆便要飞奔而来,曹嬷嬷在后头看她轻快的脚步,吓的魂飞魄散。
  “嫔主,你千万小心些才是。”
  “知道啦。”顾夏随口应了,飞奔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
  她香喷喷的钮妃姐姐,终于能抱一抱了。
  钮妃听到叫声,一抬眸,便看到她在前头跑,一个脸生的嬷嬷和梁九功跟在后头跑,不由得笑了。
  见她气喘吁吁的停下,上下打量一番,视线就落在微凸的下腹上。
  想要开口问,想着她到底没有公开,也就作罢,手上就多了几分小心,用力的搀扶着她,一起往后殿走去。
  坐到内室中,香襦奉上茶水,两人才眼巴巴的互相打量着。
  钮妃瘦了,她总是养不住肉,好不容易胖一点,没多久逢上事,就又瘦了,看的人心酸不已。
  钮妃看着顾夏,却是放心不少,知道她没有受苦,小脸圆圆的,红扑扑的,气色很好。
  她话还没有问出口,顾夏已经笑眯眯的答了:“禁足后发现月事没来,可我这个年岁没来也是正常的,就没在意,后来小腹微凸,请了太医来才知道。”
  “好事,好事,就是委屈你了。”钮妃神情柔和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绷绷的肚皮下头孕育着新生命。
  两人闲话一会儿,曹嬷嬷就立在晶帘外头禀报:“梁总管有口谕要宣,娘娘和嫔主……”
  她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起身,也就住口不再说。
  梁九功先是给两人请安,又立在那,看着熙嫔对着乾清宫的方向俯身行礼,待熙嫔站稳后,才开口说着。
  中心主旨就是她各种好,如今绵延子嗣辛苦,便享妃位,一应礼仪形制都按着妃位来,也被赐了免跪礼。
  顾夏听了高兴,这跪礼不多,可总有逢上的时候,这样挺好,免她一辈子跪礼更好。
  至于赏的一大堆物件,顾夏看了看,就不大感兴趣了。
  再怎么珍贵,看多了也就那样。
  钮妃点着她的鼻头笑,“当初跟小财迷一样,看到金银眼都发光,现在知道收敛了。”
  嘿嘿笑了两声,顾夏遗憾道:“姐姐,您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日日夜夜的想,赏月的时候想着您是不是也在赏月,就连蝴蝶飞过,我都想着咱俩能不能看到同一只。”
  钮妃执起她的手,坐在一处,笑道:“我又何尝不是,里头的情形我越探听不到,就越着急,后来知道你没事,更是难受的厉害,既然无事,为何不放你出来。”
  “好在宫中没什么人议论,也都说不出所以然,只觉得你是被雪庶妃踩下去了,我刚开始也这么觉得,后来琢磨出不对来。”钮妃叹了一口气,“你性子直,是不是说错话得罪皇上了?”
  皇上看着温和,实则也有些疑心病重,还有些小心眼记仇。
  顾夏觉得,再这么说下去,她要开始进行撒谎圆谎了。
  就赶紧说道:“不说这个了,姐姐以后可好生养着,这般瘦弱,也太伤身体了些。”
  只可恨她不会医术,那绿雾也不大给力,只能让她自己受益,不能惠及她人。
  钮妃点头,两人相视一笑,钮妃就要告辞离去:“屋里头都收拾收拾,翻翻晒晒,到底拘束这么久,见见太阳好些。”
  顾夏应了,果然老老实实的晾晒去了。
  她刚解禁的功夫,后宫里的人都得到消息,董氏打头,带着王佳氏并一众庶妃,施施然的来到景仁宫。
  看到顾夏之后,说的恳切,什么她去求了皇上几回,可惜福薄,无缘得见,让嫔主受苦了。
  顾夏直直的看着她,半晌才柔声道:“不碍你的事儿,是我自个儿……”说着用帕子擦拭着眼角,露出一抹浅笑:“好在都过去了。”
  董氏视线在她腰腹间过了一遍,眼神闪烁一下,打起精神笑道:“还未恭喜嫔主双喜临门。”
  有孕、享妃位。
  这后宫有多少人孩子都生了,还未曾有丝毫得益,她不过怀上,恩赏就来了,这到时候生下来生不下来,一个妃位都是定了的。
  不过这段时日,雪庶妃恩宠颇深,一个宠妃对上一个怀孕的妃子,她们只要看好戏便成。
  不过闲话几句,顾夏看着董氏不舒服,便做出疲惫的样子,遗憾道:“实在精力不济,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话一出口,董氏便知机的告退。
  景仁宫又清净下来,她这会儿想,直接把她禁足到生也是可以的,清净惯了,这般熙熙攘攘反而不自在。
  “召见雪音来,本宫会会她。”
  顾夏想了想,虽然她并没有侍寝,甚至帮她挡灾,可是给她下药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现在殿里头摆的花是从乾清宫出来的,闻着果然没有胸闷气短的异样感觉。
  雪音离得远,等到的时候,顾夏已经吃过茶,用过点心,坐的有些无聊了。
  见她来了,顾夏露出一抹笑来。
  雪音怯生生的立在门口,手指不由自主的扭着手帕,小媳妇儿似的福身请安。
  顾夏慢悠悠的翻着手中的书籍,等看了好几页,眼瞧着雪音小脸煞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这才柔声叫起。
  她就是明打明的磋磨她,这点小手段,比起毁她身子来,实在不值一提。
  她想不想生,那是她的事,她痛苦挣扎也罢,欣然接受也罢,都容不得别人直接断了她的路。
  在古代这些日子,心情到底硬上不少,看着仇人难受,心中升起一抹快意来。
  雪音束手立着,眼里噙着泪,要掉不掉的,她是故意示弱的,看到这殿中的鲜花,她就知道,这钮妃看着怀胎稳,实则长久不了。
  她只要忍过这一段,让皇上真正的宠幸她,再生下一个聪明伶俐的皇子,这未来便不愁了。
  顾夏恶趣味的将她留在几盆鲜花的中间,她自己往院子里头去,毕竟在雪音的心里,这些花可都是带馅的,说不定这会儿恨不得夺路而逃呢。
  这花摆在这,这满宫的奴才都跟着闻,最后要把她景仁宫改造成都不能生孩子的吗?
  其心可诛,本来不忍那些惩罚,想到这些后果,她心里也平静些。
  过了半天,她又觉得没意思,这花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吓吓她,反而她的地盘有了旁人,让她有些不自在。
  “让她跪到外头去,一刻钟后让她走。”
  她懒得理她了,好生的养胎才是。
  沈嬷嬷应了,利索的去请,雪音不敢多说什么,在旁的庶妃跟前,她还敢摆宠妃的谱,在真正的高位嫔妃面前,她要多乖就多乖。
  惹了高位妃嫔惩罚她,是没有人给她做主的,还不如自己乖巧些,还能少受罪。
  她宁愿在太阳底下跪着,也不愿意在殿中立着,一不小心伤了身子,那可比什么都可怜。
  看她老老实实的跪着,顾夏有些不解的问:“若真是这么老实的性子,又怎么会想法子爬床?”
  曹嬷嬷嗤笑一声,“您这样的贵重人,哪里能明白小人的想法,她们不过是忍着,暂时蛰伏罢了。”
 
 
第39章 
  顾夏若有所思。
  “她尚未起来, 何必给本宫下药?”摸了摸下巴, 想到这个顾夏就气。
  这也太未雨绸缪了,总不会所有嫔妃她都下了个遍吧。
  曹嬷嬷轻柔的替她捏着肩膀,柔声道:“就是因为没起来,才要下药呢。谁也想不到她头上去不是, 一个宫女, 谁能相信她有那么大的能量。”
  若是不计较她的身后势力的话,确实不会想着会是她。
  就连她自己,对于幕后人是雪音,还觉得不可思议呢,她们之间的较量、暗害, 一般也都是庶妃之间进行的, 她这样早早的布置下来,最容易推脱不过。
  “那她可真是……存了大志向。”就算这满宫都生不下孩子,也轮不到她一个包衣上位。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哑然, 历史上的德妃, 就是以包衣起身,一路荣封, 将贵女们远远抛在后头,最后更是做了圣母皇太后。
  顾夏若有所思,突然间明白, 什么叫做笑到最后了。
  这位可不就是这样, 康熙在位的时间太长了, 孙子都成人了,他还康健着,后世也有传言,他是被毒死的,也是正常老死之说。
  可当时还有遗腹子,这真的是病死还是毒死,那可真的不好说。
  “雪音是哪家的来着?”因着康熙一直让人叫她雪庶妃,都把这茬给忘了。
  这个曹嬷嬷早就调查过了,就等着主子问呢。
  “乌雅家的,原叫芳儿,后来进宫被嬷嬷改叫雪音的。”
  “乌雅氏?”这么一说,她好像明白了,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心机手段。
  “是,她们家原也显赫过,后来因罪没落了。”曹嬷嬷对这些信息都门清。
  乌雅氏的祖父额参,从膳房总管起势,后来升为正一品内大臣,一等一的荣耀,皇太极时还是个男爵呢,说起祖宗来,并不比贵女们差什么。
  她们这些早先起势的人家,手中握着不少资源、秘药也时应当的。
  原先为着不招人眼,给乌雅氏的父亲聘了一个小家之女,塞和里氏,她家里不显,也帮不上什么忙,连罢了小选都不行了。
  顾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一个没落家族手中就有这么多东西,看来现在显赫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包衣奴才地位底下,实则不是,他们是皇上身边的,多多少少都有人能说上话,还包揽着皇上的衣食住行,这些东西不得信任,谁敢交给他们。
  在顾夏看来,这些包衣世家,比前朝的宦官还要可怕些,宦官没个子孙后代的,也就自己祸害祸害。
  可这些包衣,说他们地位低,跟皇上扯上关系,就没有地位低的,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再一个,他们可以科举,父辈在皇上跟前混个脸熟,这子辈考科举,略提一嘴,便被皇上记下了,有父辈的恩情在,总是会有移情作用的。
  这是一个蜘蛛大网,密密麻麻的织着一条登天梯。
  根据后头的历史,显然包衣成功了。
  顾夏指尖在饱满的唇瓣上轻点,思索半晌,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些给揭出来,还不能由她来揭,要说包衣世家,她身边伺候的这些奴才,哪个不是里头出来的。
  外头的天好,原想着画一会儿画,想着现在的颜料都是重金属的,这才作罢。
  就只朱砂,她现在就不能碰触。
  她前两天才在书上看到,水银、朱砂、银朱都是一个东西,不由赞叹古时候的化学,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落后。
  朱砂有矿,根据品质的不同,可以磨成朱砂粉,或者制成水银,可银朱就是水银加天然硫磺制成的,银朱就是人工的朱砂。
  想着也很有意思。
  胡思乱想了一瞬,顾夏揉了揉有些发紧的肚皮,想着又该出去走走了,就起身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钮妃正在大殿中坐着绣花,周围有几个小庶妃,也各自拿着针线在忙。
  “都忙着呢?”
  顾夏一开口,钮妃起身来迎,庶妃们赶紧请安行礼。
  和钮妃一道坐在软榻上,顾夏看着下头的庶妃笑:“你自己忙着,偏叫一屋子美人儿来陪你耍,看的我眼馋,下次我也要来,免得姐姐忘了我,只喜欢这些小可爱了。”
  钮妃嗔她一眼,笑吟吟的给她介绍着。
  顾夏一一颔首打过招呼,庶妃们就知机的告退。
  “怎么想起来跟她们打交道,你原不是不喜欢吗?”顾夏拧了拧眉尖,坐在一边替她分着绣线。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不重要了。”钮妃不在意的轻笑,转脸笑吟吟的看向她,柔声道:“我如今呀,就盼着你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旁的都不重要了。”
  顾夏沉默,她突然间有些愧疚,迟疑的看向钮妃,哑然道:“对不起。”
  是她的存在,彻底的断了她有孕的可能,可她也很贪心,想把钮妃也牢牢的抓在手里。
  如果钮妃因着康熙跟她决裂,她就放弃康熙。
  男人……本就是不长久的,为着他,放弃姐妹情不值当。
  钮妃有些莫名,疑惑的看向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顾夏扭了扭手,如今旁人都觉得康熙宠爱雪音,只有她知道,雪音并没有承宠,还是个处子,这些若是被钮妃知道,怕是心里会很难受。
  她在说与不说间徘徊挣扎,一时有些沉默。
  “你我二人,却只有一个皇上,我担心未来会为他闹矛盾……”顾夏有些纠结,索性就直说了。
  钮妃闻言无语,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也被她放心里了。
  赶紧安慰道:“什么都比不得你我之间的感情,再说,除了你我之外,瞧瞧这三宫六院,谁计较的过来,你别放在心上。”
  顾夏垂下眼眸,强笑了笑,若没有这三宫六院,只有她一人,她们两个还能这么友好吗?
  钮妃看她还钻牛角尖呢,心中又欣慰又难受,欣慰的是,她为着这个纠结,何尝不是把她放心里了。
  难受的是,她这么纠结,就是因着对皇上有感情。
  她年岁小,一时想岔了,倒也还好,就是怕她以后知道真相之后难受。
  这男人啊,就没有一个安分的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移情别恋比什么都快,星点都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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