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喜一家人——一夏天
时间:2019-01-12 09:59:56

  没取得逗乐效果,胳膊上反挨了一记掐。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太难听了!”
  他气恼:“你别动不动掐我啊,我又不是月老,能把断掉的红线重新接上,让你保持乐观还有错吗?”
  珍珠也知不该拿无辜者撒气,烦躁地抱住头颅乱晃:“我现在脑子好乱,像泡了立白洗衣粉,不对!立白还配方温和不伤手呢,我脑子里泡的就是浓硫酸,脑袋都被烧出窟窿了!”
  辛向荣舍不得她苦恼,拍拍肩鼓励:“我看你现在需要化悲痛为食欲,走吧,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他拉着她的手去觅食,珍珠晃眼看到巴士站台上的广告牌,被上面代言糖果广告的年轻男人吸引,连忙叫停他。
  “这人好眼熟啊。”
  她紧盯着广告端详,不知娱乐圈几时又出了个“艳压”众星的新人。
  辛向荣问:“你最近没追星吗?”
  “家里乱子接连不断,我哪有心思追星啊。”
  “那就难怪了,他是星动力选秀比赛的冠军,最近可火了。”
  她断定自己曾见过此人,看向广告右下角的名字——麦鸿曦。
  “麦鸿曦,姓麦……”
  她一拍脑门翻开准确的记忆档案,这青年就是年初跟他们在法国同游的麦克,不过当时他的真名是麦伟杰,现在这个定是艺名了。
  她将此事当做奇闻,回家报知姑姑。千金都快忘了有这号人,想他大概借了陶智雅的势如愿以偿,鄙夷之余并未当回事,谁成想没过几天就在“点金蛋糕坊”见到本人。
  麦克所在的剧组来店里取景,他做为主演到场,看到千金大吃一惊,千金也很惊讶,立刻扭头回避。麦克也假装不识,次日下午乔装前来,硬要请她去店外说话。
  “千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上班?”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上班?”
  “你不是……你老公呢?”
  “我离婚了,现在没老公。”
  千金不愿搭理他,趁他怔愕返回店内。深夜下班时,那戴墨镜口罩的男人又从阴暗处蹿出拦截。
  “千金姐姐,我一直在等你。”
  千金当场表露反感:“你想干什么?”
  麦克依旧卑微小心,昨天的大明星架势无影无踪,还是从前那个毕恭毕敬的小毛头。
  “下午我打电话问了陶智雅,听她说了你跟你老公离婚的事。”
  听到死对头的名字,千金火冒三丈:“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麦克诺诺道:“我也早和她断交了,现在一切靠自己。”
  “哼,是找到新金主了吧。终于出人头地,应该恭喜你。”
  “姐姐,你别挖苦我了,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永远是个罪人。”
  麦克垂首认错,取出一张银行卡双手奉上:“这些钱请你收下。”
  千金惊疑:“你给我钱做什么?”
  “你救过我的命,我一直想报答你,现在我有能力了,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请让我来照顾你,行吗?”
  “真搞笑。”
  “千金姐姐,我是认真的!我现在身份特殊,不能亲自照顾你,但有能力负担你今后的生活,你别在那家店打工了,我不忍心看你受那种苦啊。”
  墨镜口罩遮住麦克的眼神表情,仅能依靠声音表达诚恳,他忘不掉这个可亲可爱又不记前仇奋勇搭救他的女人,她像沼泽边的小白花,让他在看遍人性丑恶后仍相信真善美的存在。
  千金凌厉地审视他:“你已经是明星了,就不怕传出绯闻?”
  “那也没关系,我本来就真心喜欢你,只怕你嫌弃我。”
  “哼,我确实非常嫌弃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口头拒绝没用,麦克一心搭救落难的恩人,次日起每天连续让人送来鲜花,还在花束中附赠温馨的示爱卡片。店员们纷纷打趣,认为千金有了追求者。千金厌烦,警告送花人后,对方仍照送不误。她没有麦克的联系方式,想骂人却找不到对手,每天接到花就随手扔进垃圾桶。
  不久景怡收到消息,也以为情敌出现,恐忧因此诞生。
  稍后更多偶遇纷至沓来,这次出场的是晏菲,她正在复读学校学习,还报名参加了周末补习班,上课地点就在“点金蛋糕坊”附近,中午过来买吃的,在店里撞见正往货架上补货的千金。
  昔日的贵妇变成蛋糕店伙计,她骇怪难信,一时忘记前仇,脱口问道:“你在这儿打工?”
  千金视而不见,她不甘心,又问:“金大夫他……你们不在一起了吗?”
  “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
  千金怨憎回斥,不由自主盯住她的肚子奚落:“孩子都六七个月了吧?什么时候生啊?”
  冬天\衣服厚,晏菲的着装又很宽松,说成怀孕也哄得住人。她判断景怡已和千金分手,机智地不予否认,快速离开了这家店。
  下午的课她全程走神,这几个月无论她怎么探求,景怡都回避见面,察觉到疏离冷淡,她不敢贸然行动,希望也一点点消失。今天与千金重逢,获得他们分居的重大情报,她的欲望死灰复燃,认为趁着景怡的真空期放手一搏,或许能达成愿望。她要的本就不多,先做他的情妇也行,她样样都比千金强,日子久了定能赢得景怡真心,到那时再另做图谋。
  作者有话要说:  原始股的事在第二章 提过,还有人记得这个伏笔吗
 
 
第134章 剖白
  晏菲打电话向景怡诉苦, 谎称自己复读很吃力,明年可能考不上大学, 压力大得无所适从, 灰心得打算放弃了。婉转暗示景怡对其提供安慰,并在适当时机提出见面请求。
  景怡阅人无数, 对女人的小心思洞若观火,听了这番话就知她另有企图,也想找机会挑明, 让她彻底死心,答应晚上请她吃饭。
  二人在餐厅相见,晏菲讲述了一些学习生活中的烦恼,着重强调她正上补习班,铺垫充分后说:“前天我去补习班, 在附近的蛋糕店看到您太太了, 她说你们分手了。”
  景怡心头一震, 面上反应平淡,轻轻“哦”了一声。
  晏菲情态惶恐地问:“是我造成的吗?”
  他知道对方的攻势开始了,淡定应付:“不是, 跟你没关系。”
  “我觉得很抱歉,这段时间您一直不理我, 我感觉您在生我的气。”
  “你太敏感了, 我准备从医院辞职,正在想接下来该干什么,最近一直在和人接洽这方面的事, 对你关心不够,你别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您对我的关心已经够多了,我就怕辜负您的期望,以后没能力报答您。”
  “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书本丢开好几年,再捡起来是很困难,明年考不上还有后年,总会成功的。我也没想过让你回报,单纯认为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才帮助你,你别有思想包袱,不然我也会有压力的。”
  无论晏菲如何楚楚可怜旁敲侧击,都牵不住景怡的鼻子,她有些急了,冒险问:“您和您太太……”
  如果能套出二人分手一情就能找到突破口,景怡却干脆而温和地打断:“不谈这个话题好吗?今天这顿饭的目的是让你放松心情,说点轻松愉快的事吧。”
  他防堵森严,晏菲无从取得进展,只寄望提包里的秘密武器能发挥作用。焦躁地等待半晌,景怡终于去了洗手间,起身前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残酒。
  看他走远,她迅速取出昨天在黑市购买的致幻剂,掰开胶囊将药粉洒入他的杯中,再倒上半杯红酒,细细摇匀,摆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忐忑坐守猎物落网。
  景怡回来,目光立时落在酒杯上,笑道:“你又给我满上了,想灌醉我吗?”
  她镇静微笑:“不是,我觉得这酒很贵,不喝完浪费了。”
  “喝不完可以存起来啊。”
  “是我没见识了。”
  “说哪儿去了。”
  他主动开启闲聊,晏菲装出兴致应和,急等他喝那杯酒。终于见他举起酒杯,却在将喝时顿住,向她提出请求:“小晏,你能帮我下楼买包烟吗?”
  “您不是不抽烟吗?”
  “最近无聊,抽着玩。”
  晏菲当然顺从他,问明香烟牌子后去了。见她走出餐厅,景怡举起酒杯对着光线观察,酒液里飘着一些细微的杂质,依靠做手术锻炼出的敏锐眼力方能捕捉。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他轻声笑叹,让服务员撤走杯子和剩余的酒,另点了一瓶红酒,换了只干净杯子。晏菲归来时他正自斟自饮,看酒瓶换了,她暗暗吃惊,问:“您又点了一瓶酒,刚刚那瓶喝完了?”
  他佯装不知地笑道:“刚才喝了半杯,有点发苦,我就重新点了一瓶。”
  女人心虚道:“那么好的酒,怎么会发苦呢?”
  “这红酒是手工产品,同个批次生产出来的也难免会有一两瓶品质差的。”
  他替她遮掩漏洞,之后放量痛饮,喝了个酩酊大醉。晏菲扶他出门,见他摇晃欲倒,按住窃喜问:“金大夫,您还走得动吗?”
  “有点晕乎,小晏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走。”
  “不行,万一出事怎么办?您住哪儿?我送您回去。”
  “我住的地方太远,你送我以后再回家就太晚了。”
  “那先去我那儿行吗?”
  她已提前支走同住的袁明美,铺好陷阱等他。奈何男人不肯叨扰,另寻了一个权宜之策:“那多不好意思啊,这样吧,我去那边的酒店开间房,对付一夜。”
  这与她的计划稍有出入,但地利更优,她以为其计必成,扶着他去酒店开房。到了套房他一头扎在沙发上不动了,她连着呼唤几声,又伸手摇晃,确定人已失去知觉,可任由她摆布。
  万事俱备,镇定的旗帜却遭遇狂风,舞得她内心纷乱,不停后退直到背心抵住墙壁。这事就是铤而走险,见利忘义,她真要蒙面丧心地去打破平衡?
  心理剧斗只是良心在做垂死挣扎,欲念不久占据上风,她咬牙脱下内外衣裤,将自己剥成光溜溜滑腻腻的虾仁,宛如捕食的猫科动物,一步步小心靠近。
  近到咫尺时,床上的人陡然发声:“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做吗?”
  音色带着酒醉的缓慢低沉,却清晰平稳,表明他仍然清醒。
  她惊骇到不可名状,仓皇退至墙角,捡起衣服挡在身前。
  景怡缓慢爬起坐在床边,神态显示他喝醉了,目光有些涣散,但情绪很平静,似乎对她这反常的装扮早有准备,像看石头树木似的冰冷无情,转眼令她毛骨悚然。
  见他忽而微微嗤笑,她才斗胆问:“您怎么……”
  “怎么没被你的迷药麻倒是吗?”
  过于轻松的语气让她五雷轰顶,像渡劫失败的妖精面临灭顶之灾。
  看到她的惊恐,他保持着一贯的和气,耐心解释:“你把药粉晃得很匀,可还是有沉淀物,我们点的是过滤后的新酒,按说应该很清澈,即使有沉淀也不是那样的。”
  顿了顿又说:“你知道我去洗手间前为什么喝光杯子里的酒吗?因为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除非有绝对可靠的人在场,否则不能吃离开过视线的饮料和食物,那样或许会遭人暗算,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习惯。回桌时看到你给我倒的酒我就起疑了,有意支开你,观察后确定你在酒里下了药,就让服务员换掉了杯子。”
  发觉她的小心机是在班门弄斧,晏菲懊悔不迭,她心念坚定,明白赌博的必要前提之一是服输,既然输了赌局就不能再输掉最后的体面,很快恢复定力,问他:“所以你后来是故意喝醉,让我自行暴露是吗?”
  景怡叹气责备:“小晏,你真让我失望,曾经我以为你品行高洁,不会为利益不择手段,结果看错了,你也被物质蒙蔽双眼,想靠不光彩的手段走捷径。上次验孕那事也是你做的手脚吧,我太太单纯好骗,我可不一样。你是不是在医院偷拿了产检孕妇的尿样,用假的检测结果糊弄她?唉,看你把聪明用在邪路上,我真的很惋惜啊。”
  明知她设计离间他和千金,他仍愿意给她机会,可她贼心不死,自作聪明,硬要将彼此逼到难堪的境地。
  晏菲倍感羞耻,心有不甘地辩驳:“对不起,我本来就不是您想的那么美好,莲花开在水面供人观赏,根还深深扎在塘底,为了生存只能从泥沙里吸取养分,哪儿来的出淤泥而不染呢?人人都知道清白是个好东西,可您这种没尝过世间疾苦的人大概很难明白,对一些身不由己的人来说,清白就相当于穷人眼中的奢侈品。”
  见他不表态,似在思考,又见机做出挽救:“我还想说一点,我这么做绝不仅仅是贪图钱财,最大的原因是爱慕您的品格,您是我见过的有钱人里最正直善良也是最乐于助人的,良禽择木,我会被您吸引也是人之常情啊。”
  男人最难抵挡女子的真情,她认为以景怡的良善必会动容,不想他竟呵呵冷笑。
  “你对自己的判断就那么有信心?真以为我是正直的大好人?”
  “难道不是吗?”
  “你知道男人为什么花心?”
  她的反应跟不上这突兀提问,犹疑片刻,他已自问自答:“有人说男人花心是出于性需求,其实说直白点吧,男人和任何女人上床的感觉都大同小异,花心男人之所以喜欢和不同女人上床一是因为好奇,想看看不同女人的反应,另一点就是征服欲,觉得睡到的女人越多越能彰显自身能力,这两点都很幼稚,但也是每个男人必然经历的心理过程。贫穷的男人没办法睡到那么多女人,有钱男人可以,于是花心汉里有钱人就占了多数。”
  她屏住呼吸,面部又一次成为惊恐的沦陷区:“您想说,您以前也是这样?”
  他坦然点头:“如果从寻欢作乐的角度讲,毫不夸张地说,女人我已经玩腻了,再漂亮的女人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件玩具,能玩的花样年轻时我也都试遍了,再也提不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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